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過來。”

    金太師朝今兒帶出去的兩名小廝招手，小廝恭敬上前。

    “今天，除了那攤主，還有誰碰過老爺我？”

    其中一個小廝低聲道：“回老爺，您……是國師大人擊暈後，交到小的手裏的。”

    國師嗎……金太師回想起那個年輕國師的身影，低頭沉思。

    入夜，碧波潭。

    張流雲睜眼，發現周圍一片灰暗，他則站在一座荒蕪的小山坡上，四周被漆黑的潮水包圍。

    是夢嗎？

    “流雲，我終於，找到你了呢。”

    身後一個耳熟到他心驚的聲音響起，張流雲心一顫，緩緩回頭，看清身後人影，倒吸一口涼氣。

    是金沐心！

    “流雲……”

    金沐心身著破敗的白衫，容顏憔悴，妝發盡亂，她一邊喃喃著張流雲的名字，一邊緩緩往前走。

    張流雲嚇得腿軟，一個踉蹌癱坐在地。

    會在夢裏相遇，豈不是代表沐心她……死了？

    “你，你想幹什麽？！”張流雲不斷往後挪動，眼中驚惶一片。

    “流雲，你，為什麽沒到十裏亭來……”

    金沐心柔弱的質問聲，在張流雲耳中那是萬分駭人。

    “流雲，你為何拋下我不管……是，因為金璃嗎？”

    “不是的！”

    張流雲搖頭如撥浪鼓，“我和金璃，是逼不得已……你，你方才說的什麽，什麽三裏亭，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他甚至以為那日出嫁的正是金沐心，才前去攔花轎的。

    可誰知……

    “嗬，嗬嗬……”

    金沐心笑得淒絕，她緩緩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來陪我可好？我……一直在這兒等著你……”

    “沐，沐心，生死有命……你我，你我既然陰陽兩隔，應，應當互不打擾才是……”

    他張流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麽能……

    “可我好寂寞啊，流雲……”

    金沐心一頭秀發猛地張揚而起，陣陣陰風朝張流雲臉上刮，又冷又疼。

    眼見金沐心愈發靠近，張流雲目光欲裂，驚恐大喊。

    “不，不要啊！！！——”

    猛地坐起身，張流雲緩緩睜眼，看清周圍擺設，方大舒一口氣。

    還好是夢……不，還好他及時醒來，否則……

    “流雲你怎麽了？”

    金璃有些迷糊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她揉眼起身，點亮床頭一盞燭燈，舉至張流雲麵前。

    “沒什麽……”張流雲轉臉去看，卻嚇得一揮手，將那燭燈打翻在地。

    “你，你，沐心……”

    怎麽他身邊睡著的，變成了金沐心？！

    “我看你是睡糊塗了！”

    聽見沐心二字，金璃臉都黑了，她爬下床，將燭燈拾起重新燃上，置於桌前，她則坐到桌邊，一臉怨忿地瞧著張流雲。

    張流雲揉了揉眼，那張臉又變回了金璃的模樣。

    “做了個噩夢而已，睡吧。”

    他抹掉額頭的汗珠，倒頭睡下，可心中那份恐懼感並未消散。

    做夢就算了，為何現實裏都出現了幻覺？

    是他思念金沐心，還是說，這是金沐心的鬼魂要來索命的前兆？

    ——

    第二日，鄺心才起，門外傳來小弟子的喚聲。

    “小師叔，朝廷的人又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