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銷毀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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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快步走進殿中,見黃桃正在給公主和楊嬪奉茶,她咬著唇邊,麻利的行禮:“公主,楊嬪娘娘。”
“怎麽兩手空空回來?”楊嬪疑惑的問:“莫不是內務局連越冬的棉門簾子都沒有準備足夠吧?那總歸少了誰宮裏的,也不能呢怠慢騰妃娘娘啊!”
仍然沒有做聲,冰玉想著怎麽開口才能讓這事情聽上去不那麽傷人。她耷拉著腦袋,眼裏一片淒涼,叫人看著也覺得不對勁。
“怎麽了這是?”騰芽關心道:“不是內務局的人給你臉色瞧了?”
“他們敢!”楊嬪氣鼓鼓的說:“不過是讓丁貴儀打理幾日,怎的?那幫奴才都要上天了?說到底眼下這宮裏最金貴的便是娘娘您了,他們就算是皇後的人,也不該如此不知深淺。”
聽著公主和楊嬪的說話,冰玉覺得心口更沉了,雙膝一軟,整個人就跪了下去。“公主、楊嬪娘娘……左惠妃娘娘去了。”
“什麽?”騰芽頓時一驚,手裏的茶盞猝不及防的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熱茶湯濺濕了她的裙擺。
“什麽時候的事情?”楊嬪也不免意外。
“奴婢去內務局的路上,遇見了大理寺的人,他們過來稟告皇後娘娘這件事。說是早晨去送粥的時候,發現左惠妃娘娘已經涼了。”冰玉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大理寺的人還說,惠妃娘娘極有可能是畏罪自裁,案子恐怕也沒有必要審下去了。”
“是啊。”騰芽收回心神,略微點頭:“人都不在了,案子還有什麽可審的。若皇上在,也會股權二殿下的顏麵,不再深究。這恐怕就是皇後最終的目的。”
“皇後娘娘好手腕。”楊嬪慨歎不已,鼻子發酸:“左惠妃娘娘一向聰慧,與皇後娘娘分庭抗禮這幾年,從來就沒吃過這樣大的虧。誰又能料到,她有了皇子,本該是最風光的時候,卻香消玉損……這一回,倒是皇後娘娘手腕漂亮了。”
黃桃聽著也是不落忍,眼底泛起紅意:“主子可要傳大理寺的人來問問嘛?必得知道左惠妃娘娘究竟是如何香消玉殞的。”
“不必這麽麻煩,我自去看看便知。”騰芽皺著眉頭,臉色繃的很緊。
“不可以。”冰玉急的不行,連忙阻止:“公主您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肚子裏的小皇子可忌諱這個。您不能去啊。”
“是啊。”楊嬪也點頭:“娘娘您雖無禁忌,可懷著身孕的確是不能讓這種事情衝撞。臣妾知道您與惠妃娘娘的交情,可事已至此,恐怕去了也是徒增傷悲。且看您肚裏的孩子。這事情,還是讓臣妾過去瞧瞧吧。”
“也好。”騰芽拗不過她們,唯有點頭:“那就勞煩你去替我送一送惠妃娘娘。”
“是。”楊嬪行禮道:“臣妾去去就來,盼著娘娘您不要過分傷懷,身子要緊。”
騰芽閉上了眼睛,沉重的點了點頭。
“當真是可惜了。”宛心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免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她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這麽走了。”
褚健尷尬的站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末了,宛心才道:“人是怎麽走的?可受罪了?”
