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奪子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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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皇宮。

    韋倚媃靜默的坐在秋千上,看著不遠處騰威和幾個內侍監玩的正歡,唇角微微卷翹。

    這個孩子,是盛世唯一的皇子,這幾年來,皇帝後宮的新歡不斷,卻沒有人再生下皇子……

    “太後駕到——”

    突入起來的聲音,驚得人心跳加快。韋倚媃連忙起身,恭敬的行禮:“臣妾拜見太後,太後萬福。”

    太後的鳳眸裏沁著些許的冷意,縱然唇邊的笑容看上去溫和,卻也難以掩飾她心底的厭惡。

    靜默的看著韋倚媃拘著禮好一頓功夫,她才開口:“平身。”

    看著太後沉冷卻又故作和藹的樣子,韋倚媃心裏也很難受。隻是眼下,她總是要顧全些自己的身份,並不敢有任何冒犯。“今日天氣極好,太後這時候過來禦花園裏走走,賞花也好。皇上才讓花房往禦花園裏添了不少應季的鮮花,不如臣妾陪太後去瞧一瞧?”

    “再好的花又如何?”太後冷蔑道:“花無百日紅,終究是要凋謝的。”

    這話說的,韋倚媃都沒法接。她垂首,靜默不語。

    這時候,遠處的宮人已經帶著威殿下過來,恭迎的朝太後行禮。

    “孫兒拜見皇祖母。”威殿下拱手朝太後行禮。

    太後頓時露出了笑臉:“威兒,快過來,讓皇祖母瞧一瞧。”

    “是。”威殿下連跑帶跳的過來,一副歡喜的模樣。“皇祖母。”

    “你呀,都這麽大了還沒有點莊重的樣子,怎麽能行呢。你可是皇上的長子,這後宮裏唯一的殿下。”太後這話不是說給才幾歲的孩子聽,而是說給韋倚媃聽。

    “皇祖母抱抱!”威殿下朝他張開了雙臂:“皇祖母抱抱!”

    太後俯下身,雙手將他抱了起來。“好幾日不見,似是又沉了一些。看來在你身邊的宮人伺候的極好。”

    “宮人們盡心侍奉,威兒的身子一直都很硬朗。”韋倚媃少不得附和一句。

    “岑妙。”太後對身邊的婢子道:“在威兒身邊伺候的宮人,每人賞個百兩的銀元寶。”

    “是。”岑妙連忙使眼色讓身後的婢子去辦。

    這算什麽,韋倚媃心口一緊。她的宮人照顧她的孩子,為什麽要太後來賞賜。這是笑話她母家不濟了,連一點銀子都拿不出來嗎?“太後恩賜恪榮宮,就是恩賜臣妾與威兒。臣妾多謝太後關懷。”

    “哀家是謝他們盡心侍奉哀家的孫兒,與你無關。”太後絲毫不肯給韋倚媃這個麵子。

    韋倚媃盡管尷尬,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即便太後是這麽說,可臣妾的確得沐太後恩澤,必當銘記於心。”

    “隨便你。”太後懷裏抱著騰威,臉上的顏色稍稍的沉冷:“轉眼威兒也快四歲了,還真是挺快的。宮裏的規矩,皇子三歲便可以不必跟著母親住,哀家的意思是,接威兒去哀家的福壽宮撫育。你以為如何?”

    “太後……”韋倚媃頓時一驚,可她知道,太後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威兒能得太後這樣的愛重,是臣妾母子的福氣。隻是……”

    “你知道是福氣便好了。”太後打斷了她的說話,對身邊的岑妙道:“你先回宮去安排一下。”

    說話的同時,她將懷裏的騰威遞給了岑妙。

    這哪裏是什麽安排一下,而是讓岑妙把威兒給抱走。韋倚媃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這些日子,她竭盡所能的裝乖扮蠢,隻要是太後不喜歡的,她寧可自己難受,都不會碰一下。比如說見皇上,比如說在這宮裏揚眉吐氣的過日子。可就算是她隱忍到貼著地麵生活,更甚於卑躬屈膝,太後終究還是要算計著她,算計著她的孩子,這太不公平了。

    “太後明鑒,威兒現在能跑能跳,會說會鬧的,正是最頑皮的時候。臣妾是怕威兒送去您宮裏撫育,會壞了您的清靜。”韋倚媃盡量笑的溫柔,不顯出怨氣來。“太後若是喜歡威兒,臣妾可以每一日帶著威兒去福壽宮給您請安。”

    “母妃……”騰威不肯讓岑妙抱著走,在岑妙的懷裏掙紮了幾下,就哭了起來。

    他這麽一哭,韋倚媃更為揪心了。“太後您瞧,威兒到底是個孩子,說笑就笑,說哭就哭的,若是太後禮佛的時候,他也這般哭鬧,隻怕真的要惹您生氣了。不如還是讓臣妾……”

