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必死無疑

字數:10535   加入書籤

A+A-




    “哐——”

    當門關上,潮濕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之前關掉的手電筒再次亮起來,喬暮借著光亮看到旁邊的喬昀,他滿頭大汗,經曆了綁架當人質和槍戰,他已經嚇得不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傅丞睿呢?

    喬暮舉目去找,在沒有光亮的角落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模糊的輪廓分辨出應該是他。

    她猛然想起小家夥曾經經曆過類似的綁架案,那是他至今無法釋懷的夢魘。

    喬暮吃力的挪動步子企圖靠近角落裏的傅丞睿,被範玲拿槍對著警告:“老實點兒。”

    “我想看看他。”喬暮轉頭對著仲夜摯的方向幾近乞求的說道。

    仲夜摯從出口的門關上之後就靠在石壁上沉默不語,這會手電筒的燈光依稀照在他臉上,慘白一片。

    範玲是第一個發現他異常的,上前一步說:“主人,您受傷了。”

    喬暮往仲夜摯身上看去,他的右手緊捂住左腹部,手指縫裏滲出鮮紅的血液,他中彈了。

    一定是剛才在槍戰時受的傷。

    “怎麽辦,玲姐?”一些女殺手驚慌失措起來。

    仲夜摯不耐煩的說道:“我還沒死呢,慌什麽?”

    幾個女殺手不敢吭聲了。

    “主人,我扶您。”範玲上前扶住了仲夜摯,仲夜摯手中的槍點了下喬暮:“讓她過去看看。”

    主人的命令沒人敢不從,一名女殺手負責壓送喬暮走向角落的傅丞睿。

    “小睿睿,是我。”喬暮盡量用溫柔和煦的聲音說話,感同身受,她能感覺到他此時內心的恐懼。

    那時候可能也和現在相似,綁架、黑暗、恐嚇,當然還有背叛。

    傅芷蕁把他一個人扔下跑了,當時他是多麽的信任她,之後造成了他長達幾年的心理陰影,表麵上看他完全康複了,和正常孩子一樣,實際卻是他為了逃避,潛意識的想忘掉那些,他得了失語症。

    一想到小小年紀的他當時被一個人扔孤零零的扔在綁匪那裏,害怕、無助……她就恨不得時光倒流,她能陪在他身邊,照顧他,代他遭受那些。

    角落的石壁上,傅丞睿深埋著頭,從半張側臉可以看出來他臉有多差,小下巴繃的很緊,小小的薄唇沒有一點血。

    “小睿睿,是我,我是暮阿姨。”喬暮喉嚨哽咽,此情此景,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她太心疼他了,心疼她的孩子,心疼他那麽小就遭受那些,這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她沒有當個合格的媽媽的錯,是她沒有保護好他。

    當同齡人還在媽媽懷裏撒嬌,在媽媽身邊享受溫暖和無微不至的關懷時,他過早的承擔了他不能承擔的生命之重。

    她又走近幾步,在昏暗的光線中清晰的看到他在抖,身體細微的在發抖,像冷到不行。

    不,這不是冷,是害怕,是被過往的夢魘給纏上了。

    她要拉他從噩夢中出來。

    “小睿睿。”喬暮更大聲的喚他,雙手被反綁的她隻能用肩膀去撞他的身體:“是我,我不是傅芷蕁,我是暮阿姨,還記得嗎?我是你最喜歡最喜歡的暮阿姨!”

    暮阿姨?

    當這三個字自陰霾籠罩的心頭從天而降,傅丞睿像是被喚醒了似的,恍恍惚惚的抬起小臉,眼神沒有焦點,嘴裏吃力的嘟嚷:“暮……阿……姨……”

    “對,是……是我,我是暮阿姨。”喬暮高興的喜極而泣,總算聽到他的聲音了,這麽好聽,像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忙說:“小睿睿,你醒醒,別去想以前的事,那些都過去了,不會再發生了。有暮阿姨在,你放心,沒有人能傷害你。”

    傅丞睿清俊秀氣的臉蛋上密布著細汗,緩了緩氣,小腦袋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似在給她回應。

    雖然他沒有再開口說話,剛才的那三個字更像是曇花一現,但是對於喬暮來說是難能可貴的,她已經不在乎其它了,滿心都被兒子能開口說話的喜悅填滿。

    喬昀反應遲鈍,吃驚的聲音傳來:“我的天哪,傅丞睿,你會……你會說話了,我耳朵沒出毛病,這麽久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

    傅丞睿茫然的轉過頭,看向喬昀的方向,距離太遠,手電筒光線有限,他似乎對喬昀的聲音也很敏感和熟悉,眼神中的恍惚大霧逐漸散去,過了幾分鍾,漸漸回複到了平常那個氣質冷漠疏離的少年。

    喬暮一直盯著他的反應,開心的正要說什麽,耳邊傳來範玲和仲夜摯說話的聲音:“主人,您一定要從另一個出口逃出去,aaron手段殘暴,他沒殺了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和姐妹們在這裏掩護您撤退,請快走!”

