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驚人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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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不尖不細,但在陰暗的房間深處傳出,卻著實嚇了我一跳。我轉過頭,發現原來在房間深處的角落裏,一直蹲著一個人。

    那人手長腳長,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身穿白色襯衣黑色長褲,戴著方框眼鏡。他身材頗為壯實,雙眼炯炯有神,因而模樣斯文但卻不顯得柔弱。

    “你是誰?”我坐了起來,轉向他問道,“你也是被張雨軒和那個女人關在這裏的麽?”

    在張雨軒來到這鬼屋前,鬼屋就已經困住了一部分坐旅遊巴士誤打誤撞進入這鬼屋的人。聽張雨軒提起過,這堆人中有一個很討厭驅鬼人,總是辱罵和幹擾他,於是這人就被他關了起來。現在想來,黑暗中的高大男子,應該就是此人。

    當時我聽張雨軒說這事時隻是一帶而過,並未太過關心。沒想到現在我也被關在了地下室,看到同病相憐的人,我當即感到有些親切,用手作腳地爬了過去。可對方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什麽‘也’?別跟我裝蒜。”高大男冷哼了一句,“你別以為那女人假意折磨你一下,我就會信你,把你當朋友了。沒門!你們這群混蛋,想逼我就範,把秘密都告訴你們,沒門!”

    聽這男子這麽一說,我想到了什麽,心中一凜。可是隨即,我心中又產生了一種淡淡的同情。

    他不可能知道我心中的秘密,他這麽排斥我,估計是因為他被張雨軒關在這裏很久,對人都產生了戒心。一想到這,我的臉上立刻堆出了微笑,用之前和張雨軒套近乎的方式向這男人套話。按我猜測,他討厭的應該隻是驅鬼人,而我隻要以平常人的言語去接近他,就能讓他消去敵意,向我透露真言。

    然而,不管我怎麽解釋自己的身份,怎麽痛罵張雨軒他們,怎麽和驅鬼人撇清關係,那高大男人都是對我冷口冷麵,警惕之意全不消溶,也絕不肯多透露半點和他相關的信息。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由始至終對我敵意不消?我心中納悶了半響,突然一個激靈,意識到了什麽。

    “喂,你是不是認得我這張臉?”

    隻有這種可能了。我心想。隻有可能他原本就認得我,或者認得小簡爺,才會認定我和張雨軒他們是一夥的。

    果不其然,我剛說完這句,那男人就哼了一下,站起身朝我撲來。我嚇了一跳,但苦於腿部受傷,無法移動。而他直接就跑了上來,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麵容扭曲,眼神中迸發出巨大的憤怒與憎恨。

    “終於肯承認了啊?你們這些神棍!綁票的殺人犯!尤其是你!”他惡狠狠地對我說道,“你這家夥毀了我一生,現在是時候還債了!”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我腦子全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我怎麽就毀了你一生了?咳咳……”我對他的指責感到迷惑不解,一邊反抗一邊問道,“你好歹給我把話說清楚,再……”

    “如果不是你搞出了調包案,我怎麽會被人當成瘋子!怎麽會丟掉工作!你這個人渣想收買我,收買不成又汙蔑我,把我關進精神病院!都是你害的!”

    聽到這男人連珠炮似的批駁,我瞪大了眼睛。

    天哪,我竟然知道這是誰。

    天哪,世界上竟會有這樣的巧事。

    原來眼前的這位,就是我一直想找的,對解開我的身份之謎至關重要的那個陪護A先生!他竟也會出現在這個神秘的霧中鬼屋裏!

    說起這身份之謎,我立刻便是感慨萬千……一切的謎團,都來自於植物人胡尋被送往市心醫院的那個夜晚……

    在數十日前,一個夏風陣陣,月黑星稀的夜晚,某山區的療養院接到了一封來自市心醫院的病人轉院通知。由於通知緊急,療養院派了一位醫生和一個陪護,連夜把病人送往市心市。然而在護送過程中,出事了。

    據說,陪護A先生發現有人跟蹤,就在車輛在服務區休息的時候留心了一下。結果在司機和B醫生休息的時候,他發現運送病人的救護車被人偷偷開走了。他打電話報告了醫院,並立刻進行了追蹤,最後在一個山崖邊緣發現了空無一人的救護車。他當即返回,而當他回到服務區時,卻驚訝地發現救護車已經開了回來,而病人也安然躺在車裏。此時他打出了第二個電話報告情況。

    A先生認定,救護車曾被劫匪開走又再次開了回來,車上的病人也被調包了。

    可是,A先生兩次打電話報告的時間,隻間隔21分鍾。而距離服務區最近的山崖,走一個來回起碼得兩個小時。A先生所說的他曾經來回山崖的說法,與實際所用的時間產生了矛盾。

    於是眾人一致認定陪護A先生瘋了,出現了幻覺。這場爭執,最終以A先生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而告終……而這次事件的其他相關人員,都離職的離職,移民的移民,再也難以聯係上了。

    這個A先生,毫無疑問,是我的身份之謎裏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物。一知道眼前這人就是他,我的心跳便加快了速度。

    隻是,他怎麽會在這裏?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機緣,讓他也來到八角山,並和我一起困在這濃霧中的鬼屋裏?

    世界上沒有過分的巧合,如果出現了,那就意味著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物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的靈台突然一片清明,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股力量,我握緊剛才從外國女人處搶來的發簪,猛地往A先生手上一刺。趁他吃痛後仰的瞬間,我一拳猛地打向他的鼻梁,直打得他鼻血猛噴。再接著,我一個挺身坐起,伸手把他往地上一按,左手壓住他肩膀不讓他移動,右手握著尖銳的發簪,用發簪抵在他的眉毛上,逼迫他不要輕易移動。

    這套攻擊一氣嗬成,A先生身材雖比我高大,但他性格莽直,招數遠沒有我這般靈巧,於是在我幾下手腳之下,便被製服在地。或許是想不到我一這副病蔫蔫的樣子打起架來居然可以這麽惡狠,A先生也是嚇得一愣,說不出話來。

    我也不願等他回過神,便不等他開口,立馬說道。

    “現在你的眼睛在我手裏,不想變瞎子的話,你就好好聽清我的問題,照實回答,不然我就讓你雙目失明!”我恐嚇道,“來,你告訴我,你說你被人誣陷關進了精神病院,可為什麽你現在出現在這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