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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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賢動了真怒,那是真能嚇死人的。

    錢素娥再怎麽不要臉,那也是要命的。

    原以為封家的小地主還是個軟麵性子,誰知道厲害起來這麽厲害?

    封家小院圍觀的眾人卻沒笑話錢素娥膽小的,小神醫那聲吼,他們這會兒嚇得還腳軟呢。

    帝王的王霸之氣,可不是常人經受的起的,錢素娥受了這一遭嚇,愣是嚇得接連幾天睡覺尿褲子那就是後話了。

    眼下錢素娥灰溜溜的從封家離開,演戲的人沒了看戲的人也就散了。

    陳苛眼裏透著幾分探尋,卻不敢讓封賢發現。

    那婆子雖未碰到他胳膊,但站到這會身子也撐不住了,看起來就要倒。

    封賢是帝王之身,但她是帝王的同時也是大夫。是決計不會讓病人倒在她眼皮底下。

    同樣是借出半邊肩膀,一手扶著書生的腰,封賢自己覺得沒什麽,但在阿芳看來,這一幕實在太曖昧了。

    她家主子哪兒這麽伺候過人?

    阿芳趕緊跑過去,“主子,我來我來!”

    封賢看著她,又看看書生。

    陳苛不知為何覺得這丫頭很合他眼緣,既然醒了且姑且確定當下是安全的,陳苛也沒道理讓小恩人巴巴伺候著,想了想,這才矜持的探出一隻手。

    阿芳愣在那,下意識伸手扶上那隻宛如白玉的手。

    離開封賢的懷抱,陳苛總覺得差了點,想了又想這才能皺緊眉頭,那氣息……好像也是似曾相識。

    這也是他昨夜非要賴在封賢懷裏的原因,下意識的在有性命之危時,他信不過任何人,但那氣息無端的讓他覺得安心。

    讓他覺得,這是可以信任的。

    陳苛被阿芳重新扶到床邊,就看到一張染了薄怒的臉。

    “再有下次,你就別指望我救你了。”

    陳苛暗中惴惴,這是…生氣了?

    阿芳素來是自家主子的解語花,這回倒是想都沒想都開口,“我家主子從來不救作死之人,你要想讓傷盡快養好,就老老實實在房間呆著吧。”

    “…錢素娥那婆子力氣比我還大,要不是主子及時喝止她,你這條胳膊就別想要了!受了這麽重的傷,不想著養傷,到處跑什麽跑?”

    封賢滿意的看了阿芳一眼,又冷冷的瞥了陳苛,“住在我家,一要聽話,二還是要聽話。聽到沒?”

    大奸臣陳苛目瞪口呆,想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才老實道,“聽到了。”

    挺乖巧嘛,阿芳心想。

    見他這般模樣,封賢心口堵著的那口氣這才通暢起來。“我該叫你什麽?”

    她問的‘該’叫什麽,而非你叫什麽,一字之差藏著諸多聰明。

    陳苛抬眼看著她,“就叫我書生吧。”

    封賢眉眼一挑,心道,連騙人都懶得費心思了?

    她轉念一想,這也好,反正人好了就該離開了。

    沒必要多做牽扯。

    然而在傷好之前,還是要同住屋簷下的。

    以前小樹沒拜徐老為師時就是封賢身後的小尾巴,現在小樹忙著讀書,於是小尾巴就換了人。

    陳苛老老實實的跟在封賢身後,從能下床走路後,幾天的功夫就跟著封賢轉遍了十裏村。

    不僅村口賣醋的認識他是小地主遠房來此尋醫治病的表哥,就連村長見了都在問,這是要常住還是臨時住一陣?

    常住的話姚村長就幫人把戶口問題解決,省的村裏人瞎念叨,臨時住的話那他就和村民解釋一二。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想上趕著讓小神醫承了這份人情,來彌補之前姚富貴那事鬧出的不快。

    封賢何等聰明的人,看上一眼就知道村長打的什麽主意,笑了笑,也沒拒人千裏之外,保全了雙方顏麵,讓姚村長更加寬心。

    “臨時住,等傷好了會走的。”

    村長聽了這話忙著召開村民大會去,並且揚言,要狠狠懲戒說瞎話的胡家婆娘錢素娥。

    這事封賢就不想管了,倒是陳苛聽了她的話,忽然不想那麽快痊愈了。

    “阿賢,你要去哪兒?咱們不是要上山看看嗎?”

    封賢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去山上做什麽?山上都是開礦的官兵,要麽就是從帝京來的欽差,怎麽,你想去山上啊?”

    她說了這話,陳苛趕緊擺手,“不呀,我是聽阿芳說山上長著好多野菜,想著摘了野菜回去吃。”

    說到野菜,他又滿心讚歎道,“阿賢手藝真好,野菜都能做的這麽美味。”

    封賢聞言一笑,看破不說破。她眉頭一皺,“誰許你喊我阿賢的?”

    阿賢這稱呼,是陳苛跟著蘇娘學的。

    “怎麽?你不喜歡?”

    這有什麽喜不喜歡的?封賢撇撇嘴,“我要去鎮上,你還跟著?”

    陳苛眉開眼笑,“跟著!”

    見他笑的這麽燦爛,封賢嘀咕了一句‘有病’,轉身就走。

    被丟在後麵慢騰騰走著的尚書大人,若有所思的看著‘阿賢’走路的身段,眸光複雜幽深起來。

    除了臉不像,其他的太像了。發笑時的神采,鄙視人的語氣,教訓人時露出的聲威,就連走路,都有點像。

    重傷一場,陳苛覺得自己魔怔了。

    不去想著開礦一事,反而天天跟在鄉村小地主身後轉。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這世上為何會有如此像的人呢?

    他與昭然帝見過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他都銘記在心,三年來徹夜反複思想,那人的模樣早就被他記得越發清晰。

    她和先皇有什麽關係?

    陳苛慢悠悠走著,心裏泛起無限的酸楚和恨意。

    先皇身子骨硬朗,從沒生過病,怎麽會猝死?他不信!寧願將朝堂翻覆過來,也要找到個答案!

    他顧自想著,前麵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喂,你到底去不去了?”

    陳苛麵上笑的燦爛,“去!當然去,等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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