    仲夜摯顧慮的看了一眼被旁邊手下抱在懷裏的仲思緲,範玲又道:“主人放心,讓阿娣抱著小姐繼續跟著您。”

    “那他們呢?”仲夜摯臉轉向喬暮的方向。

    “主人,aaron和傅景朝是死對頭,他們之間鬥了這麽多年,都想置對方於死地,聽說aaron曾經多次派人企圖綁架這位小太子,可見這位小太子的分量不輕。所以我會派阿蓮把傅景朝的兒子挾持在手裏,一路跟著您,萬一aaron的人也在另一個出口埋伏,就讓阿蓮挾持著小太子走在前麵,用小太子和他們談判,隻要他們肯放過您,就把小太子交給他們。我料aaron會要小太子去他那裏當人質,有了小太子,傅景朝就好拿捏,以後的漓城就是毒梟的天下。孰輕孰重,我想aaron不會不懂個中的道理。”

    仲夜摯不答話。

    喬暮心裏往下一沉,再看傅丞睿的小臉蛋更白了幾分,她急忙出聲道:“仲夜摯,他還是一個孩子,你也是當父親的人,請你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他。”

    仲夜摯尋聲看過來,一時沒有出聲。

    範玲冷笑:“你算老幾?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真當自己是主人的座上賓?”

    喬暮說得口幹舌燥,吞了吞口水說:“我來當你們的人質,實話跟你們說,傅景朝已經多次向我求婚,我還在考慮當中,所以用我來當人質對於你們來說是相同的份量。”

    “多次向你求婚?你還在考慮當中?你當你是誰?天仙嗎?真以為我們傻不知道你和他早就分手了!”範玲不屑的笑了起來,其它幾個女殺手也跟著輕蔑的發笑。

    狹窄的空間笑聲在回響。

    “對,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說的是事實,沒有騙你們的必要。”喬暮沒理會她們的嘲笑,益發站直了身體,她心裏清楚如果她不爭取,傅丞睿很有可能會再次當人質,以前的綁架案她沒辦法保護他,這次不一樣,她要爭取,一定要爭取。

    哪怕她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這是當媽媽的責任,義無反顧。

    範玲和幾個女殺手正要再次譏笑,仲夜摯冷冷的說:“我信。”

    “主人。”範玲大驚失:“您別信她的花言巧語,傅景朝就這麽一個兒子,傅家的獨苗,聽說傅家人寶貝的跟什麽似的。從地麵下到地道時您也聽到了警車聲不是嗎?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這次警方來的實在是蹊蹺,我懷疑警方背後的背影不簡單。您別忘了小姐的身世,那個女人現在可是傅家的少奶奶,傅家在軍政中的地位無人能及,他們這次可能就是要您的命,好替那個女人掩飾她的醜……”

    “別說了!”仲夜摯一直靠在石壁上沒動過,氣息不穩,嗓音也有微顫,這說明他的傷口不像他說的那般輕。

    喬暮暗自盤算好後,對著他說道:“仲夜摯,警方有多少人,我們誰也不知道,不能單憑警車的聲音就判斷人數很多。地麵上此時有三股勢力的人馬把公館圍住了,不管是哪一股勢力你們一時都難以脫身。當然,就算警方人很多,也正像你的手下分析的那樣背後是傅家人想置你於死地,那麽你們拿傅家唯一的孫子當人質,你們就不怕真的觸怒了傅家,萬一擦槍走火,你們所有人將屍骨無存?別忘了,還有個緲緲。”

    最後一句雖輕,卻很有震撼力。

    仲夜摯的軟肋就是仲思緲,他的掌上明珠。

    整個地道出奇的安靜下來。

    誰都知道喬暮這話中的深意,確實,傅家能動用力量調來大批警力,就能不動聲中把他們全部滅口,來個死無對證。

    仲夜摯身體踉蹌,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發作或是他也驚覺到這個後果,頓了頓沒說話。

    “主人,別聽她的,她這是在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好給小太子脫身。”範玲小聲提醒仲夜摯。

    仲夜摯一抬頭,阻止範玲再說下去,當即說:“她說的有道理,事不宜遲,把她壓在前麵,我們跟在後麵。”

