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要,你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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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嗎?”女孩瞟她一眼,突然說話。
喬暮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
車子停在琉璃灣別墅群大門外,女孩穩穩的停好車,一隻秀氣的手放在方向盤上:“到了。”
喬暮低頭拿手機:“你支付寶多少?我轉給你。”
女孩沒聲音。
喬暮順著女孩的視線看著自己膝蓋上的劇本,聳肩笑了笑:“我是個演員,這是我剛拿到的劇本。”
女孩盯著劇本,嘴裏報了自己的支付寶,喬暮低頭輸入金額,“好了,你看下。”
“我叫齊霜。”女孩突然主動介紹。
“我知道。”喬暮剛才轉錢給她時,支付寶上會顯示真名。
“我還知道你是漢皇娛樂的藝人。”
喬暮沒有很吃驚,前陣子漢皇召開的新人發布會新聞媒體上可是大肆宣揚過,她知道也很正常。
喬暮還在靜等著齊霜開口,但齊霜已經轉過身去,像是在等她下車。
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麽,直覺這個女孩好象遇到了什麽困難,開這麽好的車,卻為了幾十塊錢而當黑車賺外快。
這一瞬間喬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下了車突然彎下腰對駕駛座上的齊霜說:“齊霜是嗎?我叫喬暮,如果你沒有工作,剛好也願意的話,可不可以當我的經紀人?”說到這裏,她又覺得唐突了點,趕緊道:“不過待遇方麵我不能保證有多好,因為這是我個人行為,還沒有跟上麵說……”
“我願意。”打斷她的話,飛快的說完,神間帶著不安的問:“你確定嗎?我沒當過經紀人。”
“我也是個新人,剛好可以一起學習。”喬暮眨眼彎唇笑,從窗戶外伸進手臂:“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我要拍戲,後天早上九點,我們在漢皇樓下碰麵。”
“一言為定!”齊霜冷清的臉上有絲激動。
喬暮擺擺手,目送齊霜的車駛遠。
往別墅走,查看手機,傅司宸幾分鍾前回了她微信,給的答案是:“靠譜!”
也就是說,她沒遇到騙子,那就好。
晚上六點多,傅景朝下了車,走進別墅,唐嬸一見忙道:“傅先生今天回來這麽早?”
“嗯。”傅景朝抬腳往樓上走,幾步之後停下來:“唐嬸,保姆房的電話壞了?”
唐嬸早有準備,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是啊,最近時靈時不靈的,我已經打了電話讓人來修了。”
傅景朝若有所思,唇角上揚,沒再問什麽,上樓去了。
他一走,小桃做賊一樣從角落裏鑽出來:“怎麽樣啊,唐嬸,你說傅先生有沒有看出來?萬一被他發現怎麽辦?”想到傅先生那張冰山臉就好怕怕。
唐嬸敲了敲小桃的腦袋:“笨丫頭,你以為傅先生跟你一樣傻嗎?別站在這裏了,一會準備開飯,你記得上去叫他們下來吃飯。”
小桃捂著被敲疼的腦袋,抱頭鼠竄。
傅景朝樓梯上了一半,喬暮從上麵下來,看了一眼外麵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夜:“回來得這麽早?”
“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了。”傅景朝伸手攬上她的肩,往樓下走:“明天管家先回來,後天我去接睿兒。”
她一聽小睿睿要回來,很欣喜的抬頭:“太好了,我正覺得別墅裏冷清呢。”
男人眉頭緊蹙,哼笑:“和我在一起就這麽無聊?”
她聽出了男人的不悅,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說特別想小睿睿了,上次我答應要給他做點心的,這個帳我還欠著。”
兩人說著話,他手機響了。
接電話的第一句話就是:“媽。”
傅母?
