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安城舊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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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桃返回漓樂宮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怎麽樣?”騰芽正在和騰玥下棋,舉手落下一枚白子。

    “哎呀呀,妹妹這一步走的真是妙。”騰玥撚著一枚黑子,皺著眉頭道:“看來我是又輸了。”

    說完話,她才轉過身,和騰芽一道看著黃桃。

    黃桃皺眉道:“那肩輿是用醉人的竹子紮成的。奴婢發現斷裂的地方切口並不整齊,但是竹子像是在什麽水裏麵浸泡過,且就是關鍵的那幾根被浸泡,變得很脆,容易折斷。如果不是因為婕妤原本就清瘦,身子單薄,這麽上去恐怕沒走多遠就會跌下來。”

    “稟明皇上和左妃了嗎?”騰芽凝眸問。

    “是。”黃桃凝重道:“奴婢查明白究竟,就去稟明了皇上和左妃。隻是接下來的事情,奴婢就不敢多管,所以先回來了。”

    “能在左妃宮裏做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左妃身邊的人。”騰玥幽幽道:“隻是這手法也太不高明了,還不是一查就查出來了。”

    “是啊。”嘴上這麽說,騰芽心裏卻不這麽想,總覺得是哪裏有些奇怪。“左妃這些日子,一直鮮少出門。把肩輿弄壞了,來陷害左妃,這個方法不怎麽高明,很容易留下破綻。且如果左妃為求安穩,出門隻是乘坐馬車,那不就是白費功夫了嗎?”

    “妹妹的意思是?”騰玥不禁皺眉。“這事情是衝著你去的,要陷害的根本就不是左妃,而是你?”

    “奴婢也是這麽覺得。”黃桃少不得垂下頭去。

    “可是誰會這麽做?”騰玥有些戚戚然。

    “還說不好是誰。”騰芽溫眸道:“不過這個人看的準,一早就知道左妃的孩子懷的不安慰。也算準了左妃最後,還是會求我幫忙,所以用她的東西來害我,就顯得順理成章。我隻是有些納悶,即便是我真的從那肩輿上摔下來,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要歇上一些日子,而這些日子,她又能做什麽?”

    “是啊。”黃桃也想不明白。“後宮裏的女人們,無論做什麽都是有目的的。咱們眼下,隻是沒看清楚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不過……”騰芽勾起了唇角:“我倒是願意幫一幫她。”

    “妹妹想怎麽幫?”騰玥不免擔憂。

    “這兩日天氣反複,總有春雨。若是我在這個時候病倒了,也就沒功夫去理會左妃的事情。”騰芽望了黃桃一眼:“明一早,你就去回皇後,說我偶感風寒,不能去給她請安了。”

    “是。”黃桃頷首應下。

    “看來妹妹可以好好的陪陪我了。”騰玥笑的合不攏嘴。

    “姐姐不想念皇上姐夫嗎?”騰芽含笑問了一句。

    “剛嫁給他的時候,特別的想。一會兒不見,都覺得如隔三秋。可是這一年多,除了傷心就是擔心,擔心自己汙損了盛世公主的名譽,擔心自己撐不住這樣的皇後寶座……被這些情緒困擾,哪裏還能去惦記情愛之事。何況,情愛,原本就是兩個人的事,從來不是一個人單方麵的。”騰玥原來說這些的時候,會覺得滿心苦澀,可是現在,居然說的很坦然。

    騰芽聽了,也替她難過。

    ”對了,父皇是不是已經好久沒有來信了?”騰玥憂心的問:“也不知道盛世現在是什麽情況。”

    “是啊,也有段時間沒有家裏的消息了。”騰芽垂下了眼眸。

    小川子笑眯眯的走進來,滿臉喜色道:“兩位娘娘,這好消息不就來了麽!”

    “什麽好消息?”騰芽不由的納悶。

    “這是外頭剛送來的喜帖。”小川子雙手遞給騰芽:“是裕王殿下的喜帖。”

    “裕王?”騰玥饒是一愣,湊過去和騰芽一起看。“皇叔要成親了。”

    “是啊。”騰芽凝眸道:“迎娶英府千金,英喬。居然就是三日之後……”

    “在安城啊?”騰玥不由得驚訝:“這麽大的事情,不是應該回盛世嗎?畢竟皇叔是父皇最在意的兄弟。這種事,不是應該由父皇賜婚,讓皇祖母主持?”

