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春返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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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蒙蒙亮,騰芽就醒了。
她坐起來,順手披上了鬥篷,喚了一聲黃桃,才想起黃桃已經不在了。
“公主,您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冰玉推門進來,繞過屏風就看見她坐的筆直,少不得擔心的問:“昨晚睡的不好嗎?”
“睡得很好。”騰芽揉了揉眼睛:“就是睡得太好了,才會醒得早。有些餓了,梳洗。”
“是。”冰玉往外頭喊了一聲,粗婢們就端著一應的東西走了進來。“奴婢熬了點粥,等下公主吃點暖暖胃。禦廚正在為公主準備早膳。”
“唔。”騰芽由著婢子們伺候了梳洗,端身坐在鏡子前挑選飾物。
“對了。”冰玉笑吟吟的從一個婢子手裏接過了托盤,道:“公主,這是宮門才敞開的時候,左惠妃娘娘讓人送來的飾物,您看看可否喜歡?聽說是皇城裏最好的金匠打造的。手藝完全不輸給宮裏那些奴才。”
“果然不錯。”騰芽掃了一眼,微笑著點頭:“款式也是別致的,和宮裏麵那些不大一樣。”
“是呢。”冰玉就知道她會喜歡。“不如擇一支來帶可好?”
騰芽隨意選了一支,由著冰玉給她別在發髻上。“左惠妃也未免太客氣了,才回宮就又送了東西過來。”
“可不是麽。”冰玉淡淡的笑了下:“還是讓櫻桃送來的,說要謝謝公主您當日給左惠妃的那支簪子,若非如此,左惠妃娘娘也不能這麽快沉冤昭雪。”
當日騰芽去見左惠妃的時候,簪子裏麵放了歸西藥。她那個時候送去,皇後一定不會發現。畢竟皇後會覺得她恨毒了左惠妃。“若是我深陷囹圄,惠妃也會這樣幫我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啊。”冰玉正說著話,瞧見外頭是小河子。“哦,對了公主,您昨晚上要見的醫女已經來了,要不要傳?”
“傳她進來。”騰芽對冰玉使了個眼色。
冰玉連忙行禮道:“奴婢告退。”
她這麽一退,伺候梳洗的宮婢們也紛紛跟著行禮,麻利的從內室退了出來。
騰芽轉過身,兀自走到軟榻上落坐,才見那醫女蒙著臉走進來。
“給騰妃娘娘請安。”醫女恭敬的行禮:“不知騰妃娘娘是哪裏不舒坦,民女可否為娘娘請脈?”
“好。”騰芽示意她上前一步。“本宮有些心浮氣躁,如你所見,時常會覺得腰酸,中氣不足。”
醫女將自己帶來的脈枕放在軟榻上的紫檀金絲桌上,恭敬的跪了下去。
隻是這一瞬間,騰芽眼疾手快,見她蒙在臉上的綿巾掀開,一睹芳容。“是你。”
“公主……”
公主兩個字出口,柳撫再也沒有規避的理由,她連忙起身,重新向騰芽行了大禮:“奴婢柳撫,拜見三公主,公主長樂未央。”
“居然是你。”騰芽不免唏噓:“當日於盛世,本宮終於誅殺韋逸霜,算是替當年在本宮身邊侍奉的柳葉兒報了仇。而你既然已經沒有留在宮裏的必要,也出了宮,為何如今又要以醫女的身份,重返權利的中心?你不是貪慕虛榮的人,也從來不屑後宮爭鬥,難道陪伴親人過平常的日子不是你所期盼的嗎?”
“其實……”柳撫紅了眼眶,眉宇之間都是悲愁:“當日三公主恩準奴婢出宮,再不必為婢,奴婢心中感激不盡。誰能料到,待重返故土的時候,家中的至親死的死,散的散,居然無跡可尋。奴婢不甘心,四處打聽,到處尋找,可是散盡了身上的錢銀,也終究沒能找到一位親人。柳葉兒在宮裏沒了,親人們又在宮外離開了……幾經折騰,奴婢仍然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原本是打算回盛世,重返公主身邊侍奉,總算能報答公主對奴婢的恩情,誰知道半路上遇到山賊,險些被賣去青樓,多虧師傅救了我。”
“你師傅?”騰芽有些不解。
“就是神醫邱葵。”柳葉兒凝神道:“師傅救了我,還傳授我岐黃之術,收我為閉門弟子。我心想若是學有所成,治病救人,也是極好的事情。隻是沒想到,師傅覺得我可以行醫將我送下山,我醫治的第一個人,居然是鄰國國君的皇子。更沒想到,我再見到公主您,居然是在這樣的境況下。”
“為何你入宮之初,並未與我相認?”騰芽不免好奇:“皇後的事情,是否又是你暗中幫我?”
