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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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宮,冰玉什麽話都沒說,徑直去了小廚房。好一會功夫,她才端著熱氣騰騰的定驚茶返了回來。“公主,您快喝一盞壓壓驚。”

    說話的同時,她也給自己和黃桃斟了兩盞茶。“如果說從前的百般算計都是擱在台麵下的,那麽這回……皇後是要明著向公主您宣戰了。這一回,多虧了黃桃及時發現端倪,並且做出了回應。不然的話,咱們就是徹底的被皇後給算計了進去。”冰玉端著茶盞的手都在顫抖。從前跟著三公主,從來都是看著妃嬪們爾虞我詐。可如今跟著三公主,是陪著三公主在這樣的漩渦裏掙紮,說不害怕,怎麽可能。

    騰芽看著冰玉蒼臉色蒼白,連唇瓣都不見血色,就知道她是真的嚇得不輕。

    “冰玉,你不用害怕。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難。”

    “公主的意思是……”冰玉有些不明白。

    “皇後在算計我,算計左妃,左妃又何嚐沒有算計皇後,防著我呢。”騰芽示意她走過來,用端過被子,被捂熱的手握住冰玉的手。“正因為相互之間都不信任,都在互相算計又或者提防,所以每個人都是安全的。左妃的孩子,是不可能被皇後算計去的,既如此,咱們的花膠就算真的有問題,皇嗣也不會有危險。皇後根本就沒有勝算,她這麽做,除了會危及她自身,根本就沒有半點好處。”

    “真的嗎?”冰玉心裏還是害怕:“從前皇上還隻是世子的時候,對公主您極好。如果是那樣子的皇上,奴婢根本就不會怕。可是現在……”

    “婕妤說沒事,就肯定不會有事。”黃桃打斷了冰玉的話,隻是不想讓騰婕妤為了這個難受。

    冰玉對上黃桃的眼睛,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公主,奴婢一定是嚇得不輕,都不會好好說話了。今晚上不如就讓黃桃姐姐陪夜吧?”

    “也好。你下去早點歇著。”騰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是。”冰玉喝完了茶,將自己的茶盞收拾了,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婕妤不要多心,冰玉沒有別的意思。其實奴婢這麽看著,皇上其實是很心疼您的。”黃桃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眸裏透出了些許的欣慰。“其實今天的事情,奴婢看的很清楚,從頭到尾,皇上都是很信任您的。即便是左妃故意買通禦醫,將自己的情況說的很嚴重,可皇上仍然沒有因為皇嗣的事情而遷怒婕妤,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放心,我不會多心的。”騰芽能感覺到淩燁辰的好心,他的確是沒有懷疑她居心不良。“冰玉不過是心直口快,為我擔心罷了。”

    “是。”黃桃點頭:“冰玉還小呢,小小的年紀,看到這些事情當然會覺得怕。”

    “你多大?”騰芽凝眸看著她。

    “十六了。”黃桃笑著低下了頭。“奴婢十四歲的時候入宮,一入宮就被皇後娘娘選中,由皇後親自訓導。那靈桃,說來也是湊巧,和奴婢是同一日的生日,比奴婢小一歲。也是為著這個,奴婢才會覺得和她特別投緣,就像是姐妹倆一樣。沒想到,她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把她當做姐妹一樣,以至於她說得罪了尤昭儀,要你幫忙繪製繡樣,你絲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可惜到頭來,她卻白白的辜負了你一番好意,還被人滅口,早早的送命。”騰芽幽幽的歎氣,心裏有些說不出的苦澀:“這深宮之中,什麽人都不能信!似乎隻有這樣,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方式。想來也是可笑的。”

    “婕妤別這麽說。”黃桃凝眸道:“靈桃是騙了奴婢,也去了,可奴婢自問,為她是盡了心的。想著她即便是走了,奴婢也沒有任何事情虧待過她,心裏反而覺得安慰。”

    黃桃的這番話,不禁讓騰芽心口一暖。“你居然是這樣想的,沒有責備她,反而……”

