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來取悅我(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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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的第一天晚上,蘇千澈去了玉春樓。

    玉春樓竟然沒有開門,原本熱鬧的小樓此刻卻是異常冷清,連一個人都沒有。

    蘇千澈心裏一驚,難道小六已經把玉春樓封了起來?

    在她疑惑間,房門突然被推開,老鴇從裏麵探出頭來,“小公子,快進來,老板正等著你呐。”

    蘇千澈嘴角微抽,原來隻是沒有開門營業,並沒有被查封,玉春樓不營業,還真是難得。

    不過她倒是挺好奇,為何每次她剛來到玉春樓前,皇甫溟就知道她到了?

    老鴇隻是把她帶進了玉春樓裏,讓她自己上去,便打著哈欠扭著腰自己走了。

    蘇千澈站在大廳中停頓了片刻,昏暗的大廳裏沒有明亮的燈光,沒有花枝招展的姑娘,沒有胭脂水粉的味道,沒有各種客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小東西,在看什麽呢,怎麽不上來?”男子低幽性感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大廳裏本就空寂,他的聲音在樓裏回蕩,仿佛四麵八方都被他磁性的嗓音占據。

    蘇千澈不必抬頭,便知道那隻妖孽在上方看著她。

    她腳步不動,隻微微抬眸,對皇甫溟道:“解藥。”

    皇甫溟嘴角勾著邪肆的笑,他輕輕一躍,坐在三樓扶手上,側眸看她:“小東西,解藥在爺身上,你自己上來拿啊。”

    他靜靜坐著,血紅色長袍在男子身下散開,耀眼奪目,仿佛燦然盛放的曼珠沙華。

    蘇千澈挑眉,“你不是說沒有解藥?”

    “哈哈,小東西要的話,自然是有的。”皇甫溟眯了眯赤色的眸子,嘴角的笑意邪魅勾人,“就看小東西拿什麽來換了。”

    蘇千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兩隻手,很誠實地答道:“我什麽也沒有。”

    “哈哈。”皇甫溟突然笑起來,邪肆張揚的笑聲在大廳裏回蕩,下一刻,男子便如同一朵飄逸的紅雲飛到蘇千澈麵前,伸手攬著她的腰肢,腳尖輕點,帶著她輕盈地飛上了三樓。

    “你有爺最想要的東西。”皇甫溟聲音微啞,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身,不讓她逃離半分。

    他推開房門,一進屋便把白衣女子按在雪白的牆壁上,血色薄唇帶著凶狠的力道落下。

    蘇千澈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吃錯藥了?”她的聲音平靜,表情更是波瀾不驚。

    皇甫溟伸出舌頭舔她的掌心,右腿抵在她的雙腿間,狹長的眸半眯,啞聲道:“爺高興。”

    蘇千澈額頭黑線,一高興就親人,這是什麽奇葩習慣?

    “說正事。”

    “這就是正事。”皇甫溟把她的手拿下來,輕吻著指尖,聲音沙啞,呼吸沉重。

    兩人幾乎貼在一起,蘇千澈整個身體都被鎖在狹小的空間中,周圍全是男子甜膩的魅香和低沉的喘息,蘇千澈甚至感覺,隻要輕微的呼吸,就會觸到男子起伏的炙熱胸膛。

    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蘇千澈臉頰,燙得她耳根發紅。

    蘇千澈一動不敢動,隻冷聲道:“你冷靜些。”

    “小東西,爺快壓製不住了,看到你,爺就發瘋地想。”皇甫溟把她的右臂壓在牆上,額頭抵著牆,滾燙的身體靠在女子身上,“幫我。”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身上,“幫我,給你解藥。”

    蘇千澈雙頰通紅,想要縮回手,卻被男子的手用力按住,源源不斷的熱氣從掌心傳過來,手心仿佛被熱鐵灼燙,一陣陣熾烈的感覺灼燒著肌膚。

    皇甫溟自身就是最強力的春藥,蘇千澈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有那麽一刻,她甚至想就此沉淪。

    眼前忽然出現白衣男子暗金色眼眸,耳畔響起他輕柔如水的聲音,蘇千澈猛地閉上眼,抬腿,用力向上一頂。

    “唔……”皇甫溟痛苦地彎下腰,蘇千澈走到桌邊,猛喝了幾杯涼茶,然後拿起茶壺,走到皇甫溟身邊,把壺裏的涼茶一滴不剩地從他頭上澆下去。

    滴滴答答的水聲響起,皇甫溟滿頭青絲都被淋濕,蘇千澈沉聲問他:“冷靜了嗎?”

    皇甫溟扶著牆站起身,抬手把散開的發絲梳到腦後,他轉過頭看她,眼角依舊帶著些嫵媚的風情,“小東西,你這麽狠心,以後你的幸福怎麽辦?”

