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二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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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耇,一口紅牙,腳不沾地站在前方,渾身纏繞一股又一股的惡煞。
他額頭斜著三道觸目驚心的刀疤,最長的一道,延伸到了腦後根,裂開的傷疤,沒有愈合,仿佛要將整個頭顱的皮給掀裂下來。
死後魂,生前影。
這厲鬼耇死前,肯定遭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所以在這第二世,才會這般凶戾,此時,他衝不進“朱砂路”,不斷在外邊口吐狠話。
其他三個厲鬼守衛,噴陰火,吐鬼物,甚至鬼爪、鬼口都用上派場,不斷各種鬼手段,每一次的衝擊,都會掀起刺骨冷風,讓人處在心驚膽顫的絕望處境。
周八經的表情倒是顯得灑脫,神經大條道,“不怕,我們腳踏朱砂,手染鮮血,頭頂一尺陽魂燈,害怕這些隻會張牙舞爪的死物幹嘛?”
之前的周八經,四處漂泊,臉上帶著一種憂鬱感。
和現在變若兩人。
估計周八經參悟什麽玄妙,有了突破,性情才變了吧?百米外的鬼集市,恢複了吵鬧喧囂,燈火輝煌的場景,鬼販吆喝聲此起彼伏。
要看戲的鬼販,鬼商,都被一一驅趕回去。
這一夜,異常煎熬,正是心神疲憊時,總算天亮了,第一縷晨曦投射大地,周圍四個厲鬼守衛憑空消失,再往前看去時,那座鬼集市也如空氣般蒸發了。
“呼呼!”
“累死老子了!”
“被鬼圍在籠子裏,簡直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折磨,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我們三個一屁股端坐地上,總算鬆了口大氣,原地睡了一個時辰,忍著渾身酸痛,我艱難爬起身,望著東邊方向道,“老鬼,我們該回去了,準備烈陽當空,天地陽盛陰衰,黃四的魂恐怕保不住。”
老鬼道,“確實該走了。”
周八經也站起身,問道,“林三,這個鬼集市你們不管不顧了?”
我道,“怎麽管?”
昨天夜裏,可是被厲鬼“守候”了一晚,能活下來就要燒高香了。
老鬼問道,“周八經,你不去找人算命,跑來鬼集市幹嘛?”
周八經道,“自然是找鬼算命。”
老鬼驚道,“能算鬼命?”
周八經又露出一副誌得意滿的表情,道,“這是自然,人有麵相,鬼有鬼相,給鬼算陰命,這可是我最近最為得意的傑作,放眼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老鬼冒出一句,道,“無聊至極的神棍。”
開始收拾東西,老鬼一一撿回五色旗,我將白女無常的意願說了一下,周八經卻是搖頭,回道,“白女無常的命格,不好算,即便算對了,一定會有可怕的天譴加身,活著不詳凶禍纏身,我周八經還想多活幾年。”
我再次追問,可惜周八經跨起背袋,扛著一杆“算命旗子”離開了。
各走東西,我們和周八經也不在一條陽關道。
車上,我問道,“老鬼,你怎麽認識周八經?”
老鬼坐在副駕駛,望著一旁的村寨發呆,回道,“一年前,在東邊沿海處理一宗靈異案子時,見過一麵,周八經出自神算門,是個人才。”
我道,“聽師父說過,相命師,一般都難得善終?”
老鬼道,“看相算命,預測他人命途,說白了,就是泄露天機,自然會有不詳加身。”
回到黎左市,車子停在黃四的家,秦留香做了一頓午飯,我和老鬼在車上休息,等待夜幕。
黃四的魂找到了,讓魂魄回歸身體,其實很簡單。
九點一過,我和老鬼就走了,白天睡了覺,此時很有精神,找了個飯店吃飯,時間還早,又去燒烤攤吃了一頓,短短一個小時,老鬼已經灌下整整十二瓶啤酒。
看他的表情,麵不改色,我道,“老鬼,你喝酒就像河水,似乎沒什麽意義啊?”
這段時間,他也跑了幾趟廁所。
老鬼舉起酒杯,道,“喝酒,這是我唯一剩下的樂趣了。”
我隻得道,“好吧?”
十一點多,酒足飯飽,幾乎吃撐了肚皮,我們才結賬要離開,付完錢,遠處昏暗的街道上,走來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黑發黑衣,似乎一張臉也是黑色的?
帶了一個黑麵罩。
隻有一對黑色眸子露出外邊,老鬼有些詫異道,“林三,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
我皺著眉頭道,“但是說不上來。”
明明很怪的畫麵,卻一時說不清楚,究竟哪裏奇怪?
沒多久,幾乎是擦肩而過,女人往另外一側昏暗的街道走遠了,這一片燒烤攤,人聲鼎沸,一桌桌的劃拳聲、呼喊聲震耳欲聾,對這一切,黑衣女人熟視無睹,自顧走自己的路,沒有一秒扭頭。
“她的腿有問題。”
“她走路的姿勢有問題,”從背後看去,我和老鬼發現了離奇異常。
黑衣女人走得很慢,不過一步踏出,刹那間,好像已經連續跨出了三、四步,快到肉眼無法察覺,簡直就是一步行兩米,與夜裏飄蕩的幽靈無異。
此時,仍然看不出這個黑衣女子,是人是鬼。
我道,“老鬼,要去追嗎?”
