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

    大太太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高晟的表情，見兒子全程微笑，並沒表現出任何異常，便也放心了。

    看來，兒子對於娶徐芸華的安排並沒有異議。

    “一切都聽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的安排。”

    高晟痛快地表了態，大太太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不免喜笑顏開。

    自打在景頤伯府徐芸華舍命將高雋從水裏救上來，大太太便認定了這個兒媳婦。

    雖然兒媳婦的門第差強人意，但好在她身上其它的優點能彌補這一處不足，何況門第越低，對自己也會越尊重，大太太想明白這一點，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二太太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幅和諧的畫麵，心裏又開始汩汩地冒酸水了，於是醋溜溜地跟著說道，“我聽人說，京城那邊睿王已經求了皇上的聖旨，六月初六就要迎娶心姐兒了，晟哥兒，這段日子你在京城，有沒有去你姑父府上看看，順便也替我們道個喜啊。”

    高晟與秦蕙心自幼青梅竹馬，雖然兩家一個在定州，一個在京城，可每年秦蕙心都要回外祖家住上一段時日。

    那時，人人都說，高晟與秦蕙心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對璧人，連大太太都是把秦蕙心當半個兒媳看的，有什麽好的，都會惦記著她。

    可事與願違，就在去年高晟因病放棄殿試沒多久，就傳出了她即將嫁入睿王府的消息。

    當時大太太顧忌高晟的病，怕他會因為這個消息而加重病情，所以即便消息已經落實，也是一直瞞著的。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兒子痊愈之後，竟隻字不提秦蕙心的任何事。

    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就好像壓根兒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在那以後，高家人也像達成了默契，再不會把這段往事拿到台麵上來說了。

    卻不曾想，今日讓二太太當堂說了出來。

    二太太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太太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弟妹說的這是什麽話，心姐兒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成親哪有讓晟哥兒去替咱們道喜的道理，你這樣少不得姑奶奶要傷心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讓大房不舒服的梗，二太太哪裏舍得就此打住，於是更加陰陽怪氣了。

    “哎喲，瞧我這張嘴，剛才怪我沒說清楚，我這不是看著晟哥兒跟心姐兒自小便走得近，以為他得了這個消息，替心姐兒高興，要立刻去道喜的，所以才問一問。”

    大太太平時也是極穩重的人，可是卻最看不得旁人拿自個兒的子女開刀，她見白氏沒完沒了，當下便要發火。

    高晟心細，發覺母親的不悅，於是趕緊攔在前麵說道，“二嬸娘說的是，以往蕙心表妹常來家裏小住，我們幾個兄弟的感情又要好，所以她有喜事，我自然替她高興，也該去道喜的，但無奈祖父和父親了許多事，我實在忙的抽不出時間，所以才沒去的。”

    二太太不甘心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沒有效果，於是也不管老太太和大太太的臉色有多難看，便繼續說道，“人家都說這女人嫁人，就像開啟了第二次生命似的，可千萬得慎重，就拿心姐兒說吧，還有一個月就成了睿王妃了，從今往後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萬一將來睿王承襲了皇位，成了皇上，這封個貴妃什麽的，還不是指日可待。”

    二太太說這話為的是揶揄高晟無能，沒有一官半職，跟睿王高高在上的地位沒法比。

    這原本是想讓大太太跟著難受，可她卻在無意之間說起了皇位承襲這樣敏感的字眼，犯了大忌諱。

    以至於高老太太聽不下去，當場翻了臉。

    “簡直胡說八道，白氏，你一把年紀了，嘴上是沒有把門的嗎，青天白日也敢妄議朝政，現如今太子尚在，你就說睿王承襲，是不想活了嗎！”

    見老太太發了火，二太太這才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說了大逆不道的話，於是趕緊伸手捂住嘴，眼眶中全是驚恐之色。

    高老太太氣得皺著眉頭，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想死，別拖上我們全家。”

    二太太嚇得腿軟，站也站不起來，“媳婦知錯了，媳婦知錯了，媳婦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母親千萬恕罪。”

    大太太知她是活該，於是冷眼瞧著一切，並不說話相勸。

    倒是高晟，站出來為二太太說了幾句好話。

    高老太太不肯消氣，嘟囔著說道，“你當心姐兒嫁得有多好，嫁給睿王又不是去當正妻，有什麽好炫耀的，說好聽了是側妃，說不好聽了也不過是個妾，妾大不如妻，不管到什麽時候，她都要低人一等。”

    雖然秦蕙心是高老太太的嫡親外孫女，但跟高晟這個嫡親的孫子比，在親疏遠近上，到底要差了一大截兒，關鍵時刻，高老太太還是更向著自己的孫子。

    “白氏，以後你說話最好注意一點兒，若是再有差池，我定不饒你。”

    二太太吃了自己給自己種下的黃連，有苦說不出，最後隻好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但對於大太太以及高晟的怨恨，不由得又多了一層。

    整理好情緒，老太太轉而吩咐大太太，“五月節也不必大操大辦了，一起吃個飯，就算是過節了吧，雖說午後在江邊有賽舟的，但人多嘈雜，終是不安全，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老太太還記得去年的五月節，因為去江邊觀看的人多，有一戶人家的姑娘生生被擠到了江裏，生了好大的亂子，所以今年便再不許家裏的人去圍觀了。

    大太太剛應下，老太太便說累了，遣散了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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