    透明的水珠從他的額角滑下,在精致的臉上劃出些痕跡,一滴透明液體正好從眼角滑落,他雖笑著,卻莫名傷感。

    蘇千澈盯著那一滴液體,從眼角緩緩滑下,無聲落在胸前,她下意識抬手,撫上額角,那裏似乎還殘留著男子曾經滴落的微涼感覺。

    蘇千澈忽然覺得剛才的怒氣一瞬間煙消雲散,隻剩下滿心的無奈。

    她轉過身,把茶壺放回桌上,背對著他道:“不行,換一個。”

    “即便是為了簡沐歡,也不能幫爺解決一下?”皇甫溟頓了頓,道:“借一下手而已。”

    “我已經有男朋友,以後,我們最好保持距離。”蘇千澈道。

    “男朋友?”皇甫溟赤眸眯起,眼底閃爍著危險的紅芒,即便從未聽過這個詞,卻依然瞬間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緩緩走過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凜冽逼人的氣息,“是誰?司影,還是簡澤軒?”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蘇千澈道,皇甫溟變得越發危險,曾經他中了銷魂殺都沒有碰她,現在卻如此不顧她的意願。

    或許正如他所說,他已經壓製不住,既然如此,她會遠離他。

    “是司影對不對?或者說,是簡璃。”皇甫溟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雙手用力抓著她的雙肩,赤眸深鎖著她,眸底似有血海翻滾:“你已經拒絕了他,為何還要再與他糾纏不清!”

    蘇千澈神色不變,淡淡說道:“與你無關。”

    “哈哈,與我無關!爺把你當成寶貝在手心裏寵著,連碰都不敢碰,你卻三番兩次去和簡璃廝混,甚至因為他拒絕爺!”皇甫溟眼底赤紅一片,手指用力仿佛要嵌進她的肩膀:“我為了你損失大半精血,到現在仍未恢複,你卻告訴我,與我無關!”

    “簡璃欺騙你利用你,你不僅沒有責怪他,甚至還再次與他一起!”

    蘇千澈不語,她的話確實很過分,可為了與他劃清界限,她不得不說。

    “需要之時,便來找爺,不需要之時,便把爺推開,小東西,你把爺當成什麽了?”

    蘇千澈身體輕顫,‘朋友’兩個字,壓在舌尖,卻怎麽也吐不出來。

    皇甫溟閉了閉眼,半晌睜開,“小東西,爺真想看看,你的心是怎麽長的。”

    他的手指滑到女子胸口處,似乎隻要輕輕一劃,就能看到她的心究竟是什麽顏色。

    蘇千澈垂眸,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思緒。

    看到她如此模樣,皇甫溟忽然心軟了。

    他平複了心底的怒氣,輕聲道:“小東西,看著爺,爺不相信,你對爺沒有絲毫感情。”

    蘇千澈睫毛顫了顫,始終不曾抬頭。

    皇甫溟輕嘲一聲,放開她,坐了回去。

    他的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簡璃有沒有告訴你,要給那個活死人續命,需要什麽?”

    蘇千澈垂眸,不語。

    皇甫溟卻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笑道:“需要續命丸,很普通的藥,不過……”他看著她,赤色的狐狸眸中是翻滾的血氣,“藥引,是本座的心頭血。”

    “回去告訴簡璃,本座不會再與他交易。”皇甫溟笑得如同妖精般惑人,“至於簡沐歡,沒有本座的解藥,一月之內必死。”

    蘇千澈心口像是被撕開一條縫,無盡的冷風灌進來,瑟瑟地冷。

    “我們之間的恩怨,與簡璃和簡沐歡無關。”她輕聲道,聲音如此無力。

    皇甫溟卻不再看她,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自己的青絲,“你想離開本座,別忘了,你還有血契在身。”

    “蘇小姐,本座現在不會用血契控製你,等你哪天想通了,學會了服侍本座,再來玉春樓。現在,本座不想看到你。”

    蘇千澈聽言便感到心口一滯,澀然道:“我希望,此事不要牽扯上簡璃和簡沐歡。”

    簡璃若是有其他辦法,必然不會求助皇甫溟,若是皇甫溟因此不與簡璃交易,那他的孿生哥哥該怎麽辦?

    而簡沐歡的毒,她也不敢賭。

    “蘇小姐,你想的,究竟是簡璃,還是簡沐歡?”若是他出了事,她會為他去求別人麽?

    蘇千澈啞然。

    “嗬,蘇小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你現在,想拿什麽來求本座?”皇甫溟抬起頭,眼尾斜勾,修長的脖頸微揚,弧度性感迷人。

    一口一個蘇小姐,刺得蘇千澈心裏微痛。

    “我可以幫你,殺了簡麟天。”蘇千澈緩緩開口。

    皇甫溟嘴角帶笑,聲音魅惑:“本座現在不想要他的命,隻要你,取悅我。”

    蘇千澈一動不動。

    “看起來,你對他們也不過如此。”皇甫溟嗬笑,“本座,等著你。”

    蘇千澈出了房間,房門瞬間在身後被關上,皇甫溟嘴角的笑意瞬間落下,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旁邊的檀木桌上。

    木桌瞬間四分五裂,在一堆木屑碎片中,皇甫溟眼底紅光大盛,嘴角再次勾起邪肆妖嬈的弧度,“小東西,你會來求爺的。”

    ……

    傍晚,萬家燈火,蘇千澈走在街頭,寒風呼呼地吹,這個冬天,特別冷。

    街道上很冷清,隻有寥寥數人,蘇千澈在街道上緩緩走著,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

    她怎麽會覺得,毒是皇甫溟下得,他就一定會給她解藥?