    “奴婢隻求問心無愧。”黃桃垂下了頭去:“其實……昨晚上,奴婢陪著靈桃繪製繡樣的時候,也說了很多話。說起剛入宮的時候,那些被皇後親自教導的日子,想起那時候的苦澀與甜蜜,也是真的開心。昨晚上,奴婢就預感到可能回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那時候,奴婢也有想過,索性把話挑明,如果靈桃迷途知返,主動的向皇上稟明此事,說不定能逃過一劫。這樣的想法僅僅是一閃而過,卻被奴婢打消了念頭。”

    “那是因為你知道,即便靈桃迷途知返,背後指使她這麽做的人,也絕對不會輕饒了她。即便她能收到皇上的庇護,僥幸活下來,憑她的能力,也根本不可能保全她的家人。如此,倒不如不戳穿,讓她以為,在你的眼中,她仍然是那個入宮之初,猶如你姐妹的靈桃。”騰芽看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滕婕妤是奴婢的知音人。”黃桃這麽說,不禁輕盈的行禮:“奴婢身份低微,這麽說是僭越了。”

    騰芽伸手扶了她一把:“別這麽說,這次是你幫了我。而我這個人,一向不在意身份嫡庶。能幫我的人,就是願意對我好的人。”

    “多謝婕妤的信任。”黃桃微微垂下眼眸,道:“奴婢隻求婕妤一件事。”

    “什麽?”騰芽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奴婢還有個妹妹,不足十歲,她和奴婢一樣,也是在夜裏能看見東西。奴婢知道,這是一種病,婕妤您精通醫術,還請您設法醫治奴婢的妹妹。隻要妹妹能醫好,不至於失明,那奴婢也就別無所求了。”黃桃說話的時候,鼻子微微發酸,眼淚險些沒能忍住。

    “你的眼睛也同樣要醫好。你為何對我說這番話?”騰芽能覺出什麽不對勁來。

    “其實,奴婢的妹妹已經不見了兩年了。”黃桃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那一日,小川子打翻了茶,皇後娘娘在奴婢沏茶的中途,攔住奴婢,才讓奴婢知道她找到了奴婢妹妹的下落。”

    說到這裏,黃桃苦澀的笑了下:“與其說是皇後娘娘幫你找到了妹妹,不如是說,奴婢的妹妹其實一直都活在皇後娘娘的掌心裏。這次的事情,奴婢壞了皇後的事,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那事情是皇後做的,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即便皇後不會拿這件事情來責罰奴婢,卻也會想盡了辦法逼著奴婢再為她做事。因為妹妹的緣故,奴婢一定是進退兩難的。所以,今日有機會,能當麵對婕妤稟明,奴婢想要表明自己的心跡,那就是,設法從皇後手中找到妹妹的下落將妹妹救出來,隻要妹妹能活著,奴婢就算是死,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靈桃昨晚上還和你一塊繪製繡樣呢,今天卻成了一具屍體。這世上,在沒有比死更容易的事情了。可是,要活才難。我絲毫不懷疑你的能力,你絕對可以從皇後手裏救出你的妹妹,但我不希望,你用自己的命去交換。如果是這樣,你妹妹即便活著,當她得知真相,還有什麽開心可言?”騰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皇後要你做什麽,你隻管告訴我就是。能配合的,我一定盡量配合。至於你妹妹,我也一定會設法救她出來。你不用擔心。”

    “婕妤……”

    門外是小川子的聲音。

    “進來。”騰芽微微挑眉。

    “咱們宮裏兩個丫頭想出宮,想求您的恩典。”小川子硬著頭皮進來說了這麽一句。

    “宮婢出宮,不是內務局自有安排嗎?”黃桃疑惑的說。

    “不是出宮辦事,而是想……出宮回家,不再繼續留在宮裏伺候了。”小川子皺眉道:“一個是因為乳母姑姑病死而心灰意冷,還有一個是因為家中的老母親重病,想要回去盡孝。她們不敢親自來求婕妤,所以讓奴才來問問婕妤,是不是能開恩。”

    “這叫什麽事兒。”黃桃不免皺眉,語氣也有些嚴肅。“雖然說她們是漓樂宮侍奉滕婕妤的婢子,可說到底,也是宮裏的婢子。她們的去留,宮中早就已經有了嚴旨。若是遇到一點事情,就來求咱們婕妤開恩,那豈不是壞了宮裏的規矩嗎?再說,這個節骨眼上,皇後正愁找不到婕妤的麻煩呢,這不是裹亂麽!”

