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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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淩再做文章的時候就參照了其中一本書的某篇文章上的技巧。第二天發下批閱過的文章來,沈淩就發現畫了紅圈的地方比前日多了一些,這次的批語則寫的是一些作文的虛實反正。
很快,沈淩就覺自己漸漸摸到了一點作文的門道,寫出的文章也像模像樣起來。而隨著鄭銘對他的態度由之前的漫不經心到稍顯重視,讓沈淩越發確定了這個事實。
這天下午,沈淩從學堂回到家,就發現鄭棠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了。自從那天沈淩給他送去了三十兩銀子後,鄭棠便不再去學堂,一心一意開始張羅起書店來。
兩人當著黃氏的麵寒暄了幾句,沈淩就將他領到了自己的書房。
“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書店的事。”鄭棠很快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店麵我已經談妥,就是不知道起個什麽名字好。”
鄭棠說完後,又報了幾個名字,問沈淩覺得哪個好。
沈淩想了想,“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麽樣,文翰閣。”
鄭棠將這個名字翻來覆去的念了好幾遍,末了道:“不錯,又大氣又雅致,就是它了。”
兩人商議完了書店名字的事,沈淩就問他那門親事如何了。
鄭棠臉上綻放出笑容來:“已經下定了。今年冬天過門。”
沈淩聽了立時笑道:“那我在這裏就先恭喜你了。”
兩人又談了一些書店的事情,很快就到了晚飯時分。沈淩便邀鄭棠留下來吃飯。
因為家裏多了鄭棠這個客人,李婆子多做了幾樣菜,其中就有沈淩提回來的魚蝦。
鄭棠吃了幾口李婆子做的紅燒魚,便讚味道鮮美,又道:“看見這魚,我倒想起一事。前日我經過先生的住所時,看見鄭橋的父親帶著一個仆役進了宅子,那仆役手中拿著幾尾鮮魚,想是送給先生的。也難怪先生會對鄭橋青睞有加。”
鄭棠本是這麽隨口一說,但是沈淩聽了心裏微微一動。他正在心裏盤算找個什麽機會給鄭銘送些新鮮的魚蝦時,對麵坐著的蘭珠忽然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黃氏問她去做什麽,她也不答。沈淩站起身正想去看看,忽聽院子裏傳來一陣幹嘔聲。沈淩一下愣在了當地,黃氏忽然明白過來,馬上站起來就往外走。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黃氏就攙著蘭珠回到了屋裏,沈淩臉上已經恢複了正常,便問蘭珠哪裏還不舒服,又叫墜兒去請大夫。
不多時大夫過來,把完脈便道喜,沈淩心中的猜測成了事實,一時之間隻覺萬般滋味在心頭。
大夫和鄭棠相繼告辭後,沈淩回到廂房,看著燈光下神色柔和不少的蘭珠,不由想道,這樣也好。有了孩子以後,自己起碼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逃避夫妻間的那點事。
蘭珠溫柔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抬頭見丈夫在那裏發呆,不由問道:“怎麽,你不喜歡我們的孩子嗎?我看你聽了這個消息後,臉色有些不太對。”
沈淩忙道:“我怎麽會不喜歡,就是消息來得太突然,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蘭珠微微笑道:“其實這些日子一直都有征兆,不過我沒有在意罷了。”
沈淩在她身畔坐下,溫聲問道:“那你現在覺得好點沒有,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沒有?”