    簡璃的事還可以放一放,簡沐歡的毒,該如何處理?

    有兩人交頭接耳從她身邊走過,他們在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到蘇千澈耳膜。

    “嘖嘖,真想不到,太子對那個女人那麽好,她竟然也能下得了手。”

    “可不是,聽說還是刺得心口要害之處,也不知道太子還能不能活下來,若是太子就這樣冤死了,隻怕是做鬼也不放過她。”

    “哎呀,這種女人也太過惡毒了,真是最毒婦人心,就算長得再美又如何,蛇蠍心腸,誰敢碰?”

    兩人漸漸走遠,話音卻依舊在蘇千澈耳邊回響。

    嗬。

    蘇千澈買了兩壺酒,提回千府,叫廚房炒了幾個小菜,在院中石桌上擺了,又拿了一個酒杯,一個人自斟自飲。

    十一站到她麵前,在她連續喝了第十杯酒的時候,從她手裏搶過了酒杯。

    蘇千澈微眯著眼看他:“你搶我的杯子幹什麽,要喝酒自己去拿杯子。”

    十一一言不發,拿著她的酒杯進了屋。

    蘇千澈微挑起眉,看著男子挺拔的背影,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所以誰都要欺負她?

    罷了,沒有杯子也無所謂,蘇千澈拿起酒壺,仰起頭,酒液在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進她的嘴裏。

    “嗯……”

    蘇千澈剛喝了一點,還沒品出味道來,酒壺便又被人搶走了。

    “你幹什麽?”蘇千澈盯著麵前的黑衣男子。

    十一在她身邊坐下,把一個酒杯推到她麵前,小心翼翼地倒了小半杯酒,又給自己麵前的酒杯倒了一大杯,才放下酒壺,對她道:“小姐,屬下陪你喝。”

    蘇千澈瞪眼看著他麵前滿滿的一杯,再看看自己麵前勉強蓋住杯底的一層酒液,傻眼了。

    “這是我買的酒。”她說著就要去搶酒壺。

    十一快速把酒壺拿開,又把桌上另一個酒壺拿走,回頭便見女子像隻慵懶的貓兒一樣,微眯著眼品著酒,砸了咂嘴,“嗯,好喝。”

    卻是他麵前的那杯酒被她端來喝了。

    十一薄唇微抿,端著兩壺酒又進了房間,出來之時,手上便隻剩下一個酒壺。

    蘇千澈半趴在桌上,右手慵懶支頭,眯縫著眼看他:“十一,你的膽子好像大了。”

    十一手指緊了緊,沉聲道:“屬下願意接受懲罰。”

    “懲罰?現在就罰你把酒壺給本小姐。”蘇千澈慵懶懶地說道。

    昏暗的月光下,女子神色慵懶,眼底卻是亮晶晶的,像是被泉水浸染過的黑珍珠,明亮勾人。

    十一喉結上下動了動,再次坐下,依舊隻是給她倒了小半杯酒,“小姐,今日之後,你想怎麽懲罰屬下都可以。”

    “嗬,還懂得討價還價了。”蘇千澈嫌棄地看一眼杯中少得可憐的酒,嗤了一聲,“罰你脫光了,裸奔。”

    十一喉頭微緊,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可恥的念頭,這個懲罰,可不可以現在,就在她麵前執行?

    男子神思不屬的刹那,蘇千澈快速伸手,想從他的手裏奪過酒壺。

    十一瞬間回過神,在女子剛碰到酒壺的片刻,再次把酒壺拿開。

    他怎麽會有那麽可恥的想法,小姐分明是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蘇千澈眉頭微皺,十一的身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本小姐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把酒給我倒滿!”蘇千澈惡狠狠地指著酒杯,這麽一點,連一口都不夠喝的。

    “小姐,酒喝完就沒了,慢慢喝,屬下會一直陪著你。”十一低聲道。

    蘇千澈一想,也對,酒隻有兩壺,喝得太快沒感覺,還不如慢慢喝,這般想著,便暫時原諒了十一的以下犯上,微眯著眼把酒杯裏的酒喝了。

    她喝完之後,十一也把滿滿的一杯喝了。

    看他喝一大杯,蘇千澈再次皺起了眉,“這不公平。”

    十一一言不發地再次倒了一少一多兩杯,漆黑的眸看著她:“小姐,你剛才已經喝了很多了。”

    蘇千澈揉了揉額角,不再與他計較,端起自己的酒杯慢慢抿著。

    兩人無聲對飲了半晌,蘇千澈忽然輕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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