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範思雨先注意到了顧菀的目光。

    她覺得顧菀眼熟。

    實際上她對顧菀並不了解, 即使在顧菀最火的那幾年, 她也不了解。

    在進入這個圈子之前,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進入這個圈子，也就沒有刻意關注過。

    等進入這個圈子之後，開始去關注一些娛樂新聞, 那時顧菀已經在國外, 不火了。

    但她還是去搜了顧菀的陳舊新聞, 因為網上和白寧越的名字關聯度最高的是顧菀。

    她看了他們初中三年的所有報道，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好奇, 在為數不多的時間裏，拚命的去搜他們兩人的新聞，反反複複, 直到再沒有遺漏的為止。

    但新聞裏的畢竟是三年前的顧菀, 她的樣子變化很大, 現在隻依稀能看出當年的輪廓。

    即使在美女遍地的娛樂圈, 那張臉也很有辨識度，而且和自己不同，很會穿衣, 能把自己身上的優點都顯露出來，凹凸有致, 令人羨豔。

    白寧越是察覺到範思雨視線的異常，才轉過頭來看的。

    他看過來, 正撞進菀菀的視線裏, 身體一下僵直了。

    本來沒什麽溫度的眸子閃過光芒, 過了會兒邁開步子向這邊走來。

    菀菀看到他的正臉，原來的少年張開了，五官又硬朗了些，但清冷和幹淨還是一如往昔。

    陸子瑤看白寧越往這邊來，看向範思雨的目光變得嘲笑帶有挑釁，識趣離開，“下麵該我了，我走了。”

    蘇酥聽到陸子瑤的聲音，從白寧越身上轉開視線向陸子瑤看去，點點頭。

    沒再回過頭看白寧越，而是低頭看向地麵，彼時白寧越的腳正停在她麵前。

    兩步之遙，沒有再上前。

    這和菀菀設想的不一樣，她本以為再見麵自己會激動到不能自已的撲向他懷裏，向他撒嬌，問他“想不想她？有多想她？”

    可她沒有，三年的不聯係終究在心裏隔開了些距離，她做不出原本為自己設定好的劇本。

    這兩步之遙反而正能讓她保持平靜。

    白寧越看著低頭的女孩兒，半天沒有找到合適開場白。

    最後喊了聲她的名字，“菀菀。”

    顧菀點點頭，這才又把頭抬起來，笑道：“嗯，白寧越，我回來了。”

    白寧越看著她的眼睛，不難發現她變了，那抹柔和和靦腆絕對不會出現在三年前的她的眼裏。

    “歡迎回來。”他也笑道。

    不知道說什麽好，菀菀眼神左右動了下，道：“周一回來的，今天是第六天。”

    她不自在的揉了揉脖子後，繼續道：“想先準備藝考再見你，怕分心。”

    白寧越沒有說什麽，她一提到藝考，反而給了他新話題，“考的怎麽樣？”

    菀菀點點頭，“還行。”

    白寧越笑了下，知道她能考好，關鍵的考試她很少有考的不行的。

    菀菀：“今天上午考完，下午就過來了，剛剛知道這個節目是你的團隊推出的，辦的很厲害。”

    白寧越一算她回來到現在的時間，知道她隻來得及看著一期，“還要看下去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不是非要看下去的話，離開這裏再說話比較好。

    菀菀沒有回話。

    她感覺不對勁，像是沸水止住了，達不到最後的高溫，心被掂到半空中，高興也不是，失落也不是。

    白寧越：“你吃晚餐了嗎？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菀菀一時想去，可又討厭這樣尷尬的氣氛，搖了搖頭，“我和媽媽一起來的，她現在觀眾席上等我，本來她對這些就不感興趣，是陪我來看的，我再一走，不合適。”

    白寧越皺眉，沒有回話。

    菀菀：“有機會再約吧，不差這一會兒。”她說著，就要轉身出去。

    白寧越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牽著她一起往前走，“走吧，我去和蘇酥阿姨說一聲。”

    菀菀不著痕跡的歎了聲氣，沒說什麽。

    範思雨看他們兩人離開，默默低下頭。

    下一個該她上場了，很緊張。

    有他陪在身邊就好了，那就不會那麽緊張了，可是他走了。

    而且是和他剛剛回國的前女友一起走了，如果說比賽會讓她緊張，那他和他前女友一起離開，隻會讓她慌亂加緊張。

    不遠處聚堆兒的人開始嘰嘰喳喳的八卦，她隱隱約約能聽見一些。

    有人問“白寧越一起離開的女人是誰？”

    有人回道：“那個女人好像是顧菀哎。”

