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我不會讓你離開,永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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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保姆從旁邊匆忙走過,傅景朝叫住其中一個問:“發生什麽事了?”
那被叫住的保姆滿臉慘白,磕磕絆絆道:“是二少……那裏,好象是二少夫人要……要跳樓,您快去看看。”
傅景朝蹙眉思考,等他回過神突然發現手中的小手空了,再一抬頭喬暮的身影已經跑出百米開外,幾乎化成了一個小點。
“該死!”他詛咒一聲,抬腿往她的方向追了過去。
“景朝……孩子……”傅母突然慌張的大叫,聲音抖得破了音。
孩子?
傅景朝停下腳步,隻得匆匆打了個電話,說了句“盯好她”,隨後轉了個方向往7號別墅跑去。
……
喬暮一口氣跑出別墅群大門,停在外麵的邁巴赫一見她便啟動了車子,等她坐進車內飛快的將車駛離。
“時間應該來得及,你別慌。”衛琚安慰她,順手把一隻飄著食物香味的紙袋遞給她:“你應該還沒吃午飯,吃點墊一墊。”
“嗯。”她打開袋子,往後視鏡中看了一眼,發現一輛車跟在邁巴赫後麵,“是唐秀。”
“看到了。”衛琚臉鎮定,特意叮囑她:“係好安全帶,我要加速了。”
喬暮低頭確認了一下安全帶有沒有係緊,車子跟著瞬間就提了速,她抓緊時間大口大口的吃東西,拚命往嘴裏塞,也不去體味好不好吃,就想吃飽,能填飽肚子。
“我會盡量把車開穩點,你慢慢吃,別咽著。”衛琚一麵關注著後視鏡中的車輛,一麵見她狼吞虎咽,忍不住安慰道。
“嗯……”喬暮擰開一瓶水往嘴裏猛灌了幾口,這才把滿嘴的食物咽了下去,擰下瓶蓋,她往後視鏡中看了看,唐秀的車已經被甩出一大截,不過衛琚走的是郊區的路,比較空曠,車輛相較於市區稀少,很容易追得上。
她緊張的盯著後視鏡,漸漸的,再也看不到唐秀的車,終於鬆了口氣,從昨天開始唐秀就沒再出現,她卻知道唐秀一定是隱身在某處,果不其然。
月光碼頭。
衛琚將車停在停車場不起眼的角落,以掩藏行蹤,然後他下車去後備箱拿行李。
喬暮沒跟下去,她口渴,多喝了幾口水,下車後聽到衛琚虛弱吃力的聲音:“小心……有人……”
一道人影踉踉蹌蹌的從眼角視線中閃過,喬暮注意到地上有幾大滴鮮紅的血液,而衛琚神痛苦的趴在後車箱那裏,右手緊緊捂住腰側。
“你……你受傷了?”喬暮驚呼著跑過去。
“沒……事,一點小傷,還能撐得住。”衛琚擺擺手,舉起的手掌裏全是血。
“不行,你要去醫院包紮,我現在送你去。”喬暮急促的說道。
“這些血不是我的。”衛琚把手掌上的血和身上擦了擦,指著腰部:“皮外傷,沒事,襲擊我的人才受了重傷,他沒討到便宜。”
“到底是什麽人?”喬暮邊檢查他的傷口,發現他的傷口不像他說的那樣是皮外傷,有一條五六公分長的血口子,被劃破的外套和襯衣周圍都染紅了。
“不知道,可能是和殺死展副總的是同一個人。”
這倒有可能。
喬暮從背包裏翻出一件襯衣,把袖子撕下來,係在他腰上止血,“要不你回去,我自己一個人去快艇,反正這裏也不遠。”
“從我被襲擊來看,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沒有我保護你,你恐怕到不了目的地。”衛琚咬牙努力笑著安慰她:“放心,我還撐得住。”
喬暮帶著他往事先商量好的隱蔽碼頭走,喉嚨微微哽咽的說道,“你真的沒必要這樣,我不值得!”
“不用跟我客氣。”衛琚走路速度一點不比她慢,喬暮看他傷口止住了血,隻好心事重重的點頭。
透過重重的樹木縫隙,依稀能看到一輛快艇停在岸邊,兩人不由加快腳步。
猝不及防間衛琚一把拉住她:“不對勁。”
“怎麽了?”喬暮左右看了看,沒覺得不對勁:“哪裏有什麽問題?”
