第30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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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若是叫阿爹和阿娘知道了,那一定是要責備我們的。”
寧虞看著寧瓷, 滿是心疼, 這忍了許久才將眼淚都憋了回去,隻是說話的聲音, 倒依舊有些哽咽。
“他們長公主府,實在欺人太甚!”
寧虞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姐姐。”寧瓷喚了一聲, 便是輕輕的朝她搖頭。
“那馬忽然失了控,又正好在那處, 讓我摔了下去,隻是那坡雖然有些危險, 卻又不是十足的致命,應該不是想......”
寧瓷說到這, 搖了搖頭, 也不太確定。
隻不過,她寧家樹的仇敵......除開長公主府,似乎也確實沒有什麽了。
這熙樂長公主, 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 當初皇上年幼登基, 朝中上下,多有不穩定, 又缺乏經驗,有些事一時難以處理, 便是焦頭爛額, 難免浮躁, 可幸好,是有這位長公主陪伴在側。
這些年來,她教導他,也鼓勵他,讓他能安心的處理政事,能成功的把握住當前的局麵,從而,安穩住整個大祁。
所以在皇上的心裏,是十分尊敬長公主的。
再加上長公主的駙馬爺舒凜,如今擔任大司馬一職,在朝中位高權重,權傾一方,長公主府,自然也是風頭高盛。
他們寧家,一向求安定,求站穩腳跟,從不主動與誰為敵,或是挑起事端,就算有矛盾,那也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原則,有些麻煩,能少則少。
而當初寧瓷在長公主府出事,就算欲蓋彌彰之下,他們有所懷疑,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總不能隨意的就撕破臉。
而且就算撕破臉,他們寧家就不一定能撈到好處。
這時候,太醫也趕了過來。
“好了,別管那麽多,之後再說,現在,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寧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起身,給了寧虞一個眼色。
接著兩人便一前一後,出到門外。
“上一回,她是打定著要毀了阿瓷的心思,若不是她的人被半路劫道,那今日阿瓷就不會安然活著,而這回......”
寧虞頓了頓,想起之前的事,麵色便是不免沉重了許多,咬了咬下唇,繼續道:“過了這麽幾年,她不但沒有收斂,竟還越發的放肆了。”
他們探查到過一些蛛絲馬跡,憑著這些,當時寧虞有暗裏給過長公主警示,叫她自己的人要管好,不然再發生什麽事,她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要給自家人討個公道。
畢竟她有信心去賭,在楚睿的心裏,她這個妻子,要比姐姐更重要。
隻是目前的時機並不成熟,沒有到非要針鋒相對的地步,而且,她也不願意讓楚睿為難。
若是讓楚睿夾在她和長公主之間......那他也定然是心中不悅,難以抉擇。
“這回的事還沒有定論,倒就不一定是她做的,但是若叫我查清楚了,無論如何,我絕不放過。”
他們寧家人,向來最護短,特別是自己看重的人,更是忍不得受半點委屈和傷害,而他寧淮戰場殺敵,向來見血才暢快,而這一回,卻要叫他硬生生憋下這麽大一口氣。
實在是憋悶的慌。
“救阿瓷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寧虞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寧淮目光一緊,看向寧虞,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又閉上了嘴巴,為難的搖頭。
“我也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當初,是他救的阿瓷。”
這其中的緣由,他若是非要深究到底,那也不是查不到,隻是他希望,是阿瓷願意了,親自同他說。
“看他那樣子,為了救阿瓷,也是差點把命搭上,應當是想對她好的......沒有惡意。”寧虞方才進來的時候看見蕭青山了,當時入眼那一身的傷,她一見都怔住了,可真是.......叫人都不忍直視。
寧虞說著,便是朝著寧淮搖了搖頭。
“哥,不要輕舉妄動。”
她了解寧淮的性子,知曉他雖然沉穩,但是難免在這件事情上失了理智,若是一時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那便是再難挽回這局麵。
“我心裏有數。”寧淮凝神,點頭應下。
爹娘不在,他就是整個寧家的主心骨,寧家的支柱。
他不會做讓寧家陷入困境的事。
......