“微臣不敢。”褚健連忙道:“深夜的時候,宮人聽見左惠妃喘咳不止,似是透不過氣。便點了燈,給她端了碗水過去。左惠妃勉強喝了一點,便又歇下。牢頭聽了一會,沒見再有什麽動靜,就以為沒事,熄了燈。早起去送粥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涼了……微臣不敢有閃失,請了禦醫過去。禦醫確定左惠妃娘娘已經……微臣才緊忙過來稟告。左惠妃娘娘去的時候,似是沒怎麽受痛苦,表情也算安然。且沒有中毒的跡象,禦醫查驗過,也沒有明顯的傷口。顧及到皇上的臉麵,微臣並不敢請仵作為娘娘檢驗,所以過來請示皇後娘娘,當如何安置惠妃娘娘才穩妥……”
宛心聽褚健說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心裏便很是滿意。這左惠妃一口一個不肯就死,不也死的這麽妥當麽。“那禦醫有沒有說明白,左惠妃到底是為何去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禦醫說可能是急火攻心,導致了心痛症發作,才會如此。也可能是左惠妃娘娘產育二殿下不久,身子還未恢複所以……”
“知道了。”宛心沉痛的垂下頭去,好半天才道:“既如此,案子便可以結束了。惠妃生前你們終究是沒能讓她簽字畫押,找出真相,既然她已經不在了,料想皇上會希望能保全她的名節,也為二殿下保全臉麵。本宮希望你們能將案卷封存,再不必提及,也不可以公示宮中諸人。死者已矣,就讓著事情隨風而散吧。本宮以為,皇上是不會再追究惠妃的錯失了。”
“臣等遵旨。”褚健恭敬的行禮。
“那惠妃身邊的婢子也放了吧,不必再查。”宛心顯出了難過的神情,吩咐身邊的雪桃:“你去一趟綠水宮,通知哪裏的奴才不用繼續修葺。隻打掃出正殿的位置,為惠妃停靈,她活著的時候住的最久的,就是綠水宮了。料想她最舍不下的便也是哪裏。喪儀之事,便設在那裏。”
“奴婢這就去辦。”雪桃顯出了凝重的神色,倒不是因為左惠妃忽然暴斃。而是她擔心這會不會是一場騙局。料想褚健未必有這個膽子,可別人卻未必沒有。所以當務之急,是替皇後好好看看,到底惠妃是真的沒有,亦或者隻是他們被人用了障眼法蒙蔽。
這個時候,楊嬪也正好趕了過來。還沒進宮門就看見褚健一行人從皇後宮裏出來。
“大理寺正。”楊嬪朝他微微頷首。
“是楊嬪娘娘。”褚健利落的朝楊嬪行禮。
“大人無須多禮。”楊嬪顯出了敬重的樣子,她知道這是一位不畏強權,公正不阿的老臣。“能否問大人一件事?”
“楊嬪娘娘請說。”褚健也十分的恭敬。
“左惠妃娘娘是……怎麽去的?”楊嬪顯出了悲傷的樣子。
“回楊嬪娘娘的話,左惠妃娘娘是急病所致。已經讓禦醫查看過……”褚健低著頭,沉重的說。
“哦。”楊嬪點了下頭,她知道褚健不會說謊。“多謝大人明白告訴。”
“微臣告退。”褚健這才慢慢離去。
雪桃也朝楊嬪行禮:“給楊嬪娘娘請安。”
楊嬪轉過身,衝雪桃微微點頭:“皇後娘娘可有空見我?”
“左惠妃娘娘的事情,讓皇後娘娘十分難過。奴婢正要為左惠妃娘娘布置靈堂,楊嬪娘娘可願意指點奴婢?”