    “孩子麽,哪裏有不哭不鬧的。”太後不想聽她廢話,側首給岑妙使了個眼色。

    韋倚媃心急的不行,一下子就跪在了太後麵前:“太後,臣妾身邊也就隻有威兒作伴了,太後……”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太後冷蔑的瞪著她:“好好的男孩子,讓你帶的這麽喜歡哭鬧,活脫脫的像個女娃。我們騰家的皇族血脈,怎麽可以如此的軟弱,如此的沒有擔當。哀家就是要親自管教這個孩子,把他調教成未來儲君的樣子。韋嬪,你生下這個兒子是你的福氣,否則你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活在這世上。但是福氣這回事,還是自求多福比較好,否則總有用完耗盡的一日。”

    “多謝太後指點。”韋倚媃雙手撐在地上,淚落如雨,卻並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她忍著,熬著,盼著威兒快些長大,也盼著太後早點駕鶴西去,可惜這世上的事情,不是隱忍就能結束的。

    太後再不願意多看韋倚媃一眼,心想若不是皇帝阻攔,她早就把騰威奪去了。忍到今日才動手,也算是給了韋氏天大的麵子。

    “韋嬪娘娘,這可怎麽辦?”太後才走,純好就趕緊過來扶她。“看這樣子,太後是不會輕易把威殿下送回來的。咱們得想個法子啊。”

    “我能有什麽法子?”韋倚媃哭的傷心:“太後說這是我們母子的福氣。”

    純好拿出絹子,遞給她擦掉眼淚。“娘娘別怪奴婢多嘴,若是韋妃還在,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讓太後這樣欺負的。這些年來,難道您隱忍的還不夠嗎?小孩子的心性,便是和誰走得近,就會和誰越來越親。太後這麽做,就是想要從你身邊把威殿下奪走,讓這個孩子徹徹底底和韋氏一族沒有關係。將來,威殿下登基,人們隻會說,那是太後撫育出的新帝。娘娘,您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麽?且太後如此的怨懟您,說不定會時常在威殿下耳畔說您的壞話,倘若將來威殿下登基了,就如同咱們的皇上怨恨太後一樣的怨懟您,那……”

    “夠了,別說了。”韋倚媃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奴婢該死。”純好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奴婢失言了,還請韋嬪娘娘恕罪。”

    “你不是失言,你是敢說實話。可是你這些實話,在我聽來就根刺一樣的尖利。”韋倚媃閉上眼睛:“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我巧用心智,憑借這個孩子,成為盛世最得寵的妃子,就如同昔日的蘇貴妃和我姐姐那樣。我也曾經無數次的憧憬,我執掌著後宮,所有的人聽從我的吩咐,那將會是一番什麽樣的景象。可是純好,皇上的心不在我這裏,我的母家已經倒了。將來,我下酒泉,不知道要用什麽顏麵去麵對我的族人,我的至親。眼下,我也根本就沒有完全的把握能保護自己和威兒。所以我隱忍,我卑躬屈膝,我連自己的顏麵都不要了,隻要能活著,隻要能看著威兒平安的長大,就算是讓我做著盛世皇宮裏一隻卑賤的螻蟻,又有什麽不可以?純好,我想爭,我想鬥,可是我更想活著。”

    “奴婢該死。”純好沒想到,她如此的隱忍才是為了她的孩子著想。“是奴婢自己為是,以為在這後宮生存,就隻有一條路可走。娘娘當年從韋妃身邊留下奴婢,救了奴婢這一回,奴婢便下定決心要在您身邊侍奉至死。可這幾年,奴婢卻是白費了,居然一點都不明白娘娘您的苦心。”

    “別這麽說。”韋倚媃露出了艱難的笑臉:“若不是你幫著我,我又如何能苟延殘喘至今?說白了,我也很討厭我的懦弱,我也不想這樣活著,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純好握著她的手,稍稍用力:“娘娘,其實奴婢覺得,這件事情也並非沒有辦法。皇上與太後不睦,就是咱們最好的辦法。恐怕這宮裏要克製太後的,遠遠不止咱們。”

    韋倚媃的眼睛因為她這句提醒而亮起來。“你說的對。隻是眼下,太後忽然奪走了威兒,我反而不能輕舉妄動。”

    “是。”純好點頭:“太後就是想看看您是不是真的有心敢反。若然您的心思被她察覺,說不定太後真會下毒手。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得讓別人先動。一旦別人有所舉動,讓太後轉移了注意力,咱們在積極配合,暗中動手,一定能讓太後吃虧。”

    “是啊。”韋倚媃沉下了心:“還是要等機會。”

    “對了,眼下就有個機會。”純好皺眉道:“裕王在封地成婚的事情,可能就是咱們的機會。”

    “裕王?”韋倚媃稍微有些猶豫:“我這麽想著,太後是想拉攏裕王的。隻是裕王和皇上感情深厚,太後幾次拉攏都沒有成事。咱們又能怎麽利用這件事?”