    怕騰芽還忌諱之前的事情,騰玥說完皇祖母三個字,有些尷尬的笑了下。

    騰芽都是平靜溫和,沒顯出什麽心思來。“誰知道,但既然邀請了咱們去,咱們就去瞧瞧也好。”

    “冰玉呢,讓她去庫房裏尋些寶貝,分成兩份,一份是長姐的,一份是我的。”騰芽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心裏有些不快:“不管怎麽樣,既然英喬姐點了頭,那我祝福他們就是了。”

    “你這話怎麽說的這麽勉強?”騰玥不由得納悶:“而且禮品我隨行的也好有不少……”

    “你那些就自己留著吧。”騰芽微微一笑:“鮮欽離得遠,送過來也不及時。你回去的路上也還要用。咱們姐妹倆就不必客氣了。”

    騰玥心裏當真是感動:“妹妹,你事事都為別人設想周到,當真是太難得了。我卻沒有你這麽一份善心。”

    騰芽微微一笑,並沒多說什麽。

    翌日,黃桃一大早,就去了碧波宮。

    彼時,宛心正在梳妝,得知她來,便讓人領進了內室。

    “這麽早,你過來做什麽?”宛心疑惑的看著她。

    “回皇後娘娘的話,婕妤偶感風寒,身子有些不爽快,未免衝撞了您,就讓奴婢來稟告,今日不能過來請安了。”黃桃端正的行禮,如實的回稟。

    宛心自然是點頭:“既然芽妹妹身子不爽,那這幾日就讓他好好歇著吧。這幾日不必過來請安了。”

    “多謝皇後娘娘體恤,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婕妤的。”黃桃再次行禮,預備告退。卻聽見皇後吩咐了碧桃:“把門關上。”

    黃桃頓時就明白了,這是皇後有要緊的話要說。“皇後娘娘還有什麽吩咐?”

    “聽聞昨日,滕婕妤從綠水宮出來,險些從肩輿上跌下來?”宛心有些不信的問:“這是真的嗎?”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左妃宮裏為婕妤準備的肩輿斷了一根要緊的竹子。以至於婕妤險些從肩輿上掉下來。”黃桃垂首道:“的確是有這麽回事。”

    “那肩輿為何會斷?”宛心憂心忡忡的問。

    黃桃斂眸道:“奴婢隻是查出來,肩輿的竹子被一種藥水泡過,變得酥軟,經不住重量。其餘的事情,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哦。”宛心微微頷首。“瞧著現在的樣子,滕婕妤應該很信任你吧。”

    黃桃沒有抬頭,隻是溫和說:“奴婢粗笨,是婕妤不嫌棄罷了。”

    “你哪裏會粗笨,本宮調教的那麽多婢子裏麵,你是最聰明的。”宛心明顯不滿意黃桃,言辭難免鋒利。

    “奴婢承蒙皇後娘娘厚愛,才能在婕妤身邊伺候。娘娘恩澤後宮,得蒙娘娘調教,奴婢受用不盡。”黃桃屈膝行禮,算是向皇後道謝。

    話都說到這裏了,也沒有再往下說下去的必要。宛心微微挑眉,道:“那你就回去好好侍奉滕婕妤吧。”

    “是,奴婢告退。”黃桃依足禮數,從皇後的內室走出來。

    門被重新關上,碧桃才厭煩的說:“這黃桃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之前皇後娘娘沒能拔出她,她就以為自己羽翼豐滿,能夠在這後宮裏安身立命了。娘娘,咱們要不要趕緊把她解決了,省的礙眼!”

    “不必。”宛心冷蔑道:“本宮當日調教了那麽多婢子。櫻桃和楊桃根本就是左妃的人,你和雪桃是本宮的人,其餘的都在後宮要緊的位置辦事,也就是這個黃桃……罷了,由著她去。等滕婕妤落難的那一日,看她還能怎麽得意!”

    看得出皇後心情不好,碧桃連忙轉移了話頭:“娘娘,眼下滕婕妤被那位大公主和傷寒絆著,怕是伺候不了皇上了。咱們是不是可以抽出空來,安插咱們的人接近皇上了?”

    “也差不多了。”宛心點頭:“左妃自顧不暇,尤昭儀還在禁足,丁貴儀和溪夫人、楊嬪又不是皇上一慣寵愛的。也是時候讓她來填補這空缺了。”

    “那奴婢這就去安排。”碧桃試探的說。

    “去吧。”宛心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早晚要行此舉,那就趕緊吧。”

    “是。”碧桃給雪桃使了個眼色,提醒她小心伺候。自己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剛下朝,淩燁辰就想著去漓樂宮,把喜帖送給騰芽。

    “皇上,不必去了。”頌昌少不得提醒一句:“滕婕妤已經收到了喜帖。並且滕婕妤身邊的黃桃來過咱們這裏,說是婕妤偶感風寒,身子有些不爽,這時候正在宮裏靜養。有鮮欽的皇後娘娘照顧,請皇上放心就是。”

    “也好吧。”淩燁辰凝眉道:“那左妃的母親這時候可入宮了?”