阿棄一直都待在寧淮的營帳裏。
昨兒來的路上,寧淮還說要帶他狩獵,誰曉得他一進營帳便睡了過去,而今日早上再醒來,四周是空無一人。
聽守著營帳的將士說,狩獵之行,早就已經開始了。
阿棄有些失望。
但也隻是惋惜了一會兒,便不再覺得有什麽了。
之後想著,自己在營帳裏待著,等人回來。
但是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直到外麵忽然下起了大雨。
嘩啦啦的傾盆大雨,不停的往下潑,夾雜著大風,吹得營帳的門簾都一扇一扇的,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樣的情境下,阿棄的心一直在突突的跳著。
慌張的有些害怕。
他托著下巴,目光怔怔的看向外麵,等了許久雨停了,他忽然起身,掀開營帳門,跑了出去。
順貴兒本是一直在外頭守著,這廂不過去端了個飯菜的工夫,回來就見那孩子拔腿跑的飛快,順貴兒心裏一驚,便忙是把飯菜放下,追了上去。
大將軍還特地吩咐他了,說他不在,要讓他好好陪著那孩子,可不能出了什麽差錯,這一下要是出了什麽事.......大將軍非得弄死他。
阿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隻是出了營帳門便直接往前走,當時抬眼,看見麵前正走來的身影,搖搖晃晃,原本是龐大的讓人心安的人,可是現在......
“爹。”阿棄喚了一聲,便是撲了上去。
蕭青山聽見聲音,當時便停下了腳步,抬眼看著向他跑過來的阿棄,緊緊抿唇,不再有任何動作。
他將身子微微的側了側,完全正對著阿棄,不讓他看到半分他的身後景象。
他身上的傷,多是在摔下陡坡是受的,其中後背最為嚴重,那一道被尖利樹枝劃開的傷口,雖然經了簡單的處理,但這麽幾番折騰下來,是越發的嚴重了。
他自己能感受到,現在這情況有多糟糕。
所以才不想讓阿棄看見。
“爹爹你去哪兒了?”阿棄看他這副模樣,當即便是心裏一緊,問了一句,目光凝在他身上,就移不開了。
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天都黑了,你快回去。”蕭青山盡力讓自己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朝阿棄擺了擺手,道:“爹還有事,晚些來看你。”
“可是爹――”阿棄上前一步,一張小臉全擠到了一處,滿滿的全是憂心。
許是因為有著血脈相連的親近,阿棄總覺得爹爹有發生了什麽事,隻是不肯告訴他。
“爹的話你也不聽了嗎?”蕭青山板了臉,語氣也是冷了不少,沉然道:“回去。”
阿棄自然是要聽話的。
他低頭,抿起嘴角,十分為難,然後不情願的轉過了身。
一步一步的挪著往回走。
蕭青山看著阿棄的背影。
一直繃著的臉色鬆下來,不免疼得扯了扯嘴角,倒吸一口涼氣,轉身,快速的離開了這兒。
舒姒就站在後麵的大樹下。
她一手扶在樹幹上,當時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原本張著的手,便是慢慢的握了起來。
這個男人和這個孩子......究竟是什麽來頭?
她打探來的消息,是說寧瓷無意救了這孩子回家,之後便把他留在身邊,可是顯然,事情疑點重重,不是那麽簡單的。
寧瓷她若是隨便撿了個孩子也就算了,偏偏那個孩子和她長得那麽像,沒有誰不會不加以懷疑,更重要的是......今天這個男人,竟是如此拚死的要救寧瓷回來。
舒姒頓了頓,轉身往阿棄那邊走,快步的跟上去,就跑到了他跟前。
“你看見阿瓷了嗎?”
舒姒朝著阿棄笑。
阿棄抬頭看她。
這個人,他似乎見過一麵,好像是娘親的朋友,隻是他多少也帶這些警惕,當時看著人,便是沉默著,沒有開口說話。
“今日進了林子,便是沒見她出來,我有些擔心,便來問問了,你不是......她府裏的人嗎?”
阿棄搖了搖頭。
對於旁人過問他和寧瓷的事,阿棄總是格外謹慎,雖然他不懂,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該說的,他不能。
幸好這時候,順貴兒跑了過來,直接到阿棄跟前,大喘著氣兒,拉住他的手,道:“將軍說了,讓你別亂跑,你出來做什麽,這剛下了雨,地上還不好走呢。”
順貴兒說了兩句,然後,拉著阿棄往回走了。
舒姒扯嘴笑了一聲。
這孩子,倒是機靈。
像寧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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