“直覺。”衛琚皺起眉頭。
喬暮看著不斷在響的樹叢,不像是被風吹的,更像是有人藏在裏麵。
下一瞬間,身後樹叢裏躥出來一群身影。
“喬小姐,請跟我們回去。”為首的是曾經負責保護她的保鏢老大,阿標。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你們走。”喬暮冷下小臉,她沒想到甩開了唐秀,又會被這群保鏢給追上,此時她想起離開前傅景朝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或許他們根本不是追上來的,他們早就在這裏守株待兔。
心驚的想到這一點,她手心冒起細細的汗,如果這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那麽,她這幾天所有的心思和行動他都了如指掌,可他偏偏什麽也不說。
嗬嗬……
此時此刻,她不禁想笑。
這就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這就是說愛她的男人,心機如此之深,望塵莫及。
她那點小動作在他眼中恐怕隻是小把戲,在出發前她一直在內疚和矛盾,以為自己瞞著他,騙了他,撇下他獨自跑去公海尋找真相。
殊不知她在他眼中如同透明人,如同動物園中的猴子,舞台上的小醜,蠢不可及。
“她不會跟你們回去。”
眼前人影一閃,衛琚擋在她麵前,將她護在身後。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阿標一招手,保鏢們衝上來要搶人,衛琚不讓,雙方打了起來。
周圍是樹林,隻有他們腳下一條小路,衛琚與他們邊打邊退,保鏢們顧慮到喬暮的安危,怕傷了有孕在身的她,動作自然也不敢過於凶猛,行動上自然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雙方僵持轉眼來到碼頭邊,喬暮急忙往快艇上張望,一個精瘦而麵部黝黑的中年男人正朝著她不停的招手:“喬小姐,快過來,快上來……”
“喬小姐,你別跑,跟我們回去……”保鏢們圍了上來,阿標急的大叫。
衛琚一腳踢飛一名保鏢,拳頭揮向另一個,與他們再次糾纏起來。
喬暮借此機會趕緊登上快艇,這下保鏢們急了,打鬥的動作不再束手束腳,衛琚出手迅猛,對方卻人多勢眾,加上他身上有傷,漸漸體力不支,朝著快艇上的喬暮大喊:“快走!”
也好,他有傷在身,她跑了,保鏢們就不會再為難他。
喬暮一咬牙,對那瘦黑的中年男人大叫道:“開船!”
快艇“突突突突”向另一個方向開去,喬暮身上穿著救生衣,抓緊船舷,眼睛盯著岸上的衛琚想讓他小心,卻見他逐漸被保鏢們圍上,拳腳雨點般往他身上招呼。
她扭過臉,不忍再看,終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卻教她難以想象自己所看到的,衛琚身上插著把匕首,下一秒身體後仰,撲通摔進了湖裏。
他的身影瞬間被湖水吞沒,大片的水麵被血染紅。
“衛琚……”她哭泣著大叫,聲音在快艇馬達的轟鳴聲與風的呼嘯之下被吞沒,反嗆得她咳嗽連聲。
快艇一點沒慢下來,乘風破浪,開了有將近半個小時,終於開到了海邊碼頭,一艘潔白的遊艇赫然停在那裏。
“喬小姐,請。”那瘦黑的中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熏黑的牙。
喬暮淚水漣漣,臉白如紙,皺眉搖晃著拉緊肩上的背包,從快艇上登上岸,不由自主的趴在欄杆上嘔吐不止,在快艇上顛了那麽久,她早就想吐了,真不知道接下來她還能不能撐得住。
吐完了,舒服了,她拿出手機反複看著一條短信,這條短信是幾天前陌生號碼發給她的,內容信息量非常大:想知道所有的秘密,帶上你的鑰匙,到你掌握的坐標島上去,那裏有關於你身世的一切答案!過時不候!
衛琚說鑰匙可以開啟寶藏的秘密,可這條信息卻說與她的身世有關。
她的身世有什麽秘密?
她不是蘇璿和喬一年的女兒嗎?
看這個信息不像是故弄玄虛。
這是她不顧一切,想要去公海的原因。
那天蘇璿和她說的話,事後想起來疑點重重,首先蘇璿說旁人想象不到她以前經曆了什麽,蘇璿還承認自己不愛喬一年,卻感激他,感激他什麽,感激他帶她私奔?
蘇璿那時候那麽小,跟比自己大上好多的老師私奔的機率非常小。
會不會是在躲避什麽人?
如果是這個理由,那麽蘇璿私奔的理由成立。
這個人會是誰?
與她的身世有什麽關係?
喬暮握緊背包的肩帶,心情益發沉重,衛琚死了,她一定要找到真相,不然怎麽對得起他的死。
她打開隨身攜帶的保溫杯,喝了一大口溫水,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在響。
來電:二爺。
滑下接聽,電話裏男人微啞的聲音沉如水:“暮暮,別走!”
喬暮微仰臉看著準備的遊艇,“如果我說不呢?”那頭靜了靜,她接著反問:“衛琚死了,你為什麽要殺他?為什麽?”
