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宮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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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力道又急又重, 含著一方柔嫩的唇瓣,啃噬著不肯放過,粗短的胡茬重重劃過她臉頰的柔嫩, 有略微的痛感。

    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但他還是及時停了下來。

    “阿瓷, 府邸已經修葺的差不多了。”他的聲音自她的耳邊響起, 嘶啞厚重,帶著微微的顫意。

    再過不到半個月,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了。

    寧瓷嫁過去, 便定然要離開靖國公府, 去他的府邸的。

    隻是先前皇上賞他的那個府邸, 不僅太小, 而且還過於偏僻, 離國公府, 也有些遠。

    寧瓷還是舍不得。

    寧淮如今尚未成親,她若走了,那整個府邸, 就真的沒有人管了。

    而且寧淮又不常在府裏待著。

    她怕這個府邸失了人跡, 會變得冰冷, 和讓人心寒。

    隻是她要嫁出去的, 不可能一輩子在這待著。

    蕭青山知道她的心思, 便是在靖國公府附近不遠處, 新尋了一處府邸, 比先前的要大上許多。

    他尋到後, 就馬上著手開始修葺了。

    隻是他也不大懂這些, 便是府裏大多的地方,都是按照靖國公府的模樣來的。

    “明天要去看看嗎?”蕭青山問。

    “不了,以後多的是機會看呢。”寧瓷笑著搖搖頭。

    “不過你這幾日可不能再過來了。”寧瓷忽然想起什麽,撇著嘴角輕輕的笑,側過身來,貼著他的耳朵,緩緩呼氣。

    “你知不知道,在成婚之前,我們是不可以見麵的,這是規矩。”

    寧瓷似笑非笑的說著。

    “誰定的規矩?”蕭青山側頭,正好碰上她的唇瓣,於是按著人就又親了親。

    寧瓷覺得這莽夫越來越無賴了。

    “當然是咱們大祁的規矩了,這是大家都曉得的 。”

    “可是我不曉得。”蕭青山一本正經的回答。

    寧瓷方才沐浴過,從裏頭出來,隻穿了一身綢緞寢衣,方才被他一折騰,衣裳亂了許多,露出一方圓潤雪白的肩膀,隱約能瞧見,裏頭挺立似紅梅。

    蕭青山在正經說著,目光卻已經往她衣裳裏頭打量。

    目光絲毫不加掩飾。

    寧瓷覺得現在這樣不大好。

    隱隱的想起了一個詞來,叫......浪蕩。

    於是她起身,將自己的衣裳攏了攏,拉著蕭青山,就要推著他往前。

    “說了不見麵就不能見麵,你這段時日可是不能再來了,不然我就生氣了。”

    她說生氣那可不是同他開玩笑,她說一不二,這回再生他氣了,那可就沒那麽容易可以哄好了。

    蕭青山自然沒再同她說什麽了。

    他順著她的力氣,便是退了出去。

    ......

    一輛馬車駛進宮門。

    蕭祺同蕭青山坐在馬車上。

    蕭祺的視線隨著那掀動的車簾往外看,落入眼簾的畫麵,他是已經見過一次的,但是此番,還是有些緊張的捏緊了衣角。

    “爹爹,為什麽娘親不來?”蕭祺已經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了,可是說著話,聲音還是止不住的有些發顫。

    於是開口問了這一句,大抵也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其實是害怕的。

    就算他的膽識要比旁的孩子大些,但是畢竟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或許說,是對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從那些話語中,他大概能夠知道,即將要去的,是個怎樣的地方。

    是整個大祁最好的學堂。

    那裏還有很多厲害的人。

    “你娘親睡過頭了,沒起來。”蕭青山看了他一眼,便是隨口回答。

    蕭祺點了點頭,也沒再問。

    大抵是他覺得,睡過頭這件事,放在娘親身上,還是很有可能的。

    “阿祺,沒事。”

    蕭青山雖然是個粗漢子,但是他還是注意到了蕭祺一直緊握著的手,轉頭去看他,說話的聲音比往常要柔和不少。

    “那和其它地方沒什麽不一樣,爹和你說過的,無論是什麽,都不要怕。”

    因為不值得去怕。

    所以也沒必要。

    蕭祺抬眼,對上蕭青山的眸子,那一片漆黑裏平淡無波,卻偏偏有一股力量,將人的身體團團圍住,讓人覺得人心安穩。

    爹爹一直都是這樣,他不用多說,也不用多做,隻要站在那兒,就能讓他覺得安心。

    他點頭,“嗯”了一聲。

    對,確實沒什麽怕的。

    他連那會咬死人的毒蛇都不怕,又怎麽會怕這些呢。

    想到這些,蕭祺收了目光,想著娘親之前同他說的那些需要注意的事,一直砰砰跳著的心漸漸安穩了下來,他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

    ......