老鬼道,“犯不上,城市裏路過個孤魂野鬼,太正常不過了,憑我們兩個人,哪能都管得來?”城裏的車禍不少,慘死冤死的自然不少。
回到車上,在座位發現了一頁紙張。
黑紙紅字,撿起讀了一下,是接下來的一個任務,老鬼直接道,“是影子留下的。”
“影子?”
我道,“不會是那個黑衣女人吧?因為黑衣女人在經過我們的車子時,好像停頓了兩秒?”
老鬼道,“不用猜,肯定是她。”
我疑惑道,“車窗都鎖死了,兩秒鍾,她怎麽將東西送進車裏?”這種手段,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老鬼道,“影子的手段,你還是別揣測了,跌破腦袋你都想不明白。”
我隻得道,“好吧!”
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我和老鬼趕去下一個任務地點,開車六個小時,才到那個鄉鎮,出事的地方,在鄉鎮不遠的一處山頭上。
山頭被一個商人承包了。
不種桉樹,不種果樹,而是推平整個山頭,用來建造一處養豬場,規模還不小。
正在興建期,原本應該是熱火朝天的施工景象,隻是這裏顯得太過安靜了?
地基已經打好,鋼筋水泥,各種建築材料堆砌的到處都是。
卻沒有機器啟動的轟鳴聲。
這裏的老板姓武,單名一個德字,叫做武德,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想到“無德”,說還真有人起這種名字。
在等待時,老鬼說道,“老林,起名字的行家,不會管你的名字到底是無德還是斷德,人家不看諧音的,隻要符合本身的命格,就算你叫一坨屎,也會注定一帆風水,大發其財,人家既然能做到這麽大的生意,說明當時這個名字起的真沒錯!”
武德的這家豬場,起碼也是千萬以上的生意,說明他混得風生水起。
不過這位武老板卻最近的工地上卻沒法動工了。
工人們紛紛逃離,說是工地上鬧鬼,這活沒法幹了。
周圍,有五個正在曬太陽的民工,一個個似乎有心事,也沒有正眼看我們一眼,四周看去,諾達的養豬場,好像也隻剩下他們幾個人。
他們議論的話,我和老鬼聽得很清楚。
說的都是工地上鬧鬼的事。
大概意思是,發生鬧鬼事情後,武老板以為是他們的工人無理取鬧,變相加錢,卻是誤會了工人,在一個晚上後,真的覺察到不尋常的東西,武老板才確信是鬧鬼了,也就四處托關係找人,最後我和老鬼到了這邊。
不多時,車子開進來,武老板到了。
老鬼低聲道,“老林,你可得記住了,這做生意的都比較迷信,到時候,價錢可不能談低了!”
我道,“清楚。”
昨天處理黃四丟魂的案子,我們收了三萬起步價,沒有多要,因為黃四看著是個小包工頭,除了養家糊口,一年到頭剩不下多少錢。
這武老板就不同了。
幾千萬身價,隨便掉幾根毛,就是一筆大數目了。
“兩位高人,你們可算是來了!”武老板走過來,一臉釋然的表情道,“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你們盼來了,我這工地再不能開工的話,我連投江自殺的心思都有了。”
我問道,“武老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武老板指了指遠處,一棟正在興建的樓房,心有餘悸的表情道,“那裏,一到了晚上,就會傳出頭皮發麻的哭聲,而且最近工地裏,接二連三發生了怪事情。”
哭聲。
肯定是鬼在哭泣了。
老鬼問道,“什麽怪事?”幾個民工走了過來,聽到問話,一個勁在那七嘴八舌開口了。
“怪事太多了,遊天早晨,大樓裏的工人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外麵。”
“有人夢見有人在索命,然後跟夢遊似的迷迷糊糊站起來,拿著繩子就要上吊。”
“是啊……幸虧那時候人多,不然弄不好還真出人命了。”
“最讓人恐懼的一次,是有一個小青年半夜裏去撒尿,從外邊夜裏回來,可剛進工棚,大家夥就發現了不對勁,那青年的背後,多了一張人臉。那人臉詭異的衝我們工棚裏的所有人笑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衝出了工棚。”
“當天晚上,娃子就發起了高燒,胡言亂語不說,還老是拿著東西打人。”
看幾個民工的表情,顯然不像是撒謊,而是確有其事。
我問道,“沒有死人?”
一個年紀稍大的老民工道,“這個……倒還沒發生。”
氣氛冷了一會,武老板道,“兩位高人,這件事就拜托你們了。”
老鬼道,“我們的價錢可不低。”
武老板頓了一下,道,“多少錢?”
老鬼伸出三根手指頭,道,“三十萬,如果你答應了,我們馬上幹活,不然的話,你另找高明吧!”
三十萬?
不止是武老板和幾個民工愣住,我也有些錯愕,覺得老鬼獅子大開口了。
老鬼倒是顯得鎮定,一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的表情。武德到底是幾千萬身價的人,不多猶豫,還是開口答應了。
隨即,讓養豬場裏的人都離開,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問道,“老鬼,這個價,似乎離譜了一點?”
老鬼不以為意道,“價高,說明我們本事大。”
這個養豬場,雖然發生了詭異事,可沒有死人,就代表不是厲鬼作祟。
處理起來不會很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