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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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章

    夥計將兩杯清茶放到桌上, 青年做了個請的姿勢,“這是我從武夷那邊帶來的茶葉,老板娘嚐嚐味道如何。”

    這個時候的茶館,客人可以自帶茶葉,由夥計幫忙衝泡。是以青年有此一說。

    沈淩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是上好的烏龍茶,味道很好。”

    青年笑了笑:“老板娘也喜歡喝烏龍茶?”

    沈淩自己並不怎麽喜歡喝茶,之所以能一口就品出這是上品烏龍茶是因為在現代那個世界中,周凱比較喜歡品茶,沈淩跟著他,喝了不少好茶葉,所以還記得。

    青年得不到她的回答, 又道:“老板娘若是喜歡,我那邊還有半斤, 就當是見麵禮了。”

    沈淩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著眼前的青年:“我這人不愛喝茶, 有什麽事還請直說。”

    青年淡淡笑了笑:“老板娘爽快, 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您對崔泉使得那一招應該是內功吧?”

    沈淩麵無表情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青年道:“我這人平生好武, 為此不惜花費重金請來名師教授我武藝。三年前, 師傅說我的功夫已經學的差不多,便讓我出來遊曆一下找幾個同道切磋一下。崔泉當初曾在我們府上服侍過我幾年,如今我路過此地,便想著順路看一看他。哪知卻聽他說此地多了一個民間高手, 還是個女子,我就忍不住好奇心,前來看看。”

    沈淩聽他這樣一說,便知他與當地的這夥地痞流氓不是一類人,臉上的神情就稍微好了一些,“那你將我請來是什麽意思,不會想著與我切磋兩下吧?”

    青年淡笑道:“不瞞你說,我正有這個心思。但不知老板娘答不答應?”

    沈淩道:“讓我答應也可以。但你得讓崔泉等人以後不許再上我的店鋪,打擾我做生意。”

    青年道:“這個簡單。我與他說一聲就是了。想來這個麵子他還是會給的。”

    兩人約定了地點和時間,就在一起切磋了幾下。沈淩雖隻將寒月功法修到第三層,但在現在這個世界,已經算是高手的級別了。她一出手,青年立時就知自己遇到了勁敵,隻覺眼前的女子比他那位師傅的武藝還要高上不少。

    幾招過後,青年就落在了下風,沈淩適時的收招,以免讓他臉上不大好看。

    兩人回到座位上時,青年就問她師承何處,沈淩笑著將話題轉到別處。青年誤以為沈淩的師傅是隱士高人,便不再多問。隻是沈淩要提出告辭時,青年忽然朝她作了一揖,希望她能將自己收到門下,哪怕就是個記名弟子也行。

    沈淩正要開口拒絕,青年搶先道:“老板娘先別急著拒絕我。我看您開的這家時裝店,裝修和衣裳都比別處不同,看著特別新穎。不知你可有意向到上海北京這樣的大城市開店?隻要你將我收到門下,我可以將我手頭上的資源都介紹給您。我們吳家雖說不是豪門望族,但在政界軍界也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沈淩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寒月功法是她穿越武俠世界時得到的內功心法,她身為國公府夫人時,雖然也交給佩致和佩文修煉,但是事前叮囑過他們,決不能外泄內功心法。但是眼前的青年來曆不明,一旦將他收到門下,若是傳他心法,將來他為禍武林怎麽辦,自己又沒有萬全的辦法可以製住他。

    青年見她不肯答應,很是失望。不過他很快就收起了失落的心情,很平靜的將沈淩送出了茶館。

    這個小插曲過後,雖然沈淩的店裏再沒有什麽流氓地痞上門來搗亂,但沈淩總覺得以那青年好武的性子,不會這麽善罷甘休。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月,她事事小心,每天晚上幹脆就睡在店裏。這樣即使有什麽事故,她也能提早發現。

