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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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眼睛飄過之後,沒做過多停留。
他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走出房門,倒在走廊盡頭的一個垃圾鬥內。
等他回到辦公室,王進一幾乎和他同時進來。
在他之前。
王進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紙,順手把擦手的毛巾扔在上麵,正好蓋住國難計劃書幾個字。
夜色沒往前走,把煙灰缸遞給已經收拾完桌子,正在整理茶幾的勤務員。
幾分鍾後,勤務員出去。
“處座,東西被一個姓梁的拿走了,他讓我轉告您,以後知道該怎麽辦。”
“就這些?”王進一沒有回辦公桌,坐在了沙發上。
“是,就這麽多。”
夜色話不多,情緒也不高。
王進一點點頭,沒再往下問,讓夜色回他自己辦公室了。
夜色走後,王進一拿起扔在稿紙上的毛巾掛起來,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沉思了很久。
三天後,王進一請客。
做法照舊,除了值班人員,全員參與。
夜色第一個請假:“既然是處座請客,我留下值班,能多去一個兄弟就多去一個兄弟。”
一科是相對封閉又無聊的地方,24小時值班總是讓有些人無法參與類似的活動。
“科長,還是你去吧,反正你也不懂電碼,萬一有急事還得叫人。”
不長眼,又偏偏不愛閉嘴的人到處都有。
常善衡狠狠瞪了他一眼:“肖忠貴,你特麽會說話麽?就衝這句話,今晚你留下值班,其他的都去喝酒。”
肖忠貴懊惱的抽著自己嘴巴子:“欠抽!”
夜色安撫:“常參謀,肖參謀說的沒錯。這樣吧,回頭我請一科的人喝酒,算是對今天值班人員的一點補償。”
“謝謝科長。”肖忠貴積極表態,彌補自己剛才的失言。
王進一請客,挑了一個高檔的地方,夜色出生入死的地方,伊闕闌珊大酒店。
這間酒店,食宿俱全。
吃的方麵,最出名的就是水席燴菜和麵。
當地人條件差的去南大街,幾個銅板吃的嘴角冒油,腦門冒汗,有錢人首選的就是伊闕闌珊。
林立國是每次當仁不讓的點菜行家。
“假燕菜、假海參、炒粉跺、洛寧蒸肉、連湯肉片、道口燒雞…,”他一口氣點了二十多道菜,又看著夥計們喊了一嗓子:“八壇子杜康陳釀,最後每人一碗漿麵條。”
“好!”
林立國點菜最受大家歡迎,他太實誠,恨不得掏光處座兜裏所有的銀元。
王進一由著他鬧。
酒菜上齊之後,王進一端著杯子:“各位,第一杯,老習慣,祝咱們平平安安,下次喝酒一個不缺,人人到場。”
他擅打感情牌。
“謝處座。”
“第二杯,祝夜科長榮升。”
“祝夜科長榮升。”
“第三杯,各位最近辛苦,這一杯是我敬大家的。”
“謝處座。”
三杯之後,圍坐兩桌的特務處將近二十個人亂成一團,單打獨鬥的、串桌叫板的、結夥找茬的,吆喝聲一聲高過一聲。
夜色端起酒。
“敬處座。”
“敬沈科長。”
“敬錢科長。”
每人三杯,他一口氣喝了九杯酒。
繞著兩張桌子轉了一圈,又下了將近二十杯酒。
夜色昏沉沉,坐在桌子邊發愣。
“夜科長怎麽了?看著不高興?”肖忠貴愣頭愣腦問。
林立國一巴掌呼過他的腦瓜頂,端起一杯酒:“喝了。”
肖忠貴傻嗬嗬的問:“為什麽我喝?”
“讓你喝你就喝,那那麽多為什麽。”林立國直接把酒懟到肖忠貴嘴邊,另一隻手抬起他的頭,灌進嘴裏。
稍稍知情的人,明白夜色心情不好。
剛才過圈灌了不少酒,現在沒人再去找他喝酒,任他自己獨斟獨飲。
兩個小時後,滿桌狼藉,除了王進一、沈清風清醒之外,其他的人都醉了。
“好了,都回去吧。”沈清風指揮手下撤場。
“我還要喝。”夜色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怎麽都不走。
林立國拉他:“走,咱們出去繼續喝,再找個娘們樂樂。”
“不,我樂不起來。”夜色拍打林立國。
“nnd,手勁夠大,拍的老子胳膊生疼。”林立國抱怨。
“滾,誰也別惹我,你們都特麽的滾!”夜色借酒撒風。
王進一指著林立國:“行了,你先走,別管他。”
林立國講義氣:“處座,他暈了。”
“叫你走你就走。”王進一命令。
“是,那我走了,嘻嘻,處座晚安。”林立國嬉皮笑臉,暈呼呼中把手抬到太陽穴,敬了一個禮。
屋內清靜下來,王進一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隻剩夜色一人。
他端著一杯酒,在眼前晃悠。
“好喝麽?”唐棠走進來,坐在他對麵。
跟她一起進來的一個夥計,麻利收拾了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又送上來兩涼兩熱,一瓶杜康。
夜色沒有搭理她,接過酒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完。
唐棠走進他身邊,溫柔的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彎腰之際,從胸口衣襟處飄出一股清香。
“香味,好聞。”夜色仰頭喝完唐棠倒的酒。
“香奈兒5,法國貨。比你那個鄉下丫頭身上的皂角香高級幾千倍。”唐棠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啜。
“不許你說她。”夜色盛怒,拍案。
唐棠清唱:“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磋跎了青春,曉色朦朧,倦眼惺忪,大家歸去,心靈兒隨著轉動的車輪,換一換,新天地,別有一個新環境。”
她的音質很好,或許因為心情關係,唱出來的調兒竟然帶著滄桑和淒涼。
夜色喜歡讀書,喜歡品味一切。
當這首原本歡快的家鄉曲子被唐棠憂傷的唱出來之後,引發了他的無盡鄉愁。
夜色舉起酒瓶,就著瓶口直接往嘴裏灌酒,濃烈的酒水嗆得他中間停下來幾次,冒出嘴角的酒順著下巴流到他的脖子裏。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醉的,什麽時候回到特務處,又是怎麽回去的。
第二天,他在濃烈的酒味中醒來,宿醉後的腦袋炸裂般難受。
夜色躺在床上,閉著眼,混亂扒下上衣和褲子,全是酒味,沒法穿。
還是閉著眼睛,摸索著衣兜、褲兜,掏出裏麵的東西。
什麽?
勉強睜開眼,發現三張紙條。
打開,三張紙條上的字體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三個人寫的,內容卻出奇的一致:“明晚7點潞湖會館舞樓,不見不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