喬暮自動與他拉開距離,先進了餐廳。
傅景朝接完電話進來,喬暮小口的喝著湯,聽到他坐下的聲音,片刻後說:“我不用去接睿兒,過兩天我媽會送睿兒回來。”
“哦。”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纖張的睫毛微垂,繼續小口喝湯,臉很平靜,但喝湯的動作比之前要慢了不少,眼神直直的好象也發呆。
他唇畔染了一抹笑,隨口找了一個話題。“今天麵試怎麽樣?”
“不是麵試,是試鏡。”她糾正。
他淡淡道:“都一樣。”
“很順利通過了。”
“女一號?”
“嗯。”她心不在焉,一想到他媽要過來,總感覺是過來視察來的,心頭莫名煩躁,又不便表露出來。
一頓晚飯,喬暮食不知味的吃完。
吃完飯,他又進來一個電話,接完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去處理點公事,你先上去。”
她洗完澡爬上床,他還沒出現。
時間挺晚,她明天還要去劇組,兩場戲中一場是騎馬的戲,一場是俞梓萌被流氓糟蹋的戲。
無論哪場她之前都沒拍過,明天將是個混亂的一天,但願能一條就過,不然老是ng,那滋味可不好受……
想了很多,很快有了睡意。
傅景朝處理完工作,十點進房間,安靜裏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一盞燈亮,貌似是為他而留。
他唇角上揚,進了浴室。
十分鍾後出來,他踱步到床頭,垂眼看著乖巧入睡的女孩,目光溫柔的替她整理了淩亂的碎發,在她飽滿的唇瓣上輾轉吮吻。
她被他給吻醒了,迷迷糊糊間睜眼:“你忙完了?”
“嗯。”他忍不住又偷了一個吻。
“那你去洗澡啊……我先……睡了……”
他沒回答她,躺到她身邊,擁她入懷,一個個細細的吻落在她耳垂臉頰上,癢得很。
她將身子蜷了蜷,潛意識裏躲著,聲音悶悶的:“別鬧……”
他注視著懷裏困勁纏繞的女孩,心頭慢慢被一股陌生的暖溫所取代,這種感覺就連在睿兒身上都不曾有過。
他低低的嗓音含了笑,喚她:“暮暮。”
“……嗯?”
“是不是怕我媽過來?”
“還好。”
“撒謊的小女孩可是要打屁股的,嗯?”
她仿佛想起來曾被他打屁股的經曆,扭了扭身體,不耐煩的說:“你敢打我,我也……打你。”
她眼睛閉的緊緊的,口氣非常像小朋友間的吵架,讓人忍俊不禁,她身上的香味像迷香般往他鼻子裏撲,身體某種驟然被點燃。
他埋臉在她的鎖骨處,低低喃喃:“那我不打你,你等會再睡,嗯?”
她在他懷裏翻了個身,聲音更迷糊:“別鬧我,我明天要起早拍戲呢。”
他轉而抬臉親她的耳朵,耳朵是她的敏感處,下意識的知道他要做什麽,想睡又被他這樣鬧著,她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嬌嬌的帶著委屈的噘唇:“……不要,你好煩。”
女人有時候撒嬌對於男人來說是致命的,他看著她這樣,心早就軟了。
不忍再折騰她,隻能折騰自己。
他喉間發出一聲悶哼,放開她,掀開被子下床,再去衝個冷水澡。
喬暮一晚上沒再被鬧,早上鬧鈴一響就醒了。
她沒在男人懷裏,他躺在旁邊,背對著她,夜裏她好象感覺到他起床了好幾次,還有浴室不間斷的水聲。
放輕手腳去洗漱,她換好衣服離開前他都沒醒來,睡得很沉。
影視城。
喬暮來到b組,《遮你一世塵煙》劇組一共分三個組,男女主角在a組,其它都是拍的配角單獨的戲份。
化妝師在給她化妝,謝洵祺的助理進來:“喬暮,有人找你?”
喬暮走不開,問他:“誰找我?”
“好象她說姓齊。”
齊霜?
