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心髒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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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女無常,用符將這塊裂紋鍾表封了,裏邊藏著鬼東西!”開車時,我將鍾表遞過去。

    一說“表內藏鬼”,白女無常動作很快。

    後座光線昏幽,好一會,白女無常才開口,“林三,你怎麽知道,鬼物藏裏邊?”

    我道,“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之前睡在駕駛座位,懷表置在胸口,異常冰冷的感覺,帶進了夢裏邊,夢中,一個死氣沉沉的冬季冷夜,我躺在浮滿陰冷冰塊的浴缸裏,被人打針麻痹全身,又被利器開膛取了心髒,那是個可怕的夢,仿佛我就是那個死去的可憐流浪漢,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不多時,我們回到鐵皮屋。

    悍馬車正對門口,遠光燈激射,使得這違章搭建的簡陋屋子,亮如白晝。

    “哢哢!”

    人還沒下車,屋裏,突然發出一陣鐵皮折斷的怪聲。

    “有人!”

    白女無常動作極快,如腳不沾地的鬼靈飄進去,我下車時,她已經闖進鐵皮屋,我大步衝入時,白女無常已經不知所蹤,屋子的後邊牆壁,被利器割裂一道口子,人能勉強通過,掀起的鐵皮,異常鋒利,上邊還沾著冒熱氣的鮮血。

    活人匆忙逃走擦破皮膚留下的血跡。

    白女無常,見人則擒,見鬼就捉,用不著我擔心。

    本就淩亂的屋子,此時更是一片狼藉,我喃喃道,“真是招賊了?不可能吧?”

    賊偷乞丐家,十年難見。

    更讓人奇怪的是,這地上的青石板,都一塊塊翻了起來,露出底下泛黃苔蘚,簡直是挖地三尺的找法,這下可以肯定,不是普通賊人。

    或許,是流浪漢生前的舊友。

    沒有線索,我開始撿起地上的書,快速閱讀,尋找蛛絲馬跡。

    終於,看到一篇日記。

    記載的是流浪漢生前經曆,他叫李峰,一個窮光蛋。

    張子文曾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光亮,但是她卻因為一個英俊氣質的男人離開李峰,那個男人有個當醫生的堂哥,雖然男人有心髒病,可張子文對他依舊不離不棄,一往情深,無奈之下,李峰識趣退出了。

    畢業後,李峰在城裏買不起房子,沒有家,加上失戀的打擊,出了一堆書,可以算是一無所有。

    流浪漢的情敵,居然是廖明?

    這個消息也是出乎意料,外邊,有腳步聲,我收起筆記本,站起身時,白女無常回來了,獨自一人走進來,顯然沒有捉住那個“賊”!

    我道,“以你的腳程,能讓一個小毛賊跑了?”

    白女無常白了我一眼,道,“不是賊。”

    我道,“是鬼?”

    白女無常嗔怒一聲,沒好氣道,“是雙影鬼物,一頭紮進水裏跑了。”

    雙影鬼物?

    我道,“那是什麽鬼東西?”

    白女無常回道,“一個活人,身體裏有兩個魂,他倉皇逃竄時,脊背上,搖曳黑煙,而且重疊一道黑影。”頓了頓,白女無常皺著眉宇道,“奇怪的是,那個模糊黑影,好像在向我發出求救聲?”

    我道,“幾乎被擠出身體的黑影,才是那具身體的主人?”

    白女無常道,“應該是了!”

    我道,“清楚答案了!”

    開車離開河邊,加大油門,直衝向廖明的家裏,路上,白女無常一個勁詢問,不過我沒有明說。

    我們到時,廖明的車已經在私人停車位。

    下車後,我走到車子前邊,摸了摸車前蓋,確實是滾熱的,說明車子剛熄火不久,我問道,“白女無常,你能打開廖明車的車窗?”

    白女無常道,“簡單!”

    白女無常的方法很野蠻,直接打碎駕駛室的車窗,燈光照進去,駕駛室的座位濕漉漉的,而且在檔位杆上,還染著一絲血跡,答案很明顯了。

    在河邊,白女無常追的人,就是廖明。

    白女無常卻是疑惑道,“一個清道夫,三更半夜,跑去流浪漢家裏幹嘛?總不是去燒香祭拜吧?”鐵皮屋子門前門裏,沒有供奉的香燭。

    我道,“我們先離開!”

    上了車,將筆記本遞給白女無常,白女無常看完後,眉頭皺得更深了。

    說實話,我也想不出,清道夫廖明三更半夜,跑去流浪漢家的原因。

    天亮後,和白女無常商議,我們去了市裏一家醫院,調查廖明堂哥的身份,同時,也調查廖明的心髒移植手術,關於那顆“心髒”的來曆。

    白女無常動用特殊權利,的確查到廖明堂哥,暗中與不法團夥有勾結,得到的線索,交給了當地警察局負責。

    夜幕很快下來。

    沒有去找廖明,買好一些香燭紙錢等東西,返回了鐵皮屋,準備引魂。

    在空氣悶熱的屋子,我開始紮一個紙人,最重要的紙人頭顱部分,使用了很名貴的陰沉木,陰沉木,天性偏陰屬寒,可當鬼身。

    白女無常也做好了準備,在鐵皮屋的四麵,貼上白符。

    為防止鬼物逃走,還撒上一些克煞粉末。

    紙人立香爐前,長香煙霧冉冉,燭火搖曳,白女無常左手托著破鍾表,右手一點香灰,在裂痕鍾表上畫符,嘴裏念念有詞,一分鍾後,突然聽到“哢”的一聲,殘舊的破鍾表,這下是徹底碎裂了。

    各種零件掉落地上。

    冥冥中,我似乎看到破鍾表內,飄出一股單單的黑煙,一起一沉,從顱骨鑽入,很快沒入了紙人體內?以為自己看錯了,我連忙揉了揉眼睛。

    黑煙已經消失。

    “呼呼!”