    “奴才該死!”小川子一臉的驚慌:“都怪奴才一時心軟,就來問婕妤這事情,絲毫沒有想到別的。奴才有罪。”

    “不是你的錯。”騰芽微微一笑:“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

    “婕妤的意思是要幫她們?”黃桃不禁顯出了擔憂之色:“皇後才吃了虧,隻怕此時此刻正愁沒有辦法討回這筆賬呢。婕妤難道還要送上門去嗎?”

    “對。”騰芽勾唇道:“正是要送上門去。”

    小川子和黃桃對視一眼,誰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心思。“我若是要出宮,需要向皇上皇後稟告嗎?”騰芽皺眉問黃桃。

    “自然是要稟告皇上的。可是皇上現下正在左妃宮裏陪伴,這時候怕也顧不上。”黃桃饒是一愣:“婕妤你要出宮?”

    “對。”騰芽溫眸道:“叫上那兩個婢子,再多帶些人,去左妃宮裏求見皇上。告訴皇上我要出宮去。”

    “這……”小川子怕自己多嘴壞事,少不得擔憂:“婕妤要不要還是三思一下再決定,奴才雖然想幫那兩個可憐丫頭,可也絕不敢因此而牽累婕妤。”

    “無妨。”騰芽挑了挑眉:“挨打從來都不是我的性子。我的性子,算計我的,我都要一一算計。”

    “去吧。”黃桃看騰婕妤胸有成竹的樣子,便對小川子點了下頭。

    於是,事情就按照騰芽的吩咐去辦了。隻是一行人剛走出漓樂宮,就看見禦駕向著這邊過來。

    “看來皇上很是了解婕妤嘛!”黃桃顯出了溫和的臉色:“這時候就趕緊過來看婕妤,是知道您一定會有所行動。”

    騰芽凝眸看著禦駕,好半天,才領著一眾人行禮:“臣妾拜見皇上。”

    “免禮。”淩燁辰就知道她必然要鬧出點事情來才肯罷休。“你這是要去哪裏?”

    “皇上來的正好,臣妾正要去左妃娘娘宮裏求見呢。”騰芽凝眸道:“沒想到皇上就來了。”淩燁辰見她根本就不打算直接說要求,便冷笑一聲:“朕與你是心有靈犀,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安居宮中,非要鬧出點事情來才肯罷休。”

    “這叫什麽話。”騰芽撇嘴:“原本就不是臣妾的事情,無端的北卷進去了,臣妾當然要為自己找到真相。憑什麽白白的遭人冤枉。”

    “可是左妃的孩子平安無事。”淩燁辰的意思是說,不是也沒冤枉成功麽。

    “左妃的孩子平安無事,乃是上天垂憐,皇上的福澤庇護,左妃聰慧使然。與臣妾扯不上半點關係。可是若不揪出假貨、謀害的幕後黑手,那臣妾如何能安居深宮之中。恐怕日日都要如坐針氈,如履薄冰,這種感覺可真的是不怎麽好呢。”騰芽一臉的委屈:“臣妾的性子,想來皇上最是明白,苦也吃得,累也受得,卻偏偏委屈不得。這事情若不盡早弄清楚,恐怕臣妾真的要把這後宮鬧的天翻地覆了。到時候,皇上保不齊會比現在更生氣。”

    “你看出朕生氣了?”淩燁辰以為她感覺不到,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她那雙清澈的眼眸。

    “自然。”騰芽凝神道:“皇上生氣的時候,會有下意識的小動作。”

    “什麽?”淩燁辰不由得疑惑。

    “秘密。”騰芽自然是不願意說的。“皇上,時候也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了。”

    “你要去哪裏?”淩燁辰疑惑的問。

    “見皇叔。”騰芽饒是歎氣:“這幾日給皇叔送了好些信箋過去,卻不見皇叔回複一封。臣妾心裏總覺得不安寧。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怕皇叔那邊也有什麽不妥的,所以想趕緊過去看看。皇上該不會反對吧?”