柳撫點頭:“原本是想馬上與公主相認,可是鄰國後宮是怎麽樣的一種境況,奴婢實在不知。倘若要照料的皇子母親,與公主你為對頭人,那奴婢的存在,會不會讓人疑心是您刻意安排……奴婢是怕自己的出現,會給公主您帶來麻煩,才故意沒有相認,掩飾了自己的身份,沒想到這麽做果然能幫上公主。入宮之後,奴婢一直留心觀察宮裏的動靜,發覺皇後娘娘並非是想要照顧好二皇子才帶回她的寢宮撫育,隻不過是為自己的孩子籌謀罷了。如此,奴婢就更加用心的照料二皇子,看過之前寧申開的方子,奴婢便根據二皇子的身子進行了調整,索性這幾年來苦心孤詣所學的東西還是有點效用的。”
“難為你這種情況下還為我著想。”騰芽不免歎氣:“隻是你將來有什麽打算?”
柳撫輕輕搖頭:“奴婢奉師傅之命,一定要好好照顧左惠妃的皇子,眼下最要緊,就是做好這件事。至於其他,奴婢沒有想過。索性公主與左惠妃娘娘交情頗深,左惠妃一定不會誤會公主的初衷,奴婢這才敢過來和公主相見。實際上,公主有孕在身,奴婢也希望能好好在您身邊侍奉。隻是……”
“我這邊一切都好,你若得空時常來走動便是。最打緊的,還是悉心照顧子珺。”騰芽微微一笑:“那個孩子甚是可愛,雖然是早產的,如今也調養的龍精虎猛,更何況有你在,我也放心。”
“隻是公主所懷的……”柳撫不知道該不該說。
“是個女兒。”騰芽倒是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我知道懷的是個女兒,就格外高興。我自己逃不開的飛簷重重,隻希望她將來能找個平凡的夫婿,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我做不到的事情,她若能做到,已經是蒼天厚恩了。”
“公主還是和從前一樣。”柳撫聽了她這番話,不由得觸動情腸。“公主心存仁善,必然會得償所願。”
“但願上天垂憐。”騰芽微微笑了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隻是這個時候,不知道宮外的情形如何了,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公主。”門外是冰玉的聲音:“左惠妃娘娘身邊的楊桃過來請安,說有事情稟告。”
柳撫連忙行禮:“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得空再來陪公主說話。”
“好。”騰芽溫眸一笑。
楊桃進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奴婢給騰妃娘娘請安。娘娘孕中,奴婢本不該來說這個,隻是……主子以為這件事情還是要讓娘娘您早點知曉。”
“你說便是。”騰芽稍微直了直身子,腰有些酸。
“消息才傳回宮裏,說是皇上在鮮欽吃了一場敗仗,大軍不得不連退百裏休養生息。”楊桃的表情相當嚴肅:“皇上也負了傷。”
騰芽的心有些亂,想起從前陪伴在淩燁辰身邊的情景,不免歎氣:“勝敗乃兵家常事,隻盼著皇上能養好身子,扭轉局勢。對了,皇上可有吩咐鎮國將軍出宮接應?”
“並沒有。”楊桃稍微鬆乏了語氣:“主子說皇上那邊的局勢還能控製住,叫您不要擔心。”
略微點了下頭,騰芽凝眸道:“想也是如此。皇上雖則年輕,卻經曆數次戰役,此番禦駕親征,在寒冬時節,艱辛卻更彰顯毅力。再等下去,皇上一定可以達成心願。”
“娘娘所言甚是。”楊桃恭敬行禮:“還有一件事情,主子也讓奴婢轉告娘娘。皇後身邊那個叫橘依的婢子,昨夜失足跌進了井裏。早起漓樂宮的宮人打水時發現的。”
“你是說那婢子跌落在漓樂宮的井裏?”騰芽皺眉問。
“正是,後院裏的一口宮人們常用的水井,不知道是否入夜地滑,她自己不當心就跌進去了……”楊桃沒再往下說。
“告訴姐姐,我得空去與她下棋。”騰芽溫眸一笑。
“是。”楊桃行禮道:“奴婢告退。”
冰玉送了楊桃幾步,返回來便道:“那婢子張狂又衝動,即便是不適合伺候皇後,皇後也犯不著這麽狠心,這麽就把人給弄死了。奴婢猜測,肯定是皇後懷疑她就是下毒的人,害的皇後雙目失明,才會對她下了狠手。”
“可能是這樣,也可能……皇後懷疑她是左惠妃的人。”騰芽微微歎氣:“左惠妃回宮之後,才去見過皇後,皇後就迫不及待的弄死了身邊的婢子。她的心,畢竟是太急也太狠了些。若她知道柳撫耐是我在盛世時的宮婢,保不齊真的會氣的雙目失明。”
“噗嗤。”冰玉沒忍住笑了出來:“皇後一貫魯莽又任性,但凡遇到事情,哪回不是張牙舞爪的盛氣淩人。她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這話倒是提醒了騰芽,她默默的思量片刻。“你有沒有覺得,皇後這幾回處事,倒是穩重了一些。就好比後宮鬧鬼的事情,以及本宮將賜死不忠的戍衛,她並沒有讓前朝的官員卷進來,這說明什麽……”
“公主的意思是……有人給皇後出謀劃策?”冰玉不免奇怪:“丁貴儀和當時的毛貴人恐怕沒有這樣的本事?丁貴儀一向都是佯裝溫和,對什麽人都是一副笑臉。可實際上,她巴不得後宮一團亂,皇後成日裏和妃嬪們互鬥,她才有機會成就她的心願。那毛貴人就更不會息事寧人了,巴不得皇後早點死,也好為她的心上人報仇。那還有誰能給皇後出謀劃策?”
