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作死?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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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熊是死於腦震蕩。

    後腦勺有明顯磕傷,要麽是身子後仰倒下,要麽就是有人刻意為之。

    封賢抿唇,末了想起原主之死,隻道是李氏作孽,報應到兒子身上。

    可是,會是什麽人想要高大熊的命?

    “滾開!你給我滾開!不準你碰我兒子!他人都死了,你還不放過,死啞巴,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老婆子我今天砍不死你,告也要告死你!”

    封賢眨眨眼,識相的退開。

    阿芳護在她身前,生怕再出什麽意外。

    “父老鄉親們!你們都睜大眼睛看看呀!封家仗勢欺人欺壓我母子,現在連大熊都被她們害死了!人在做,天在看!大家都來評評理,封家這樣欺負老實人,合適嗎!”

    李氏以老實人自居,再者唯一的依靠都死了。早有眼紅封家錢財的站了出來,“是呀,封小地主這麽欺負人,合適嗎?”

    三言兩語,民憤就被挑出來。

    封賢做了十八年的皇帝,最清楚的就是人言可畏。眼看這事棘手,招了阿芳來。

    蘇娘趕緊問,“芳丫頭,小地主在說什麽?”

    阿芳竟是死活不肯說。

    封賢皺眉,冰涼的目光在阿芳身上碾過,凍的阿芳忍不住打起哆嗦。

    “主子…主子說,報…報官吧。”

    “報官?!”

    李氏一下子跳起來,“對!報官!我要報官,你害死了我兒子,老婆子我要讓十裏八鄉的人都知道,封家地主是個狠心惡毒的啞巴!”

    十裏村發生命案,還沒等李氏抓著封賢到縣城拜見縣老爺,就碰上奉旨出巡視察民情的欽差。

    封賢冷眼瞧著李氏跪倒在欽差腳下痛哭流涕,心裏一陣惡寒。

    在她看來,是個長腦子的官兒就能把這件案子斷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而,任憑她再怎麽睿智無雙,也沒想到,這回她實在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

    一息之間,人人豔羨的封家小地主下了牢房,消息傳到十裏村,成了時下最熱門的話題。

    牢房內,陰冷潮濕。

    封賢翻來覆去,怎麽也咽不下心頭火氣。

    大周的欽差全是豬腦子嗎!不問明白就把人下了牢,清清白白的她成了殺人凶手,反倒是那告狀的李氏得了三兩雪花銀!

    “唉,你也別氣不過,看開點。”

    封賢心下一驚,眼瞅著阿芳倒在一旁睡得香,這才抬頭。

    原主魂魄在半空飄著,怎麽看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封賢白她一眼,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主欣賞夠了,歎了口氣,“你呀,這次是攤上大事啦。”

    封賢:“……”

    “我當遊魂這幾天,幾乎把大周飄了個遍。現在的大周烏煙瘴氣,就今天來的那欽差,說是欽差,其實不過是陳大奸臣養的一條狗。”

    “你說他為啥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把你下了獄?還不是看上我家那三百畝良田了。哦,現在也是你家的。”

    封賢氣急反笑,三百畝良田就是他草菅人命不辨是非的理由?!

    原主以一種“你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看著她,“喂?你真的是昭然皇帝?還是個女帝?”

    封賢抿著唇,不想理她。

    “哎呀,好了好了。甭管你前世多麽厲害,現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

    她是不好意思嗎?她在生氣好不好!

    “好啦,實話告訴你,那狗官是想把咱們家的良田都種上果樹。你可知道為啥?就因為陳大奸臣前天在金鑾殿上含蓄的表達了想吃荔枝。”

    “要不就說狗官就是狗官,不想花錢買地,正好趕上你這麽個冤大頭,不宰你他宰誰?上門的肉不吃,難道還出去花錢買?”

    “……”你說誰是肉?

    封賢委屈的窩在牢房牆角,心裏的怒火就和那沸騰的水一樣,咕嚕嚕的往上冒。

    “哎呀?主子?你還沒睡?”阿芳死活不放心,非要讓那狗官把她也關進來,說是好伺候她。

    封賢心腸一軟,伸手摸了摸她腦袋。

    “主子,主子你睡這,這一點都不潮,很暖和!”

    阿芳大大咧咧的把人拽了過去,封賢低頭看著草席,眼睛升起一層薄霧。

    分明是這傻丫頭靠著體溫生把潮濕的草席暖熱……

    從女帝到女地主,再到階下囚,封賢可以說是用三天的時間享受了最跌宕起伏的人生。

    身處牢獄,難得是還有人念著她,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原主給那咋舌,“你看,阿芳是個好丫頭,你以後可不能辜負她。”說著竟把自個給感動了。

    封賢心情複雜,攬著阿芳躺在草席上,神情悵然不知在想些什麽。

    直到阿芳鼾聲響起,封賢的耳朵這才動了動。

    “你說的陳大奸臣,那是什麽人?”

    原主精神振奮,“你可算問我了!”

    “……”冷靜點,好好說話!

    “陳大奸臣,三年前高中狀元,官拜吏部尚書,兼職帝師,深受小皇帝喜愛。魚肉百姓,壞事做絕,如今的朝堂,唯有相王敢和他爭一爭。百姓隻敢私底下罵他大奸臣。哦,對了!他名字好像叫啥,陳苛?嘖,人如其名,還真夠苛刻。”

    “你說誰?陳苛?陳景雲!”

    原主瞪大了眼珠子,“啊嘞!你咋認識?你,你真是昭然女帝?!”

    封賢此時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腦海裏隻剩下三年前那場風雪。

    鵝毛大雪裏,十八歲的白淨少年執傘朝她走來。天地素裹,君子如玉,卓爾不群。

    許是那場雪極為浩大,許是那日狀元郎風采太撩人,這句話,她到現在都記得。

    “陛下合該好好愛惜身子才是。”

    陳苛說完這話的第三天,她猝死在禦案。

    如今想來,諸多湊巧,陰差陽錯。

    她還記得他清澈幹淨的眉眼,還記得他溫厚醇正的嗓音,還記得他當日穿的素白長衫,還記得他讓自己好生珍重。

    隻是,她欽點的漂亮多才的狀元郎,三年不見,怎麽就成了世人唾罵的大奸臣?

    封賢疲憊的抬起眼皮,看著肮髒暗黑陰冷潮濕的地牢,想著狗官為了一口荔枝將她逼到如斯地步。

    突然的,也很想唾罵一句,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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