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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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寧銳那裏發生的一切,許嘉容一無所知,她跟著陳警官下樓,飛快地鑽進了那位“小趙”的車裏,一邊狠狠鬆了口氣。

    “小趙這電話夠長的,居然還沒打完。”陳警官說。

    高大英挺的青年背對著他們站在不遠處的花壇邊,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雖然看不到臉上的表情,隻看肢體語言的話,他似乎有些激動。

    “這小趙是今年剛來的嗎?”許嘉容好奇地問。

    陳警官點點頭,“是啊,他去年才從部隊退伍。”

    “啊,他之前是當兵的?”

    陳警官笑起來,“嗯,在部隊呆了幾年,說起來他和你差不多大呢。”

    “我還以為他比我小。”許嘉容笑起來,畢竟這小趙看起來還有點兒青澀氣質。

    “畢竟部隊出來的,又是大學才去,再加上聽說中學休學過兩年,這不,畢業確實要比你晚多了,完全就是個毛頭小子。”陳警官和許嘉容比較熟悉,也開得起玩笑,她年紀大了看事情也通透,做了這麽多年的基層工作,本就是溫厚寬容的性格,哪怕知道許嘉容的家世不一般,對她的態度卻絲毫沒有改變。

    他們在車裏等了幾分鍾,那位小趙卻還在打電話。

    陳警官無奈,“我下車去叫他。”

    許嘉容點點頭,坐在車裏等著,卻忽然發現不遠處開進來一輛車——

    “他來做什麽?”

    看車牌,許嘉容一下子就認出來那是許嘉行的車。

    難道有什麽事?她掏出手機來,有事的話,他為什麽不打電話,反而追到社區裏來了?這太奇怪了,以前從沒發生過。

    想了想,她還是下車來,朝著許嘉行那邊走去。

    他的車停在不遠處,看到車內的許嘉行在打電話,她敲了敲窗戶。

    許嘉行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開了車窗,表情莫名有些不安。

    “你怎麽來了?”

    “有點事。”

    許嘉容疑惑地看他,“什麽事?”

    許嘉行正要開口,就臉色一變,眼神似乎落在了她的身後。

    許嘉容回過頭去,卻感到許嘉行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她皺眉轉頭朝他說,“到底怎麽了?”

    小趙的車就停在花壇的另一邊,他的電話也打好了,陳警官站在他身旁,就在許嘉容回頭的時候,小趙恰好也朝這裏看來。

    他今天沒有圍遮住半張臉的圍巾了,一張精神俊朗的麵容就這樣暴露在雪後燦爛的陽光裏。

    距離不遠,許嘉容看得很清楚。手腕上抓著的手更緊了,勒得她生疼。

    她一臉莫名其妙,“許嘉行,你到底怎麽了。”

    “你——”許嘉行似乎在看那邊站著不動的小趙。

    許嘉容看看小趙,又看看他,“你認識小趙?”

    許嘉行:“……”

    他似乎有些挫敗,又好像是狠狠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她的手,“沒事。”

    許嘉容:“……”

    神經病啊!

    許嘉行來了又走了,許嘉容完全不知道他來是做什麽的。

    問似乎和他認識的小趙,這小趙又好像是個鋸嘴葫蘆,壓根兒什麽都不說,她隻能拋開不管了。

    工作做完之後,她回單位吃午飯,書記對於她主動陪陳警官去幹活兒很滿意,“下午沒什麽事兒的話,留個人值班,其他人就先回去吧。”

    許嘉容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已經寫了申請的事兒告訴了書記。

    “你想回春橋社區去?”書記很驚奇。

    許嘉容點點頭,“我還是比較適應那樣的工作環境。”

    書記仔細看著她,“那裏可比我們這兒苦多了。”

    “我知道。”

    之前許嘉容的家世曝光之後,多的是人竊竊私語她是因為這背景才能調到新嶽社區來,然而現在她自己卻申請調回去?