    皇上是特地派人過來傳了話,說今日有新的學生要來。

    要宮學好生的把人安排下,他之後會親自來看。

    看著情形,倒是極為重視的。

    宮學自是有好幾位少傅的,隻是今日正好,隻有安複臨在。

    他先前一段時日不在,缺了許多的課,近些日子,便要勞累一些,將之前缺的課給補上。

    昨日他沒有出宮,是宿在了宮裏的,此番方是從裏頭出來,便看見書童領著人進來了。

    安複臨隨意的抬頭看了一眼,猛然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當即他便認出是蕭青山來。

    他一愣,目光順著便是往下移。

    皇上說要來宮學的人,蕭青山的兒子......

    這麽想著,安複臨的表情便是凝重起來。

    他倒還真是有手段。

    他蕭青山是匪窩頭子的事,是板上釘釘實打實的,絕對沒得錯,但是他不僅安全的回來了,而且,連皇上都沒有追究此事。

    他想不通,但是也沒法子。

    大概是第一次真正覺得,有這樣無能為力的感覺。

    讓人覺得,實在很無奈。

    但安複臨他隻是發怔少許,然後便直起身子,跨步往前,迎了上去。

    “見過少傅。”蕭祺這時候已經換好了學堂的衣裳,他抬手,行學生禮,雖然不是太過規整,但也是像模像樣的。

    他在家裏,是特地自個兒練過了的。

    舅舅說,少傅是他的老師,他應當尊敬,每回見到,都要行學生禮。

    安複臨麵色淡然,看著麵前的人,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微微頷首點頭,便開口道: “我姓安,日後喚我安少傅就好。”

    微頓少許,他接著又道:“今日時辰還早,尚得再過半個時辰才開始上課,你現在先同我過來,我同你講講基本情況。”

    他這話是對蕭祺說的。

    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則,不會因為他與蕭青山之間的那些事,就對他的兒子怎麽樣,身為少傅,教書育人,是他該做的事。

    而且這孩子有點太小了。

    宮學裏原本最小的學生,都是有八歲,而這蕭祺......才四歲。

    想不通皇上究竟是怎麽想的,要讓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到宮學來上課。

    “爹下午來接你。”蕭青山朝著蕭祺點點頭,也是沒看安複臨,沉聲對蕭祺說了一句。

    蕭祺點了點頭,應道:“好。”

    接著他也沒再說什麽要好好學習,好好聽話之類的話,隻是目光沉毅的看著蕭祺。

    父子之間,有些東西,已經不言而喻,隻需要眼神之間便能明白,無需再說其它。

    這邊蕭青山沒有多留,很快就離開了,安複臨朝蕭祺看了一眼,有微微發愣,而後一會兒,才是道:“跟我來吧。”

    方才那一眼,他竟是心有微悸。

    這孩子他先前是見過幾麵,但要麽就是太匆忙了,沒有仔細看,要麽就是隔得遠,看不清晰,此番隔得這麽近,他這麽看著,竟是發覺,他眉眼之間,同寧瓷極為相似。

    說是他蕭青山的兒子,可與他相似的地方卻不多,真正看起來,竟是像極了縮小版的寧瓷。

    這麽想著,他才開始想起一些其它的事情來。

    這孩子今年四歲,而四年前,寧瓷她還是失蹤的,有將近一年,都不在皇城裏。

    腦中有什麽想法湧上,在腦子裏翻騰竄走,但是馬上,又被他壓了下去。

    安複臨的臉色瞬間有些發白。

    不可能的,他在心裏告訴自己。

    寧瓷不是那樣的人,她那麽驕傲,高貴,有著自己矜持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在那種時候,同這樣的一個土匪.......

    想的他心裏一陣陣的發顫,當時低頭,又看了蕭祺一眼。

    越看越像......

    應當隻是巧合罷了。

    這世上的巧合太多,若說兩個人湊巧長得像,那也沒什麽不可能的。

    “認得字嗎?”安複臨在書案前坐下,問道。

    “認得一些。”蕭祺回答。

    他這些時日,都有在練字,邊練邊學,自然是識得一些的。

    但是都是些簡單的。

    “那可有讀書?”安複臨接著又問。

    “看過《兵法論》。”

    “啊?”安複臨抬頭,看著蕭祺,倒是略驚。

    這個年齡的孩子,他以為,他會說《三字經》或是《千字文》之類,但是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兵馬論》。

    這可是兵書,他一個小孩子,難道看得懂?

    安複臨這麽疑惑,便也就問了。

    “看不懂,但是娘親會讀給我聽,也會解釋,解釋了,我就懂了。”

    蕭祺十分誠實的回答,想了想,接著又道:“她說那是爹爹應當看的書,可是爹爹不看,她就讓我看,說阿祺都會了爹爹還不會,爹爹可就真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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