喬暮開心的說:“請她進來。”
謝洵祺助理大概是受了謝洵祺的指使,沒有任何不耐煩,很熱情的就出去了,不一會就把人領進來。
“齊霜,真的是你呀。”
齊霜麵上沒什麽表情,點點頭,看得出來她對這裏一切既陌生又好奇。
造型師在往喬暮頭上戴首飾,喬暮轉不了頭,挺直腰板,熱情的說:“我好象約了你明天去漢皇,你今天怎麽來了?”
“我看網上說你在拍這部劇,地點就在影視城,所以我過來看看,先熟悉一下。”齊霜說了有史以來第一段比較長的話:“如果明天漢皇那邊的人麵試我,我也好有個對答的準備。”
看得出來挺有心的,喬暮笑了:“你過來先熟悉熟悉也行,對了,一會我要拍戲,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
另一個獨立化妝間。
喬昕怡靠在沙發裏,手裏拿著平板電腦,問助理:“副導演那邊怎麽說?”
助理一臉緊張:“副導演說全部安排妥當,那幾個演流氓的群演都不是普通人,是副導演從夜店裏招來的小混混,他們一聽說每人有五萬拿,還可以占喬暮的便宜,個個高興得很。”
喬昕怡塗得鮮豔的唇上溢著冷笑,“那就好,去告訴他們,事成之後每人再加五萬。”
助理離開。
杭晴接完電話進來:“昕怡,你說喬暮怎麽中途放棄試鏡《暗獵》那部劇?男主角可是席英軒,組成cp必火,這麽好的機會她怎麽放棄了?”
喬昕怡傲慢的冷笑:“你以為她去試鏡就能成功嗎?別忘了那可是女一號,她是什麽?一個小龍套怎麽可能當得了女一號?製片方肯冒這個險嗎?她是怕丟這個臉所以才沒去。”
“你說得對。”杭晴笑得極不屑:“是我抬舉她了,聽說試鏡的時候好多女演員都是衝著席英軒去的,不過從劇組那邊的消息好象是沒有一個女演員試鏡上的,包括好幾個一線女明星。”
“天助我也!”喬昕怡自負一笑:“這樣,你馬上聯係那邊的導演,告訴他我願意去試鏡。反正現在這部劇拍到了尾聲,沒過兩天就能殺青,剛好趕得及。”
“昕怡,你下麵的通告都排滿了……”
喬昕怡滿不在意的擺手:“不就是一點違約金,我給就是了,《暗獵》那部劇我勢在必得。”
杭晴看穿了端倪:“昕怡,你是衝著席英軒去的?”
喬昕怡沒回答,低頭點開存在手機裏的視頻,看著裏麵摟抱成一團的喬暮和席英軒,一絲輕蔑從她嘴角浮出:“隻要是她喬暮的,我通通要搶過來,不管是白牧之,還是席英軒,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杭晴看著喬昕怡絕美的臉蛋,讚同道:“這是肯定的,昕怡,論長相臉蛋你比喬暮更勝一籌,隻要挖了喬暮背後的金主席英軒,到時候她的處境又和從前一樣,任你踩踏……”
回應杭晴的是喬昕怡得意的笑聲。
……
一個小時的時間,喬暮的造型全部弄好。
副導演進來:“喬暮,你待會要演的是騎馬那場戲,我記得上次交待過你去學騎馬,今天應該沒問題!”
喬暮含糊應了一聲,那次和小睿睿去騎馬,她全程的表現隻能用“狼狽”二字形容,後來更沒去學騎過。
這些不是她最擔心的,她擔心的是自己的傷口。
齊霜在旁看到她滿臉愁雲,“你不會騎馬?”
喬暮看了眼副導演,小聲承認:“對。”
齊霜反應很快,低頭在手機屏上戳了幾下,把查到的一些劇組拍馬戲的資料給她看:“可以用替身,或是騎個假馬,後期再利用借位或p上去。”
“替身就算了,鄭導最討厭演員用替身。”喬暮搖頭否認這個建議。
齊霜語氣很是果斷:“資料上說很多演員為了演戲專程要去學騎馬一段時間,而且事先要與你騎的馬培養感情,就算是這樣也經常被馬無緣無故摔下來。你還覺得你能上嗎?”