    範玲見勸說無效,便點頭朝幾個手下使了眼,一行人分成兩撥,一撥打開出口,吸引外麵aaron的人的注意力,另一撥壓送人質,護送仲夜摯父女離開。

    喬暮對於這個結果挺滿意,起碼她力所能及的保護了自己的孩子。

    然而,當她對上他的眼睛時,那雙眼睛竟沒看她,故意別開去,看向別處。

    喬暮心中一緊,以為小家夥不相信她。

    “別磨蹭,快走。”當她被一名女殺手推著走到最前麵,走了幾十步才讀懂傅丞睿剛才的眼神,那不是不信任的眼神,那是愧疚。

    小家夥對她的挺身而出感到內疚,所以不敢看她。

    傻小子……

    她忍不住想笑,媽媽是心甘情願的,為了你,媽媽犧牲自己在所不惜,隻希望能保全你,希望你在全身而退之後徹底恢複語言功能,做回正常的孩子。

    哪怕媽媽今後不能再看到這一切,心底也不再有遺憾。

    喬暮被槍抵著走在最前麵,中間是捂住腹部的仲夜摯,身後是抱著仲思緲的女殺手,再後麵是喬昀和傅丞睿,最後是四個女殺手斷後。

    按照之前聽到他們商量的計劃,喬暮知道這是要往第二個出口走,暗自為仲夜摯的未雨綢繆感到驚奇,要知道在漓城這種城市地下挖這麽多地道而不被發現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他不僅挖了,還不止一個出口,這說明他事先做了多麽充足的準備。

    上一個出口,最先出去的女殺手死於槍下,喬暮知道自己這次是凶多吉少,想到自己保護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覺得有多害怕,反而全身充滿了力量。

    過去,她沒有做過一天合格的媽媽,今天,她終於做了一次合格的媽媽。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卻活著。

    她想,哪怕她死了,她會活在睿兒的心中,永永遠遠不會磨滅。

    他們走了一段路,隱隱約約從後麵傳來槍響,aaron的人用的是消音槍,這麽響的槍聲看來是仲夜摯的那些手下。

    這說明,她們已經開始在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更意味著他們要加快步伐,因為那些女殺手頂不了多久。

    喬暮前陣子為了參加真人cs,苦練過狙擊槍,她一眼看出來最開始被槍擊中腦袋的那個女殺手是被埋伏在外麵的狙擊手給打死的。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怕的就是那些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永遠讓人摸不著頭腦子彈來自何方就已經命喪槍下。

    “快走!”身後的女殺手不停的催促喬暮,喬暮走的踉踉蹌蹌,明顯感覺這條地道比之前那條難走,坑坑窪窪,十分不平,也有可能是在倉促之下挖出來的半成品。

    不知走了多久,喬暮累到雙腿酸軟,口渴難耐,腳步自然就慢下來。

    “別裝,快走!”那女殺手猛的一推喬暮,喬暮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她頓時感覺到額前一陣劇痛襲來,像是摔跤時撞上了某個硬物。

    女殺手一看喬暮這樣,翻著白眼拿腳踢她:“給你三秒起來,不然我先給你手一槍,把你漂亮的手直接打穿,看你還裝不裝。”

    喬暮很想起身,無奈她額頭脹疼的很,渾渾噩噩的爬起來一點又一頭倒下去。

    “別裝死,給我起來!”那女殺手用力往喬暮身上一踢,喬暮身體軟軟的動了動,一聲不吭。

    那女殺手想再踢上兩腳,慢了幾步的仲夜摯走過來冷聲喝道:“住手!誰讓你動腳的,再動一次我把你的腿打爛!”

    “是,主人。”那女殺手不敢再囂張了,垂手而立。

    “沒看到她額頭受傷了嗎?把人扶起來,繼續走。”仲夜摯抬了抬手中的槍,命令道。

    女殺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喬暮,把人翻過來,果然看到喬暮臉上縱橫著幾道血痕,傷口在右額頭。

    喬暮被女殺手扶了起來繼續往前走,或許是他們走的太遠,已經聽不到槍聲,或許是那幾個女殺手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誰也不敢去猜測,大家悶聲加快速度往前奔。

    大約走了十多分鍾,前麵沒了路,有扇一人高的門,因為非常窄,這個門應該比之前要隱蔽。

    “主人,到了。”壓著喬暮的女殺手回身一板一眼道。

    “先聽聽外麵的動靜,再打開。”仲夜摯命令道。

    女殺手把喬暮扔下,走到門後聽了半晌,“沒有聲音。”

    這是他們唯一的逃生之路,再晚等追兵到了,他們就死定了。

    仲夜摯晃了晃手中的手電筒,看了一眼昏睡的仲思緲,朝女殺手點頭:“打開。”

