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涼太就這麽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你怎麽樣了？”陳飛宇聲音都隨著身體在顫抖著，眼睛漸漸的被淚水模糊。

    “我想我現在需要的是救護車。”山田涼太扯動著嘴角開玩笑道。

    陳飛宇的淚滴在了山田涼太的臉上，山田涼太想要安慰他可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陳飛宇抱著山田涼太哭了好久好久像是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

    醫院，六人坐在了急救室椅子上，陳飛宇一直低著頭。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

    “病人怎麽樣了？”路晨急忙跑上去問，陳飛宇抬起頭。

    醫生摘下口罩：“沒什麽事，幸好受傷的位置不是重要的位置，隻是背上受傷了，剛才昏過去了一半是因為他太困了平常休息不好生活營養各種方麵都跟不上抵抗力太低，所以在踩會暈過去了，手臂上稍微嚴重了一下但是現在被包紮好了。等麻醉劑過去了他就應該會醒過來了，你們不用太過於擔心。”醫生和善的在安慰著他們。

    路晨鬆了一口氣：“謝謝。”

    醫生帶著溫和的笑意離開。路晨忽然一下子走過去糾起了陳飛宇站起來。陳飛宇一下子被拉起，就在大家想要阻止的時候路晨已經一拳打在了陳飛宇的臉上，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羅一墾小黑連忙伸手去拉住路晨：“放手！”路晨一下子甩開了羅一墾小黑的手。

    吳婉晴護在了陳飛宇的身旁，“讓開。”路晨沉聲道。江夏站在一旁，冷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吳婉晴也是。路晨深呼吸握緊自己的拳頭閉著眼睛道：“你們要是不讓開他受到的懲罰會更多。我再說一次讓開。”

    江夏微微歎氣上去拉起了吳婉晴。

    路晨蹲在了陳飛宇的麵前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我說了很多次，不能這樣解決事情不能這樣解決事情！你他媽的是腦袋進水了嗎？！要是不是山田涼太擋在了前麵你是不是要把那個男人給殺了？你是想要葬送自己的一切嗎？他值得讓你葬送自己的前程嗎！”

    陳飛宇低垂著眸：“對不起。”

    路晨起身淡然的轉過頭：“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錯了。”

    當天晚上淩晨三點鍾陳飛宇被路晨罰跪，就跪在了家中的門外，大冷天的跪在了門外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而陳飛宇就跪在了外麵，路晨則是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醫院中羅一墾在照顧山田涼太，小黑跟吳婉晴江夏一同回到了家中，本想勸勸路晨的可是沒想到陳飛宇剛一進家門二話不說就跪在了哪裏，而路晨卻始終都沒去看陳飛宇一眼。

    “你快跟路晨說一說讓他不要讓陳跪在那裏啊。”

    “不是路晨讓他跪在那裏的是陳自己要跪在那裏的，這是陳自己認為的解決方法，你們先去休息吧。”

    “但是路晨隻要不讓他起來，陳肯定就不會起來。你去跟他說一說啊。”

    “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靠你我一言一語就能說好，你們先去休息吧，我陪著陳。”

    “我留下。”

    江夏微微歎氣背過身朝小黑道：“小黑，把她拉上去，不要讓她下來。”

    “你為什麽要跪在這裏？”江夏邊說將手中的披肩蓋在了陳飛宇的身上半蹲著在他麵前看著他。

    陳飛宇低下頭，聲音暗啞：“我不知道。”

    江夏伸出自己的手拉起陳飛宇的手，幫他戴上手套：“你是覺得對不起誰？山田？路晨？自己？還是那個要不是山田內擋住真的可能死在你手下的人？”

    “我不知道。”一滴淚滴落在草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圍巾圍在了陳飛宇的脖子上：“那你知道你要跪多久嗎？”

    “我不知道。”陳飛宇聲音帶著哭腔，江夏伸手抱住了他。陳飛宇在她懷中放聲哭泣，他害怕此時此刻的他比誰都害怕當時的那個自己，害怕山田真的會被自己的衝動害死，害怕那個收不住手的自己。

    壞人很容易做，但是要做回一個好人談何容易，當一雙手真真切切的沾上鮮血的時候你的手是再也洗不幹淨了。江夏能控製住是因為她曾經是一個警察，路晨能控製因為他曾經是一名軍人，而他們不能控製，因為他們早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

    江夏迎著昏暗的燈光看到了那扇窗戶中依稀的身影。

    忽然一片不知名的東西落在了江夏正在低垂著眼睛的睫毛上，江夏伸手去摸隻摸到一片濕潤，漸漸的那種東西飄得越來越多，像是羽毛般的潔白輕盈。

    “下雪了，陳，你看，今年的第一場雪。”江夏伸出了自己的手去接住那一片雪白笑得開心。

    陳飛宇吸了吸鼻子抬頭看著漫天雪花，忽而笑了，笑中包含的情感似乎有些感慨。

    “今年的第一場雪。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回去吧，江夏。”

    “你起來我就回去你要是在這裏跪著我就在這裏跪著，你跪多長時間我就跪多長時間。”

    “你這樣不是在幫助我，而是讓我更加的愧疚，算是幫我一個忙你回去吧，我需要清醒，你讓我自己在這裏反省一下。算我求你了。”陳飛宇是笑著說的這段話，幹淨的笑容眼睛藏著的淚水在這白茫茫的一片中閃閃發光。

    江夏回去了，那一晚陳飛宇在外麵跪著，江夏吳婉晴小黑路晨在屋子裏麵看著他一夜無眠。

    今年的冬天好冷好冷，由於氣溫變暖偶爾才會下雪的東京在今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初雪，一片片雪花開始飄落。漸漸的越來越多，在深夜下的這場雪像是要洗幹淨這世界上的一切，好的壞的都即將要被衝刷掉。

    淩晨三點到現在足足過去了四個小時，從深夜到清晨，雪已經覆蓋了這一切。這一切仿佛都變了，唯一不變的是陳飛宇。

    “你什麽都不用說，你不要對我說什麽，我不想連你都不能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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