喬暮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想讓我做你的經紀人嗎?現在正是考驗我溝通能力的時候,給我十分鍾,我去找導演談。”
喬暮麵對比顧媛做事更加雷厲風行的齊霜,隻知道一個勁點頭。
十分鍾之後,齊霜回來了:“已經溝通好了,鄭導說沒問題。”
鄭導會這麽好說話?
喬暮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齊霜咳嗽一聲,靠近她耳朵小聲說:“當然了,我稍微誇張了一下你的身體情況,鄭導一聽你身體這麽差,很快就同意了,而且他還讓我帶話給你,說不要太拚命,多注意身體。”
喬暮莞爾。
有此經紀人,夫複何求?
這麽說她眼光還是挺準的,齊霜有做經紀人的天份。
騎馬的戲很快就過了,轉眼來到下午,接下來就是俞梓萌被玷汙,進而黑化的那場戲。
開拍前,喬暮看著片場幾百雙眼睛盯著,雖知道是在演戲,但拍這種被流氓調戲侮辱的戲有這麽多人看著,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就豎起來,緊張到不停的吞口水。
齊霜看她一眼說:“我去跟導演溝通下,用你們的行話是不是叫清場?”
喬暮點頭。
齊霜向b組導演走去。
幾分鍾後,齊霜勝利凱旋,在場除了同個工作人員,其它演員之類的全部出去。
喬暮感覺好受多了,心情也放鬆下來,而且b組導演事先跟她說過,待會隻要擺幾個動作就能結束。
導演大聲說道:“各小組注意,準備開拍,actn!”
外麵電閃雷鳴。
俞梓萌瑟縮在一間光線昏暗的破廟角落裏,她的父母都死了,她無依無靠,聽說林雅煙嫁進了詹大帥府,她去找過,通報的人卻說林雅煙不認識她,把她趕了出來。
此時,一群地痞流氓從外麵進來躲雨,發現了漂亮的俞梓萌。
其中一個地痞流著口水道:“哪來的迷路小羔羊,哥幾們正無聊,陪你玩玩?”
其它幾個地痞也笑了起來,淫穢的目光如同她沒穿衣服一般露骨的打量著她,一步步向她逼近。
齊霜站在攝像機拍不到角落,眼睛緊緊盯著畫麵,按照劇本,接下來隻要兩個步驟就能完成,第一個步驟是剪平頭的地痞會一把撕掉喬暮一隻衣袖,那隻衣袖是事先經過處理的,隻要輕輕一扯就能下來,第二個步驟就是幾個地痞流氓露出淫邪的表情向她撲過去,鏡頭到這裏戛然而止,這場戲就算拍完了。
她是第一次在現場看別人拍戲,還是這種非常陰暗的戲,背手緊張到冒汗,悄悄挪步到導演身後,盯著監視器,隻見監視器裏喬暮的演技很到位,人物的惶恐不安、驚慌失措把握得非常到位。
地痞流氓裏壞笑著向俞梓萌逼近,平頭地痞上前伸出魔爪,直奔喬暮胸口,隻聽嘶啦一聲,喬暮胸前頓時失去一大塊布料。
齊霜大驚失,小聲提醒導演:“導演,劇本上不是這樣演的,快停下。”
誰知導演全神貫注的盯著監視器,一旁副導演低聲嗬斥:“你懂什麽?這叫即興發揮,同樣是撕衣服,又沒露出不該露的,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別出聲,影響了效果拿你是問。”
她隻得按捺住,幸好喬暮衣服裏麵穿了肚兜,鮮紅的肚兜在白到發光的皮膚襯托下衝擊著眼球,那平頭地痞猥瑣的把那塊布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往旁邊一丟,又撲了上去。
“啊——救命——”喬暮滿頭大汗,慌亂尖叫著護住身體,顫抖的站起來,她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導演沒喊停,她不敢停,隻能硬著頭皮往下演。
那幾個地痞流氓奸笑著把她團團圍住,有人在她臀部上摸了一把,另一個人用一雙邪惡的手眼看往她胸口的肚兜抓去。
齊霜低頭看到牆角放著根成人手臂粗的木頭,當機立斷,抓起來立刻衝了上去。
“啊——臭娘們——你發什麽瘋……”幾個地痞瞬間被她手中的木頭打得四處逃竄,連連叫喚:“導演,你管不管?我們演得好好的,這臭娘們搗什麽亂?”