    女殺手按動門後的閥門,隻聽“咯嗒”一聲,門被打開了。

    長時間在陰暗環境中的所有人頓時被外麵刺眼的光線給逼得下意識閉眼躲避,喬暮也閉了下眼,快速睜開後,她錯愕的發現那名開門的女殺手不見了。

    看來是先出去打探情況。

    喬暮掙紮著爬起來,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幾乎使不上力,眼看就要摔跤,有人從旁邊扶了她一把,隻是這個人的力量不大,甚至手抖得厲害。

    她側頭對上了仲夜摯的臉。

    兩人突然沒有說話,這一路他好幾次掉在後麵,她的目光很快轉到了他緊緊捂住的左腹部上,他的右手已經被血染紅,變成了一隻血掌,地上也滴了一灘血。

    “對不起,我沒想過把你卷進來,我趕過你們走,但是造化弄人。我可以死,我的女兒不能死,她那麽小,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天是快樂的,我不想她這麽早結束生命。”

    喬暮苦笑了兩聲:“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對不起有什麽用?不過我還是感謝你能聽了我的話,把我壓做人質,我也請你說話算數,等會讓我打頭陣,如果我死了,請不要為難那兩個孩子。他們還太小,不應該經曆這些。說穿了,這些是大人的仇恨,假若可以,我希望他們能和緲緲一樣平安脫身。”

    仲夜摯看著她,沒有答應。

    靜了一秒,她有些急了:“仲夜摯,你不能這樣,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女兒那麽小,這兩個孩子比她大不了幾歲,同樣都是孩子,你不能為了你女兒,就置別的孩子不顧……”

    “今天這裏誰也不用死,你也不用。”仲夜摯說完,把她扶靠到牆壁上,舉起手中的槍飛快的向出口衝了過去。

    喬暮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也提起一口氣跟了上去。

    外麵傳來陣陣鳥叫聲,空氣清新,說明這是在郊外。

    喬暮跟在仲夜摯後麵沒兩步,幾乎和他同時看到了倒在外麵一米開外的女殺手,女殺手整個趴在地上,背後中了一槍,身下的泥土和草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下意識的,兩人同時往出口內後退,下一瞬間一顆子彈從仲夜摯肩頭,幾乎是擦肩而過,直直嵌進牆壁裏。

    是顆狙擊子彈,尖尖的那一頭深深插入,露出後半截,讓人腳底躥起寒氣。

    剛才要是少半秒,仲夜摯的腦袋就會開花。

    喬暮吞了吞口水。

    仲夜摯緊咬起眼,眼露凶狠,他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暗殺給刺激得滿腔怒火。

    好歹也是死神,就這樣被自己的合夥人埋伏在這裏下死手,換誰都會憤怒。

    喬暮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躲在角落裏一動不動,並暗自看了一眼躲在地道深處的幾個身影,她的弟弟和兒子還在他們手裏,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放在追兵上,希望他們早點發現地道,早點過來救人。

    地道深處斷後的四個女殺手見仲夜摯受到了攻擊差點斃命,不等他命令自動過來,開始舉槍還擊。

    外麵的環境複雜,有很多樹和草叢,根本分不清狙擊手躲在什麽地方,她們一通亂開,也不過是暫時壓製住了狙擊手的火力,除此之外,別無用處。

    在場的女殺手打光了手中的子彈,每個人又解下身上背著的突擊步槍,仲夜摯皺眉說:“留著子彈。”

    其中一個女殺手回過神來,一把揪住喬暮的衣領要往外衝,打算用她來交換安全。

    仲夜摯阻攔晚了一步,當喬暮來到出口,整個身體暴露在對方的射程之下,下一秒,一顆子彈從她身側一公分的距離嗖一聲劃過,顯然這是警告,並不是對方打偏。

    這也傳遞出一個信息,對方不想傷害喬暮。

    挾持喬暮的女殺手高興的轉頭對仲夜摯說:“主人,這女人果然管用,aaron的人果然認識她,我們可……”

    還沒說完,女殺手頸部大動脈噴出大量血,身體咚一聲倒在地。

    喬暮的衣領還在女殺手手中,被倒地的力量帶得趔趄了一步,方才穩住身形。

    即使這樣,她清楚,自己仍然全部暴露在狙擊手的槍下。

    aaron的人認不認識她,或是aaron本人對她有沒有留活口的興趣,她一無所知,剛才和仲夜摯他們的說辭不過是為了換下傅丞睿。

    aaron殺人如麻,他對待自己多年的合夥人鬼臉和死神都動殺機,她不過是傅景朝的女人,或許殺了她讓傅景朝痛苦是aaron更願意看到的事情。

    眼下,出口處躺著兩具血流成河的屍體,周圍被死亡的陰影籠罩,她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