蘭珠搖頭道:“還是有些惡心,什麽東西也不想吃。”
沈淩以前看的時候,裏麵寫有孕婦的各種妊娠反應,有的輕微有的嚴重。如今看蘭珠的情形,恐怕這前三個月,她要受一點罪了。
沈淩預料的一點沒錯,蘭珠初時不過有些惡心幹嘔,慢慢的就發展到了吃什麽吐什麽的地步。
沈淩現在回家再不敢提魚蝦回來了,生怕蘭珠聞到那股腥味吐得更嚴重。不能拿回家,沈淩幹脆將多餘的魚蝦試著往鄭銘的家裏送了一次,收魚蝦的仆役一聽沈淩是鄭銘的學生,當即要了他的名字。末了還笑眯眯的讚他會投其所好。沈淩這才知道,原來鄭銘特別喜歡吃魚,飯桌上如果有一道魚菜,他肯定會多吃一碗飯。
於是接下來沈淩又往鄭銘家裏送了幾次魚蝦,那仆役見沈淩來的多了,有時也會跟他說幾句話。沈淩從他嘴裏知道,鄭銘曾經叮囑過他,那些上門來的客人手裏提的若是魚蝦這等不甚值錢之物就笑眯眯收下,若是提著什麽貴重的東西就一定不能收下。
這樣往來於鄭銘家幾次後,沈淩就覺出鄭銘對他的態度又好了不少。每天上午檢查背誦的時候,也會問他對原文是如何理解的。
沈淩每次都是照實回答,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這樣的回答深得鄭銘的心,他看沈淩的目光越來越溫和,有的時候還會特地停在他麵前,指點他幾句。
這樣的舉動,無異於在向眾人昭示,他已經將沈淩劃為了比較受自己重視的那一類學生。
很快,沈淩就發現坐在最前麵的幾個學生,對他的態度開始變得友善起來。閑暇的時候,他們也會和他交流一下對經文的理解。
不過沈淩有的時候還是能從他們的語氣神態中察覺出他們對自己的些許輕視之意,不過他也不在意。既然不指望能同這些人成為真正的朋友,那麽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想法。
慢慢的,也有幾個和他同樣是旁係弟子的同窗開始對他示好。這幾個同窗的功課都很不錯,比從前的鄭楓好上很多,和沈淩則是不相上下。沈淩見他們真心相交,在某天中午的時候就請這幾人去一家小飯館吃了頓飯。
這樣一來二去,沈淩也摸清了這幾人的脾氣性格,很快就與其中一個叫鄭槐的走在了一起。
鄭槐的家境同鄭楓家一樣,在同窗中算得上中上,家裏有幾間鋪子,鄉下有幾十畝地。
不過沈淩卻不是為了這鄭槐與他有相同的家境才和他走在一起,而是覺得鄭槐人品不錯,雖然有一些書生氣,但是待人赤誠。
這鄭槐的文章也同其為人一樣,書生氣十足。偏偏他去考的那一年,主持院試的學政喜歡文筆老辣的文章,是以鄭槐文章雖做的不錯,但還是沒能通過院試,隻是一名童生。
不過雖隻是童生,但也比沈淩這個白身強。
沈淩從他那裏得到了不少有關縣試府試的信息,又問他要了那一年的縣試和府試題目,準備回家好好研究一下。
鄭槐考的那一年,縣試和府試都考了五場,考試的內容分別是墨義、八股、策問、雜文、詩賦。
其中墨義是選取四書五經中的句子讓考生應答,或要求對答這個句子的含義,或要求對答下一句,或要求對答注疏,類似今天的名字解釋或簡答題。
鄭槐記得的墨義題目不多,隻有兩三道。沈淩把這兩三道題做了一遍就發現,這對記憶力比較好的自己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然後就是八股,也就是沈淩現在每天下午寫的一種文體。經過這些天的練習,他的八股寫的還算那麽回事。
接著是策問,一般所出的都是涉及到當時政治、經濟、文化、吏治等方麵的問題,考生可以寫出自己的見解或建議,相當於後世的議論文。
沈淩上了那麽多年學,論文自然是寫過的。隻是他從未寫過有關經濟吏治等方麵的論文,更不用說議論當前的政治問題然後寫出一些對朝廷的建議。
這個看來是他的弱項。
後麵的雜文和詩賦則對沈淩來說相對簡單一些。
雜文相當於後世的應用文,考試的時候給出常用的篇、表、論、讚為體裁,讓考生作文。
詩賦就更不用說了,沈淩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教他們古代文學的老師不僅要求每人每天背一篇古詩,每個月還要求他們交上來一首自己做的詩或者詞或者賦。
雖然畢業以後,沈淩很少再有雅興作詩作詞,但是當年的底子還在,應付考試還是沒問題的。
看來他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策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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