齊霜把喬暮護到身後,對從監視器裏猛然站出來的導演道:“導演,他們擺明了就是不懷好意,我是喬暮的經紀人,我有權保護她的安全。”
那導演回放了一下剛才的片段,也是認為有點過火了,對旁邊副導演發火道:“怎麽回事?這些群演怎麽這麽過分?事先不是說扯袖子的嗎?扯了胸口的一塊布就算了,怎麽還不依不饒呢,真當這裏是"qiang jian"啊?”
副導演滿頭大汗:“對不起,導演,他們都是群演,可能沒經驗,重來一遍,這次我保證事先跟他們說好,不許來真的……”
話還沒說完,傳來一聲冷笑:“還想再拍一次?做夢!”
齊霜丟了手中的木頭,向旁邊工作人員要了一件衣服裹住喬暮,撂下一句話:“這件事如果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待,喬暮是不會拍的,另外我們還會請律師起訴你們。”
看著齊霜和喬暮離開的背影,副導演憤憤不平道:“什麽玩意,一個小配角還真拿自己當角了……”
“你給我閉嘴!”導演一腳踢了旁邊的折疊椅,指著副導演怒道:“這件事因你而起,你得給我一個交待,別忘了,她是哪家公司的藝人,這部劇的最大投資商又是誰,其中的利害關係你自己掂量清楚!萬一真要追究起來,別怪我保不了你。”
副導演臉一下子就白了。
杭晴在另一個片場接完電話,喬昕怡拍好一段過來休息,滿臉興奮期待的看著杭晴:“是不是副導演那邊有消息?”
“有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先說好的。”
“好的就是那幾個人假戲真做羞辱了喬暮,嚇得她不輕,可能今後幾天都要做噩夢。壞消息就是她的經紀人在現場大發雷霆,揚言要給個交待,不然要請律師。”
喬昕怡不僅沒氣急敗壞,反而得意洋洋,擺手道:“意料之中的事,這樣,你去再給那幾個人一人五萬封口費,然後給副導演十萬塊,並且讓他主動為這件事負責辭職,反正這部劇也拍到尾聲了,沒什麽影響。”
喬暮在齊霜的護送下連妝都沒卸,來到車內。
所有的發生的太突然,喬暮臉始終白如牆壁。
齊霜擰眉看她這樣,開車停在一家便利店前,買了一杯熱飲進來,塞到她手裏:“喝點這個平複下。”
喬暮捧著熱飲,喝了一小半,感覺好多了。
演了這麽多年的戲,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齊霜做得很對,要不是她及時喊停,可能她都不知道還會遭遇什麽。
齊霜很快又下去買了一套衣服拿進來:“試試看合不合身?”
喬暮打開車門躲到後座把衣服換上,由衷的道謝:“謝謝,很合身。”
齊霜不以為意道:“不用謝,應該的,你信任我選我當你的經紀人,雖然我還不太清楚要當經紀人具體要承擔哪些,起碼我知道保護你是首要做的事。”
“你好象還沒入職呢,已經進入角了,我看好你喲。”喬暮忍不住揚起笑容。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齊霜緊擰著眉頭:“這件事明顯是有小人在背後指使,把手機給我。”
喬暮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手上先於大腦,把手機遞上去。
齊霜翻找通訊錄,找到傅司宸的名字,喬暮急忙按住:“你要做什麽?”