“應該是她身邊的人,一個十分親近的人。”宛心細細想了想,道:“皇後有所轉變,應該是在碧桃死後的事情了。她身邊唯一能信任的,恐怕就隻有那個叫雪桃的丫頭。”
冰玉不免回憶起這幾次見皇後時的情景:“公主果然目光如炬。奴婢記得這個雪桃似乎是有些本事的。”
“這宮裏最容不下的,就是聰明人。”騰芽不再說什麽,隻是揉了揉肚子。
“奴婢這就去把粥端來。”冰玉嘿嘿一笑:“公主可不能餓著,看餓壞了肚子裏的小娃娃,皇上回來知曉了,肯定要狠狠責罰奴婢呢。”
騰芽也盼著淩燁辰趕緊回來,無論他能不能獲勝,她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夫君,一個她肚裏娃娃的父親。
春節的前一天,淩燁辰的禦駕終於返回了鄰國的皇宮。
這一日,積攢了一個冬天的冰雪都開始消融了,春天的氣息撲麵而來。
從深秋到春節,騰芽的肚子已經能明顯的看出身孕了。自從左惠妃回宮,她就收拾心情安靜養胎,幾乎不過問後宮的任何事情。何況這些日子,後宮相當平靜,猶如一池靜水。
隻是皇上回宮了,一切似乎就不同了。
“站住。”冰玉微微蹙眉:“不曉得騰妃娘娘正在午睡麽?你們一趟一趟的走來走去,是要做什麽?”
“姑娘還不知道嗎?”為首的內侍監有些著急的說:“午膳時才送進來的消息,皇上午後就要抵達皇城了,皇後娘娘吩咐將後宮重新歸置一番,尤其是騰妃娘娘的漓樂宮,說皇上一回宮,肯定要馬上過來的。所以奴才們不敢馬虎。”
“皇上要回宮了?”冰玉不由得一驚:“這麽大的事情,居然現在才來說一聲。”
“姑娘切莫生氣,消息也是才送進宮的。”那內侍監急的臉通紅:“所以皇後娘娘才吩咐趕緊去辦,一刻也耽誤不得啊。”
“好好。”聽說皇上要回來了,冰玉也鬆了口氣:“那你們趕緊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記住,千萬手腳輕些,別吵醒了騰妃娘娘。”
“是。”
心情不免激動,冰玉正想著皇上一會要過來,還是先吩咐人備好茶點和小菜,興許皇上餓了,正好能讓公主陪著用些。這一準備,便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頌昌好不容易才在小廚房裏找到冰玉。“我說冰玉姑娘,你怎麽躲這裏來了?可讓我好找。”
“皇上來了?”冰玉少不得手忙腳亂:“我趕緊去沏茶,哦不對,我得先去伺候公主梳妝,不行,這糕點還要再蒸一下,我先叫人來看著火候。”
“不必,不必了。”頌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是奉旨過來送些東西給騰妃娘娘,皇上這時候回了九鑾宮。可能要晚一些再過來看望娘娘。”
“哦?”冰玉不免詫異:“公公是說皇上一回宮就直接回了九鑾宮?”
“是啊。”頌昌連忙點頭:“其餘的妃嬪甚至皇後娘娘,皇上都沒空見,隻是惦記著讓奴才把帶回來的東西送來漓樂宮呢。皇上心裏,最惦記的始終是騰妃娘娘。”
聽了這話,冰玉心裏踏實了不少:“我們娘娘也是這樣惦記著皇上,若是知道皇上這就回宮了,不定要高興成什麽樣子呢。隻是……”
心裏還是好奇,冰玉忍不住問:“那麽皇上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嗎?是不是戰事還未結束?”
