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道手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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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黃順的媽媽,林芳副院長,她可是盛京醫院外科手術頂尖水平的存在!
“兄弟,我開車,你給你媽打電話!”我對黃順說。
“不用,你撥過去號碼,我跟我媽說一聲就行。”黃順把他的手機掏出來給我。
我翻通信錄,找到“母親大人”,撥過去,放在黃順耳邊。
“喂,媽啊,嗯,我回來了,在路上呢,媽,跟你說個事……”黃順把楊柳的情況,簡單交代了一下,那邊的林副院長貌似很重視,讓我親自聽電話。
“林副院長,我是陳洋。”
“小陳,你怎麽回事,這都多長時間不上班了?不想幹工作了嗎?”林副院長率先發難,責備我道。
“多謝林副院長關心,”我苦笑,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副院長,管著幾百名醫護人員,跟我中間差了好幾級,她能知道我沒上班,自然是出於對我的關心,“林副院長,我最近發生了很多意外的事情,等回去了我再跟您詳細匯報一下,這次我小姨手術,還得請您……”
“我已經知道了,”林副院長接過我的話說,“龍組東北局今天一大早就來了電話,請我親自來主持這場手術。”
“啊呀,那敢情好。”我興奮道,他們高層之間溝通,效果自然比我求她要強。
“還有,你妹妹小米,恢複得不錯。”林副院長又說。
“啊?小米的手術也是……您做的?”
“換心髒那麽重要的手術,我怎麽可能放心讓別人做呢?你的老同學黃珊珊,也想上手來著,被我拒絕了,讓她給我打下手。”林副院長笑道。
“打仗親兄弟,上陣母女兵,有您和姍姍坐鎮,那是小米的福分,更是我的福分,謝謝林副院長!”我誠摯地表達謝意。
“以後別叫我林副院長了,”林芳笑著說,“小米已經認我當了幹媽,你叫我媽也行,叫我阿姨也行。”
“啊?”
“不跟你說了啊,我要去給我楊柳大妹子做手術了!”林芳說完,掛了電話,我一臉懵逼,怎麽還認上親戚了?
一路無話,黃順嚴格遵守高速上的交通規則,遇見測速點就從180公裏每小時,減速到120公裏,遇見區間測速,就用翻牌照的方式魚目滾珠自動翻麵兒,很高級,一路多公裏的風馳電掣,居然沒有被拍到一次超速,也是厲害。
中午12點,到達盛京醫院,黃腰兒說她白天不便行事,在車裏等。
我和黃順上樓,來到手術室,正好碰見林副院長滿臉疲憊地從裏麵出來。
“怎麽樣了?”我緊張地問。
“取出來了。”林副院長說完,身體晃了晃,倒在黃順的懷裏,累的癱掉了,但沒暈,應無大礙。
照顧了林副院長一會兒,我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和口罩、帽子進了手術室,黃姍姍全副武裝,正在處理術後事宜,楊柳趴在床上,身上蓋著的布罩,隻露出頸部以上的部分,她的後頸血肉模糊,創口開的很大,而且是兩個洞,不知為何。
我走到床邊,黃珊珊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搭把手,左邊傷口裏的血管和神經束還沒接好。”
“嗯。”我深吸一口氣,直接進入手術狀態。
十五分鍾後,楊柳的兩處傷口被我和黃珊珊聯手處理完畢,林副院長挺下血本啊,把目前本院最先進的人造血管技術都用上了,這樣,皮膚縫合後,不用擔心裏麵的內出血問題。
在修複手術過程中,我大概看出了端倪,為什麽一個小手術,會變成大手術,因為那根針有鉤子,穿過脊椎骨,鉤在了顱腔裏麵,硬要從後麵拔出,定然會鉤傷中樞神經,隻能開顱,從鉤子那一側將“竹針”取出,就好比要挖一根山藥,得把周邊的土地,都刨開,甚至刨一米多深,才能將它完整地挖出的道理一樣。
手術結束,楊柳被推進特護病房,手術位置命案,她實施的是深度全身麻醉,麻醉師說,得傍晚才能醒來,但解除了竹針壓製後,她的手腳,明顯都有了反應,應該可以動了。
我洗完手,換了衣服出來,黃珊珊雙手插著白大褂的口袋,等在門口。
“謝謝你。”我說。
黃珊珊扭了扭上半身,淡淡地說:“咱倆這些年關係了,客氣什麽,晚上有空嗎,我爸要請你去家裏坐坐。”
“你爸?黃大善人?”我問,黃珊珊靦腆地點頭,也算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盛京首富之女。
“為啥呢?”我笑問,盛京首富,待著沒事請我去家裏幹嘛?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就這麽說定了啊,下班時候我來找你。”黃姍姍說完,轉身離開,她的辦公室不跟我一個樓層。
我這今天就算上班了唄?
回到自己辦公室,今天並不是我的班,趙醫生在,我去護士站找王美麗,她也是晚班,我又去住院部,問了周小米的床位,過去視察,小米恢複得不錯,不過,她畢竟是開了胸腔的換心手術,想要完全康複,還需時日。
小米不知道我這些天去了哪兒,雷娜騙她說我出差了,小米還抱怨我,為什麽出差沒給她帶禮物回來?
