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魏怵廉竟然生病了？

    我膛目結舌。

    來不及多想，娘親攜著我與姐姐上了轎攆，朝著永信宮去。這一次，宮門外並未有人攔我去路，而是拱手與我們作揖：“雲夫人。”

    我跟在娘親的身後，火急火燎，心頭擔心得緊。

    魏怵廉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呢？他可千萬不能有事，他若是駕鶴西去，我……呸呸！我這個烏鴉嘴！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我詛咒魏怵廉做什麽！

    我真真是該死！魏怵廉將我當朋友，我卻詛咒他重病而亡。

    我自責的想。

    我們穿過院子，一路來到待客大廳。瑜貴妃娘娘正坐在正位上拭淚，皇上在她身旁坐立不安，唉聲歎息。

    娘親走入殿中，與皇上，瑜貴妃行了一禮。我還是頭一次如此近的與瑜貴妃接觸，雖然在宮宴上與瑜貴妃見過幾次，但每次都隻是驚鴻一瞥。她大概長什麽模樣，卻是瞧得模糊。

    瑜貴妃與娘親一樣，都是美人胚子。連哭都哭得如此我見猶憐，引人垂惜。她身著月白紗羽緞，繡著二色金百蝶穿衣，華貴雅致。頭戴金冠流蘇點點，月牙形的耳上掛著白玉墜子。

    她生得一雙桃花眼，淚光瀲灩。秀氣的鼻子，微喘的小嘴。如一張流芳百世的美人畫卷。

    我收回目光，低垂下眉眼。我心頭清楚，瑜貴妃並不喜歡我和姐姐，魏怵廉每次來尋我與姐姐玩耍時，不多半會兒，瑜貴妃娘娘便會派人來催促。

    瑜貴妃娘娘也並不喜歡娘親，有時娘親碰見瑜貴妃娘娘，瑜貴妃娘娘總會找些借口為難娘親一番，娘親是息事寧人的主，自然不會與瑜貴妃娘娘計較。

    “雲夫人，廉兒的病讓你掛心了。”皇上的語氣淡淡，仿若浮在水麵上一般。他雖焦急，但眉眼之間仍是透著威嚴。

    “三皇子殿下平日裏常給涎玉宮恩澤，臣婦看望三皇子殿下，是應該的。”娘親道。

    皇上點點頭。正在此時，一太醫模樣的男子匆匆挑開串著瑪瑙的珠簾，走向皇上，行大禮。

    “李太醫，你已經診斷兩日了，廉兒的病可有什麽蹊蹺？”皇上問話道。

    李太醫微微頷首：“回陛下的話，三皇子殿下是中毒，並非是生病。”

    “中毒？”皇上的聲音高了三分，“有什麽人敢給皇子下毒！”

    “臣瞧了三皇子殿下前日用的飲食，飲食中含有砒霜，但好在三皇子當日食欲不佳，隻吃了兩口，毒並未侵入五髒六腑。”李太醫道。

    砒霜！

    我聽到這個詞時渾身一麻，這個朝代原來也是有砒霜的。我常在電視劇中聽見這個詞，用來終結人的性命是為絕佳。是什麽人如此狠毒，竟然給魏怵廉下砒霜！

    奶娘說得沒錯，這宮中人的人視人命如草芥，各個都是吃人心的猛獸。可……可魏怵廉不過隻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是何人要對一個孩子如此狠辣心腸。

    “將伺候在廉兒身旁的宮人都喚上來！朕要一一審問！”皇上道。

    娘親的神色也有些驚詫，雙眼瞪得如貓兒一般大。她靜靜的坐在楠木金絲椅上，手微微的顫栗。娘親是一個膽小之人，她明白宮中的狠毒心腸，所以娘親幾乎不出涎玉宮，來往的也隻有皇後。

    我瞧見一排排穿紅著綠的宮人從珠簾後走出，跪了一地。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皇上福澤安康。”眾人請安道。

    皇上瞧著他們，問話道：“三皇子的飯食，是何人準備的？”

    “是……是奴婢……”一宮女怯生生的回道。皇上的眼神掃了此人一眼，“是誰指使你給三皇子下毒的？”

    宮人的身子顫抖起來：“陛下，奴婢沒有給三皇子殿下下毒，更沒有人指使奴婢給三皇子殿下下毒，奴婢冤枉，還請陛下明察。”

    “你伺候三皇子用膳，不是你下毒的還會是誰？”皇上的話語帶著一絲冷冽，宮女聽著此話，竟然嚶嚶哭泣起來。

    “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哪裏來的膽子給三皇子下毒……”宮女帶著淒厲的哭腔，叫喊道。

    我打量著這些宮女奴才們，他們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眼清秀。

    我的目光突然在一宮女身上停下，無意識的驚訝一聲：“誒！原來是你！”

    屋子本就靜悄悄的，除了宮女的啜泣聲，很是安靜。我突然發出的聲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娘親責備的嗔我一眼，我怔怔，埋下頭。

    “沂瑤，怎麽了？”皇上問話道。

    我抬頭望向皇上：“回……回陛下的話，臣女隻是瞧見了一個生得眼熟的人罷了。”

    站在最後一排的宮女，有一個我曾在柴房中見過，當時她偷偷摸摸的與一個嬤嬤來到柴房，仿若是做著黑幫買賣。

    等等！買賣！

    我心猛地一沉。這宮女如今在這裏出現，這不意味著……不意味著當時他們交易的油紙下，很有可能是裝著的砒霜啊！而且他們的對話，也甚是古怪。

    我心砰砰的跳著，不知該不該把此事告訴皇上。若是告訴皇上，他一定會治這女子的罪，萬一這個宮女並非是凶手怎麽辦。可我若是不告訴，萬一她真的是凶手，我不是就白白放跑一個凶犯了麽？

    我正遲疑著，皇上已經收回了目光。也許他認為，魏怵廉常常與我一同玩耍，我瞧著這群宮人眼熟並非是怪事。

    我咬咬牙，再次看向那位宮女，那宮女低垂著頭，眼神卻很是飄忽，仿若在心虛一般。

    她到底是不是凶手？是不是凶手？我在心中反複問著。

    她的行跡真真是可疑極了，他們當時的對話我依舊記憶猶新，這……這明顯是……是要做什麽壞事的對話啊。

    “將她帶到大理寺監，先關押起來。”皇上瞧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宮女一眼，道。

    算了不管了！

    我咬咬牙，邁開腿兒走向這群宮人身前跪下：“陛下，臣女有事要與陛下奏明！”

    娘親驚異極了，她站起身子：“沂瑤！你要做什麽！這……這不是你玩耍的地方，你快回來！”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我瞧了娘親一眼，咬咬牙，接著道：“臣女的話也許關乎這一次害三皇子的凶犯，臣女做了一件錯事，還請陛下懲罰，但請陛下饒過臣女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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