齊霜看她一眼:“你是有靠山的人,這件事當然要早點解決,把陷害你的人給揪出來。”
“誰說我的靠山是傅司宸?”喬暮頭疼道。
“不是嗎?”齊霜抓著手機:“外麵大家都這麽說,說你是他新女朋友。”
“不是!”喬暮很肯定的口氣,翻著白眼把手機搶回來:“我和他可沒半毛錢關係,都是外麵瞎傳的。”
“那也要告訴他,讓他給你出頭做主,誰讓他是你老板。”齊霜斬釘截鐵。
喬暮抿唇,思索了一小會說:“這件事不用查,我知道是誰。我不想麻煩別人,這件事是衝著我來的,我想自己解決,前提是你得替我保密。”
齊霜點頭:“好,我替你保密,現在你告訴我是誰?”
喬暮看著前方,慢慢說道:“是喬昕怡。”
“喬昕怡?奧天一姐……”齊霜在手機上翻找喬昕怡的資料:“也是這部劇的女一號。論名氣你不如她,你演的是女二號,她為什麽要針對你?”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喬暮苦笑:“她其實算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
“嗯,我八歲那年和她前後被喬氏夫婦收養。”
“珠寶商喬氏集團喬元敬是你養父?”齊霜似乎對漓城的上流社會了如指掌。
“是。”喬暮奇怪的看她:“你知道?”
齊霜眼中有什麽東西閃過,波瀾不驚的說:“大家都知道喬昕怡是喬氏千金,但是怎麽新聞上沒提到你?”
回憶從前,喬暮眼神略有失神:“喬元敬以前是個不起眼的珠寶商,領養我和喬昕怡之後沒兩年就事業起來了,後來舉家從陵州市搬到了漓城,所以外界並不知道領養的事。六年前,我十六歲他們棄養了我。”
齊霜慢慢分析著:“也就是說外界對於你的身份一無所知。”
喬暮淺淺的笑:“這樣最好,不然媒體又要整天拿這件事炒來炒去。”
齊霜神凝重,淡淡的仿佛帶著不經意的說:“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這麽放過他們,既然領養了卻又中途棄養,他們這麽做本身就是觸犯了法律。”
喬暮無法說出懷孕的事,也無法說出那個夭折孩子的事,這些是她心底最痛的傷,哪怕她剛才把齊霜當朋友,說出了她和喬昕怡的關係,但是這些是她不能碰的傷口,無法說出口。
“事情都過去了,不談也罷。”喬暮降下車窗,長歎了口氣,“對了,你呢?你有什麽故事?”
齊霜低頭好一會,半晌抬起來在喬暮坦蕩得黑白分明的眸下,淡淡說出一句話:“我姓齊,三年前來自帝都。”
“帝都齊家很有名嗎?”喬暮又一次打量她的穿著和身下這輛白寶馬,齊霜言談舉止不似出自於普通人家。
“算是。”齊霜明顯不想多說的樣子,問她:“既然你知道是喬昕怡,有什麽對策?別告訴我,你什麽也不想追究,這種人就是要給她點顏看看,不然她會變本加厲,一直欺負你。”
“我知道。”喬暮微抿唇:“不過我目前還沒想到好辦法,但是我知道她的未婚夫經常出入的場合,喬昕怡有可能會也跟著,要不要去碰碰運氣,或許會有收獲。”
齊霜迅速發動了車子:“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告訴我地址,馬上出發。”
到了上次與白牧之相遇的酒,離開業還有一個小時,喬暮在附近找了洗手間,卸了妝,把淩亂的頭發弄整齊,神清氣爽的出去。
路過咖啡店,買了兩杯咖啡站在街邊等,齊霜去找地方停車,十多分鍾後過來,兩人在街邊喝著咖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喬暮好奇,又一次問起了齊霜的事:“你開著那麽好的車,怎麽還想著當經紀人?我是個新人,連個廣告代言都沒有,你撈不到油水。”