“皇後娘娘讓把靈堂設在哪裏?”楊嬪皺眉問。
雪桃幽幽歎氣,顯出了難過的樣子:“皇後娘娘的意思是,左惠妃娘娘畢竟在綠水宮住的最久,雖說綠水宮的修葺還未完善,但正殿已經沒有不妥了。所以就講靈堂設在那裏。”
楊嬪也是一聲長歎:“皇後娘娘當真是善待後宮妃嬪,事事思慮周到。”
她的意思是,皇後給左惠妃這樣的體麵,完全是為了顧全與皇上的情分罷了。如若不然,她把左惠妃扔去亂葬崗才怪。明明就十分的討厭這個人,還要給她死後的榮耀,不是為了她自己的地位,還能是為什麽。
“我隨你同去。”楊嬪不放心,也想送左惠妃一程,便跟著雪桃到了綠水宮。
重建之後的綠水宮,比從前更宏偉體麵些。前庭的院子裏,也新添了不少有趣的景致。可惜左惠妃卻不能等到新宮建好的那一日,想起來就覺得惋惜。
雖然楊嬪與左惠妃不曾深交,但是她知道左惠妃和騰妃的情分。
能在深宮之中,有過這麽一段姐妹情深,也足以羨煞旁人。到死,左惠妃也沒有一句對騰妃的不滿。騰妃也從來沒有因為避子湯藥的事情怨懟過惠妃。大抵是彼此都知道對方的難處吧。
宮人們將左惠妃的屍首送來的時候,棺槨還沒有運到綠水宮。
左惠妃僅僅躺在一張殘破的木板上,被人用白色的麻布蓋住了全身。
楊嬪走過去,掀起蓋著的麻布,看見了左惠妃的臉龐。她閉著眼睛,眉心略微蹙緊,看著仍然是惆悵與擔憂的模樣,卻還是栩栩如生,好似睡著了一樣。她的發絲已經淩亂了,頭上的簪子也歪著,發絲之間還掛著幾縷雜草。
“來人。”楊嬪皺起眉頭,語氣嚴肅的說:“讓人去輕浪宮給左惠妃娘娘取幹淨的衣飾、脂粉和梳子過來。我要給惠妃娘娘梳洗裝扮。”
“是。”身邊的婢子清琉連忙應下。
雪桃禁不住輕歎:“楊嬪娘娘當真是心善。素日裏因為惠妃娘娘的身份,而縈繞在她身邊趨炎附勢的妃嬪卻不見一人。真可謂世態炎涼,人情涼薄。”
“也是難為你心善,願意為左惠妃操持這些。”楊嬪早就知道雪桃的來意,卻不揭穿。僅僅是忙前忙後的為左惠妃再盡點心。直到這裏的事情都打點好了,她也沒看見有誰來送一送左惠妃。帶著這種惋惜又哀怨的心情,她來到漓樂宮外。想著自己親手替左惠妃梳妝,畢竟是碰了白事,若這麽進去,又怕衝撞騰妃,便讓小河子出來。
“禦醫已經查驗過,說左惠妃娘娘是急病去的。我方才為惠妃娘娘上妝更衣,也不曾發現娘娘身上有什麽傷痕。皇後娘娘允準把靈堂設在了綠水宮,一切都讓雪桃打點穩妥了。隻是還未曾有妃嬪去吊唁,從前那些縈繞在惠妃身邊的妃嬪們,如今是一個也瞧不見了。”說到這裏,楊嬪輕歎連連:“我就不進去給娘娘請安了,畢竟才從那邊過來,怕招惹晦氣就不好了。小河子,你將我的話全部稟告騰妃娘娘。”
“奴才遵旨,楊嬪娘娘放心。”小河子恭敬的行禮。
“去吧。我先回宮了。”楊嬪轉過身,滿心的悲涼。
清琉看得出她是真的難過,少不得寬慰兩句:“主子不要太難過了。奴婢方才幫著主子給惠妃娘娘更衣梳妝,覺得娘娘走的還算舒服,沒有遭罪,也算是一種福氣吧。”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楊嬪苦澀的笑了下,笑中帶著淚:“素日裏我與惠妃幾乎沒有什麽交情,我也不會去她麵前邀寵獻媚的,她也不曾對我有什麽格外的恩惠。可如今她人走了,我心裏卻充滿了悲涼。顯赫如左惠妃這般,就這麽去了,奴才們也不過是一塊木板子就將她抬了過來。一塊粗糙的麻布就遮住了她的頭麵,她活著的時候,何曾用過這樣的東西。可死了,便是什麽都不能左右了。皇上至今還沒有回宮,我隻是想知道,如果皇上在宮裏,會不會對她厚恩些,讓她得到應有的體麵。”
清琉淡淡一笑:“主子,奴婢的話興許不好聽,可事實上,體麵是給活人看的。左惠妃娘娘已經咽氣,又怎麽還會在意這些。就算皇上真的給了足夠的體麵,那也是不希望宮裏的人覺得他涼薄無情,左惠妃娘娘又能得到什麽?”
