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怎麽做,才能得到你的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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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雪,沒有風,馬車裏甚至彌漫著淡淡暖意,蘇千澈卻覺得這一刻格外冷。
她坐直了身體,緩緩問他:“你認真的?”
司影垂眸不語。
對於他分明默認的行為,蘇千澈如墜冰窖。
兩人分開的時間並不久,她沒有刻意去想他,可再次相見時,她的欣喜,卻是顯而易見。她想,她心裏應該是有他的,否則她也不會暴露身份去找容紫菱的茬,向容紫菱宣布他的所有權。
然而,“我不會為了這段關係,放棄其他在意的人,如果你介意,最好離我遠一點。”
司影睫毛顫了幾顫,像是有密密麻麻的細針紮在心口,疼痛那麽真實,甚至掩蓋了雙腿的劇痛。
他輕聲問:“阿澈,在你心裏,其他在意的人,是不是更為重要?”
蘇千澈的心更冷了。
這分明是兩碼事,為何司影要混為一談?
親情,友情,愛情,難道就隻能選擇一種?
她不是善言辭的人,即便她心裏有千言萬語,她也不會一一說出來。
她隻是道:“司影,結束吧。”
她不需要這樣的愛情,令人窒息。
司影笑了笑,苦澀無比:“不,隻有你,我不會放手。”
蘇千澈沒有說話,避開了他的手,坐到馬車一角,透過不時被掀開的車簾,看向外麵白雪覆蓋的世界。
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眼簾中,蘇千澈眼眸動了動,便見十一騎在馬上的挺拔身影,因為衣服遮擋,她看不到他脖子上的痕跡,可那觸目驚心的掐痕,卻真實存在。
她不敢想象,十一倒在她麵前的畫麵,而凶手,還是司影。
她怎麽會忘記了,司影是多麽危險的一個人,初見時她救了他,可他卻差點殺了她。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完全不了解司影,除了知道他是離雲宮尊主,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兩人的關係也來得莫名其妙,或許,司影對她,也是好奇大過興趣,她是異世的一縷孤魂,行為舉止別具一格,吸引了他的注意也無可厚非,然而,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停車。”她道。
天璿雖然疑惑,卻很得心應手地勒住馬繩讓馬車停了下來。
蘇千澈跳下馬車,把蘇煊銘的馬搶了過來,直接翻身上去,雙腿一夾馬腹,駿馬飛奔而去。
十一隻愣了一瞬,便駕馬追上去。
“她怎麽了?”天璿奇怪地嘀咕。
蘇煊銘眉頭微皺,迅速跳上馬車,冷聲說道:“跟上。”
天璿點點頭,馬鞭一揚,馬兒吃痛,飛快地往前跑。
蘇煊銘走進馬車裏,高速行駛的馬車左右晃蕩,他卻如履平地,在白衣男子身前站定,蘇煊銘冷聲道:“你剛才做了什麽。”
司影抬眸,冷哼一聲:“本尊的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撞,均是冷冽無比,蘇煊銘眉頭緊皺,二話不說,手掌攜著淩厲風聲,直接向白衣男子拍去。
司影似乎早就已經在等著他出手,抬手便迎了上去。
馬車裏傳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天璿駕著馬愉悅地哼著小曲,兩腿興奮地一抖一抖,思索著把身後兩個人一起除掉的可能性。
一個是離雲宮尊主,一個是被江湖上眾人敬仰的墨玦閣下,若是他能把這兩人都除去,他的殺手之名,必然傳遍整個江湖。
名震天下以後,雇主們就會捧著金子來求他幫忙出手,哈哈哈哈。
有東西從馬車裏飛出來,砸在天璿腦袋上。
“哎喲……”天璿驚呼一聲,一摸後腦勺,艾瑪,怎麽濕淋淋的,難道腦袋被砸破了?
心驚膽戰地拿到眼前一看,天璿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血,是水。
“哎喲……怎麽還來,哎呀……你們能不能消停一下!”
“滾!”兩人的聲音同時從馬車裏傳出,隨後又是一陣乒鈴乓啷。
天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要是滾了,誰來駕車?
……
一陣酣暢淋漓的飛奔之後,蘇千澈心裏鬱氣一掃而空,她停下馬,馬兒在原地揚起蹄子踩著地麵的積雪,十一來到她身後,也同時停了下來。
也不知騎馬跑了多久,此刻兩人身在一片森林中,四麵都是大樹,葉子早已經掉得差不多,樹枝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雪,不時有積雪從樹上掉落,中間一條小徑,通往遠處。
蘇千澈轉過頭,看向側後方的黑衣男子。
他總是如此,永遠在她身後,從來不會逾越,即便是偶爾站在她身側,都是因為她的強烈要求。
他穿著漆黑的長袍,領子豎了起來,擋住脖頸處皮膚,卻因為剛才的飛奔,領口被吹開,兩道淤青在淺古銅色皮膚上清晰可見。
蘇千澈打馬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的脖頸,問:“為何不反抗?”
她的目光很淡,十一卻覺得皮膚都像是灼燒起來,下意識拉了拉領子,低聲道:“小姐,我沒事。”
“如果我沒有進屋,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麽冤死?”