齊霜一手插在口袋裏,看她一眼,緘默了一會輕笑:“你不就想問問我的來曆嗎?明天,明天到了漢皇,我送上簡曆,你自會看到。”
兩人等了一會,酒開門,她們成了第一批客人,親眼看著安靜的酒逐漸被喧鬧和迷亂所漸漸湮沒。
兩人老坐著守株待兔也不是辦法,齊霜拉著喬暮在台內走了一圈,沒發現白牧之的身影。
喬暮去洗手間,從裏麵出來,外麵跌跌撞撞進來幾個酒氣衝天的年輕人,“我……我跟你說,喬昕怡那娘們當年要不是咱們……哪有現在的風光……”
喬暮耳朵很尖的聽到了“喬昕怡”的名字,停下腳步,那幾個人推推搡搡進了隔壁的男洗手間。
她默默記下了他們的衣著打扮,回去後告訴了齊霜,齊霜朝她擠眼睛:“這樣,一會我去套他們的話,開著手機錄音,說不定這就是意外收獲。”
“你能嗎?要不我去。”喬暮不太放心。
齊霜拿出粉餅和唇膏,一麵補妝一麵說:“你說喬昕怡一直盯著你,萬一那些人認識你怎麽辦?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你小心點,那幫人看上去不像是什麽好人。”
齊霜合上手中的粉餅盒,眯了眯眼睛,手從包裏悄悄拿了一樣東西出來,“實在不行,我用這個。”
是一瓶防狼噴霧劑。
喬暮唇邊露出會心一笑。
坐在位置上,喬暮緊張的盯著齊霜扭著腰,慢條斯理的走到那群喝酒的男人中間,聲音太大聲,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能從那群人的表情看得出來齊霜引起了他們的興趣,接下來他們一直在幹杯。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喬暮拿起來,上麵顯示著傅景朝的名字,她按了拒接,那邊又打來一次,她沒敢再掛掉,特意跑到了洗手間接電話。
“喂。”
男人的聲音有點冷:“你在哪兒?怎麽那麽吵?”
她知道瞞不住,離了洗手間聲音還是很吵:“我在酒。”
“哪家酒?我去接你。”
她猶豫了多久,那頭就靜了多久,無形中透著股不動聲的寒氣。
“就是上次你幫我打架的酒。”她說完那頭就掛了。
驟然想起了齊霜,也顧不上電話那頭的男人有沒有生氣,大步跑了出去。
齊霜還在和那群男人喝酒,幾次想走,又被那幫男人給拉了回去,地上有個瓶子被人踢來踢去,好象是那個防狼噴霧劑,一定是從齊霜包裏不小心掉出來的。
喬暮知道不能等了,走過去從後麵拉住齊霜,裝作很焦急的樣子:“你怎麽還在這兒喝?你家裏打電話過來,你爸媽找你都找瘋了,快,跟我回去。”
“哎——”一群男人拉住了喬暮,不懷好意的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美女,原來你們是一起的呀,既然來了,陪我們喝一杯嘛。”
喬暮推開毛手毛腳的男人,扶住醉得踉蹌的齊霜,低聲喚她:“齊霜,齊霜,你醒醒,你醒醒。”
一隻長滿毛的手臂搭上喬暮的肩膀,噴著酒氣嘿嘿的笑:“沒關係,她喝醉了,你繼續,一會哥哥幾個帶你們出去玩玩,包你玩過一次以後再也舍不得離開哥哥……”
這麽猥瑣的話一下勾起了她在片場被人揩油的記憶,喬暮憤怒的推開對方的手臂,扶著齊霜往旁邊讓了一步:“滾。”
“喲,夠辣就夠味,哥哥我就喜歡這種……”有油膩的手摸了喬暮一把,眯眯的盯著她的胸部猛瞧。
他們所處的是個角落,前麵一群男女在跳舞,根本沒人管她們。
喬暮看清了形勢,再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齊霜,用力推開一條縫想擠出去。