    “回皇上,已經入宮了。”頌昌如實的回答。

    “那就去綠水宮吧。”淩燁辰也想見見左家的人,看看他們是什麽態度。

    “是。”頌昌連忙吩咐人備輦。

    “對了。”淩燁辰少不得提醒一句:“你讓人尋些好東西,作為賀禮,給裕王送去。便說這是朕和滕婕妤的一點心意。”

    “是。”頌昌連忙應了下來。

    “也去問問滕婕妤,是不是要送點什麽過去,一起送去也好。”淩燁辰其實是想去見騰芽的。但是她這個時候說風寒,必然是有緣故的。左右騰玥也在,讓她們姊妹倆說書畫也是好的。心裏這麽想,他才沒有堅持馬上去看她。

    接下來的日子,騰芽過得輕鬆不少,隻等第三日天還沒亮,她就和騰玥一起出發,前往安城參加裕王的婚禮。

    當然,為了保證她倆的安全,淩燁辰派了羽林衛護送,確保安然無恙。

    一路上,騰玥感慨的不行。

    “你說說,時間過得多快,轉眼間,連小皇叔也成婚了。”騰玥嘖嘖道:“我還記得,小時候他雖然比你大一歲,可是還沒有你高呢。你倆成日裏手牽著手的,跟著我跑。感情不知道有多好。這樣的情景,好像就是昨天一樣。可是現在,咱們這位皇叔,玉樹臨風也就罷了,還頗有威嚴,驍勇善戰,當真是盛世的英雄。”

    “是啊。”騰芽不住的點頭。

    “英喬妹妹也是如此。”騰玥不禁一笑:“英家的女兒,溫婉可人的多,如她這般滿身武藝的卻少。但她和皇叔能結成連理,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

    “是啊。”騰芽依然隻是點頭,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濟。

    “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騰玥不免關心。“怎麽瞧著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可能是沒睡好吧。”騰芽揉了揉眼睛。

    騰玥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是有什麽事嗎?”

    “我在想,不知道那個從前在我身邊的婢子,現在如何了。”騰芽上一次過去,她就已經有了身孕。這又個把月的功夫,想必孩子也懷穩了。英喬姐心氣那麽高,一進門就成了嫡母,也不知道心裏會不會不舒服。

    “哪個婢子啊?”騰玥一臉的疑惑。“你怎麽會忽然想到哪裏去?”

    “其實姐姐有所不知,我身邊那個叫靜夜的婢子,其實是皇祖母的人。她身手不凡,一身的武藝。那時候,我讓皇叔和英勳將她擒獲,逼問出關於皇祖母的事情。起初進行的相當順利,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皇叔就和她好上了……還有了孩子。”

    “什麽!”騰玥心頭一緊:“還有了孩子,那……”

    “唉。”騰芽搖了搖頭:“還沒到瓜熟蒂落的時候。”

    “那英喬可知情嗎?”騰玥不免擔憂。

    “知曉。”騰芽少不得輕歎一聲:“原本英喬姐是不接受這件事情的,她自己走了。卻不知道怎麽又回來了。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曾經寫過一封信給她。可是她沒有回。”

    “女子的宿命,大抵都是如此。”騰玥苦澀的笑了下:“夫君有幾個姬妾,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女子卻要從一而終。連嫉妒都不可以。”

    “說的是呢。”騰芽也是無奈:“隻要皇叔能好好待她也就是了。別的,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兩個人說著說著話,天就亮了。

    “快到安城了吧?”騰玥掀開了車簾,遠遠就看見了一行人紮著紅色的緞子,煞是喜慶。“妹妹,你看遠處。”

    騰芽順勢望了過去。“應該是皇叔的人前來相迎。”

    “可不是麽。”騰玥笑的合不攏嘴:“他這真是迎的早,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說話的功夫,就有人迎了上來,恭敬的為騰芽的馬車開路。

    等到安城的時候,城裏去裕王府的路上,也是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

    鞭炮聲震耳欲聾,空氣裏彌漫著煙味,到處都是紅色的碎泡紙。

    裕王一身新郎紅衫,快步迎了出來。“玥兒,芽兒,你們可來了。”

    “恭喜皇叔成就一段佳偶天成的好姻緣。”騰玥喜上眉梢:“這次來鄰國,不想還趕上了這麽好的事情,當真是讓人高興。我嬸嬸呢!”