    一邊說顧菀，一邊罵她。

    不用想就知道罵的是什麽。

    罵的是白寧越明明有顧菀那樣的女朋友，怎麽可能看得上她這種東西呢，讓她不要癡心妄想了。

    範思雨蜷縮的更緊，腦子裏卻道，不是女朋友，明明是前女友。

    ……

    白寧越牽著菀菀走了幾步，菀菀甩開他的手。

    白寧越握了握空掉的手，沒有說什麽。

    兩人走到外麵後，菀菀留下等來他，讓他一個人過去。

    不想和他一起出現在眾人視線裏，也不想聽別人說些八卦的話。

    白寧越沒過多久就出來了。

    “我和蘇酥阿姨說好了，她同意我帶你離開，等晚點我送你回去。”

    菀菀點頭，白寧越開車帶她離開。

    他記得她以前的口味，不知道離開後變了沒有，詢問她她想吃什麽。

    不管出不出國，菀菀都偏愛中餐，等她說過後，白寧越就打電話訂了位置。

    菀菀看向車窗外，才離開三年，這條路就又快變的她都不認識了，那身邊這個人呢？

    她記得他似乎不愛和女生相處，剛剛那個是怎麽回事？

    菀菀沒忍住問出聲，“我剛剛看見你和一個女生說話，她叫範思雨吧？”即使知道她叫範思雨，還是會問一下，以便打開話題。

    不知道是不是再熟悉的人久別重逢後都會經曆這樣陌生的磨合的一幕，但顯然她和白寧越之間是需要的。

    不由得想如果沒離開會怎樣？

    但到這一刻，她卻漸漸開始理解媽媽讓她離開的用意，也不再埋怨。

    白寧越：“嗯。”

    目視前方的路麵，他隻回答了剛剛那個女生是範思雨，沒有說更多。

    菀菀本以為他會說更多，而不需要她一一的問。

    本來他就該知道自己想問的並不是那人是不是範思雨，她既然來看《新星之秀》了，就是了解這個節目的，又怎麽會不知道那人是範思雨？

    可他沒有說更多。

    菀菀開玩笑道：“你以前一直不愛理人，不愛理男人也不愛理女人，我還擔心你長大了怎麽辦，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白寧越再遲鈍也知道她話外音是在問自己為什麽和範思雨說話了，何況他並不遲鈍。

    他開口道：“她很有天分，前幾期表現的不錯，我簽下她了，這是最後一期，跟她說讓她好好表現，盡可能的提升人氣。”

    因為已經是自己旗下的人，人氣高了，也能為他帶來可觀的利潤。

    菀菀點了點頭，“考試前我也看了她的視頻，當做參考，是挺有天分的。”有天分什麽啊？不是傻白甜就是哭哭啼啼，都不需要技術含量，自己一根指頭都比她全身戲多。

    白寧越：“你們今天藝考碰上了嗎？”

    “啊？”

    菀菀反應過來白寧越說的是上午藝考時她有沒有碰上範思雨。

    “她也報考s市戲劇學院嗎？我沒在意，沒有碰到她。”

    雖然對範思雨隻是粗略的了解，但菀菀也知道她是b市人，不是s市人。

    b市也有一流電影學院，沒想到她來這邊報考，再想想也不難理解了，畢竟她和這邊簽了工作協議。

    白寧越沒有隱瞞，“她因為經濟狀況休學了一年，但科班出身有利於再上一個台階，對公司來說，這個投資很值得，就資助她在這邊讀書，如果她考的上的話。”

    菀菀：“哦。”

    不知道白寧越和範思雨到底是老板和員工關係，還是有更深的關係，菀菀沒法對他的資助行為作出評價。

    隻道：“聽媽媽說她和叔叔那一屆表演專業隻有兩個班，巧的話我可能和範思雨一個班，到時候可要好好討教討教了。”

    白寧越笑道：“你比她厲害，你那麽小就開始出演重要角色了，大家都說你很有靈氣。”

    菀菀笑了笑沒接話，如果是三年前的她的話，聽了這個表揚的話大概要得意忘形了，可現在心裏卻沒什麽波動。

    她也在成長，小時候的東西變得越來越缺乏刺激。

    ……

    兩個人到了餐廳坐下。

    這才開始說離開的三年裏發生的事。

    白寧越問菀菀她在國外過的怎麽樣。

    作為一個演員，菀菀講故事的能力和表演的能力一樣出彩，白寧越聽她起說話來，眸子裏一直漾著笑意。

    當然，菀菀都是挑揀著高興的話說的也是原因之一。

    她沒有提的是，剛到那裏不好交朋友，生活上、課業上有很多難以適應的地方，那時候很想他。

    說完後她問白寧越，“你這三年都幹嘛了？”

    比起她，白寧越做的可就多太多了，一時不知從哪兒說去，隻簡單的道：“前兩年去學習，去年回來，正在幹你看到的事。”

    菀菀：“哈哈，我就知道你很厲害。”她指的是這個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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