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初次交鋒

    在楚傾將要解決完第十五套試卷的時候，他那便宜師弟打電話過來了。

    楚傾剛＂喂？＂了一聲，淩遙清雅溫潤的嗓音就傳來了，＂楚傾師兄嗎？我是淩遙。＂

    ＂嗯！＂楚傾正在看一道打點計時器的題目，卷子上印的圖模糊不清，讓他恨不得拿個放大鏡去瞅，回應了一聲後，便不耐地詢問道＂淩遙，這會兒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兒嗎？＂

    那邊似乎聽出了楚傾問話裏隱隱的煩躁之意，輕笑了幾聲，不疾不徐地問道＂師兄還在補作業？＂

    ＂不然呢？＂楚傾反問。

    淩遙頓時有點訝異，＂我記得師兄這段日子不是一直待在家裏寫作業嗎？你們學校留的作業…有那麽多？＂

    ＂可不是嘛！＂楚傾開始倒苦水＂你是不知道帝都附中的變態程度！平時作業量超大就不說了，尼瑪連這麽短的寒假都不放過！還過勞什子年啊天天光作業都忙個不停！＂

    ＂這…＂還沒等淩遙斟酌一下詞句來安慰他，楚傾又歎了口氣，道＂唉，算了，料想你是不會明白你師兄我的痛苦的！＂

    緊跟著，楚傾似羨慕又似抱怨道＂聽說你們學校推行素質教育，寒假都沒有作業對不對？會長大人？＂

    淩遙失笑，卻也沒有完全否認，＂素質教育沒錯，但是你聽誰說的我們那裏不會布置寒假作業的？同為帝都的高中，我們學校當然不會太過於標新立異，頂多是作業沒有帝都附中留的多罷了。＂

    ＂ok，道聽途說不可信，不過即使你這麽說也不能撫慰我疲憊的心緒。哎，你等等，我算一下，2068，5709，臥槽，這米粒大點的數字搞得小爺眼睛都要瞎了！＂

    楚傾幹脆拿了枝鉛筆按照數據在卷子空白處重新畫了個圖，這才繼續問道＂所以，淩遙，你打電話來幹什麽？＂

    淩遙好脾氣地說道＂段位證下發了，秦瑜師兄把它放在我這裏，你什麽時候來取？＂

    ＂先擱你那裏，等去武館的時候再說。＂

    ＂但是…＂淩遙的聲音略一停頓，接著說道＂師兄，你也知道我去武館的時間不一定，加上下學期學生會的事情更多，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帶過來。＂

    楚傾列了個公式，問＂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說的是，明天天氣不錯，不然我們在武館門口見個麵，我直接給你。順便出去玩玩。行嗎？＂

    ＂加速度a…＂楚傾一邊算，一邊回道＂可以，反正我一整天都待在家裏，你說，明天幾點去？＂

    ＂上午九點鍾怎麽樣？＂

    ＂唔，九點半，我八點才能起床。＂楚傾很直白地表示自個兒的賴床屬性。

    那頭淩遙一時啞然，含笑道＂嗯，那就九點半。武館大門處見。＂

    楚傾拍板敲定，＂哦，那就這麽決定了。＂

    ＂哥哥，你決定什麽了？＂剛掛電話，楚安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頓時嚇了楚傾一跳。

    楚傾拍拍胸口，用開玩笑似的口吻道＂小安你走路都沒聲的，怎麽跟阿飄一樣？＂

    ＂是你打電話太專注了＂，楚安把手裏的果盤放在桌子中央，道＂媽媽買了草莓，特意洗了一碟子讓我端過來。＂

    ＂這時節賣的草莓好吃嗎？＂楚傾捏了一個鮮紅的草莓丟到自己嘴裏，嚐了嚐，驚訝地發現味道出奇的好。

    楚安看他那饜足的模樣，笑了笑，說道＂這是媽媽到市場邊的水果店裏挑的，新鮮可口。＂

    ＂哇，確實好吃。＂楚傾咂巴了下嘴，拿了個放在楚安嘴邊。

    楚安十分受用地張口把自家哥哥喂的草莓咬住，甘甜的汁液在嘴巴裏流淌，楚安悉數咽進了肚子裏，轉而繼續方才的問題＂哥哥，你剛才和誰打電話呢？你們決定幹什麽？＂

    ＂淩遙。＂絲毫沒有糾結於自家弟弟的執著，楚傾毫無所覺地把事情抖落出來，＂我的段位證在他那裏，明天約了到武館大門口去拿，順便去四處逛逛。＂

    ＂四處逛逛？那逛到什麽時間？＂楚安甚至下意識地想問一句＂寒天凍地的有什麽好逛的？＂。

    楚傾坦誠道＂下午或者晚上回來。＂

    ＂哥哥，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楚安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讓楚傾著實愣了一下。

    ＂小安為什麽想去？＂

    楚安眨巴了下黑葡萄般的眼睛，道＂我想見見哥哥的朋友。＂

    結果，楚傾拗不過自家弟弟那祈求的小眼神，還是答應了他。

    然後，第二天上午九點半，等在崇光武館門口的淩遙就見到了楚傾和他身旁的少年。

    ＂淩遙！＂遠遠地看到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師弟，楚傾率先打了個招呼然後帶著楚安走過去。

    ＂等很久了嗎？＂楚傾看著淩遙被凍得有些通紅的臉龐，問道。

    淩遙搖搖頭，說道＂沒有，我也是剛到。＂目光落在楚傾身邊著短款深藍棉服的青蔥少年身上，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麵容，還有看著他清冷的眼神。淩遙了然，語氣溫和地問道＂你是楚傾師兄的弟弟？＂