“不會!”十一肯定地說道,“我的命,是小姐的。”
“你知道就好。”蘇千澈向後看了一眼,馬車還沒有跟上來,她便趴在馬背上,讓馬兒慢悠悠地往前走。
衝動是魔鬼,她騎了這麽久的馬,屁股都被硌疼了。
“十一,以後別再做傻事。”
雖然司影比十一強,可十一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會在這麽短時間內被逼迫到這種地步,定然是因為他沒有還手。
也不知十一聽到沒有,他沒有答話,蘇千澈也沒有再說,兩人就這麽安靜地走著。
又過了一段時間,身後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和車輪軋過積雪的聲音,以及天璿的慘叫聲:“十公子,快來救人啊……”
救誰?
蘇千澈心裏一跳,猛然轉過頭去,看到身後的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馬車車頂不知為何被掀開了,前後方兩方的車門都不知所蹤,隻有左右兩塊木板孤零零地立著,隨著馬匹的奔跑,發出‘吱呀’哀鳴聲,看上去也是搖搖欲墜。
司影和蘇煊銘二人似乎並沒有察覺馬車的異樣,老神在在地坐在軟榻上,身上看上去倒是沒什麽異常,隻臉色比之前沉了幾分,兩人之間的氣氛極為凝重。
天璿坐在馬車前方,身體盡量往前靠,整個人都差點直接騎到了馬背上,顯然是想要逃離身後二人,卻又不能跑,隻能僵在馬匹和‘馬車’之間,上不得下不得。
看到蘇千澈二人,天璿快速巴拉了幾下被茶水淋濕的頭發,淒慘兮兮地叫:“十公子,你快來阻止一下這兩個……”瘋子……
自然,瘋子兩個字,天璿是不敢說的,誰知道他說出來之後會不會直接被兩人捅兩劍?
饒是如此,他還是被身後兩道殺人的目光刺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奇葩的馬車行到近前,蘇千澈看了兩人一眼,兩人接觸到她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一人看左邊,一人看右邊,就是不看她。
蘇千澈揉了揉額角,又看了看僅剩的兩塊木板,對欲言又止的天璿說道:“去下一座城,換一輛馬車再出發。”
原本他們可以不必進城,抄近路會快得多,但是現在也沒辦法,必須再進城一趟。
“喂,你真把我當成車夫使喚了?我可是堂堂七星之一!”天璿剛要雄起爭取一下自己的地位,卻很快被身後兩道如芒在背的目光紮得整個都焉了。
“你若是不願,可以現在就下車。”蘇千澈無視了天璿的一頭亂發,淡淡說道。
天璿連忙搖頭,他現在身上還有毒未解,暫時還沒配出解藥,還得跟著這個可惡的女人一段時間。
於是,這一隊奇葩隊伍,便又繼續上路了。
為了不讓馬車太過顯眼,蘇煊銘一腳踹掉了左邊的木板,司影見狀,右手一揮,右邊的木板瞬間杳無蹤跡,之後,又在兩人的唰唰運作之下,馬車很快變成了板車,兩人坐在被分成兩塊的木凳上,神色如常。
木凳是軟塌被剝削之後剩下的一塊木板,兩人因為不想坐在一起,便直接把它劃為了兩半,蘇千澈看著二人在板車上正襟危坐的模樣,不知為何總覺得想笑。
是因為這畫麵太過滑稽了?
還是因為兩人的表情太過正經了?
她憋笑憋得肚子發疼,腹肌都快憋出來了,司影轉過頭,幽幽看她:“阿澈,還氣嗎?”
蘇千澈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司影眸光微暗,他站起身,足尖輕點,向蘇千澈飛身而去。
寬大的衣擺在半空蕩起優美的弧線,蘇千澈眼眸微眯,出拳,一拳打在男子胸口。
司影生生受了她一拳,悶哼一聲,動作卻未停,抓住她的手,身體一動,便坐到馬背上。
身上突然多了一個人,馬兒受驚,嘶鳴一聲便飛速往前跑。
蘇千澈被身後的男子緊緊攬在懷裏,身後是男子寬闊溫熱的胸膛,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她定了定神,身體前傾,離開他的懷抱,冷聲道:“司影,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
司影右手操控著馬繩,左臂伸出,把她再次攬進懷裏,緊緊貼著他的身體,“阿澈,我會控製。”
他在她耳邊說著,聲音很低,幾乎要被呼嘯而過的風掩蓋。
“別生氣了。”他用薄唇蹭了蹭她的耳廓,輕聲問:“好不好?”
蘇千澈閉了閉眼,輕呼出一口氣:“你有你的驕傲,無需為任何人妥協。”
司影控製馬減了速度,雙手緊緊抱著懷中少年,腦袋埋入她的後頸:“我什麽都可以失去,隻有你。阿澈,以後別再賭氣了好不好?不要隨意說結束,好不好?”
“司影,沒有誰離開了誰會活不下去,你真的……不必如此。”
他的身體一僵,呼吸輕得幾不可聞,半晌,他問:“你認真的?”
蘇千澈閉上眼,不語。
“你真無情。”司影輕笑一聲,低頭輕舔少年耳廓,“為什麽你可以對我那麽無情,我都已經妥協,你卻不屑一顧。”
他一點一點吻遍了她整個耳輪,薄唇微涼,卻像是有一團火,從他吻過的地方燃起,灼燒了少年全身。
“告訴我,我該怎麽做?”男子薄唇向下,從耳後到後頸,一寸一寸吻下,深情又絕望,“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得到你的心?”
男子的手隔著衣服攀上她的胸口,感受到手下心髒的跳動,他微勾起唇,笑容美得讓天地失了顏色:“嗯?蘇小姐?告訴我。”
蘇千澈緊咬著牙,不讓嘴裏奇怪的聲音溢出。
她分明已經下定決心分開,為何他的一舉一動,卻又詭異地讓她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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