傅景朝緘默。
她哭得泣不成聲:“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隻容忍你兩次,為什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傷我的心,衛琚他哪裏礙你的事了,為什麽要讓你的人非殺了他不可……”
“他讓你從我的世界裏逃跑,他就是礙了我的事!”傅景朝嗓音中的寒意籠罩,戾氣逼人:“要不是他,你今天不會和我鬧到這種地步,要不是他,你現在還在我懷裏,說不定你我已經領證,結為夫妻,你安心的在家養胎,我們一家四口開心的生活在一起,溫馨幸福,羨煞旁人。所有的症結都在他身上,我忍這一天已經忍了很久了,他該死!”
“事到如今,你卻把你我之間的問題怪罪在他人的頭上,喬一年的死是他讓你隱瞞的嗎?你和喬元敬聯手算計我,是他指使你的嗎?今天他被你保鏢殺了扔到湖底是他的意思嗎?”她連聲質問。
話筒裏靜了幾十秒,隱隱有汽車引擎的聲音,顯示他正在趕來的路上,嗓音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與高冷、篤定與專斷,每一個字節像敲擊在人心上:“我不會讓你離開,永遠——不可能!”
喬暮未及反應,剛剛還在遊艇甲板上準備直航的身影轉眼一個個倒下,有人從高高的甲板上直直摔進了水裏,巨大的響聲夾著水花,激濕了喬暮大半個身子。
她痙攣般的雙肩抖了好幾下,直愣愣的看著那人的屍體轉眼染紅一片水域,可以想象得出來甲板上的人也凶多吉少,無聲無息的能把人殺死,恐怕隻有狙擊槍可以做到。
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她抬頭去尋找潛伏在岸上某處的狙擊手,這時射擊停止,遊艇上死寂一片,潔白的甲板上四處開始往下滲血,分外醒目。
他瘋了!
他是個瘋子!
怎麽能殺這麽多人,他怎麽能……
喬暮抱住劇痛的腦袋,雙腿變得無力,情不自禁的蹲下身,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懷疑自己在做夢,他在她心底僅存的一點形象土崩瓦解,在她的眼中心目中,他一直是個正麵形象,他當過兵,他一身正氣,他看不慣毒品肆虐,長年與毒販和販毒集團周旋鬥爭,他從不傷人,他冷酷但不冷血,他冷漠但不殘忍無情……
可今天他先是殺了衛琚,然後又殺了這麽多人,全部隻是為了和她鬥氣,逼她回去……
他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是她把他想象得太好了,但凡上位者哪有不滿手鮮血,哪有不精於城府算計……
喬暮流著淚,肚子一陣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一頭栽到在地。
幾乎在同時,一道身影將她接了一個滿懷,高大的身影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
另一處隱蔽的岸邊,一條小船隱藏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船上潛伏著幾個身影,為首的穿著一身黑的寬大鬥蓬,其餘的均是獠牙麵具。
最靠近aaron的屬下湊前說道:“老大,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傅景朝身邊沒帶幾個人,我們衝上去把這個礙了我們多年事的死敵給殺了,再把他懷裏的小妞帶回去玩玩。”
“這個女人你我動不得。”aaron語氣玩味,“如果你們誰敢動她,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小心死無全屍!”
一幹屬下驚懼,但又不甘心:“老大,事到如今,您的勢力日益壯大,就算玩死這個小妞還怕傅景朝的人尋仇不成?”
“誰跟你們說我怕傅景朝的人了?”aaron整理著手中的黑皮手套,輕蔑不屑的哼笑。
那屬下慣會察言觀,湊上前小聲問了句:“這一路跟過來,我觀察caden真的很喜歡她。老大對這個小妞手下留情,難不成是因為顧慮到caden?”
aaron狠戾冷凜的目光掃了那人一眼,那人嚇得肩膀一縮,躲到船尾,再也不敢多嘴。
……
這一覺,好象睡了好久,好久。
喬暮悠悠轉醒,朦朧的不知身在何處,她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並不想動,直到一隻小手握住了她的手。
映入眼簾的是傅丞睿擔憂的大眼睛。
“我沒事。”喬暮安慰的露出笑臉,陡然發現自己身體虛脫到連帶起手也要花很大的力氣。
傅丞睿把她的手放回被子:“我去叫邢奶奶。”
喬暮左右看了看,原來這是在醫院。
小家夥飛快的跑了,渾然忘了床頭有按鈴可以直接叫醫生。
邢姨帶著兩個年輕護士匆匆進來,檢查完她的身體後,語重心長道:“事情既然這樣,你就好好養身子,你和景朝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懷上。”
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懷上……
喬暮大驚,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腹部,“我的……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了?為什麽?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的……”
邢姨看她語無倫次的樣子,搖了搖頭,對旁邊的傅丞睿說:“照顧好她。”
傅丞睿鄭重的點著小腦袋。
“你爸呢?”
