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安詳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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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所有人都被我吼住了!

    左正一生以人民公仆為己任,要是擊斃逃犯,讓他的職業生涯蒙上汙點,以後他可能都混不下去了!

    “你……!”左正正要衝我發火,罵我阻礙他公務,這時候他臉色忽然大變!

    “怎麽了?”我問。

    左正說:“那條辮子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看他手裏隻有一把槍,沒有辮子!

    難道?

    我朝逃跑的張啟新看去,隻見他一邊跑就一邊哈哈大笑,他還把什麽東西甩到自己脖子上纏好——看到此情此景,我真是快被這人蠢到笑了!

    那條辮子是怨鬼索命的信物,你他媽的是嫌命長了,才把怨鬼的信物纏到自己的脖子上?是想馬上就死嗎?

    一想到這,我再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扔下左正追了過去。

    大清早的,警局裏沒有多少人,隻有幾個值夜班的警員,所以警局裏冷清得很。

    而這事也是邪門了,張啟新這麽明目張膽地越獄,一路跑出來竟然沒有一個人!

    這一定是被薛佳凝安排了!

    薛佳凝是怨鬼,怨念極強的時候,是可以安排一些“機緣”的,她這是要讓張啟新順利逃出去啊。

    難道她不恨張啟新了?

    不。

    她若不恨,又哪來的怨力安排這一切?

    恐怕,前方等待張啟新的是另一條不歸路!

    我越想越擔憂,連忙在背後大聲地叫喊:“張啟新!停下,別跑了!經天祥那邊有警方的人手監視著,你就算逃出去了也殺不了他的!”

    然而,

    我剛說完這番話,

    張啟新就已經衝到了公路上。

    平常,在警局門口這條路上,所有來往的車輛都是開得規規矩矩的,誰敢在警察的地盤上違反交通製度呢,是不?

    但今天就跟見了鬼似的,一輛車衝了出來。

    我眼皮一跳,就見到一顆頭顱衝天而起,飛得老高,這一點都不誇張!

    直到那顆頭顱落地,我都還沒反應得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我著急地趕過去。

    當我到達的時候,張啟新的身體已經倒下來了,那條辮子纏在警衛欄杆上,安安靜靜地垂了下來,鮮血順著發尾一滴滴掉落,那頭發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加黑亮……

    應該是張啟新把辮子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當他跑到路上時,辮子勾去了門,而另一端勾到車上,當車迅速開過去的時候的,頭發就變成了鋒利的凶器,割斷了張啟新的頭顱。

    我就說了……

    他嫌命長了……

    一大票警察趕來了,左正看著我腳下的無頭屍,無語了。

    警衛室裏的警員探出頭來,一臉的無辜和委屈:“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呀?我、我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啊!左隊,這……”

    瞧瞧,都嚇得語無倫次了。

    左正惱火地瞪著我:“你沒攔住?”

    我無辜死了:“大哥你講點理好嗎?我不是神吔!”

    怨鬼索命,有那麽好攔嗎?

    有個小警員掏出手銬朝我走了過來。

    左正大喝一聲:“你幹嘛?”

    那小警員嚇了一跳,無辜地看著他,指著我支支吾吾地解釋道:“這個……有人死了,這個人不是嫌犯嗎?”

    “跟他有個屁的關係?剛剛張啟新出事的時候,你們沒眼看嗎?是他自己衝出去,出意外死的!”左正疾言厲色地罵道:“調監控,查車牌,看看剛剛開過去的車到底是那個王八孫子開的!”

    唉,可憐了那司機,估計他自己也懵逼。

    警察們開始辦事,封鎖現場。

    我也無罪釋放了,幸運。

    看左正又變成暴躁老哥了,我擔心讀唇語的事又泡湯了,於是主動走過去,剛想安慰他幾句。這時候,他開口了:“怎麽會這樣?”

    我:“?”

    左正:“死的人難道不應該是經天祥嗎?為什麽會是張啟新?”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過去,左正是個無神論者,辦案隻憑真實證據,可這話一出口,就變得很玄學了。因為從他的角度出發,這個案子很明顯是張之魚就是經天祥。殺人凶手張啟新的最後一步應該是殺死經天祥,現在張啟新已經被捕,而且也在1個小時前完全認罪了,那命案就不會再發生了。

    可左正現在說的,卻像是知道了什麽一樣了。

    我心裏也沒底。

    左正最近的表現有些反常,有時候我都懷疑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無神論者”了,可是他也從來沒有正麵和我表露過什麽,像現在這麽露骨的話,還是他第一次說。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平常一樣隱瞞下去:“經天祥雖然可惡,但該不該死那是由法律去判決的,不是我們其他人能判決的。張啟新的死是個意外,你也親眼看到他是怎麽死的,如果是蓄意謀殺,誰能把事情安排得這麽‘巧合’?”

    “真的是個意外嗎?”左正看向我,眼神變得十分古怪。

    我點頭說:“是意外!”

    左正笑了。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麽,隻是他一笑,我頭皮都麻了。

    “你的這番話,像去年我和你說過的話。”左正苦笑著看著我:“什麽時候,我們的立場換過來了?”

    這話,我不知如何應答。

    就在我不知該怎麽回答的時候,法醫跑過來了:“左隊!”

    有情況?

    法醫的到來打破了我和左正尷尬的對質,我轉頭一看,這位冷豔美人抱來了張啟新的頭顱,她不用和我們說任何一句話,我們都已經看到了——張啟新閉著雙眼,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一臉安詳。

    對此我就隻有兩個字:臥槽!

    臥槽,這廝竟然死得這麽幸福?看來他是欣然赴死的啊!

    我是這樣想的,但是別人卻不這樣想。

    美女法醫一臉嚴肅地和左正說道:“頭兒,嫌犯死得好奇怪,我見過那麽多出意外事故死亡的人,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人在突發意外死去的時候,還能死得這麽安詳,就好像他提早知道自己要死一樣。”

    左正古怪地看了張啟新的頭顱一眼,無奈地說道:“是啊。”

    然後說:“林歆,你好好拍照,做好現場收集記錄,別……別拿人家的頭亂玩。”

    美女法醫一本正經地說:“我沒有在玩,我是在和你討論案情,難道你不覺得死者帶著微笑死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說完,她搓搓張啟新的頭顱,就像是在玩轉一個皮球一樣。

    這還不叫做亂玩?

    黑線!

    左正也是一臉黑線,尤其是在看了美女法醫這樣玩法後:“一點都不覺得了……”

    “左隊……”

    左正馬上打斷她的話:“林歆,你先做好你的工作,驗屍報告1個小時後給我。”

    “好吧。”美女法醫嘴一撇,抱著頭顱回去了。

    現在警察局門口發生了命案,左正又有新的活兒忙了,他忙起來,就不再像昨天一樣全程盯著我了,我此時要是想走輕鬆得很,但是我沒有走,左正欠我的承諾還沒有兌現呢。

    我希望他忙完之後,能夠兌現他的承諾,幫我解讀一下我師父留下來的唇語。

    警察們都知道我和左正的關係,他們在勘察現場的時候,我雖然不能進去,但是他們也沒有把我趕走,我就一直逗留在意外事故現場外,等著左正忙完。

    有人解下了纏在門欄上的致命凶器——那根辮子。

    我一下提起精神來了。

    那小警員捧著還在滴血的辮子,屁顛屁顛跑到左正麵前,恭敬地請教道:“左隊,這凶器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