“哦,也不是。”頌昌知道事情瞞不住,即便是他此刻不說,也很快就會傳到漓樂宮來。“其實是因為趙昭華負傷,且傷勢不輕,所以皇上才趕緊帶趙昭華回了九鑾宮,急召太醫來為趙昭華診治。”
“原來如此。”冰玉才放鬆一些的心弦,瞬間又繃緊了。她算是知道什麽叫做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多謝公公明白告訴。奴婢這就去看看娘娘是否睡醒。晚些時候,再過去給皇上請安。”
“是。”頌昌與她頷首示意,便退了下去。
冰玉召喚了幾個可以信任的婢子,皺眉道:“你們在這裏好好準備差點和小菜,晚些時候說不定皇上會來。切莫失禮與聖上。”
“是,姑姑。”小丫頭們利落的點頭。
才剛到內寢門外,冰玉就聽見公主喚她。她收拾了一下臉色,笑著推門走了進去。“公主,您醒了。”
“是啊。”騰芽揉了揉腦仁,又挺了挺肚子:“午睡的時候,總是聽見外頭有聲音,弄得心砰砰跳,沒睡踏實。是宮裏出什麽事情了嗎?”
“是啊,還是個好消息呢。”冰玉笑眯眯的說:“聖駕歸鑾,皇上回宮了。”
“真的嗎?”騰芽不由得喜上眉梢:“皇上回宮,是得要好好準備著。你去看看咱們宮裏還缺什麽,另外讓小廚房準備好晚膳,說不定皇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到傍晚了……”
“不是的。”冰玉沒忍住,打斷了公主的話:“皇上已經回宮了,就在午膳之後,皇後娘娘得到消息,說禦駕快要進皇城了。於是奴婢就趕緊去小廚房準備了糕點和小菜,隻是當時公主還睡著,所以奴婢沒敢打擾。對了,皇上讓頌昌送了好些東西過來,旁人那邊都沒有呢,皇上就隻惦記著公主。”
騰芽歡喜的不行,但轉念又覺得不對:“皇上沒來過漓樂宮嗎?那皇上現下在哪裏?”
“在九鑾宮。”冰玉不想她繼續問下去:“奴婢讓人伺候公主梳妝,這就去端安胎藥,也差不多是時辰服藥了。”
“等一等。”騰芽畢竟是敏感的,她能感覺到冰玉故意回避什麽,便問:“趙昭華呢?他可有隨皇上一並回宮。”
“那是自然。”冰玉笑的有些不自然:“趙昭華侍駕,當然也要同皇上一並回宮。”
“知道了。”騰芽沒再問下去:“你去端藥。”
心裏以為公主不會問了,禁不住輕聲歎氣,冰玉快步走出了房間。
幾個婢子伺候著騰芽梳妝更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騰芽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小河子準備肩輿,本宮去九鑾宮給皇上請安。”
“是。”
“妹妹。”左惠妃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外。
騰芽饒是一笑,衝她招手:“姐姐怎麽站在那,快進來坐啊。”
“原本是想早點過來陪妹妹的。”左清清笑著走進來:“想著妹妹要午睡,所以就過來的遲了些。不知道妹妹有沒有功夫,陪我下盤棋可好?”
騰芽覺得左惠妃一定聽見了她方才的吩咐,知道她想去九鑾宮。卻故意要和她下棋,想必是有什麽話要說。
“好。”她點了下頭。“也有好久沒和姐姐一起下棋了。你們都下去。”
房裏的人紛紛退出去,騰芽才笑著問:“姐姐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什麽都瞞不住妹妹。”左清清饒是一笑:“其實花無百日紅的道理,咱們久在宮中也看的多了。”
“自然是如此。”騰芽拉著左清清的手:“姐姐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何必要與妹妹兜圈子呢。”
“趙昭華傷的不輕,一回宮就被皇上抱進了九鑾宮。皇上急召禦醫給她診治,連帶著大殿下去請安的皇後都被擋在了九鑾宮門外,更別說這宮裏其餘的人了。所以我以為,妹妹不必這時候過去,想來皇上也沒有心思和妹妹說話。她救了皇上,亦或者是為了皇上負傷都好,朝夕相對了這麽多日子,皇上怎麽可能沒有對她生出憐惜之心。再者,趙昭華青春貌美,又熟悉軍事,比你我更能為皇上分憂,如今這樣的局麵,既是咱們預見到的,也是情理之中,妹妹切莫多思,還是靜心養胎為好。何況我聽說,一進宮,皇上就讓頌昌送了好多東西過來,心裏還是在意妹妹的。”
“原來姐姐是來寬慰我的。”騰芽明亮眼眸裏,暖融融的笑意遮掩去心底的失落:“趙昭華是我送去皇上身邊的,如今種種,我又何嚐不明白。姐姐不必為我擔心。”
“是呢。”左清清連連點頭:“妹妹你一向聰慧,是做姐姐的多思了。”
“姐姐是關心我,一番好意,妹妹感激不盡。”騰芽笑著,心裏卻很難受,若這隻是個開始,她還有力氣和趙昭華爭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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