    “在裏麵。”裕王的臉上,笑意盎然。隻是望向騰芽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些擔憂:“芽兒。”

    “恭喜皇叔。”騰芽收拾起了臉色,隻喜聲道:“皇叔成婚是大喜事,芽兒自然得早早過來。”

    “賀禮三日前就送來了。”裕王有些尷尬的說:“還以為你們會早點過來呢。”

    “哦,芽兒這兩日風寒才好,所以我們才過來。”騰玥默契的與騰芽對視一眼。

    “皇上怎麽沒有一起過來?”裕王凝眸問。

    “皇上還有些政事,脫不開身。皇叔莫要介懷。”騰芽朝門裏望了一眼:“就不耽誤皇叔在這裏迎客,我們姊妹自己進去和嬸嬸說話。”

    裕王點了下頭,剛想再說什麽,騰芽已經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騰玥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禁有些疑惑。騰芽和裕王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從來都是無話不說,沒想到如今居然也這般的陌生了。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捉摸不透。

    “拜見三公主,給大公主請安。”靜夜挺著肚子,有些吃力的給騰芽行了禮,才發現騰玥在她身後。

    騰芽看見她的時候,多少有些詫異,尤其是她高高挺著的肚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騰玥倒是沒客氣,直接了當的問。“今兒不是我皇叔迎娶正妃的好日子嗎?你這身子,在這裏轉悠什麽?”

    靜夜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妾身是……”

    “妾身?”騰玥頓時就挑起了眉頭:“據我所知,你隻是芽兒的婢女,是奴籍,應當自稱奴婢才對?芽兒,莫不是你什麽時候給了她自由身?”

    “並不曾。”騰芽也沒給靜夜好臉色:“她做我奴婢的時候也不止我一個主子。這自由身是否應該讓我來給,亦或者是她真正的主子給,還兩說呢。”

    靜夜隻覺得難堪,抬不起頭來。這個時候,她也隻能一言不發的聽著別人的數落。

    “兩位公主來了。”英喬的聲音那麽熟悉,帶著一絲喜悅。

    “英喬姐。”騰芽看見她就覺得特別開心:“不,我要改口叫你王妃嬸嬸了。”

    “是啊。王妃嬸嬸。”騰玥笑吟吟的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我們也有好多年沒見過麵了。”

    “是啊。”英喬點頭:“還真是好多年了。”

    “嬸嬸怎麽自己出來了,不是還沒帶拜堂的時辰?”騰芽不喜歡靜夜在側,故而道:“走,咱們去嬸嬸房裏說話。”

    “好。”英喬也沒過多的理會靜夜,隻是拉著兩位公主,熱絡的往屋裏去。

    春寧和黃桃也跟著往裏走,唯獨是冰玉站在門口好半天,直到人都走進去了,她才慢慢的過來。

    ”靜夜……“

    靜夜聽出是她的聲音,不由得一顫:“冰玉,你也來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冰玉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你……你還好嗎?”

    咽下心裏的苦澀,靜夜連連點頭:“還好。”

    “那就好。”冰玉也不知道還能跟她說什麽,總之心裏特別的酸澀。她繼續往前走,不想再說了。

    “冰玉。”靜夜卻叫住了她。“你若是得空,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

    “你我給為其主,早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冰玉不想多聽,皺眉要走。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何況我隻是將所知稟告太後,我從來就不曾做過傷害三公主的事情……”

    “閉嘴。”冰玉一下子就惱了:“期初三公主隻是告訴我,你遇上了危險,不幸去了。我當時哭的眼睛都腫了。後來才知道,你竟然是別人的細作。我那些眼淚真的是流的一點都不值得。你說你從來不曾做過傷害三公主的事情,可是你卻將她的一舉一動告訴別人,麵上是笑臉,背後捅刀子,這還不是無賴的行徑嗎?你非要三公主因你而受傷才叫做了?你的臉皮,還能再厚一些嗎?”

    動了動唇,靜夜掉下淚來。

    “你哭什麽哭!”冰玉嫌棄的不行:“我隻是個奴婢,哪裏敢欺負裕王殿下的女人。罷了,我可不敢再和你多說了,以免讓人把我扭去打一頓。”

    “其實太後還有聯絡過我。她希望我能幫著勸裕王回盛世。”靜夜含著淚,壓低嗓音拉住冰玉的手,湊近她耳畔說了這番話。“我知道太後仍然有所圖謀,可這些話,我說出來三公主也不會信。冰玉,念在我們一場姐妹,你替我轉告公主。其實如果能選,我情願自己一開始就是公主的人,從來不曾有別的主子。可是宿命如此,我怨不了旁人,隻能怪我自己命運不濟。”

    “嗬嗬。”冰玉冷笑了一聲,甩開她的手:“都懷上了孩子,還有什麽命運不濟的。瞧你這身衣裳和飾物,裕王殿下應當對你很好不是麽?那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這話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靜夜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我真的知錯了,求你們原諒我吧……”

    “受不起。”冰玉沒有再回頭,隻是覺得以前那麽好的情分,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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