    同樣打量著淩遙的楚安點點頭，不冷不熱地回道＂你好，我是楚安。＂

    淩遙微笑更深了些，說道＂一直聽楚傾師兄談論他聰明絕頂的弟弟，今天總算見到了。小安看上去就伶俐。＂

    ＂小安＂兩個字讓楚安稍微皺了皺眉，這個稱呼從這個剛見第一麵的家夥裏輕而易舉的說出，讓他很是不爽。

    一旁的楚傾聽見有人誇獎自家寶貝弟弟，感覺比誇自己都要高興，他朗聲笑道＂淩遙，你這下相信了，我可沒有誇張，我家小安就是聰明厲害！＂

    淩遙看著楚傾的笑容，眼神微閃，隨即不著痕跡地垂下琉璃眼眸，從自己羽絨服口袋裏掏出一個蔚藍色的厚皮證件來遞給楚傾，＂你的黑帶證書。＂

    楚傾瞥了一眼，接過來直接塞到了楚安的棉服內袋裏，看著楚安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口袋太小，先放你身上。＂

    ＂嗯，我回家再拿出來。＂楚安往裏塞了塞，確保不會掉出來。這副極其認真的模樣惹得楚傾不由抬爪揉了揉自家弟弟的頭發，寵溺地說道＂一張帶皮子的紙而已，不用那麽緊張。＂

    ＂咳咳！＂充當了半刻隱形人的淩遙清了清嗓子，來刷存在感。見引起了兄弟倆的注意後，他提議道＂對了，我記得附近一家遊戲廳開張了，我們要不要去那裏轉轉？＂

    遊戲廳？楚傾一聽這仨字來了興趣，見楚安沒什麽意見，就說道＂好啊，去那看看。＂

    ＂沿這條道往西一百米就到了，我也是聽武館裏其他人說過，那家遊戲廳一直在裝修，這幾天才開張，楚傾——＂淩遙正介紹著呢，發現旁邊沒人了。一回頭才看見楚傾拉著楚安在他後邊跟著。得，把他當指路燈了。

    心思細膩的楚安發覺淩遙的目光在自己和哥哥牽著的手上打轉，於是，愈發握緊了。

    三人在遊戲廳裏轉了個遍，多數時間都是楚傾在玩，楚安和淩遙跟著，跳舞機，捕魚街機，美式彈珠遊戲機之類的楚傾玩的風生水起。末了，興致勃勃的楚傾還跑到了拐角處抓娃娃的機器邊。

    ＂哎，小安，淩遙，你倆要不要試試抓娃娃？＂楚傾真誠地建議道。

    淩遙笑得無奈，拒絕道＂我遊戲都不精通，還是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楚傾想起剛才淩遙在跳舞機上腳步淩亂的狼狽樣，一手拍著淩遙的肩膀，不給麵子的笑起來，＂我說，師弟啊，手腳不協調可是硬傷，你那淩波微步真是笑翻了圍觀的一波人。＂

    自小被教導貴族式禮儀，從來沒有出過那麽大的糗，淩遙被說的臉色微紅，默默地不吭聲了。

    楚傾笑夠了，問楚安＂那小安玩嗎？＂

    楚安盯著楚傾道＂哥哥幫我抓。＂

    ＂好，看哥哥給你抓個…唔，粉紅小豬。＂楚傾鬥誌昂揚地擼起襖袖，算了算角度就投了硬幣開始抓。

    等從遊戲廳出來以後，差不多中午了，楚傾三人便去了緊挨著遊戲廳的拉麵館吃飯。一人點了一份拉麵，吃過飯後，就在街上閑逛。

    正要回去的時候，楚傾一拍腦袋＂老媽讓我打醬油來著，你們等下我去前邊小超市買。＂

    ＂哎，哥哥，小區外邊有超市——＂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卷走了楚安的聲音，最後剩下楚安和淩遙麵麵相覷。

    ＂第五式手揮琵琶。第一步，旋胯擺掌，收腳舉臂。第二步貓步曲臂，弓步摟推。第三步坐步轉胯，收腳舉臂。第四步，貓步曲臂，弓步摟推。第五步，坐步轉胯，收腳舉臂。最後一步，貓步曲臂，弓步摟推。＂

    ＂……＂

    楚安和淩遙坐在太極拳武館外麵的一條長凳上，看著一個中年女教練站在幾排奶奶爺爺們麵前打拳出腿虎虎生威。

    默默地觀看了一會兒，淩遙瞅著楚安那目不斜視的小臉，開始找話題，說道＂沒想到大冬天的他們還在練太極。真是…老當益壯啊。＂

    ＂……＂

    ＂你瞧這招倒卷肱，退步卷收，虛步探掌，真是變化莫測！＂

    ＂……＂

    說了一會兒，淩遙感覺自說自話像個s打頭的倆字母，尷尬的無以複加。

    這時候，楚安總算開口了＂你提議的禮物，謝謝。＂

    ＂？＂不知其所雲的淩遙一臉問號。

    楚安補充了下＂前段時間的生日禮物，你提議的那個彩繪小狗。＂

    ＂那個啊！不用謝。＂淩遙笑笑＂我隻是跟師兄說了下見解，怎麽，他自己做了個彩繪的東西嗎？＂

    楚安猛的扭過臉，目光沉沉地問他＂你是說，你也不知道哥哥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什麽？那幾天你沒有和他一起？＂

    淩遙一臉莫名，道＂我隻知道他為了這個忙活了好幾天，但是關於禮物具體，他神秘兮兮的，不告訴任何人。＂

    楚安感覺始終堵在心口的一塊石頭霎時消弭不見，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他這回是真誠的道謝＂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又被發了一張好人卡的淩遙＂……＂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是你…開森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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