    純好湊近她的耳畔,壓低嗓音道:“有件事情,娘娘可能還不知道。昔年在三公主身邊伺候的那個靜夜,其實就是太後的人。當時韋妃娘娘已經得知此事,隻是著實太討厭三公主,才沒有揭穿太後的心機。奴婢偶然得知,這個靜夜並沒有死,且還成了裕王的妾室。這件事情,恐怕皇上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這裏麵居然還有這麽多事情……”韋倚媃想了想,不禁苦笑:“我也是夠傻的。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著怎麽容忍,怎麽才能讓太後不那麽討厭我。到頭來,這一切卻隻是徒勞。”

    “娘娘別惱,隻要您想,這時候開始也不遲。”純好望了一眼這禦花園裏的春色,皺眉道:“娘娘也累了,咱們回宮再說不遲。”

    “是啊。”韋倚媃是真的覺得累:“回去吧。”

    稍晚些時候,太後將騰威帶去福壽宮撫養的事情,就傳遍了六宮。

    徐麗儀才放下手裏的醫術,就看見秦婉儀滿頭大汗的走進來。

    “你這是做什麽去了,怎麽這樣熱?”

    “嗨,我能做什麽去啊,不就是躲那些妃嬪麽!”秦婉儀不住的拿絹子擦自己的額頭:“你是不知道,太後將威殿下帶去撫養,弄得後宮裏的妃嬪們個個都躁動起來。這兩年多,太後彈壓妃嬪,獨掌後宮,弄得後宮叫苦連天。這個時候,大家自然想借此良機,向皇上稟明這件事。我和褚淑華就成了她們最擔心的絆腳石。所以這些人,自然圍追堵截,急著讓我們表態。”

    “說的也是。”徐麗儀的笑容裏透著擔憂:“太後的手腕是越來越硬了。雖然說皇上素來與她不睦,可這些年,皇上忙於朝政上的事情,對後宮也越發的冷淡,一個月來後宮的日子屈指可數。太後趁機奪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皇上也不曾真的與太後撕破臉皮。”

    “是啊。”秦婉儀連連點頭:“所以這一次,她們都想借題發揮,為自己討個公道。”

    “可惜韋嬪未必會配合。”徐麗儀饒是一笑:“她蟄伏了這麽多年,不是一直都忍得住麽!也沒有必要在這個可能成也可能死的時候,把自己就這麽付出去。她是想要她的兒子,可是她更想她和她的兒子都活著。”

    “是啊。”秦婉儀點頭:“咱們當初都沒看出來,太後連騰芽都防著。若是早看出來,那時候就不該讓太後康複……”

    “你呀,什麽話都敢說了。”徐麗儀擰著眉頭:“隔牆有耳。你多難的才能討太後歡心,不怕毀了自己的前程?”

    “我有什麽可怕的。”秦婉儀冷笑連連:“這皇宮啊,皇上不像皇上,太後也不像太後。你和我雖然沒有什麽恩寵,但日子過得去。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日子才沉悶無趣。可比起望宮裏的那些日子,咱們現在已經是很幸福的了。”

    “誰說不是呢。”徐麗儀輕輕歎氣:“我現在就是惦記芽兒,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芽兒那麽聰明,又生的那麽美。你呀,又把你徐家的本事傾囊以授,她怎麽會過得不好呢!”秦婉儀也惦記騰芽,惦記的心都疼。“想見她,又怕見她。咱們在宮裏的這些年,什麽沒看明白,好不容易她都走出這深宮了,還有什麽道理再回來。咱們除了寄去書信,送些東西,怕是也難再和她見麵了。”

    “是啊。”徐麗儀連連點頭:“是想見一麵都好難。”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禁想起了從前在一起的時光。

    “麗儀娘娘,太後身邊的婢子過來了,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請您趕緊去一趟福壽宮。”婢子彤蔓快步走進來,一臉的焦急:“說是讓您現在就去,馬車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這是有什麽急事啊?”秦婉儀不禁納悶。“再說,太後鮮少會讓你過去,怎麽今日……”

    “去看看就知道了。”徐麗儀饒是一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秦婉儀聽她這麽說,更加不放心了。“那可不行,還是我陪你去吧。”

    彤蔓連忙搖頭:“不可啊婉儀,來人說請徐麗儀一人過去,就連隨行的婢子都不必帶著。”

    這話聽得秦婉儀心口直發顫:“不讓人跟著,這是何意?”