    也許是她的擔心有些多餘,店鋪順順當當的開了幾個月,直到年下也沒有什麽動靜。

    沈淩到此不由鬆懈了下來,清點了一下店鋪的收益,這幾個月,店鋪一共掙了一萬多塊大洋,但若是拋開她那些寶石珍珠的成本外,通共下來淨掙五六千塊。這樣的收入,比之前在衛家要好很多了。

    沈淩心情一好,就給鋪子裏的繡娘和夥計每人都發了一個厚厚的紅包。然後收拾收拾,回現在自己住的宅子過年。

    初二回娘家拜年時,原本陸父陸母還對她離婚一事頗有微詞,後來沈淩私下無人時給了陸母一遝鈔票,耳根才清靜了許多。當初陸萍離婚以後,陸父陸母雖然還在世,但是他們覺得嫁出去的女兒就已經是人家的人了。所以陸萍離婚以後,依舊住在衛家,他們也沒有對她有過過多的關心。仍將精力放在陸萍的哥嫂以及幾個孫子孫女身上。

    這一世,沈淩離開衛家到城裏開店,陸父陸母既沒有幹涉也沒有想過讓陸萍的哥哥到店裏幫忙,這樣的情形在沈淩看來正好。就保持這樣一種比較疏淡的關係正好。

    初三,沈淩去了錢府做客。之前馮梅對她多有照顧,所以她這次上門來做客的時候,特地從空間裏找出一對水頭很足的鐲子盛在一隻精致的木盒裏,又另外備了一些點心水果。

    當沈淩提著大包小包到達錢府時,門房看見是她,忙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引著她到了待客的前廳。

    還未到達前廳,沈淩就聽到馮梅和她的丈夫錢進的笑聲,期間還夾雜著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沈淩還未認出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門房就往裏麵稟告道:“陸小姐來了。”沈淩離婚後,馮梅便讓下人們口稱沈淩小姐,這樣別人也好知道她現在是單身。

    門房的聲音剛落下,馮梅就迎了出來,“萍妹,你來得正好。你姐夫新認識了一個來自上海的吳公子,你也來見見。”

    沈淩一聽吳公子三個字,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果不其然,當她被馮梅牽著手進到前廳時,就見原來見過的那位青年正端坐在客首的位置,望見她進來,忙站起身笑道:“陸小姐,巧得很,我們又見麵了。”

    沈淩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旁邊的馮梅驚訝道:“你們認識?”

    吳簡淺笑道:“認識談不上,不過有過一麵之緣。”

    錢進最是乖覺,看兩人的神情態度,仿佛吳簡似是有求於沈淩,而沈淩則有些愛答不理,忙招呼沈淩坐在吳簡下首,又讓下人們上茶端點心,在他的張羅下,屋裏的氣氛頓時好了許多。

    就連沈淩這種認為吳簡是存有目的才接近錢進的人,也不由稍微緩和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開始品嚐起手邊的點心來。

    幾人差不多聊了半個多時辰,廚房來報說酒席已經備好了。於是幾人挪步到大花廳,錢進和馮梅坐了主位,吳簡和沈淩則坐在對麵。這樣一來,兩人挨得不免有些近。

    當吳簡找了話題與沈淩說時,沈淩不好總冷著一張臉,這樣一問一答,不知不覺間兩人就說了不少話。

    飯後,錢進支開馮梅,自己也找了個借口走開,讓兩人自在大花廳喝著清茶說話。

    吳簡借機就將話題轉到了對武學的見解上,沈淩畢竟是做過淩月宮宮主的人,又曾經挑戰過諸多高手,隨口一句話就令吳簡覺得受益匪淺。沈淩談到興起,加上有人捧場,也忘了時間,一說就說了一個多時辰。等馮梅抽空進來時,她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沈淩提出告辭時,吳簡也起身道:“我也是時候該走了。陸小姐,不如一起走吧!”

    沈淩點了點頭,兩人從錢府出來,一路又聊了許多,等吳簡將沈淩送到她住的宅子時,就聽吳簡道:“陸小姐,方才聽你說話,真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隻是我有一個問題,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肯將我收到門下,是嫌棄我資質不好嗎?”