    一陣寒潮陰風,突然在鐵皮屋子裏刮起,我紮的紙人,隨著風左右搖擺,好像活了過來?

    兩條瘦弱的紙人手臂,鬼爪一般,在空氣中亂晃。

    “咦咦呀呀……”突兀間,紙人開眼了,僵硬的嘴裏上下合動,昏暗的光線下,吐出一些聽不懂的話,反正不是人話,因為恐懼,我退後了兩步。

    白女無常倒是很鎮定,站在搖曳紙人前,也在開口。

    此時白女無常,燭火閃爍上去,麵無血色,一頭雪月長發,輕輕拂動,發絲尖銳,突顯一種瘮人的詭異,白衣白鞋,儼如一個夜裏的白色幽靈,算起來,她比鬼還不像人。

    我有些擔心,白女無常被破鍾表內的亡靈上身。

    一個白無常。

    一個花綠紙人。

    在昏暗屋裏斷斷續續的對話,說著不為人知的語言,鬼語。

    我沒到“目級”的道行,跟著周老學藝,勉強懂一些鬼文字,可是鬼話不會說。

    “嘭嘭!”

    燭火突然間熄滅了,我連忙打開手電筒,問道,“白女無常,談話結束了?”

    燭火滅,亡靈生。

    白女無常沒有回話,沉默不語。

    顯然震驚於她得到的信息。

    幾分鍾後,白女無常點燃了紙人,又燒了帶來的之前冥錢,而後僵屍傀儡一般走出去,我跟在後邊,一肚子的疑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車上。

    白女無常才說道,“林三,躲在破鍾表內的亡靈,的確是流浪漢李峰。”

    我道,“李峰的魂,一直不散?”

    白女無常自顧道,“李峰死前,被人挖了心髒,輾轉之後,你知道那顆心髒移植給誰了嗎?”

    我道,“清道夫廖明?”

    “對!”白女無常繼續道,“可是那顆心髒,心藏神,現在的清道夫廖明,發生了大變化。”

    心髒。

    藏神?

    我立即道,“兩個靈魂寄居在一具肉身中,擁有心髒的那一位占據上風,“廖明”悄無聲息地死去了,“李峰”在他的肉身中重生了?”

    我之前有過這種推測。

    白女無常點頭道,“清道夫,就是幾個月前死去的流浪漢李峰,所以他才會回來這棟鐵皮屋,給曾經的自己收屍。”怪不得昨夜,清道夫做賊一般潛進來,肯定想銷毀以往的證據。

    “不好!”

    我連忙說道,“張小文有危險。”

    作為妻子,也是一個女人,張小文肯定能夠分辨出,廖明早就不是她的老公。

    畢竟很多生活習慣,即便變鬼,也很難一時改變。

    我們衝去廖明家時,裏邊傳來了爭吵聲,還有器物摔碎的重音。

    為了救人,白女無常直接破了木門,奪門而進。

    屋子一片狼藉,電視機都碎裂地麵,玻璃碴子濺了一地,張小文昏倒在沙發上,臉色發黑,好在還有氣,看到我們進入,清道夫廖明立即退後,做出驚弓之鳥的緊張神情。

    “心藏神!”

    白女無常淡淡念了三個字。

    “通過那塊破懷表,你們都知道了?”清道夫廖明揣緊了拳頭,急喘重氣。..

    “你走不了了!”白女無常趁對方失神的刹那,腳步一點,下一刻,已經站在清道夫身前,她的左掌,準確壓在清道夫的心髒處。

    一枚銀針,鑽透清道夫的皮肉,紮進心髒。

    清道夫沒有反抗,便直愣愣癱倒地上。

    “林三,去廚房那瓶白酒,給他灌下去!”白女無常說道,酒氣壯膽,也能壯人魂。

    日上三竿。

    廖明和張子文才蘇醒,簡單說了一下,我們便離開了。

    上了車,我揉了揉眼睛,望著副駕駛的白女無常,“這宗案子,真有那麽棘手?”

    從一開始,我似乎就被騙了?

    坐在一旁,白女無常捋了捋雪白長發,露出陰謀笑容,“林三,恭喜你!”

    我一愣,“恭喜什麽?”

    白女無常的笑容,更加燦爛,道,“通過特殊部門考核,你成為詭局的一份子了。”同時,還遞過來一張卡片,黑白色的卡片,像是銀行卡,不過卻沒有銀行卡號。

    我疑惑道,“這是什麽?”

    白女無常道,“詭局隊員的身份標識。”

    我無奈吐了口氣,道,“白隊長,你這樣不符合規矩吧?明顯趕鴨子上架?”

    白女無常回道,“不用你立即入詭局,等你晉升“目級”的道行,再往總部報道!”聽到這話,我才收了卡片,問道,“高層老人,怎麽對我降低門檻了?”

    白女無常道,“因為望龍鎮那宗案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