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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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腓特烈二世並沒有等很久,因為李嫣的生日就在七月裏, 而作為俘虜, 腓特烈二世跟他的弟弟亨利親王、外甥卡爾·斐迪南公爵一起被押送到了瓦隆。

    按照歐羅巴的傳統, 即便是淪為階下囚,腓特烈二世三人得到的待遇也不算差。他們隻是被限製了出入和活動範圍,可是別的方麵,無論是吃還是穿, 都很不錯。甚至還不限訪客。

    當然,跟神聖羅馬帝國的約瑟夫二世開始的時候一樣,腓特烈二世、亨利親王和卡爾、斐迪南上將都得到了一個獨立的院落, 庭院的景致還相當不錯, 三人甚至還有自己的勤務兵照料起居。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 三人又有什麽心情欣賞庭院裏的美景?

    卡爾·斐迪南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了英國方麵的特使詹姆斯·貝克特。

    不過短短幾年時間,這位勳爵依舊年輕俊美。不得不說, 年輕、顏值高就是好, 就是精神萎靡,也不過是給詹姆斯·貝克特添了一絲憂鬱之美。也隻有政治動物們才看得出來,這位年輕的勳爵到底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看到這樣的詹姆斯·貝克特,卡爾·斐迪南給他倒了一杯酒:“想開一點,我的朋友。”

    詹姆斯·貝克特接過紅酒, 歎道:“也許過不了多久, 歐羅巴人會跟唐人一樣,拿茶待客,而不是葡萄酒了。”

    “說的好像女士們的會客廳裏麵用的不是茶一樣。”

    “你知道我的意思。卡爾。”

    詹姆斯·貝克特跟卡爾·威廉·斐迪南是老相識了, 卡爾的妻子就是英國國王喬治三世的女兒奧古斯塔公主。身為新教徒也好,英普的同盟關係也好,讓這兩個年輕人早就熟悉了彼此。

    卡爾·斐迪南聳了聳肩,道:“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比利時大公也不是尋常的女性。陛下認為,她是當代的凱撒大帝,當然,我也這麽認為。”

    回答他的,是詹姆斯·貝克特的又一聲歎息。

    不止是普魯士這邊,現在連英國方麵都有不少人這麽認為了。

    詹姆斯·貝克特道:“你見過這位大公了?”

    “當然。在到達瓦隆的第一天。”卡爾·斐迪南道,“雖然這位大公很親切,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會吞並普魯士,而之後,她會發動跟奧地利方麵的戰爭。”

    “你說什麽?”

    卡爾在戰爭和戰略上的素養,詹姆斯·貝克特是非常清楚的,這也是他最為欽佩的地方。就是因為信賴著卡爾的戰略眼光,詹姆斯·貝克特才會特地拜訪他。

    “我知道你這次的使命,貝克特。”卡爾·威廉·斐迪南道,“別天真,別以為英國跟比利時大公之間還有和平的餘地。貝克特,請別忘記了,普魯士境內城邦眾多,而要把這些城邦擰到一起,有且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打仗。這也是為什麽當年陛下發動第一次西裏西亞戰爭的原因。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麽揚名,而是為了普魯士的統一。隻是為了不想引起各國的聯合抵製,陛下才放出話,說自己是年輕氣盛,想要出名才發動了第一次西裏西亞戰爭。”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卡爾?”

    詹姆斯·貝克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說的還不清楚嗎?當年的凱撒大帝就是比利時大公的野望,而要做到這一點,比利時大公就必須先征服普魯士。擁有了普魯士和比利時、盧森堡的廣袤土地,並且把這些土地牢牢地抓在手裏,這位殿下就擁有了統一大陸的資本。貝克特,當年法蘭西國王路易十五做了一件蠢事,他放出了一頭猛獸,而這頭猛獸已經張開的嘴打算吞並整個世界。而我們,無論是普魯士還是英國,都沒有及時發現這頭喬裝成兔子的獅子!我們注定了要為我們的愚蠢和傲慢付出代價。”卡爾·斐迪南如此道,“別這麽看著我,詹米。我不信你沒有看到這一點。”

    詹姆斯·貝克特艱難地道:“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卡爾答道:“這很明顯,不是嗎?接下來,比利時大公會在普魯士境內推廣自己的政令。普魯士境內現有的貴族,要麽就是放棄自己的領地,想辦法加入大公的軍隊,去掙軍功,謀求成為大公的貴族的可能,要麽,就是被大公驅逐出境。我不投降的話,也隻有流亡英國一個結局了。”

    “讓貴族跟平民一樣納稅?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貴族們心理上無法接受,越是跟法蘭西這樣的老牌國家越是難以接受,可是對於我們普魯士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麽大事。真正讓我們難以接受的是,政令之中要求我們公開承認比利時大公才是國土唯一的主人,我們這些人隻有一定年限的使用權。”

    沒有所有權隻有使用權,而且還是受到嚴格限製的使用權,卡爾·斐迪南的理智告訴他,這是對王國,尤其是君主製日漸腐朽的歐羅巴的今天來說,這是必須。可是理智一樣告訴他,歐羅巴絕大多數的貴族都不可能接受這一條政令。

    換而言之,除非部分開明貴族願意放棄自己對領土的所有權,否則,戰爭就是解決這一矛盾的唯一途徑。

    比起放棄領土的所有權,跟平民一樣納稅,那都是毛毛雨了。

    詹姆斯·貝克特道:“我們,我們可以聯合各國的王族·貴族……”

    “不可能的,詹米,”卡爾道,“你怎麽知道,這位殿下不是在等著我們呢?我們坐在這裏說話的時候,殿下的軍隊正在征服普魯士。我們在這裏遲疑的時候,殿下的政令已經貼上了普魯士每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貴族們反對又如何?殿下正好可以找借口砍了他們的腦袋、把他們的家人放逐順手接手他們的領地?……”

    “你已經向比利時大公投降了?”

    “不,還沒有。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到底是退讓,然後得以在呂訥堡裏陪伴自己的妻子,看著自己的兒女們長大,就跟我的祖先一樣。不然,我隻能選擇流亡英國,然後帶著遺憾辭世。”

    作者有話要說:  卡爾·威廉·斐迪南,是布倫瑞克公爵卡爾一世和普魯士的夏洛特的兒子,七年戰爭期間,就隨其叔父斐迪南·馮·不倫瑞克元帥作戰,並因指揮純熟而聞名。

    曆史上,他的父親布倫瑞克公爵卡爾一世到了1780年才去世,那個時候他才成為布倫瑞克公爵。1773年他被其舅父腓特烈二世提升為普魯士陸軍步兵上將。其後,他與普魯士王國保持著密切的政治聯係。

    因為沒有查到他在1775年的爵位,所以這裏用了上將,但是沒有用布倫瑞克公爵這個頭銜。他當時並不是布倫瑞克公爵,當時的布倫瑞克公爵是他的父親卡爾一世。

    因為查到的資料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特別說明。

    卡爾·威廉·斐迪南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指揮官,同時,18世紀中期的現代戰爭中他是一個公認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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