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許你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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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嫣然不顧肩頭疼痛,咬牙掙紮:“死變態,你放開我!”如果他再不放開她,她手裏的匕首便會直接插進他的胸口。
那人從背後緊緊摟住她,冷唇湊在她耳畔,醇厚的聲音帶著一股莫名的涼意:“你喚他賀蘭?”
手中的匕首猛然停住,紀嫣然隻覺得頸後升起一陣森冷的寒意,頭皮發麻,“傅凜?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堂堂一國皇帝,怎麽會突然以這副麵貌出現在這荒郊野外?更何況,朝中丞相生了二心,政局不穩,太後穩居後宮,與丞相
裏應外合,這種重要關頭,他不在朝中坐鎮,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難道他知道會有人伏擊賀蘭令玥,專程前來救他的?
傅凜冷笑一聲,“朕也正好想問,皇後怎麽也在這裏?”
不知為何,紀嫣然心中一慌,緊咬下唇掙開他的懷抱,冷冷地看著他,心虛的解釋,“我待在林府無聊嘛,隻是出來散散心。”
傅凜取下麵具,露出一張清俊無雙的臉,眉峰如聚,“為什麽喚他賀蘭?”
“他姓賀蘭啊,那不然我叫他啥?你指點指點我。”
紀嫣然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臉是好看的,腦子是不好使的,傅凜這丫是不是腦子也被錦弦啃了,所以才會問這種完全沒有任何
價值的無聊問題?
“你可以叫他秦王。”他斂著眉,一本正經地拉過她。
紀嫣然白眼差點兒沒翻上天,“你是不是覺得我南朝配不上你北楚?你北楚就比我南朝高人一等還是怎樣?我跟他平等交友,還
得卑微地叫他一聲秦王殿下?”
交友?這女人膽子果然很大。
傅凜抿著唇沒說話,從中衣的衣擺上撕下一塊長布,粗魯霸道地抓過她的肩膀,一手將長布緊緊地纏住她的傷口。
“吖——臥槽,你輕點會死嗎?”紀嫣然痛得叫出聲,怒氣騰騰地瞪著罪魁禍首,“我不會感激你的,你這個垃圾,禽獸。”
她嘴上的話雖不好聽,但語氣之中溫和不少。
傅凜冷笑一聲,“朕隻是不希望朕的皇後是個殘廢。”
紀嫣然嗤了一聲,“呸,我就是殘廢也不想當你的皇後。”說完,轉身繼續往山上走去。
傅凜臉色更沉了,眸中一片陰沉,大掌用力拉住她,“你還要回去找他?”
“他是你的兄弟,你難道會見死不救?對不起,我紀嫣然生來義字當先,今天就是死我也要回去。”她憤然回首,死死地盯著他
。
他沉邃的目光與她對視,過了良久,才冷聲道:“有人會救他,你不用擔心。”
“你的人?”
見她臉色緩和,他終是點了點頭,“嗯。”
紀嫣然腦中那根緊繃的線終於鬆了下來,整個人一陣虛脫,臉色愈發慘白,“那就好。”
說完腦子一陣發昏,差點站立不穩。
“朕帶你走。”見她差點兒暈倒,傅凜抿著唇,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便往山下的密林走去。
“去哪兒?”紀嫣然腦袋靠在他清冷的胸膛上,總算找到了一點安全感,渾身鬆懈下來,便感覺特別疲憊。
“回宮。”他言簡意賅,不容拒絕。
“不——”紀嫣然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我不回去。”
傅凜皺著眉,長眸微微眯起:“你真的那麽不願意待在朕身邊?”
語氣裏那絲小心翼翼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紀嫣然五指緊緊攥住他的手臂,有些話是時候說清楚道明白了,“你遲早都會廢了我,又何必在我麵前惺惺作態。”
傅凜默然片刻,看著她清亮的眸子,“哪怕沒有皇後的身份,你還是可以留在朕身邊。”
紀嫣然氣極反笑,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哈哈,多謝皇上恩典,但我消受不起,我要的愛情是兩情相悅,一生一
世,他心中隻有我,我心中隻有他,白頭偕老,子孫滿堂。默默無聞單箭頭付出不是我的風格,這樣的施舍,我也不需要。”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哪怕他心裏多一個人,我都不會留在他身邊,遑論皇上您後宮佳麗三千人,坐擁粉黛美人無數
。”潛台詞,我紀嫣然永遠不會留在你身邊。
傅凜心中一震,心底湧起一陣不悅,如果他沒記錯,她父皇亦有一個側妃。
“紀嫣然,你膽子很大。”
他頭一次沒有叫她皇後,而是認認真真叫了她的名字,紀嫣然粲然一笑,“多謝誇獎。”
傅凜卻不給她掙紮的機會,自然而然說出這句話,“朕不許你逃,朕命你隻能留在朕身邊。”
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站在皇權頂端的人,無需多言,也不需要做更的解釋,他隻需要命令就夠了。
他更不需要考慮任何人的感受,他想讓誰留下來誰就必須留下來,想要誰走誰就必須走,帝王無情,女人不過是皇權的附庸,
是延續血統的工具而已。
嗬,紀嫣然沒再說話,有些事,宣之於口不如付出行動,她會讓傅凜知道,她不是吃素的,更不會任人宰割,等她逃離楚宮,
在江湖之中自由自在,再也不用見到他的時候,他便後悔去吧。
傅凜見懷中的女人乖巧安靜下來,雖然內心隱隱覺得不對勁,但也沒多想,隻道她終於乖巧聽話了,於是抱著她疾步往附近最
近的村子走去。
夜色濃黑,村子沒找到,卻找到一個山洞。
傅凜似乎對野外生活很熟悉,熟練地撿起石塊扔到洞裏試探洞中有沒有野獸,然後才帶著紀嫣然走進洞中。
很快,他生起一攏火堆,玄黑的麵具掛在腰間,火光映著他冷峻的臉,在這寒冷的冬夜裏他身上竟然添了一絲難得的溫情。
紀嫣然裹緊身上沾滿血漬的大披風仍舊有些發冷,咬著牙,看著他,“你怎麽來了?”
傅凜抬眸看了她一眼,來截她?還是怕她逃跑來抓她?在見到她被追殺的那一刻,他心裏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明明奪權之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他一旦離開就等於遞給太後等人刺向他的尖刀。
他蟄伏多年,所有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唯獨紀嫣然是個例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派了朱雀等人前往截住她,他還是不放心的追了上來,隻要一想到紀嫣然很可能會一去不返,心中便湧
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慌。
他想了半晌,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
天,就是這樣被他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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