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是不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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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太後惱羞成怒:“你不記得燕氏在你背後的扶持,不感恩圖報,如今卻想方設法地大肆分權,打壓燕氏,叫哀家日日不得安寧!怎麽不敢說話?你就是這樣對待養你扶你上位的母親?”

    傅凜微微一笑,笑意不達眼底:“母後如果肯歸政於兒臣,安心在寧春宮頤養天年,兒臣又何必讓母後不開心。”

    燕太後閉眼,詫異的皺起眉,“哀家真是小看了你,你的狼子野心太可怕了。”

    傅凜這時站起身來,直視著燕太後的眼睛,用最為平和的語調說道:“母親?你不是朕的母親,朕的母親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她死的時候朕剛出生不久,她體弱多病沒幾天便走了。後來禦醫告訴朕,她體內中了一種毒,可以讓人不知不覺地去死,誰也查不出來。聽說當時身為皇後的您,甚為忌憚父皇對朕母親的寵愛,日日恨不得讓她去死,怎麽,太後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可惜,為什麽當初沒有一並將朕除去?”

    殿內的氣氛登時冷了下來,那些被塵封在無情歲月裏的醃臢往事,一把被人扯開遮羞布,赤裸裸地呈現在他們麵前。

    燕太後目光犀利,盯著傅凜怒聲道:“畜生!你胡說什麽!”

    傅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你以為你做的一切都沒人知道嗎?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懦弱無能,任人擺布的小皇子,當初的傅凜在你殺死獒犬的那晚就死了!”

    燕太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原來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在偽裝!”

    傅凜放開她的手,堅毅的臉龐露出悲戚的神色:“如若不然,你又怎麽會對朕放下戒心。”

    “哀家的沅兒”燕太後忽然想到什麽,心中猛然一驚,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是你對不對!你害了他!他在哪兒?他到底在哪兒?”她一直以為害了沅兒的是清河王一黨,現在想來,傅凜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那個從小將自己當做玩物和奴仆的哥哥?傅凜冷冷地嗤笑一聲,看著她為自己的親生兒子落淚,眼中隻覺得刺目至極:“嗬,母後會見到他的,真是令人惡心的母子情深。”

    說罷甩袖離開了寧春宮。

    燕太後一愣,隨即浮起一抹喜悅,他的意思是沅兒還沒死!隻要還沒死,就還有希望!她會讓傅凜不好過的。

    轉念一想,她瞳孔猛地一陣緊縮,心中忽然湧起一抹恐慌,今天傅凜突然跟自己撕下真麵目攤牌,肯定有所行動,如果他一旦成功,隻怕燕氏不保!

    “來人——!”她迅速做出決斷,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封密函。

    “交給丞相,一定要親自交到丞相手裏。”她厲聲吩咐。

    來人領命去了。

    燕太後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癱倒在塌上,後怕地盯著一搖一晃的水晶珠簾。

    寧春宮牆垣一隅與假山相配,種了一叢蒼勁優雅的羅漢鬆,傅凜剛剛轉出寧春宮宮門口,便瞥見一抹白色的裙裾消失在樹後。

    他目光一緊,一個閃身,往旁邊掠去。

    慌忙逃跑的女子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倒在雪地上,再往前走便是禦花園最大的明鏡湖,她倒在地上,揉著屁股快速爬起來。

    傅凜身姿詭異地落在她身後,眼睛危險地眯起。

    “是我!”紀嫣然轉過身連忙出聲,生怕他一個心狠手辣就將自己就地嗝屁。

    傅凜眼眸微暗了暗,語調冰寒,目光仿佛一柄刺棱的尖刀射向紀嫣然,“皇後怎麽會在寧春宮?看來皇後什麽都知道了。”

    紀嫣然欲哭無淚,她不過是例行公事來寧春宮跟太後吹吹牛逼拉拉感情,沒想到傅凜會早一步趕到,她就沒忍住藏在旁邊聽了那麽一耳朵。

    現下,不該看的都看到了,不該聽的也都聽到了,恐怕如今的紀嫣然在傅凜眼裏跟個死人沒什麽差別。

    見他眼神越來越冰冷,紀嫣然猛地一把摟住傅凜精瘦的腰。他厚厚的墨色蟠龍大氅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紀嫣然小心翼翼地畏進他寬闊的懷裏,將臉緊緊貼在他輕微起伏的胸膛上,婉轉輕呼一聲:“皇上,我心疼。”

    傅凜身子一僵,垂著雙手沒有動,孤傲地輕笑:“哦?你心疼什麽?”

    紀嫣然腦海裏想起殿中燕太後對他刺骨裸露的嘲諷和不屑,還有他隱忍在冰冷麵容下的痛苦悲切和孤單寂寞,心中陡然似針紮一般地疼了起來。

    曾幾何時,身為孤兒的她跟年幼的他,境地何其相似。

    紀嫣然心潮起伏,在他懷裏揚起腦袋,目光直視著他看似冰冷無情的雙眼,“心疼皇上不是沒人要沒人愛的臭蟲。”

    就像她一樣,哪怕她是孤兒,她也絕不承認沒人要她沒人愛她。

    她很難想象年幼的傅凜是如何在這個寒冷無比的後宮中如履薄冰,在燕太後和廢太子的雙重威壓下艱難求生,越想,看傅凜的目光便愈加柔和。

    這個大膽的女人!傅凜雙拳緊緊握起,濃密的劍眉凝結著莫名激蕩的情緒,精明的雙眸閃爍著依稀寒光,他低頭看向懷中戴著麵具的女子,看不見她的臉,唯獨一雙漆亮的眼睛仿佛揉碎了萬千星辰於其中,帶著愛憐帶著同情帶著鼓勵。

    他喟歎一聲,伸出雙臂將她緊緊摟住,閉上眼,濃黑卷翹的睫毛將心中千萬情緒掩蓋著:紀嫣然,哪怕你是在做戲,也成功地擊碎了朕的心。

    紀嫣然也不說話,漸漸放開手腳大方地依靠在他雄厚的懷中,享受著兩人難得的和平共處。

    她向來不喜歡“和平”這兩個字,因為所謂和平隻不過是兩場戰爭之間的時日。

    她和傅凜,注定無法永久擁有和平共處的時光。

    徐奉賢默然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雪地兩人緊密相擁的身影,心中不知該欣慰還是感慨。

    過了一會兒,傅凜將她打橫抱起。

    紀嫣然窩在他懷裏,伸出一雙細嫩的手摟著他的脖子,他寬大的墨色大氅遮蔽住漫天的風雪,她隻覺得片刻心安,歪在他懷中閉著眼昏昏欲睡。

    傅凜嘴角扯出一抹笑,這個女人真是.

    徐奉賢連忙跟在身後,給傅凜撐起傘,“陛下,風雪太大,寒氣傷身。”

    傅凜噓了一聲,“小聲點,她睡著了。”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徐奉賢連忙放低聲調,“以奴婢所知,最近皇後娘娘總是嗜睡,食欲不振,不知是不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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