    謠言畢竟是謠言呐……

    “好吧,如果你自己做好決定了,我幫你把申請給街道那邊說。”書記終於開口。

    他心裏很清楚,這申請一旦送上去了,被駁回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調來的時候肯定並不是因為她的背景,但是現在以她的背景,要調回去卻絲毫沒有難度。

    許嘉容笑起來,“謝謝書記。”

    吃完飯她開車回了家,正開門呢就聽到背後的聲響,一回頭顧宜修靠在門邊,正朝她看來。

    “吃飯了嗎?”她臉頰微紅,隨口問他。

    顧宜修認真地回答她,“沒有。”

    許嘉容:“……”

    為啥她從這口吻裏聽出了一絲幽怨的味道?

    “許嘉容,我好餓。”

    她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快一點鍾了。

    “沒有叫外賣?”

    “外賣好難吃,扔了。”

    許嘉容:“……”

    “對了,這個給你,昨天的謝禮。”顧宜修忽然說,將一個玩偶按在了她的頭上。

    許嘉容趕緊將玩偶抓下來,“y係列的奶牛貓幸福!”她驚喜地叫了起來,“你從哪裏買到的,這一款不是絕版了嗎?”

    這係列單單貓就有六種,全是常見的田園貓,奶牛貓幸福和三花貓安康是一對兄妹。

    y係列的玩偶是這幾年最紅的係列,它是由一款同名的手遊衍生而來的玩偶係列,野城能創下小成本遊戲的銷售記錄,配合爆了一波的泡麵番動畫,玩具自然賣得好。

    不過玩偶這種東西是很容易被盜版的,隻是正版柔軟到極致的手感很難仿造,材料確實比較特殊,另外由於每一隻都是手工製作,形態外表上其實是有些差別的,尤其限量款的幾種,眼睛都是用中低端寶石做的,每一對都獨一無二.像是許嘉容手上這隻,眼睛都是雙貓眼的金曜石,對於盜版商來說,這種造價貴又麻煩,不能大量獲取利益的東西,反倒盜得少了。

    許嘉容對這個比較清楚還是因為她也曾經很喜歡野城,這個收集放置類的小遊戲整個畫風都特別可愛休閑,又不需要花太多時間,每天玩個半小時,非常能夠解壓放鬆心情。

    “你喜歡嗎?”顧宜修笑彎了眼睛。

    “喜歡啊。”許嘉容說。

    “嗯……許嘉容,我餓了。”

    許嘉容:“……”

    既然拿到了謝禮,她將玩偶拿回去放好,看看家裏還有一些手擀麵,索性給顧宜修做了碗麵條,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麵,放上一點兒小青菜,最後蓋上一個荷包蛋,隻聞味道就讓顧宜修餓得肚子都叫了起來。

    她在做飯,顧宜修坐在餐桌前,不著痕跡地打量許嘉容的家。

    這個心大的姑娘,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讓他登堂入室了。

    她家和顧宜修家的戶型是完全一樣的,都是上下層的躍居,完全是對稱的鏡麵。

    不過,許嘉容的裝修和顧宜修家簡潔清冷的白灰黑色調不一樣,幾乎都是暖色,明亮的淺色調,又多用玻璃和瓷磚,既顯得溫馨通透采光很好,又不至於打掃起來太麻煩。

    她的家和她的人一樣,都透著一股暖暖的柔和。

    “吃吧。”

    許嘉容將碗放在他麵前,坐在他對麵說。

    顧宜修拿起筷子,看向坐在她麵前的許嘉容,忽然停住了動作。

    許嘉容不解,“怎麽了?”

    “你家的餐桌這麽看麵對麵的時候距離好近呢。”他說。

    許嘉容一時間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是啊,她家的餐桌是長方形的,還是比較狹長的那種形狀。當時覺得放在餐廳這裏剛剛好,不會顯得四周太過狹窄,她平時也就一個人吃飯,並不需要多大的餐桌,即便是有朋友來,這餐桌也不至於坐不下。

    “嗯,怎麽了?”