    “你去吧。”淩燁辰拿她沒有辦法。“入夜會回來嗎?”

    “安城裏這裏很近嗎?”騰芽不由得奇怪。

    “不遠。”淩燁辰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罷了,明日吧。明日午時,朕著人去接你回來。”

    “多謝皇上。”騰芽饒是一笑:“那臣妾就先出宮了。”

    話說完,她又行了禮,帶著一行人匆匆的走了。

    頌昌有些納悶,皇上生氣是為什麽?也沒瞧出皇上哪裏有生氣的樣子了。這滕婕妤也是奇怪的不行,皇上都生氣了,她不留下來安撫,反而還非要堅持出宮……

    “罷了,回宮。”淩燁辰看騰芽一行人走的極快,絲毫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的意思,不免更煩悶。

    “皇上,方才皇後娘娘身邊的雪桃來過,說是皇上在左妃娘娘宮裏陪伴照料,怕是沒能好好的用午膳。於是皇後娘娘讓禦膳房準備了一些皇上喜歡的菜肴,請皇上移駕碧波宮慢用。”頌昌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問:“皇上可要過去與皇後娘娘一通進膳嗎?”

    “朕說了,回宮。”淩燁辰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

    “諾。”頌昌不敢再多說,趕緊揚聲道:“皇上回宮。”

    騰芽領著人一路出了皇宮,直接來到安城。走過這一路,她才知道,原來鄰國真的沒有盛世那麽大,那麽寬闊。從皇城道安城,也不過就是兩個多時辰的樣子。

    那就怪不得鄰國那些老臣子一直巴望著,能從盛世奪走開樂的國土,亦或者是掃平盛世,使鄰國真正的做到幅員遼闊。

    “婕妤,咱們好似到了。”小川子跟著車簾,皺眉道:“前麵有些士兵,已經將城門攔起來,似乎是不想讓咱們進城。

    騰芽掀開了車簾,皺眉道:“告訴守城門的侍衛,就說盛世的三公主求見裕王。”

    “是。”小川子連忙喊話侍衛。

    片刻的功夫,侍衛們讓開了一條路,相迎的人居然就是裕王。

    騰芽看見裕王好模好樣的走出來,瞬間就高興起來。她迅速的從馬車上跳下來,一股腦的朝著裕王跑去。“皇叔。”

    “我的天啊!”裕王被她這樣風風火火的樣子嚇著了,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你已經貴為人家的婕妤,怎麽還這樣冒冒失失,沒一點端莊樣子。這若是被你夫君那位皇上看見了,還不得氣的吐血。”

    “少拿我開涮。”騰芽撇嘴道:“人家這不是見到你高興嗎?話說,你既然平安無事,為何我的信箋,你一封都沒有回複?”

    “忙著呢,哪裏有功夫回複你。”裕王聳了聳肩:“先別說了,進城再說。”

    “好。”騰芽笑著朝裕王奔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暗處躲著的人。她知道,這安城表麵上是給裕王的駐地,但實際上淩燁辰的人也在暗中盯著這座臨近皇城的城池。

    “對了,小川子,你去把那兩個婢子領來。”騰芽一進城就打算先辦正經事。

    “是。”小川子連忙將那人帶來。

    “婕妤恕罪,並非奴婢不願意伺候您了,隻是……”

    “婕妤恕罪,奴婢的母親重病……”

