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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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森寒潮水一般將人淹沒。
扭頭一看,哪裏還有周老的身影?吳長青、楚依依、秘書等人也消失無蹤,空曠曠的三樓大廳,靜悄悄的,不見活人,聽不到人話。
站在原地,被無邊恐懼籠罩,我幾乎聽到自己胸腔裏劇烈的心跳聲。
“嘿嘿!”
現在的楚老,麵容衰老,一層層褶皺皮膚,散著妖異紅光,他突然站起身,“哢嚓”兩聲,浮橋木被踩碎,我還想開口呼叫,卻口中一嗆,莫名吸入一股紅煙。
空間中,黑暗被紅霧照亮,及其詭異的色澤。..
仿佛是無數骨粉在飄曳?
“秤骨鬼作祟?”
我想說話,喉嚨卻被一枚枚圖釘鎖死了?喉結一個勁蠕動,卻無法說話,想要移動,雙腿灌鉛一般,自己的身體卻不受自己控製了?
望向暗紅詭異大廳,看著幾乎瘋癲的楚老,隻剩下絕望。
更嚴重的是,腦袋越來越沉,在暈倒前,我極力噴出一口大氣,飄飛的骨粉消失,再低頭,楚老依舊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浮橋木也完好無損?
扭頭望去,旁邊周老、吳長青、楚依依等人還在。
一張張奇怪的麵孔,帶著疑惑、詫異、驚異等眼神,朝我凝視過來。
奇怪了!
剛才,出現的都是幻覺?
唯一真實的是,我胸口的護身玉墜碎裂了,而且,一種虛弱感從腳底升起,不斷湧上心頭,讓人有些頭痛欲裂,隨即,我捉緊時間“算命”!
稱骨完成。
要算骨重。
然後得出楚老一生的命運。
站在昏暗中,心裏快速默算,“楚勝利,生辰八字,出生在甲子年正月初一子時,甲子年骨重一兩二錢,正月骨重六錢,初一日骨重五錢,子時骨重一兩六錢,又有靈骨沉九錢……”
每算一段,腦袋就沉重一分。
趔趄中,我幾乎站不穩了,雖然知道我的處境,可是周老等人還是沒有過來,也沒有發出聲音,靜等我的這邊消息。
這是很關鍵的時刻,一旦被打擾。
稱骨算命就是失敗了。
“不須勞碌過平生,獨自成家福不輕,早有福星常照命,任君行去百般成。”
“此命推來運不通,勞碌奔波一場空。好似俊鳥關籠中,晚年末限起秋風。”暈倒前,我念了幾句“稱骨歌訣”,這是楚老一生的命照,“動”的一聲,我往後跌倒,撞倒了香爐,失去意識前。
唯一知道的,是楚老……妻宮無刑,子,息三人,隻一子送終,壽元七十七,卒於春光中。
更多的命理,來不及解釋。
當我醒來時,躺在醫院,睜開眼,照顧我的不是周老,不是白池,居然是身材曼麗,一頭風花雪月長發的白女無常?
她怎麽到了?
“你醒了!”白女無常沒有興奮,平靜念道,“你沒到《目級》道行,就給人稱骨算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死啊?要不是我早來一天,你的命,就跌進陰冥深淵了!”
身體,還是有一股股虛弱湧上頭。
我道,“怎麽回事?”
白女無常道,“稱骨,說白了,就是拆骨分明,骨縫開裂,形成一道道黑暗間縫,好比是一層層陰冥深淵,能葬下活人的三魂七魄!”
“我想坐一坐!”
白女無常將我扶起,坐在床頭,我又道,“最後得出的稱骨決,周老知道了吧?”
白女無常做到床沿,回道,“知道了!”
最後解命的工作,本就是周老親自完成,畢竟事關很多的隱秘。
我道,“誰通知你的?”
白女無常的眸子,刹那間閃爍異樣,道,“打你電話,周老接的,知道你有事,我便火急火燎趕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道,“白女無常,你是有事而來吧?”
白女無常一笑,“林三,還是你雞賊,人迷迷糊糊昏睡了三天,居然還這麽靈光?”
我道,“什麽事?”
話都說開了,白女無常也不藏著掖著,“有一宗棘手案子,需要你幫忙!”
我無語道,“我現在是傷兵,恐怕幫不了你!”
我最關心的,還是一代奇人“張紮紙沉底墓”的事,想求得紮紙奇術,近一段時間,實在不想抽身做其他事,因而婉言拒絕了。
白女無常道,“林三,這宗棘手案子,非要你幫忙不可!”
語氣很強硬。
估計沒有商量的餘地。
想了一下,我道,“白池,和你什麽關係?”
白女無常沉默,站起身,來回踱步走了兩圈,然後才道,“他……是我……大哥!”
看來,我這次病重入院的消息,也是白池通知的。
“你沒有半點意外?”
白女無常詫異說,我不回答,而是說道,“這麽說,張紮紙沉底墓的事,你也有了解?”
白女無常點頭,“知道!”
我道,“我替你辦一宗案子,到時候,你需要陪我走一趟沉底墓,這個交換條件怎樣?”
“林三,你很狡猾啊?”白女無常在考慮,“你知道會與《青水堂》發生幹戈,拽上我作為護身符。”
我勸說道,“青水堂,說到底,就是一個為非作歹的盜墓組織,你身為特殊部門《詭局》的負責人,是人民的公仆,也應該對他們治一治了吧?任由放縱,日後,隻會讓更多曆史文物損失殆盡……”
沒多久,我們達成了協議。
有“白女無常”的入局,未來探查水底墓的事,又多了三分把握。
又在醫院躺了兩天,我出院了,費用都是吳記金店的吳長青負責。
告別周老一聲,我和白女無常驅車離開時貴江市。
案子,就在相鄰的城市。
路上,我問道,“白女無常,究竟是什麽案子?”
白女無常開車,望著前方,說道,“是一宗有關清道夫的案子,最近,城市裏死了幾個流浪漢,心髒器官被人挖走,連一位經驗老道的清道夫也遭了毒手。”
呃?
坐在副駕駛室,我疑惑開口道,“這不是販賣器官團夥作案嗎?”
這種案子,不應該要特殊部門出麵處理吧?
白女無常不回答,卻是道,“林三,你知道清道夫這個職業嗎?”
這個自然,算起來,與紮紙匠還是同行。
都是賺死人錢的職業。
隻是清道夫更危險,據說即便八字夠硬,也不一定能保命。
清道夫,專門負責城市力某些特殊的清潔工作,聽說這種職業月薪過萬,拚的是膽量和過硬的八字屬相,當年,不甘心蝸在小鎮,另尋出路,沒有去考法律專業時,我還想過去做這行,沒想到,才開口,就被師父嚴令禁止了。
那天早晨,簡直被罵了狗血淋頭。
發怒的師父甚至開言,我敢去應聘清道夫,一定把我腿打折,最後才萌生退意,不敢提此事。
白女無常說道,“清道夫的頭兒老錢,是我親自處理的,他用一條領帶跪著自縊在了廁所的水管上,他的存折上有八十六萬,卻用一條八塊六的領帶自殺了。”
聽完這話,坐立不安,總感覺脊背不禁一陣發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