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鬆和楊開慧在廚房忙碌，李赫男陪著領袖坐在飯桌邊上。

    “嗬嗬。她們兩個比拚手藝，我們兩個有了口福啊。”領袖指著陸續端上來的幾個炒菜說道。

    楊開慧又端了一個菜上來，微笑著說道：“我的手藝可比不了阿雪。今天是你有口福了。嗬嗬。哪個是阿雪炒的菜，你們很好分辨的吧。”

    嚴雪鬆還在廚房忙碌，李赫男連忙替她謙虛了一下。他微笑著搖頭說道：“這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看著都讓人食欲大增，我可是分辨不出來。”

    領袖也搖了搖頭說道：“分不出來啊，都很好。”

    “虛偽。”楊開慧微笑著轉身去了廚房。

    “嗬嗬嗬”兩個聰明的男人互相在心中給對方點了個讚。

    等嚴雪鬆和楊開慧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四個人圍坐一桌，酒宴正式開席。

    領袖率先端杯說道：“離家千裏，故人相逢。阿男、阿雪。你們可算是我這家裏第一批客人啊。這杯酒，我和雲錦敬你們，以示歡迎。”

    李赫男和嚴雪鬆連忙端杯。李赫男回敬道：“本來應該我們作東，慶祝你們新婚之喜的。這杯酒還是我和阿雪敬你們吧。”

    “嗬嗬。你們的婚禮，我們不是也沒有參加嗎。同喜，同喜。”

    喝過了開席酒，四人不再客套，隨意的閑聊起來。

    “阿雪。你知不知道，李淑一她們在做什麽？”楊開慧有些想念家鄉的朋友們了。

    嚴雪鬆有些黯然的說道：“北洋政府簽定巴黎和約之後，李老師她們組織我們上街遊行。湯屠戶讓警察驅散了我們，打傷了許多人，也抓了許多人。我們和李老師都逃了出來，但在路上跑散了。後來，我和阿男就離開了長沙，再沒有見過她們了。”

    領袖關心的問道：“湯鄉茗已經被趕出了長沙。被抓的老師和學生有沒有放出來？”

    李赫男說道：“我問過我二哥他們公司的人，湯鄉茗被驅離長沙後，程潛已經下令把被抓的老師和學生都放出來了。湯鄉茗也沒敢把他們怎麽樣，除了一些人在遊行當天被打傷之外，其他人沒有受過刑。”

    領袖有些感慨的說道：“北洋也有些害怕了。不止是長沙。全國各大城市，都舉行過示威遊行。這說明什麽，說明我們的人民正在覺醒。憤怒的火焰已經點燃了。”

    嚴雪鬆有些懷疑的問道：“先生。我們的示威遊行真的有用嗎？我們流的血，受的傷，真的有意義？有好多同學對普通百姓莫不關心的舉動很是失望。”

    領袖點了根煙，微笑著說道：“怎麽會沒有用、沒有意義呢？你們學生中間有沒有反對遊行的啊？”

    “同學們對北洋政府的賣國舉動都很失望，也很憤怒。雖然我們組織發動的比較倉促，也缺乏一些經驗。許多學校對我們進行了阻攔，但那些學校的同學都衝破了學校的阻攔，主動參與了進來。”

    領袖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學生和百姓的態度有這麽大的區別。”

    嚴雪鬆搖了搖頭。

    “是因為學生受過教育，知道北洋政府的行為代表著什麽。而普通百姓們並不了解這些。”李赫男輕輕說道。

    “不錯。所以你們的遊行是有意義的。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何才能更好的發動群眾，讓群眾更加清醒的認識到革命的意義。我們的革命，如果沒有群眾的參與，如果不能得到群眾的認可，是絕不會成功的。宣傳和發動，這是我們現在，工作的重心。要讓群眾知道，我們所受的壓迫是誰造成的，我們的敵人是誰。”

    李赫男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打倒軍閥，打倒列強。外爭國權，內安百姓。這是國民黨上層中間比較一致的聲音。”

    “我們和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軍閥不除，百姓難安。軍閥不除，國勢難振啊。”

    李赫男接著說道：“國民黨內還有一種聲音。他們擔心，要消滅軍閥，必然會引起列強幹涉。特別是蘇俄和日本。萬一北洋投降他們，吳三桂引清軍入關之事恐怕要重演。”

    領袖沉默片刻，掐滅香煙，緩緩說道：“這種擔心是必要的啊。我看蘇俄方麵不必過於擔心，最危險的是日本。”

    “為什麽？因為蘇俄信奉共產主義嗎？”李赫男輕聲問道。

    “不是這個原因，但確實有些關係。蘇俄進行共產主義革命，取得了成功。這讓蘇俄同西方世界的列強成為了天生的敵人。他們在西麵，歐洲方向上，麵臨著巨大威脅和壓力，應該不敢也不會把精力放到東麵上來。而日本不同。日本國小地貧，資源匱乏，跟西方列強相比，又起步晚了一些。它的周邊已經沒有了可供發展的殖民地盤，所以對朝鮮和滿洲垂涎已久。我想，蘇俄不但不是我們的威脅，還可能是我們有力的盟友。因為，他們也不希望日本占據朝鮮和滿洲。日本是資本主義國家，這會威脅到他們東麵的安全。”

    “可我聽說，蘇俄正在支持外蒙古分裂勢力。”

    “這是出於他們戰略安全的考慮。如果不是擔心東北落在日本人手裏，他們同樣會插手東北的。現在蘇俄和日本相互提防，對我們反而更加有利。奉係軍閥，將來，確實是個難題啊。搞不好，又是一個石敬瑭和吳三桂。”

    “您認為，應該怎麽辦？打，還是不打？”

    “嗬嗬。我們這是紙上談兵，說了也不算啊。我覺得，打與不打，要看奉張如何選擇了。這決定權，在他們，而不在我們。阿男，國民黨他們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

    “他們沒有您的氣魄，比較悲觀。他們不敢動手，擔心吳三桂、石敬瑭之禍重演。”

    “嗬嗬。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去的。就算吳三桂和石敬瑭之事重演又如何？我們可不是宋高宗，也不是崇禎皇帝。我相信無產階級的力量，可以橫掃一切牛鬼蛇神。蘇聯的成功，給我們樹立了很好的榜樣。”

    李赫男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啊。躲避，不是最好的辦法。毛先生，楊老師，時間不早了，我們晚上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嚴雪鬆連忙把那對耳環掏出來塞給楊開慧說道：“老師。您結婚，我們也沒什麽可送的，這是我和阿男一點心意。您收下留個紀念吧。”

    “這可不行。太貴重了。你的心意我領了，東西可不能收。你們結婚，我也送不起什麽的。”楊開慧連忙推辭。

    李赫男微笑說道：“我知道毛先生的書法可是大家。這對耳環您收下吧。我們還想著占您些便宜，跟毛先生討要一幅字呢。”

    嚴雪鬆也微笑著點頭，把耳環強塞進了楊開慧的衣袋。她撒嬌的說道：“您不收我可不依。我也沒有什麽親人，一直把您當姐姐的。”

    領袖也大度揮手的說道：“收下吧。阿男可是大資本家，將來要做大生意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