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國皇帝真不是東西, 柔兒，你當初就不該離開我身邊。”說話的是個男子，聽聲音年紀不大。

    “司馬大哥，我……”

    冰亦柔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舒靈的耳朵，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玹鈺，卻見他麵色如常，絲毫看不出異樣。

    “怎麽了？”玹鈺見舒靈發愣，看了眼樹叢之後，說，“她不是在墨國嗎，怎麽又跑西照來了？”

    “我哪裏知道！”舒靈一想到那日在客棧的情形，心裏就有些別扭, 她不知道冰亦柔怎麽會在這，但她已經猜到了那個男人是誰。

    西照國最出名的就是那位風流王爺司馬晗謙, 這人在遇到冰亦柔以前，一直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誰想到最後栽在了冰亦柔的手裏。他不僅對冰亦柔嗬護備至, 予取予求，更是允諾她, 願意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隻是最後冰亦柔誰也不想辜負，他的這個諾言也就沒了用處。

    司馬晗謙安撫完佳人，突然話鋒一轉說：“不如這樣，柔兒你先回墨國, 待我同陛下商議後便出兵墨國，屆時柔兒同我裏應外合，定能將那墨國皇帝拉下寶座，到那時他成了階下囚，柔兒想要如何出氣都成。”

    “這……”冰亦柔似乎有些遲疑。

    司馬晗謙立刻質疑道：“柔兒難道還舍不得他？”

    “不！不是這樣，我隻是擔心……”冰亦柔沉默了一會說，“你能保證皇帝一定會答應嗎？”

    司馬晗謙笑了笑，回道：“自然，這事柔兒不用擔心，盡管包在我的身上，隻是要委屈柔兒了。”

    “不會，隻要能讓他付出代價，做什麽我都願意。”冰亦柔說完，兩人又開始卿卿我我。

    舒靈見沒什麽可聽的，就示意玹鈺離開這裏。

    回去的路上，兩人特意避開了人群，而舒靈一直都在想著一件事。

    “你說，那個司徒是真的相幫冰亦柔出氣，還是僅僅以此為名，替自己爭權奪勢？”

    玹鈺挑了挑眉，說：“你關心這個做什麽，無論他們誰輸誰贏，都不能再傷害你分毫。”

    “我隻是好奇。”舒靈總覺得，那個司徒晗謙並沒有像故事裏那麽深愛冰亦柔，不然又怎麽會讓她去當奸細呢，這可不僅僅是性命安危的事，以墨國皇帝和冰亦柔的關係，兩人還能不發生點什麽嗎？

    玹鈺想了想說：“你要是感興趣，那我們就去看看好了，等西照國出兵時，我們就跟著一起去墨國。”

    舒靈點點頭欣然同意。

    …………

    到了那一日，舒靈他們遠遠地跟著西照國的軍隊，而後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墨國邊境。

    意外的是，原本應該駐守在此的墨國守軍卻絲毫不見蹤影，仿佛他們壓根就不存在。

    西照國派出的統帥正是司徒晗謙，他聽了斥候的回報，並沒有立刻帶兵深入，而是就地紮營，準備等冰亦柔的消息。

    當夜，冰亦柔就出現在了司徒晗謙的營帳裏，同時帶來的除了墨國的軍力部署圖，還有邊境不設防的緣由——邊境將領剛剛因為瀆職被撤，新的守將還沒有到位。

    聽到這個消息，司徒晗謙立馬打消了先前的顧慮，第二天一早就命精銳直接攻城，而後西照國就一路攻城略地，勢如破竹般準備直搗黃龍。

    與此同時，冰亦柔那邊的消息還在不斷傳來，墨國皇帝得知邊境被突襲，當即雷霆暴怒，說是要禦駕親征，即日就從京城出發了。

    而司徒晗謙這邊一路高歌猛進，很快來到了一個地圖上並沒有標注的峽穀。換做以往，司徒晗謙或許還會有所遲疑，可這一路的順風順水加上冰亦柔給的那張部署圖，讓他犯了兵家大忌，還沒有等到斥候的回報，就直接領兵進了峽穀。

    之後發生的事情讓司徒晗謙始料不及，這峽穀看似無人守衛，實則前麵幾座城池的守軍全都等在了這裏。

    墨國的軍隊不僅以逸待勞，還借助居高臨下的優勢給了司徒晗謙重重一擊——

    就在司徒晗謙的先鋒隊伍將要通過峽穀之時，前方突然降下大量的落石，一下子把峽穀的出口給堵了個嚴嚴實實。麵對這突來巨變，司徒晗謙立馬下令部隊後撤，隻是前後道路狹窄，隊伍一下亂了起來；與此同時後方也傳來了西照士兵的慘叫，就見落石滾滾不斷，還有冒著火焰的圓木從山頂一路滾下，正好將下方的隊伍砸了個正著。哀嚎聲伴隨著馬匹的嘶鳴聲，久久地回蕩在山穀中……

    司徒晗謙僥幸逃了出來，隻是這時候他們的隊伍已經不到原來的一半，而對手卻不費一兵一卒。

    麵對這殘酷的事實，司徒晗謙無處發泄，隻能遷怒，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冰亦柔。

    然而這個時候冰亦柔對前方戰事絲毫不知情，還在陪著墨國皇帝虛與委蛇，在她的認知裏，不久之後就能看到墨國皇帝跪在她的腳下唱征服。

    這些意料之外的情形讓舒靈大惑不解，墨國皇帝有勇有謀不假，可他能這麽做顯然是已經看穿了冰亦柔的意圖，來了個將計就計，換言之，冰亦柔已經迷惑不到墨國皇帝了！可按她先前的說法，隻要愛上她的人就會對她死心塌地，為什麽就不靈了呢？

    玹鈺見舒靈久久沒有回神，就開口打斷她說：“不要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結果。”

    舒靈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地懷疑他知道些什麽，就問他說：“你是不是有什麽沒告訴我？”

    玹鈺無辜地看著她，半晌後才恍然大悟般笑道：“如果你是說，為什麽她的魅力不及以前了，我大概知道一些。”

    “是麽，那你說？”舒靈確實很想知道。

    玹鈺彎了彎嘴角，露出一絲冷漠道：“誰讓她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呢？沒取她性命已經是我手下留情了。”

    “呃？你就不能說明白一點？”舒靈對他模糊不清的表述有些不滿。

    玹鈺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地說：“這件事我原本不想再提的，你知道，我很生氣，那天我以為你會阻止，可你卻一直袖手旁觀，就是對個路人，都沒見你這麽冷漠過。”說到這，他似乎被勾起了那時的心情，整個人都顯得陰鬱起來。

    直到片刻過後，他才繼續說道，“那日你走之後，我隻不過是把她的藥還給了她，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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