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這特麽是典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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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錦弦紅著眼眶:“皇上,公主是冤枉的,她真的沒有下過毒!”
吳姑姑已經認了罪,被人拉了下去,花亦瓏仍舊在垂死爭辯。
“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
紀嫣然蹙著眉頭,燕歸魚人已經死了,所有的認證物證都指向她,她還能有什麽話說,根本無從爭辯。更何況,傅凜對她的不
信任讓她失去了爭辯的心情,這樣很好,若是能一舉廢了她更好。
傅凜俊臉微沉,冷若冰霜道:“廢除花亦瓏貴人份位,打入冷宮,至於皇後……”
紀嫣然直挺挺站在原地,冷冷看著他。
她是南朝唯一的嫡公主,身份高貴,又是北楚的一國之母,自然不能和花亦瓏一般隨意處置,那,他會廢了她或者將她打入冷
宮嗎。
他長歎一聲道:“先打入典刑司,鳳印移交惠妃,這件事全權交給惠妃查明,待查明之後再做定奪。”
怎麽不直接把她這個皇後給廢了呢?紀嫣然有些失望,若無其事地一笑,然後俯下身子福了福禮,聲音雪亮:“謝皇上。”
傅凜臉色不虞地看了她一眼。
負責押送紀嫣然的蘭翎禁衛威嚴地立在她身後。
紀嫣然神色從容,安之若素,靠近錦瑟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然後轉身往殿外走去。
傅凜凝著她走進茫茫風雪中孑然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煩躁。
下毒之人已經伏法,燕歸魚的屍身被連夜送到丞相府,縱然丞相和夫人哀慟萬分也於事無補。
“都怪那皇後和花貴人!老爺,你一定要為我們的魚兒報仇啊!”丞相夫人吳氏淚流滿麵,咬著牙,眼中迸發著無限恨意。
燕丞相看著窗外飄白的素雪與府中紛飛的層層白幡,老眼中散發著精光。
一夜之間,花家被聯名彈劾,花家老太爺被氣得當場吐血,命在旦夕。
回到承元殿,傅凜於龍椅上正襟危坐。
他隨手翻出一份折子卻無心看下去:“你覺得千機是皇後做的嗎?”
徐奉賢道:“奴婢以為,不是。”
傅凜輕笑一聲,“哦?說來聽聽。”
徐奉賢笑道:“皇後娘娘性情耿直坦率,以奴婢對皇後娘娘的了解,她若是討厭一個人,會直接開打開罵,絕不會這般山重水複
曲曲折折叫她心裏不暢快。”
傅凜微微一笑:“你倒是了解她。”是啊,她連皇帝都敢直言不諱地罵,又何苦為了一個燕歸魚去做那下作的手段。
“典刑司讓人打點得如何了?”他自然知道紀嫣然不會下毒謀害燕歸魚,但今日的事情也讓他有所防備。
既然有人想在後宮點火,那他隻好將她送進一個什麽人也伸不到手的地方。
“奴婢已經著人打點妥當。”徐奉賢又道:“陛下還記得之前皇後娘娘一直身體不適嗎?”
傅凜挑了挑眉:“朕當時隻道是她性子懶不愛動,不過林玉白不是說了她沒事嗎?”
徐奉賢擔憂地皺著眉,想了想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俯首道:“陛下說的是。”
來到傳說中的典刑司,紀嫣然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隻見牢中辟出一塊寬闊的場地,鋪著厚厚的天鵝絨毯,賀蘭令玥和燕祟身下皆是花梨木寶榻,兩人對坐一方,紫檀木雕花長桌
上放滿了珍饈美味、陳酒佳釀。
香爐裏燃著珍貴的沉水香,香氣氤氳,絲竹之聲嫋嫋不絕,幾個美豔的舞姬在場中跳舞,令人如臨仙境。
紀嫣然目瞪狗呆,知道的以為是牢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青樓妓院呢!
虧她還在宮裏日思夜想怎麽把賀蘭令玥這王八蛋撈出來,沒想到人家在這裏過的日子風流瀟灑比神仙還快活。
紀嫣然一踏進牢房,場中的聲音靜了一瞬,賀蘭令玥和燕祟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門口。
紀嫣然微微一笑:“哇,我新來的,是走程序還是直接開玩兒。”
“咦?這來的又是哪位美人兒?”燕祟搓著手興奮不已,雖然美人戴著麵具,光看身姿已是絕妙的玲瓏曼妙,誘人遐思。他揚了
揚手,場中的歌舞停了下來,舞姬們紛紛退到一旁,給紀嫣然留出個空來。
既然都是老熟人了,也沒必要戴著這麻煩的勞什子麵具。
紀嫣然緩緩走進大牢,取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風華無雙的嬌俏臉龐,靨笑春風,仔細打量著兩人,見燕祟已然換了一套衣
物,看來在牢中的日子被人關照了不少。
燕祟登時驚訝道:“竟然是你?你怎麽會來這兒?”典刑司向來隻關押皇室宗族的貴族要犯,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怎麽會
被禁宮中的蘭翎衛親自押解過來?
賀蘭令玥見到她倒沒有什麽驚訝之色,仍舊歪著身子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迷離地看著紀嫣然白皙如玉的臉,明明坐在牢房裏
,他卻溫文玉潤,一身秀木臨風,仿佛坐在瓊林宴上。
嘖嘖嘖,老天真是不公平,紀嫣然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一聲,灼灼風流之色,全長賀蘭令玥身上了,旁邊的燕祟和他一比,妍媸
自明,高下立斷。
紀嫣然徑直走到賀蘭令玥桌邊坐下。
“典刑司真是越發熱鬧了,皇後娘娘,你怎麽也來了?”賀蘭令玥放肆地笑了一聲,朗聲道,咬著牙將皇後娘娘四個字說得一清
二楚。
“來牢裏體驗體驗生活唄。”紀嫣然哀歎一聲,“沒想到,牢裏的環境比我璿璣殿還好,讓我情何以堪。”
燕祟怔在原地,掏了掏耳朵,“什麽?你是皇後?那個傳言中的傻子皇後?”
紀嫣然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這人長得還這麽醜怎麽還能理直氣壯地跟本宮說話啊,就不能安安靜靜被打嗎?”
賀蘭令玥哈哈一笑,端起酒杯細細地淺酌,明睛爍爍道:“哈哈哈,小丫頭,你可千萬別得罪他,他上頭有太後撐腰,背後還有
燕丞相做主,一家子狗腿子都緊緊攀著燕氏的裙帶不敢鬆手,你要是得罪了他,哪怕你是尊貴的皇後,燕氏也不怕你呢。”
燕祟站起身來,狠狠地拍著眼前的桌子,“賀蘭令玥,無恥小兒!你竟敢辱罵本王!”
罵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的燕祟格外好麵子。
賀蘭令玥亦是站起身,“唷,表哥這條狗腿子又開始狂吠狂叫了?”
紀嫣然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漫不經心道:“別侮辱狗,狗一定是狗,人有時候不是人。”
賀蘭令玥哈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和紀嫣然相視一笑。
燕祟被賀蘭令玥打怕了,色厲內荏地放低聲調,冷嘲熱諷:“在這牢裏,你我不分貴賤,都是大楚的罪人,今天隻談風月不論國
事家事。”
賀蘭令玥眉頭一皺,“啪”的一聲,將酒杯砸在地上,不屑地看了燕祟一眼,揚聲道:“你燕祟才是大楚的罪人,你燕氏統統都是
大楚的罪人,休要跟我賀蘭九族相提並論,你燕氏狗腿高攀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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