    顧宜修輕輕說,“你這樣坐在我的對麵……靠得太近了,會讓我想吻你。”

    許嘉容猛然間往後一縮,臉都紅透了。

    這個流氓!

    “可以嗎,我可以吻你嗎?”這個家夥居然還恬不知恥地問她,一副十分紳士的模樣。

    許嘉容瞪著他,“當然不行!”

    還要不要臉了,這種話能這麽問嗎?

    壞蛋!

    顧宜修似乎很失望,低下頭吃麵。

    隻一口,他就一下子愣住了,他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麵!

    應該說,以前的他,從來不喜歡吃麵條,一個人住,其實下個麵條什麽的最為方便,他卻從不買這東西。別說是普通的麵了,他連方便麵都不愛吃。

    顧宜修,是一個忠實的大米愛好者。

    不像是想象中軟爛的口感,這長度上恰好一筷子,一指寬的手擀麵吃著彈力十足很有嚼勁。

    番茄的酸度,雞蛋的柔和,連那荷包蛋都煎得恰好到處。

    隻是簡單的一碗麵,在這化雪的寒冷冬天裏,他吃得暖烘烘的。

    昨日的陰霾似乎就在這份暖意裏被驅得一幹二淨。

    他開始吃之後,許嘉容也忘了剛才的惱羞成怒,托著下巴看他吃麵,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發絲臉頰,照得半邊臉頰如玉一般。

    顧宜修長得真好看。

    她看得有些愣神,哪怕是在狼吞虎咽地吃麵,依然賞心悅目。換做一個普通人來做,這吃法可不太雅觀,可長得好看的人不一樣,他們不管做什麽,都不會讓人覺得難看。

    顧宜修恰好在這時抬頭,兩人的視線交纏了一瞬又迅速轉開,然後就是兩對白皙的耳朵上漸漸蔓延開的嫣紅。

    可奇怪的是,盡管是在這樣不好意思的時刻,兩人感覺到的也不是尷尬,而是一種淡淡的甜甜的帶著點兒小雀躍的情緒。

    偏在這時,許嘉容家的門鈴響了,她詫異地回過頭去,還沒站起身來去開門,就聽到“滴滴滴滴滴”的按密碼聲。

    許嘉容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一人先走進來了,“嘉容,今天周末你爸媽剛好有空——”

    在看到許嘉容對麵坐著的人時,聲音戛然而止。

    潘瑩淑老太太是見過顧宜修一麵的,對這個長得太好的年輕人十分有印象,一眼就認出了他。

    然而,跟在她身後的許澤安沈梅夫妻倆都沒見過他,甚至在潘老太太告訴他們許嘉容有了男朋友時,還在憂心老太太的眼光。平素潘老太太心腸軟,從沒對別人有過什麽不好的評價,不管是誰到了她麵前,她都能真心實意地讚一聲“好孩子”,她說好,實在是不太靠譜啊,因為潘老太太眼裏就沒不好的人。

    ……想不到,是真的長得好。隨即又擔憂,實在太好了一些,他們家嘉容是個老實孩子,怕hold不住啊。

    呃不過,他這穿得不太對啊,倆孩子不會這麽快住到一起了吧?

    觀察力十分出眾的沈梅眼神掃向顧宜修身上的睡衣和隨手套的毛衣開衫外套以及腳上的舊拖鞋,眼神一下子犀利起來。

    許澤安也發現了這一點,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嗯,潘老太太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這對夫妻並不知道顧宜修就住在許嘉容的對麵。

    她怎麽有種被捉x的錯覺?明明她和顧宜修再清白不過啊!

    許嘉容:“……”

    作者有話要說:  某種意義上來說,顧先生要感謝寧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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