我說回來的匆忙,下次一定補上。
“嘻嘻,哥,你回來就是個給我的最好禮物啦,抱抱!”小米張開手,陽光灑在她的細嫩皮膚上,泛出一層金黃的光芒,真像個小天使。
我跟她輕輕抱了抱,不能用力,因為小米傷口在胸前,又聊了一會兒,雷娜進了病房,臉上畫著厚厚的濃妝,手裏拎著一個飯盒,打開,是雪綿豆沙,很好吃、卻耗時耗力的一道菜。
我不禁皺眉,數落小米:“你這不是故意刁難娜娜麽?”
“人家就是想吃嘛……”小米委屈地說。
我又轉向雷娜:“真是辛苦你了,還給她做——”
“是外賣,”雷娜貼著我耳朵小聲說,“假裝是我做的。”
我白了她一眼,正想跟她深情訴說,感謝她這些天細心照顧小米呢!
“珍大人在外麵等你。”雷娜又說。
“誰?”
“白衣無常衛副指揮使,珍妃兒。”
“……副指揮使?”我皺眉,“有這個官職嗎?”
“新任命的,隻有白衣無常衛、黑衣無常衛有,兩位謝大人都被抓了,說是她們叛變了?”雷娜小聲說著,眉頭緊鎖,她跟心安、必安姐妹關係都不錯,自然不願相信姐妹二人會叛變。
我示意她別再說了,小心隔牆有耳,捏了一塊雪綿豆沙,吃掉,辭別小米,出了病房,走廊裏的塑料椅子上坐著個美女,穿一襲青花瓷的旗袍,發型古怪,像是旗頭,就是滿族的頭飾風格,隻是沒有頂著的那個“牌樓”。
我觀她的氣,藍氣中階,實力不俗,而且可以不透明了,與常人無異。
白山之戰中,並沒有這人,但我看她的模樣,又覺得有點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
我走到美女麵前,她看我一眼,站了起來,輕聲道:“陳大人。”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我說。
“是。”
我帶著這位珍妃兒,來到地下停車場,來到蘭博基尼旁邊,黃腰兒從車裏探出腦袋:“呀,妃兒,你也來了?”
倆人認識。
珍妃兒不像黃腰兒那麽活潑,隻是嗯了一聲,過去拉了拉黃腰兒的手,有些靦腆,又有些清純,說實話,我對她不太滿意,我現在是白衣無常衛的暫代指揮使,這個珍妃兒,應是秦書瑤回地府之後,給我派來的新副手,怎麽不派個實力強點兒的呢?雖然她長得漂亮,或許可以暖床,但漂亮不能當飯吃啊,我即將麵對的可是大量的妖族敵人!
她倆寒暄了幾句,珍妃兒轉向我:“大人,屬下這裏有一封殿下手諭。”
我點頭,認真盯著珍妃兒看,想看看她從哪兒能掏出一份手諭來——旗袍是沒有口袋的。
“大人……您可否轉過身去?”珍妃兒見我一直盯著她,害羞地說。
“哦。”我轉身180度,看著車窗玻璃中她的影子,珍妃兒解開旗袍側肩上的三粒小扣子,從胸口位置掏出一張黃的布,叼在嘴裏,又用雙手係上扣子。
“好了,大人。”
我轉過身來:“我不太懂地府禮儀,需要跪地接旨的?”
手諭,跟聖旨一個性質,陰差府的官員見到秦書瑤得行跪拜禮,見到手諭,應如見本人。
珍妃兒點頭,說是的,我便單膝跪地,雙手舉過頭頂,接下那張黃的布,落下放在眼前一看,上麵還有珍妃兒的半牙兒口紅印記,她也看見了,驚慌失措地說:“哎呀,屬下忘了,來的時候塗抹了唇脂……請大人降罪!”
說完,珍妃兒撩起旗袍前擺,雙膝跪在了地上。
我將她扶起,笑道:“妃兒,本大人這裏沒那麽多禮數,不用拘泥於小節,這上麵的字,我不認識,你給我念念。”
地府的文字,跟繁體字長得有點像,但又不是古漢字,如果我認識的話,也就不會把“藥幹司”當成“憶千愁”,鬧出那麽大的笑話了。
“是,大人。”珍妃兒接回手諭,展開,張開櫻桃小口,剛要讀,卻忽地眉頭微皺,麵愈發緋紅。
“怎麽了,念啊。”我催道。
“大人,我……我不敢念。”珍妃兒看看我,抿著嘴唇說。
“有什麽不敢念的?”我扯回手諭,上麵是字雖然不認識,但能看得出來,是一首八列豎著寫的七言詩,都是地府文字。
不過,左下方落款處,用的卻是四個漢字——書瑤敬上。
“敬上?”我皺眉,看向珍妃兒,“是不是殿下給你手諭的時候,給錯了?這是寫給她父皇的?”
除了閻王爺,我實在想不到秦書瑤還能對誰用“敬上”兩個字。
珍妃兒搖頭,低聲說:“沒錯,大人,這就是給您的。”
我轉頭看向趴在車窗裏的黃腰兒,走過去,把手諭給了她:“妃兒不敢念,你來念。”
“真是的,有什麽不敢念的啊!”黃腰兒一邊調笑珍妃兒,一邊展開手諭,快速掃了一遍,她臉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臉變得白裏透紅。
“我、我也不敢念。”黃腰兒衝我苦笑。
“哎,我說你們兩個……”我有些惱火,“一首詩而已嘛,怎麽就不敢念呢,難不成是反詩?”
“不是反詩,”腰兒變成完全的實體,深吸一口氣,“好,我念!”
聽黃腰兒紅著臉蛋兒念完,我自己的臉也紅到了耳朵根,不怪她們不敢念,主要是這秦書瑤太敢寫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