傅丞睿又搖頭。
邢姨以為這一家子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便沒再聊下去,拍了拍小家夥的手臂,搖頭出去了。
傅丞睿的看著病床上流淚不止,臉比床單還要白的喬暮,不知道該怎麽勸,就算麵對的人是他曾經日思夜想的媽媽,他也隻能坐在旁邊默默陪著她。
想了半天,小家夥握住喬暮的手指,薄薄的小嘴唇抿了下說:“你還有我。”
一句簡單的話,瞬間讓喬暮止住了哭泣,她看著這張俊秀帥氣的小臉蛋,是啊,她還有他,還有她的睿兒。
可除了他,她現在一無所有了。
醒來就沒有見到傅景朝,就算見了又怎樣,她與他之間還剩下什麽?
他們早就彼此不信任,她暗中籌劃去公海,他表麵上裝作不知,卻在最後關頭采取種種手段把她攔下來,牽怒於衛琚,殘忍的殺了他,不惜血染海麵。
他們之間唯一的聯係,恐怕隻有睿兒,她的睿兒,她最可憐的睿兒。
她要怎麽辦?
此時看著他漂亮的眼睛裏盛滿了關心和擔憂,她的心好痛,她知道他過早的成長,學不會像普通孩子那樣撒嬌,她知道他有多麽開心找到媽媽,她知道他有多快樂和媽媽在一起,這些她通通從他不經意的言談舉止中觀察得到。
可是,她不能,也沒辦法告訴他,她和他爸爸的事,那無益對於他來說是件非常殘忍的事。
她欠這孩子的太多太多了,欠他一個有媽媽的童年,欠他一個個屬於母愛的溫暖擁抱,欠他每日的朝夕相伴,欠他一個父母健全的家庭……這些在普通孩子身上從小就理所當然擁有的東西,他從來沒有享受過。
倏忽間,喬暮抽噎著抓住傅丞睿的小手,嚇了小家夥一跳,傻傻的看著她。
“睿兒,以後媽媽再也不離開你,媽媽愛你,媽媽要彌補你,把那麽多年欠你的母愛全部補回來,好不好?”
好,當然好。
傅丞睿欣喜若狂,他不懂表達,隻知道點頭,不停的點著小腦袋,表達著自己的喜悅之情。
媽媽,他有媽媽了。
以後,再也沒有同學敢背後笑他沒有媽媽。
以後,他可以昂首挺胸、驕傲的向所有同學,所有身邊的人介紹,這位漂亮年輕的女士就是我的媽媽,她是世上最漂亮最溫柔的女人,她是我的媽媽。
喬暮張開手臂,傅丞睿一下子撲到她懷裏,母子倆親密的擁抱在一起。
傅丞睿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受寵若驚的想,原來這就是媽媽的味道,這麽好聞,像棉花糖一樣。
……
傅丞睿躡手躡腳的拉上病房的門,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靠在走廊牆壁旁的身影,臉頰和下巴上有著新冒出的胡茬,白襯衣和黑西褲上都是褶皺,那雙永遠一塵不染的黑皮鞋上沾著血液與灰塵。
他年紀雖小,倒也能察覺到他爹和他媽媽之間好象發生了什麽,不然媽媽醒了不可能他爹也不進去,要知道媽媽昏迷了一天一夜,他爹前半時間和他一樣守在病床旁,後半時間就跑出來了,可能是回避什麽,所以一直在外麵守著。
“她醒了?”傅景朝濃睫毛低垂,蓋住了幽深的黑眸,語氣卻直截了當。
傅丞睿輕輕點了點頭。
“她有沒有說什麽?哭了嗎?是不是在為失去的寶寶傷心?她有沒有提到我?有沒有說要走,再也不回來的話?”
一連串的問題拋過來,傅丞睿小眉頭皺得更緊,他從來沒見過他爹如此嘮叨,在他的眼中他爹的形象一如既往的高大不可戰勝,但此刻好象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沒有。”傅丞睿發現自己現在一點不生他爹的氣了,如實回答說:“媽媽說她再也不離開我,還說她愛我,她要彌補我,把欠我的母愛補回來。”
“她真這麽說?”傅景朝沉沉的盯著他問,黑眸深得像濃得化不開的墨。
傅丞睿理所當然的點頭。
傅景朝沒再說什麽,他麵波瀾不驚,良久出聲道:“你去替我傳下話,等她出院那天,我會在民政局等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