    “你們都別說了。”騰芽打斷了兩人的話,將兩人扶了起來。“皇叔,借我點銀子。出來的太匆忙,沒帶著。”

    “要多少?”裕王問。

    “身上有多少?”騰芽伸手,手指亂晃。

    “都給你。”裕王無奈的衝她笑了下。

    騰芽把銀票平分,分別給了兩個丫頭。“在鄰國的後宮,我做不了主將你們放出宮去。但在安城卻不同了,這裏是盛世戍守的地方,裕王看著你們聰明,便想將你們留下侍奉。誰知道原來你們不會做盛世風味的菜肴,實在是不合口味,所以就隻好遣送你們回家,不必再為奴了。”

    “多謝裕王殿下,多謝三公主。”兩個婢子激動的不知道怎麽好了,跪在地上不聽的叩頭。

    “好了好了。”騰芽勾唇道:“再磕,把頭磕破了,怎麽趕路啊。你們趕緊回去吧,小川子,你讓人送她們回去,務必要平平安安的回去,才能叫送他們的人折回來複命。”

    “是,奴才一定辦好。”小川子這時候才發覺,原來滕婕妤不光心善,而且還特別的細心。哪怕是兩個名如草芥的婢子,她也會這樣無微不至的照料到。看樣子,這回真是天賜的好福氣,跟了個如此好的主子。心裏暖暖的,小川子趕緊退了下去。裕王不滿意的嘟囔道“說是來看我的,這可倒好,拿了我的銀子不說,還借我的低頭耍公主的威風呢。唉,這不是擺明了就在利用本王麽!我說三公主,你的膽子可不小哇。”

    “皇叔,怎麽這幾日不見,你也變得斤斤計較起來了?”騰芽拉著他道:“我才和宛心鬥了一場,又一路奔波,連午膳都還沒吃呢,這眼看就晚膳了。你還不趕緊弄點好吃的給我填飽肚子!”

    “你和宛心鬥了一場?”裕王不由得擔心起來:“是怎麽回事?她按耐不住對你下手了是不是?”

    “她何曾按捺住過。”騰芽幽幽歎氣:“父皇吞了她的開樂,我又間接的害死了她的父母。換做是我,亦不可能就這麽算了。所以她恨我,想要我的命,我也能理解。”

    “切!”裕王不屑道:“那你要不要直接把那袋送她?還理解,怎麽能理解,我就不理解。她已經奪走了你的正妻之位,奪走了你的皇後鳳冠,還嫌不夠?”

    “能奪走的,就不是我的。”騰芽皺眉:“當初淩燁辰選了她為後,也就說明,她在他心目中,比我更足以勝任皇後的位置。事實上,那位宛心公主也做的不錯了。起碼鄰國的後宮就沒有盛世那麽亂,那麽讓人揪心不是麽。”

    “那是因為他好色。”裕王脫口而出:“他雨露均沾,所以沒有專寵到一人獨大的地步。”

    “……”騰芽好半天都沒想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反駁她。

    “殿下。”隨從快步走上來,皺眉道:“您還是過去看看吧。”

    裕王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知道了,你趕緊去給三公主準備佳肴美酒,讓她先填飽肚子。”

    “是。”隨從應聲而退。

    “我讓人帶你去偏殿歇著。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裕王指了指前頭的府邸:“你先回去等著我。”

    “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需不需要幫忙?”騰芽有點擔心他。

    “不必了,不打緊。我能處理。”裕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晚點回去了再細聊。”

    “好。”騰芽目送他離開,心裏總覺得有點奇怪。隨從讓他去看什麽?為什麽他的臉色變的那麽難堪?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會讓他忙得連信箋都沒時間回?

    這麽一想,騰芽不禁來了興致:“黃桃,你隨他們先回去,我自己走走。”

    “好。”黃桃領著人,跟隨裕王的人先進了府邸。

    騰芽悄無聲息的跟在裕王身後,雖然是遠遠的,可心裏的疑惑更深許多。他居然是一個人去的,到底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要他親力親為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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