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華裳單腿跪在白玉身邊，輕手輕腳地撥開他的衣袖，待看到深入皮肉的傷時，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透過刀口都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對方到底是多冷漠的人才能下手如此之殘忍。

    “需要幫忙嗎？”就在師徒二人都沒有講話時，久未出聲的倉擎宇插話進來。

    與此同時，倉擎宇也跟著蹲在了白玉的另一側，褐眸望著白玉的傷口，再次把視線轉移到了柳華裳身上，“你師父的情況好像不是很樂觀。”

    白玉明知道他的身份，卻在柳華裳的麵前隻字未提，這些疑點，他不著急。

    他倉擎宇隻要以不變應萬變便可。

    白玉在倉擎宇靠近自己身邊時，身子驟然一抖，呼吸也不由深重了幾分。他的反應落在柳華裳眼裏還以為白玉是聽到情況嚴重的不安反應。

    “師父別怕，我這就去喊小竹子過來。”柳華裳急急地想要起身去喊小竹子，白玉的傷這麽嚴重，她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來不及了。”倉擎宇冷靜的不含任何一絲波瀾的話語落下，也成功地製止了柳華裳離去的動作，“傷到的肉顏色已經變了，如果不盡快處理，你師父整隻手都要廢了。”

    白玉的額角有汗滾下，他不知道倉擎宇這話到底可不可信。

    這傷口拜他所賜，自然倉擎宇是最為清楚不過，但也難保他沒有惡意。

    白玉心裏也忍不住嘀咕，倉擎宇怎麽會和柳華裳在一起。

    沉了聲音，“小裳，這個人是？”

    柳華裳這才意識到忘記有倉擎宇這個人了，但現在白玉的情況刻不容緩，等傷勢穩定她再慢慢介紹不遲。

    走到倉擎宇身邊，眼神堅定，“那你說該怎麽辦？”

    “把傷到的肉割掉。”倉擎宇擲地有聲，眉峰一挑，“但會很疼，不知道你師父能不能忍。”

    “小裳。”白玉喊了聲柳華裳，用另外一隻尚且完好的手從腰側摸出一把匕首，聲音沉著地命令，“來。”

    他信了倉擎宇的辦法，但自然不放心讓他來操刀，白玉還怕倉擎宇拿著匕首把他整個人了結了。

    柳華裳吞了吞口水，忽然像想到什麽，目光在四周逡巡了一圈，最後鎖定了被倉擎宇放在桌上的酒杯，飛奔過去，看到裏麵酒液尚在，長長地呼了口氣，然後再次折返到白玉身邊，“師父，這酒能止痛，這樣你會覺得沒那麽疼。”

    柳華裳記得那日小竹子交待她的話，這藥量少時可以鎮痛，量多才會變春藥。

    倉擎宇的左眼角跳了一下，若酒能鎮痛，柳華裳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酒，但卻偏偏拿的是給他倒的。

    酒，果然有問題。

    白玉接過酒杯，仰脖喝下，又順著內力，待氣息穩定，才睜開眼，“開始。”

    柳華裳握緊匕首，杏眸緊緊地鎖著傷口，待鋒利的刀口真正碰到肉的那刻，柳華裳緊張的額頭也滲出了汗珠，緊抿著唇，緩慢地移動刀子，確認白玉確實沒有感受到疼後，才利落地動刀。

    刀起刀落，被割掉的肉掉落在地，柳華裳又撕了衣服給白玉裹傷口，弄好一切才敢鬆口氣，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

    她剛想詢問倉擎宇下一步該怎麽辦，一抬頭卻發現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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