楊嬪側首看了她一眼。
“主子恕罪,是奴婢多嘴了。”清琉連忙跪下請罪:“奴婢說了不該說的話。”
“說都說了,罷了。”楊嬪略微俯身,把她扶了起來。“這樣的話,也就隻有你敢對我說。其實你說的極對,我無力反駁。其實皇上也並不是薄情,隻是他心裏裝著天下,裝著百姓,哪裏還有那麽多功夫在意我們這些多如繁星的妃嬪呢。但仔細想想,皇上對騰妃是極好的。這就說明他還是有情有心的。終究是我們沒有這樣的福氣罷了。”
“主子,即便是不能有皇上的心,也要有皇上的孩子啊。”清琉少不得擔心:“宮裏的爭鬥這樣殘忍,您若是無依無靠,每一日都過得如履薄冰的,豈不是累。但若是有了孩子,那至少多了一份寄托,多了一份依靠。”
“想得美。”楊嬪涼涼的笑了下:“孩子要看緣分,再說,多個孩子,就多更多爭鬥和是非。我自問隻能處理好一些條條框框的事情,對未知的,無能力預測的,應付不來。你隻看左惠妃就知道了,那樣的母家,那樣的恩寵,還有那樣的福氣,最終也不過如此了。便知道人不可以貪心,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可以戀棧。”
清琉點了點頭:“奴婢去準備柚子葉,給主子沐浴。”
“罷了。”楊嬪輕輕搖頭:“咱們都好好的,就足夠了。”
這冗長的宮道,走起來特別的無奈。
停靈的頭兩日,仍然沒有妃嬪過去吊唁。似乎生怕她們去看了,左惠妃就能從棺槨裏跳出來,把她們抓走一樣。那種避之不及的感覺,就和躲避瘟疫差不多。
第三日一早,皇後便把鴻溝的妃嬪都聚齊在了碧波宮的正殿。
就連從來都不參與的趙昭華也一並請了過去。
妃嬪們也是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的與趙昭華接觸。
“都到齊了?”宛心就著雪桃的手,慢慢的走到了殿上。
妃嬪們整齊的起身,朝皇後行禮。
趙翎兒隻是依葫蘆畫瓢罷了,嘴唇都不曾動過。她不喜歡這樣的情景,臉色一直不怎麽好。
“今天本宮請你們過來,就是要好好問一問,何以左惠妃的靈堂已設下兩日,卻無一人前去吊唁?同為侍奉皇上的姐妹,你們為何這般的無情呢?”
