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芸華那副耍無賴的樣子，徐佩華硬是把含在嘴裏的那句‘不行’咽了下去，隻恨恨地看著她。

    徐芸華撇了撇嘴，回以一個大大的白眼，轉頭便吩咐青兒，“快去收拾。”

    青兒得了令，跑得像小兔子一樣快，一眨眼便衝進原是徐佩華選定的那間屋子。

    徐佩華也不甘落後，趕忙給棗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也跟上去，看來換屋是換定了，但可別在途中讓人順走了自己的東西，那些可都是自己壓箱底的寶貝。

    “好啦，讓她們收拾她們的去，我想問，現在這會兒有人想跟我進去喝茶的嗎？”

    高雋說完，背著手便進了院子，往正廳去了，徐芸華用眼角剜了一眼徐佩華，轉身跟了上去。

    而徐佩華聽了親娘的勸，生怕讓她們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會把自己給排斥在外，所以就算心中不大得勁，也還是尾隨在後了。

    正廳裏，一壺龍井，三人分飲，隻不過就算三人圍桌而坐，互相之間竟也一句話都沒有。

    其實，高雋有心想與徐芸華聊聊的，可看了看梗在身邊的徐佩華，又覺得有點兒別扭，索性也就閉了嘴。

    所以，這份安靜就這麽持續了大約有兩刻鍾。

    兩刻鍾後，棗花從西麵的屋子裏出來，衝三人行了禮後，又單獨對著徐佩華說道，“姑娘，屋子裏收拾得差不多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徐佩華睨了一眼身側的二人，似乎也覺察出坐在這裏是異常的尷尬，於是順勢應下，“好，我去看看。”

    徐佩華帶著棗花回了自己的屋裏，高雋見四周也無外人，於是立刻伸出一個大拇哥來，對著徐芸華，抖了三抖。

    “哎我今兒才明白，原來你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佩服，佩服！”

    “我這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人前已經落下壞名聲了，人後何必再裝仁厚，該是我享受的，我一點兒也不讓給別人，尤其是那些不盼著我好的人！”

    說著，徐芸華朝著西麵努了努嘴，示意話中所指之人就是徐佩華。

    “不過，你剛才那出接的可夠伶俐的，可話說她真的那麽厲害嗎，親自動手打人？”

    原來，高雋的八卦點在這兒。

    徐芸華聽後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片刻後，又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她也是半夜醒來聽青兒轉述的，自己並沒有親眼看到，麵對高雋，她沒有必要再添油加醋了，於是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自己聽來的經過。

    “既是青兒丫頭看到的，肯定不會有錯了，嘖嘖嘖，沒想到徐佩華這麽狠啊，貼身丫鬟也下得去手，又不是犯了多大的錯。”

    高雋忍不住又掃了一眼西麵，連連咋舌搖頭。

    “既然說到這個，我還想問你呢，那天的晚宴你參加了沒有，知不知道我堂妹到底跟誰拌嘴了，為什麽回來後會發那樣大的火？”

    高雋一副‘問我，我全知道’的表情，一麵忍著笑，一麵點了點頭。

    “那日下午發生了那樣的事，晚宴我哪還敢不去，不過原本我還以為這頓飯會吃得乏味，卻沒想到剛開席就鬧開了...”

    高雋興致勃勃地開了個頭，徐芸華卻抬手打斷。

    “你先別說，讓我猜猜，跟我堂妹拌嘴的人是不是你們家三房的五姑娘高悅，是不是？”

    高雋聽後，瞪圓了眼睛，有些驚訝，“你是怎麽知道的，那日晚宴你沒去啊，是找誰打聽的？”

    徐芸華得意地搖頭，她哪裏需要靠打聽，不過是昨兒在墨韻堂看到高悅臉上，專門針對徐佩華展露出的忿恨的表情後，便了然了。

    這幾日都沒有深交，突然交惡，也隻能是因為那件事了。

    “我是猜的，好了，你繼續說，我不打斷你了。”

    高雋撿起剛才的興致，繼續繪聲繪色地講起了這個故事。

    “那日桃花宴，到了傍晚前，大半的客人就已經走了，留下赴晚宴的，不過是幾家與我祖母關係特別親近的夫人太太，男女不同席，所以女人這邊單開了三桌，後來，祖母怕我們這些年輕的姑娘們守著長輩，不好意思動筷，於是親自吩咐，挪我們這一桌去隔壁的偏廳。”

    這開頭可夠長的，不過徐芸華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聽了下去。

    “到了偏廳，沒有長輩們的約束，我們都挺高興的，席間有說有笑，不過，菜才剛上齊，三房的陶姨娘就匆匆趕來了，好像因為三嬸娘的什麽事，她來跟三姐討個主意，結果話還沒說上兩句呢，不知道是誰悄悄在下麵嘀咕，說徐佩華發間帶的步搖，跟陶姨娘頭上帶的那支相似，結果這個話題一打開，所有人都議論紛紛，估計是徐佩華一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便扯著嗓子嚷了幾句，諸如‘姨娘也不算正經主子，這樣的場合不該拋頭露麵’之類的話，高悅就在她一側坐著，這麽一聽，立刻不幹了，當下裏，兩個人頂了幾句，還把我母親都驚動了，鬧得實在不怎麽好看。”

    原來是因為這個，徐芸華一副了然的表情點了點頭。

    三房的五姑娘高悅是庶出，陶姨娘是她的親娘，聽到親娘被辱，她不高興也是理所應當的。

    隻不過，若細細想來，其實徐佩華的話也沒什麽錯，大戶人家裏的姨娘，極少是能出現在公眾場合的，就算三房的太太一直纏綿病榻，陶姨娘也不應該有這個特權，從桃花宴的宴席上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便能說明這個問題。

    可那日的晚宴，陶姨娘又為什麽會特意跑去找三姑娘高瑩呢，這倒成了徐芸華心中頭一個疑慮。

    “三姑娘的性子跟大姑娘倒是挺像的，文靜少話，從頭到腳透著一股子‘溫柔賢淑’的範兒。”

    高雋點頭，表示同意，“我也這麽覺得，許是因為三嬸娘一直病著的緣故，所以她整日裏都是憂心忡忡的，見麵話也不多，不過...”

    說到這兒，高雋一頓，“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年前有一日，我大哥跟我說，不讓我跟她走得太近，這我倒是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Ps：《以飯侍君》最近在修文，前十一章已修好，些許改動，不礙劇情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