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電梯穩穩停在一樓。

    幾個住戶與蘇競前後有序地走出電梯，炎乙緊緊跟在後麵。

    蘇競本來決定，如果這個聖母加神棍還是不停在他耳邊嘮叨，他就要找個機會把這煩人的男鬼給砍了。

    昨天他說過暫時不會殺這家夥，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時效期已過，可以開宰了。

    可是炎乙好象猜到了他的心理，自從問完那句話，再也沒有開過口，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邊沉默著。

    蘇競與劉言斯約定好了在醫院住院部門口見麵。

    時間還早，去醫院之前，蘇競先找了家早點攤吃早點，大餅卷油條，加豆漿。

    大餅鬆軟，油務酥脆，鹹豆漿上飄著綠油油青脆可人的蔥花和幾滴紅色的辣油。

    蘇競坐在早點攤的短凳上慢慢地吃，炎乙坐在對麵的短凳上看著他吃。

    “我媽以前也喜歡買這些早點回家給我們吃，我和我爸總是搶同一種口味的豆漿，因為媽媽總是甜味和鹹味各買一碗。當我爸選擇的時候，我就跟他搶。”炎乙看著蘇競碗裏的豆漿，突然說。

    蘇競看了他一眼，低頭喝了幾口豆漿，然後問：“他們都還活著吧？你是獨子嗎？”

    “都死了。他們幾個月前相繼去世，後來就輪到我了。”

    “這麽悲慘？”蘇競詫異地問：“他們也變鬼了？”

    “……沒。就我一個是這樣。”

    “你們家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隻是出了一些意外事故。”

    炎乙不肯說，蘇競也就懶得再問下去。

    吃完早點，蘇競還特意上街選了一個自拍杆，然後才打車到劉言斯與他說好的那家醫院去。

    醫院是家二級醫院，設施與衛生條件還不錯，幹淨整潔，住院部也配有單獨的院子。

    蘇競走進院子，遠遠就看見劉言斯與一個女人站在住院部大樓門口談話。

    那女人應該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不愧是做網紅的，年輕且漂亮，穿著搭配也都很有品味。

    劉言斯看見蘇競，對那女人說了一句什麽，便丟下她，獨自迎上來。

    “蘇先生，謝謝你能來。關於我們昨天商定過的事，可能有一些小變動，我想應該事先跟你說清楚。”

    “變動？什麽變動？”

    “就是直播的事情……我愛人……她建議你不要開直播。你先別誤會，我們不是要反悔，隻是她考慮你沒有直播的經驗，可能會弄砸……如果可以，你先把視頻錄下來，她幫你剪輯之後，再放到網上去。”

    “可以先錄再播，但我不需要她剪輯！”蘇競點頭說，“那就這樣吧。”

    真的玩現場直播，他也怕天上突降炸雷，把自己一雷劈死，用這種錄製視頻的方式，對雙方來說，都有個緩衝期。

    畢竟他的目的，是要聯係臨界放他出去，並不是把這個世界搞砸，大家一起玩完。

    “好的，看來你已經有準備了。”劉言斯看著蘇競手上拿的自拍杆，“那我們現在就到我女兒病房去看看。”

    “不用你們去，你把樓層房間說一下，我自己上去先看看。”

    劉言斯似乎是個很爽快的人，蘇競這麽說，他並沒有問為什麽，而是一口氣把他女兒的病房號報出來，“418號。順著裏麵的樓梯上去後，再往左走，如果你用電梯，那就一直往前，過了樓梯再向前兩間房。”

    “知道了。”蘇競也不與他多囉嗦，說完這幾句便自己走向什麽住院部大樓。

    劉言斯的妻子還站在樓門口，看見蘇競走過來，露出笑臉對著他打了個招呼，“蘇先生？你好。”

    “好。”蘇競回答了一句，看都沒看她，人已快步走上步行樓梯。

    那女人對著樓梯瞟了一眼，嘴巴嘟了起來。

    “什麽人啊，這麽傲，不就是個江湖混混。”

    “別亂說，他還沒走遠呢。”劉言斯走過來說。

    “怎麽他一個人上去了？你沒跟著？”

    “他沒要我跟，估計是想上去做些手腳吧，弄魔術也是需要擺道具的，何況是他們？唉，做哪行都不容易。”

    “他最好把他那視頻拍精彩點，不要播出去讓我難堪……”

    這幢住院樓共七層，除了第一二層住著新生兒與母親，其餘樓層房間按科室劃為片區。

    蘇競先走步行梯來到四樓，到那小姑娘的房間探頭看了看，房內並沒有鬼魂。

    他又順著步行樓梯繼續往上爬，然後在每層的樓道中檢查。

    “你到底在找什麽？你拿著自拍杆準備錄什麽視頻？”炎乙大慨覺得事情不妙，追在蘇競身後問。

    “找鬼。我今天要做抓鬼視頻。”

    炎乙愣神停住腳步，“不行！你不能這麽做。”

    “嘿嘿。我聽你的？”

    “你想沒想過後果？這世界上很多人都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你直播出去，會造成多大影響？……”

    “你……”炎乙說了好幾句，才發現蘇競好象根本沒有聽他說話，仍繼續東張西望探頭探腦在六樓樓道及各個病房查看。

    “你給我站住。”他終於攔在蘇競麵前。

    蘇競臉色一變，反手把他推到牆壁前，“你好好聽著。我昨天沒殺你，不等於今天不會殺。我不管你怎麽想，也不管你到底是聖母還是神棍，你礙我的事，我就宰了你。”

    炎乙還想辯解，張開口想說什麽，卻突然又閉上，眼睛瞟了一眼蘇競身後。

    蘇競猛地轉身，隻見對麵房間門口站著一個發虛的瑟縮影子。

    身量瘦小單薄，一頭長發，身上穿著這家醫院的病號服，正伸著腦袋在打量那間病房。

    “來了！~”蘇競上前兩步伸手一抓，就把那女鬼的滿頭烏發拽在手中，然後拎著頭發，蘇競倒拖著那女鬼往前走。

    女鬼被提著頭發，身體拖在地上前行，口中不斷發出“啊，啊”的尖叫聲。

    炎乙跟在旁邊，看蘇競沒有回頭，便伸出手，撫向那女鬼的頭部。

    還不等他手指伸出，前麵的蘇競已經“嗬嗬”笑了兩聲，“你敢？要是亂碰，我叫你們一起死。”

    炎乙的手遲疑地空中探了兩下，終於還是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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