    彤蔓連連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是內侍監的聲音。“麗儀,太後身邊的曲兒請您即刻去福壽宮,馬車正在外頭候著呢。”

    “你別去。”秦婉儀懶著徐麗儀:“我去見太後,就說你身子不適,這時候下不了床。”

    “不可。”徐麗儀皺眉:“一來太後請我過去是什麽事情,咱們還不得而知。二來,我並沒有事。太後這個時候讓人請我過去,想必是心知肚明。咱們兩個合起火來說謊,讓太後知道,更是罪加一等。你放心,我會隨機應變的。畢竟這些日子,我又不曾得罪太後,大抵是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秦婉儀拗不過她,也隻好點頭:“你可還記得,當年太後做手腳,讓咱們險些反目。太後的心機有多深,你我心裏都有數,千萬要順著她,別在這時候出什麽事才好。”

    “是,我記住了。”徐麗儀衝她微微勾唇,便皺眉走出了內室。

    曲兒等了半天,正心急呢,看見徐麗儀走出廂房,臉上的顏色才稍微好看一些。“奴婢給徐麗儀請安。太後讓奴婢接您去福壽宮,咱們這就走吧。”

    “好。”徐麗儀就著她的手,慢慢的上了馬車。

    因為知曉太後的脾氣,徐麗儀什麽都沒有問,安安靜靜的上了車。

    曲兒領著馬車,很快就返回了福壽宮。

    而這個時候,太後已經急的滿頭冷汗了。“複春殿到哀家這裏才多遠,怎麽磨蹭到現在都沒看見人影。岑妙,你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哀家的懿旨莫非徐麗儀敢不遵從!”

    “太後稍安勿躁,保重鳳體要緊。”岑妙的聲音聽上去柔婉動人,能稍稍緩解心情的浮躁。“徐麗儀一向在後宮裏不出挑,不會爭寵也沒有太多的心思,最擅長的不過就是醫術罷了。她怎麽敢違拗太後您的懿旨。可能是為顯示尊重,又收拾了衣飾罷了。”

    太後還沒開口,外頭的奴才便揚聲通傳,說徐麗儀到了。

    “傳她進來。”太後連忙走到自己的位置,沉了口氣坐定,凝神看著徐麗儀走進來。

    “臣妾給太後請安。”徐麗儀行了禮,垂首道:“太後傳召臣妾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沒有事情,就不能傳你嗎?”太後的聲音聽著有些惱怒。

    “臣妾很願意時常來福壽宮,相伴太後身側。隻是怕自己愚鈍,入不得太後您的鳳目。”徐麗儀一直垂著頭,並不多看太後一眼。這樣子讓她顯得謙卑也安靜,與世無爭。

    “抬起頭來。”太後卻很想看清楚她的眼眸,看看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是。”徐麗儀揚起臉來,目光卻依然低垂,並不和太後接觸。

    “你入宮許久,正是得寵的時候得罪了當時的寵妃,才會被罰去了望宮。哀家以為,你的性子,如今謙和不少。若然當初就是這樣溫婉安靜,想必際遇會全然不同。”太後話裏有話,自然是另有目的的。

    “太後教訓的是,當初都是臣妾不懂事,才會被罰在望宮反省。如今臣妾受益良多,自然不敢再造次。也是皇恩浩蕩,太後恩澤,臣妾才能有今日。”徐麗儀謹慎的應對。

    太後聽她這麽說,才稍微安心一些。“既如此,那哀家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太後盡管吩咐,臣妾必當竭盡所能。”徐麗儀心裏卻不是這麽想,太後能讓她一個人單獨過來,這意圖再明顯不過了。辦得好這件事,就把她送回去,辦不好這件事,就別想活著離開福壽宮。反正這時候沒有別人在場,究竟出什麽事情了,誰也不會清楚,隻消太後自己,隨意的編造個理由,那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成了。

    話音落,岑妙便示意徐麗儀過去。

    徐麗儀朝太後行禮,跟在岑妙身後,穿過三層暗赭色的鳳凰牡丹鳳尾香羅,才看見偌大的鳳床上,躺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她的心不禁有些慌,加快步子走了過去。

    “這是……”

    岑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這麽驚慌。“徐麗儀過去瞧瞧便是。”

    徐麗儀略微點頭,快速走到床邊,將那個身影翻了過來。心裏的恨意頓時就如同沾了油火焰,迅速的躥騰起來。“幸虧太後讓臣妾這時候過來了,臣妾以為,並不會有大礙。不過臣妾需要一套精致的銀針,還請太後成全。”

    “你要什麽,哀家這裏都有。”太後走過來對岑妙點了下頭,語氣陰沉道:“隻是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能讓他安好如初?”

    “臣妾盡管一試。”徐麗儀咬著唇瓣:“但願可以安好如初。”

    “你試試看吧。”太後的聲音沉冷不已:“卻不是但願,而是必須。”

    這語氣裏已經透出了殺意,徐麗儀聽著便明白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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