騰芽淡淡道:“皇後娘娘息怒,臣妾倒是想去,奈何禦醫不許,臣妾身邊的人又攔著。故而一直都不曾去探望。”
“騰妃自然就不必去了。”宛心總覺得她是嫌惡惠妃,卻故意在這裏說給她聽的,心裏暗暗有些不爽。“那你們其餘的人呢?為何不去?左惠妃畢竟是和你們一同侍奉皇上的人。”
丁貴儀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起身行禮:“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以為大理寺的事情還沒有審查完畢,加之這幾天佳音又鬧騰的厲害,臣妾一則是怕叨擾查案,二是也確實不得空……”
“死者為大。”宛心沉眸道:“沒有查清楚的事情做不得數。查清楚的也不再深究。為的是顧全皇上的顏麵,也讓二殿下日後不必為因此事而蒙羞。當然,本宮也要問過毛貴人和趙昭華。後麵兩件事情,未曾查證屬實的兩件事情,都是與你們有關的。如今弄到這個局麵,就不得不問過你們的意思了。”
毛貴人連忙起身,朝皇後行禮:“臣妾心如明鏡,這事情怕是也難以追究了。雖然臣妾沒有為皇上生下公主的福氣,可臣妾想要設身處地的為二殿下著想,這事情不坐實反而是好,一旦坐實,那麽小的孩子就要承受他不該承受的事情,豈不是很殘忍麽?若是臣妾自己的孩子,臣妾也不希望他因為母親而獲罪,背負不應當有的沉重。既然這一切都隨著左惠妃娘娘去了,臣妾不想再提及,就這麽過去便是。更何況,沒有坐實就未必是事實,這一點臣妾還是明白的。”
宛心長長歎氣,勉強的露出笑臉:“毛貴人能這麽說,本宮當真是欣慰。既如此,那這件事情就這麽辦吧。也是難為你這麽年輕就懂得體諒,你放心,本宮會讓禦醫好好為你調理身子,早晚會再為皇上開枝散葉的。”
“多謝皇後娘娘關懷。”毛凝臉上一熱,勉強的笑了下,便坐回自己的位置。
於是眾人將目光移去趙昭華臉上。
趙翎兒這才起身,道:“啟稟皇後娘娘,臣妾並未曾牽涉其中。即便是有那樣的罪責指向左惠妃娘娘,但也僅僅是指向而已。臣妾好好的,從來就沒吃過什麽損傷身子的藥方,也不曾因此有什麽不妥。既然從頭到尾都是一張藥方的事情,臣妾原本也不打算追究。至於皇後娘娘提及,不曾吊唁的事情,是的確是臣妾疏忽了。臣妾於清風閣中坐井觀天,居然不知道宮裏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情,還是今晨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路上得知,容後臣妾就會去綠水宮。”
“好。”宛心沉眉道:“難為你們都肯體諒。如此甚好。無論是黃上,左惠妃,二殿下,都會因此而獲益。本宮很是欣慰。至於騰妃,對你用藥的那件事,是左惠妃親口對大理寺承認,確係是她指使寧申所為。這一點,大理寺的幾位大人都可以拿出憑證。這卻難辦了……”
騰芽微微揚起下頜,不以為意的說:“這世上沒有什麽比死更嚴重的事情。左惠妃已經這麽去了,臣妾也不願意提及。至於子珺,他自從出生之後,就數在臣妾宮裏住的時間最久。臣妾很喜歡這個孩子,也不願意他將來有什麽不好的包袱。既然皇後娘娘、趙昭華連同毛貴人的心思都是一致的,那臣妾也沒有任何異議。至於大理寺的記檔,關於這個案件的內容,是留是燒,是封存還是公之於眾,全憑皇後娘娘做主,臣妾自會遵從皇後娘娘的意思。”
宛心長歎了一聲,皺眉道:“既如此,甚好。那便銷毀了吧。不要留下什麽汙點,將來讓子珺因此而遭罪。想來這也是皇上的聖意。”
“皇後娘娘如此顧念皇上的聖意,當真是仁慈賢惠,體貼入微。”騰芽眼底迸射的光彩有些冷。她以為皇後僅僅是封存,卻沒想到她居然主張銷毀。
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宮門外是頌豐的聲音:“皇後娘娘,左相求見。”
又是一聲歎息,宛心皺眉道:“左惠妃的事情,本宮也該向左相交代一聲。你們都散了吧。”
妃嬪們一通起身,朝皇後行了禮,便慢慢的離開。
左宇天則在宮門外站著,等這些妃嬪們走出去。“這位便是騰妃娘娘吧。”
“左相安好。”騰芽停住了腳步。說真的,她知道左宇天恨她入骨,但這麽近距離的見麵還是頭一遭。
“安好?”左宇天冷笑了一聲:“臣的女兒就這麽沒了,何來的安好?倒是難為騰妃娘娘您,可以如此的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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