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八角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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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我之前的分析,這藏寶地裏應該藏著一隻道行很高深,又專找驅鬼人下手的髒東西。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東宗的驅鬼人們,便是給這個東西襲擊了,一一出事,或死或傷。

    那麽,如果這髒東西真的存在的話,看我和周淨來到療養院,它必定會主動找上我們……

    想到這裏,我害怕地看了看那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小采。這孩子明明手腳殘疾,為什麽卻能在療養院裏亂走,無人管束?

    而且他剛才言辭裏,口口聲聲警告我們不要搞破壞,不要得罪山裏的神仙,是不是也是意有所指?

    我心中的懷疑越來越強了。而正好我們跟著小采,來到了一個綠樹蔽天,雜草叢生的山頭。這山頭種了不少槐樹,地上荒草亂生,顯得陰森森的。此時四方寂靜,除了我們以外,並沒有別人。

    我警惕地看著小采,隻見他指著不遠處的幾塊被荒草淹沒了的石碑說道。

    “這裏就是山雪林了,那邊有幾塊碑,你們去看看有沒有你們想找的墓。”

    “好的。”周淨連聲答應,撥開雜草就往那邊走。

    我卻不動身,隻是盯著小采問道,“小采,你來這家療養院多久了?看你的狀況,應該是最近才遇到車禍,然後來這家療養院複健的吧?那麽,為什麽連這麽荒僻的山頭裏哪裏有荒墓你都知道?”

    小采神色自若,回答我道,“我確實是最近才遇到那次不幸的意外丟掉了手腳……但是在意外前,我就是這家療養院的人。我母親是這家療養院院長的朋友,因為我媽媽工作忙,所以她把我交托給院長照顧。以前我就住在你們現在住的家屬區那裏。因為從小在這裏長大,所以我對這附近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什麽,你是在這裏長大的?”我還是有些不信,正想繼續問下去,可偏偏就在這時候,我肩膀上的腫包突然好像要裂開一樣,劇痛了起來。

    自從昨晚開始,這個原本不痛不癢的包就變紅變大了,而且還開始疼痛。之前的幾次還勉強可以忍耐,但這一次實在是疼的厲害,我不禁單膝跪倒在地上,右手緊緊抓著左肩,希望這要命的疼痛盡快平複下來。那邊的小采看我突然痛得倒地,嚇得趕緊跑過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雖然擔憂,但沒有一般孩子的驚慌。隻見他看了一眼我肩膀的腫包,說道,

    “疑,這是八角瘡。怎麽你們來了這一天,就長得這麽大了?”他咬咬牙說道,“你別怕,據說隻要對著這個瘡唱安眠曲,就沒事了。”

    小采說著,閉上眼睛,用清脆的聲音唱了起來,“月光光照地堂,阿仔你乖乖訓落床……”

    說來也怪,小采唱起來的時候,肩膀的疼痛就淡化了,然後慢慢止息了。我感到極為驚愕,站起來問道,“你剛才說這個腫包叫什麽?為什麽你一唱歌,它就……”

    “你這種腫包在八角山這裏很多人都得過,據說是這療養院附件的水土導致的,這裏的人都稱它為八角瘡,是八角山三大怪之一。”小采說道,“一般在這山區住過一段時間的人才會得,大多數時候都是不痛不癢的,會慢慢長大,到快好了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痛,但據說隻要唱安眠曲就能止痛。過一會兒估計這瘡就能自動消了。這方法也是我聽療養院的醫生們說的,沒想到這麽有效。”

    什麽?我肩膀上的這個是八角山三大怪之中的“人生瘡”?可是這個腫包,早在我在市心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啊?這是怎麽回事?

    一時間,疑問填滿我的腦袋。而我原本對小采是滿心懷疑,可現在他卻救了我,也讓我難下判斷。

    就在這時,我聽見不遠處的草叢裏,傳來了周淨的呻吟聲。我這才想起,剛才他去前麵找墓碑,有好一會兒沒動靜了。我和小采趕緊往那幾塊墓碑走去,撥開雜草,發現周淨像是被什麽襲擊了一樣,倒在草堆裏昏迷不醒。

    我正疑惑著,小采果斷地衝上前,一下拉開了周淨的衣服。我這才注意到,原來周淨的左邊肩膀上,和我一樣,正鼓起一個巨大的腫包!而且他的這個腫包比我的嚴重得多,我的隻是有些腫大,可他這個包卻像要破了一樣泛著肉紅色的光澤,中間有一道鮮紅色的裂口,活像一個小孩的一張小嘴。

    為什麽周淨身上也會有和我一樣的腫包?說起來,今早林仙容在我身邊起床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的香肩上也有一個類似的腫包。難道真的如小采所言,來到八角山的人都很容易長這個腫包?

    眼前的周淨雖仍在昏迷中,但卻發出了重重的呻吟。

    “難道周公子剛才是因為這個腫包發作,所以痛得暈過去了?”我蹲下身,看著周淨雙眉緊皺的樣子,似乎在睡夢中,這個包依舊讓他疼得讓人難以忍受。

    “我再唱唱歌試試看。”小采像剛才一樣,唱出了搖籃曲。可是這次他的歌唱卻好像毫無作用一樣,沒有一點緩解到周淨的痛楚。

    看到周淨難受,我一時也是束手無策,心想,要不要先把他背回去,然後找療養院的醫生來看看?我下意識地朝周淨伸手,想扶起他。可就在這時,意外突然發生了。在一瞬之間,我看見兩隻蒼白的手從周淨身下的泥土裏伸了出來,徑直往我脖子伸去!瞧那兩隻手的模樣,竟和昨晚上企圖吊死我的那對鬼手一樣,沒有身體,沒有腦袋,隻有兩隻蒼白的手!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下意識地後退,可依舊沒有閃過。冰冷的鬼手又一次勒住了我的脖子,熟悉的窒息感和刺痛感再次傳來。萬幸這次我已經有了經驗,和昨晚一樣重複操作,一手握住鬼手借力,雙腿飛踢,硬是踢開了對方,整個人因為反作用力而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