“要走可不行,今天哥哥們讓你陪酒陪定了……”兩個男人擋在她們麵前,一隻盛滿酒的酒杯強迫性的塞到她嘴裏,麵容猙獰:“喝,給我喝……別他媽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
喬暮左右轉著頭,就是不肯喝,大量酒淋了出來,淋在衣襟前,漸漸勾勒出胸前的風光,看得幾個男人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個早就禁住伸出了鹹豬手,倏地,那隻襲胸的鹹豬手被另一隻手握住,一百八十度扭轉,瞬間聽到骨頭的響聲和男人殺豬般的大叫。
喬暮抬眼,傅景朝麵無表情的站在她麵前,手上還在使勁,這下不是一百八十度,簡直到了三百六十度,整個手臂都廢了。
場麵混亂,喬暮咽著口水,小心翼翼的在他背後說:“你別下手太狠,一會肯定有人報警,警察來了怎麽……”
“辦”字還沒出口,男人陰沉沉的掃她一眼,她懷裏還摟著齊霜,縮在他身後不敢再吱聲。
臉蛋情不自禁的埋在他背後,男人醇厚的嗓音徐徐傳來,“退後,然後什麽都不要管,閉上眼睛。”
她照做。
兩分鍾後,傅景朝寬厚的大掌握住她的肩:“可以走了。”
她從一群躺在地上哀叫的人堆中走出來,周圍男女竊竊私語,連經理帶著打手都來了,有了上次的經驗,經理連靠近都不敢,傅景朝經過的時候,甚至討好的說:“傅先生您先走,這裏交給我。”
傅景朝停下腳步,目光如炬的盯著經理,經理嚇得戰戰兢兢:“請問傅先生還有什麽吩咐?”
傅景朝俊臉微低,大手在喬暮肩上拍了拍,陰冷的吐著氣息道:“以後不許這個女人再到這裏來,明白?”
經理飛快的把喬暮的臉記在心裏,點頭如小雞啄米:“明白,請傅先生放心。”
……
黑幻影行駛在街道上,車廂內安靜得嚇人。
傅景朝自上車後一直沒開口,喬暮坐在後座,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齊霜,手機的一角從齊霜的口袋冒出來,她抽出來,發現已經不在錄音狀態。
找了一會兒,她找到了一個時長為十多分鍾的錄音,默默發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礙於傅景朝在,她沒聽錄音內容,把手機放回包裏。
“知不知道她家地址?”前座男人不耐煩道。
“我不知道。”
“把她名字告訴我。”
她乖乖回答:“齊霜,齊朝的齊,雨雪風霜的霜。”
傅景朝霎時沉默下來,幾秒後問她:“你跟她怎麽認識上的?”
怎麽聽她這口氣好象他認識齊霜,喬暮大致把昨天兩人認識的經過講了一遍。
傅景朝沒再說什麽,將車停在路邊,繼而用藍牙耳機低聲講電話,吩咐電話那頭的人查齊霜的住址。
齊霜睡在後座也不安穩,一會翻身,一會嘀咕,喬暮擔憂得要命,生怕她吐在車裏。
傅景朝從前座遞了紙巾過來,她接過來給齊霜擦汗,心裏有些後悔,不應該讓齊霜去冒險,那些人都是社會上的小混混,要是傅景朝沒來的話,真不敢想象後果。
“現在知道怕了?”傅景朝側身沉著臉看她。
她無力反駁,主動交待:“我今天沒喝酒,我喝的是飲料。”
“嗬!”他冷嗤,完全不買賬的表情。
“喝……喝……”齊霜突然說起了醉話:“再喝……”
“趕緊開車送她回去,萬一她吐在你車裏怎麽辦。”她催促他。
他有條不紊的發動車子,嗓音清晰而緩慢:“不是有你在的麽,車子髒了你給我洗。”
她撫額,真是夠了,這男人還要陰陽怪氣到什麽時候?想到他脾氣硬,索性也不回他,隨便他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