    沈淩與他聊了這麽長時間,已經知道了他心中的執念,若是自己不說,隻怕他將來還要找上門來,便撒了一個謊道:“那倒不是。不過我所修煉的內功是一位女子所創,隻適合女子修煉,男子的話,因為沒有過這種先例,所以我才不敢將你收到門下。”

    吳簡頓時恍然大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陸小姐也是為我好。我在此謝過你的好意。不過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遇到武藝比我好的人,就忍不住向人家請教一些問題。不知陸小姐可否答應和我做個朋友,也讓我時時討教。”

    沈淩不由想扶額長歎,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歪纏的人,時時討教,那她還要不要做生意了。她忍不住道:“交朋友可以,但是時時討教就不必了。我不比你吳公子財大氣粗,我還有一間鋪子需要看顧。可能沒那麽多時間。”

    許是她那天說的話比較直接,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吳簡都沒有過來找她。這讓沈淩既鬆了口氣,又覺得詫異。看對方的性格,不像是輕易放棄的主,難道真的就此知難而退了。

    兩個月以後,沈淩再沒受到來自吳簡方麵的打擾,日子久了,她也慢慢將這件事和這個人忘了,一心一意管理自己的店鋪。

    直到一年以後,馮梅委婉的勸說她,讓她考慮一下終身大事,沈淩才驚覺,自己好像隻顧著事業這邊,忘了陸萍還有一個心願就是,她還想要一個溫暖的家以及生幾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說實話,想要找一個男人成家,以沈淩現在的財富,可以說隻要她同意,多的是男人想將她娶回家。可是沈淩經曆過這麽多世界後,從她內心深處來說,還是願意找一個自己看得上眼又喜歡自己的這麽一個人。

    雖然這樣的人會讓自己多投入一些感情,任務結束的時候也會有些不舍,但也好過和對方沒有感情的過一輩子。遠的不說,就是前麵那個世界裏,她貴為國公府夫人又怎麽樣,守著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過了那麽長時間,若不是任務在身,她還真忍受不了。

    可是想找自己看著順眼,各方麵條件又差不多的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她還離過婚,家世還不怎麽樣。但是讓她降低條件,沈淩又怕那些人是為了她的財富,而不是真心喜歡她。

    這樣到沈淩二十歲的時候,她還沒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

    偏巧,她現在租的這間鋪子快要到期,房主看她生意比較好,將租價往高處抬了一些。沈淩覺得租金太高,講了半天也沒講下價來,她索性沒有續租,準備離開這裏到北京去。

    一來,那裏的氣候比南方要適宜居住;二來,她也想見識一下民國時期的北京。

    離開前,沈淩問三個繡娘和兩個夥計想不想跟她到北京去,繡娘和夥計都是本地人,一聽要去北京那麽遠的地方,有一半人便打了退堂鼓,最後肯跟沈淩走的隻有兩個繡娘。

    沈淩怕她們到北京以後想家,幹不了多長時間就想回去,索性出資把他們這兩戶人家都帶到了北京,反正將來開店也少不了要請人手,而這兩家的男人又都比較老實,幾個孩子大了,也能幫她做一些雜活。橫豎吃不了虧。

    沈淩出發走了二十多天後,這天錢府來了一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簡。聽聞沈淩已經北上去了北京,他頓時流露出一股失落。

    沈淩那天說了那番話不久,他就收到了家裏的電報,上麵說他祖父病危,所以他匆忙回了武夷山老家。祖父過世以後,因為要幫著父親料理後世,又要守孝,所以他才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才過來找沈淩。

    哪知沈淩卻去了北京。吳簡想到來之前找一個瞎子批卦,那瞎子說他多半會失望而歸,豈料竟被他說中。再想想祖父死後,父親要他接過家裏的一部分產業,隻怕日後很難有時間研習武藝了。再要內功心法,也沒什麽時間練了。想到此處,吳簡便斷了這個念頭,過不多時,便回了老家。

    作者有話要說:  吳簡不是男主,他是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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