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表明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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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徐知訓和徐知詢摘到最後一片花瓣之時,兩人都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喝酒,實際上,他們倆可以說是一肚子草包的花花公子,根本就寫不出什麽拿得出手的詩句來。就連徐知誨和徐知諫都能像模像樣地賦詩一首,不過,聽起來更像是打油詩。

    輪到徐知誥的時候,他吟誦了自己寫的一首詩《詠燈》,這卻讓來自後世的李盛也不由得眼睛一亮,“一點分明值萬金,開時惟怕冷風侵。主人若也勤挑撥,敢向尊前不盡心……”

    徐知誥很有才氣,這首詩沒有華麗的辭藻,但卻暗含著深意,表麵上是說燈芯需要主人勤來挑撥才能持續發光發熱,實際上則是在暗示,希望徐溫以後多栽培他,他一定會有所回報的。這首詩,其實是徐知誥在借機向徐溫表明心跡。果然,徐溫聽了之後非常高興,笑得合不攏嘴,他是鹽販子出身,他自己可做不出來這樣的詩句。

    到了李盛摘到一盆荷花的最後一片花瓣之時,他本來想以喝酒作為應對方式,並不打算吟詩,以他現在的相對卑微的身份和地位,並不適合在這裏出風頭,還是低調些為好,以免引起某些人的反感,他早就看出來,徐知訓和徐知詢這哼哈二將可不是省油的燈。

    徐溫卻很想看看李盛的文才到底有多少,笑道:“老夫早就聽說過小李子文武雙全,乃是江州刺史鍾匡範麾下的智囊,深得鍾匡範的器重……今天,你不妨賦詩一首,讓老夫的犬子們見識一下。”

    徐知誥也在一旁鼓勵道:“李公子,不必拘泥小節……在下也一直想見識一下你的高才呢!”

    既然徐溫發話了,李盛也就不再猶豫了,笑了笑,道:“承蒙徐將軍這麽看得起,卑職這就獻醜了,卑職恰好剛剛想起了幾句長短句,這就吟誦出來,莫要笑話我……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這幾句是宋代大詩人辛棄疾的《破陣子》中的一部分,李盛沒記得那麽全,但他相信,這幾句就足可以引得眾人對他刮目相看了,因為這幾句體現了辛棄疾當年念念不忘報國,期待從軍出征,一心效忠君王,立下汗馬功勞的雄心壯誌。

    “果然是一首好詩啊!李公子真是才思噴湧,文采過人啊!”徐知誥第一個拍手叫好,連聲讚歎,他這可是由衷的佩服,這幾句詩氣魄豪放,令人熱血沸騰。

    就連徐溫這樣的大老粗也禁不住目瞪口呆,果真是好詩啊!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夠即興創作出這麽朗朗上口卻又振奮人心的詩句,此人果然是非同小可!

    原本正在悶頭吃菜的徐知誨也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看了李盛片刻,目光中充滿了驚訝,他現在正在讀書,還是有些文化基礎的,這樣的詩,他是寫不出來。

    徐知訓也是大吃一驚,但他看向李盛的目光很複雜,有些驚訝,也有些嫉妒。

    徐知諫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這些人的表情頓時盡收眼底,他笑了笑,站起身來,舉起酒杯,朗聲道:“我們淮南從此又有了一位年輕有為的才子,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孩兒敬父親一杯酒,為父親賀!”說完,他就一飲而盡。

    徐溫也大笑著舉起了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徐知諫這孩子一直很會說話。

    或許是出身將門的關係,徐知訓和徐知詢都是酒量不錯之輩,喝酒到了興起之時,徐知訓甚至一把摟住了那個歌妓的小蠻腰,那歌妓嚇得禁不住尖叫了一聲,嬌軀瑟瑟發抖,徐知訓的鹹豬手正要深入那歌妓的懷裏,卻發現徐溫瞪了他一眼。

    徐知訓這才收斂了一點,很不情願地推開了那個楚楚動人的歌妓,那歌妓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遠離了徐知訓。

    看到這一幕,李盛不動聲色,他若有意若無意地瞥了一眼徐知誥,旋即清晰地看到,徐知誥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稍縱即逝的憤怒。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徐知誥和徐知訓之間的矛盾肯定不少。

    徐溫已經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於是便打了個圓場,道:“對於當今時局,你們有什麽看法?你們不妨都說說看,不必拘泥,即便是說錯了也沒有關係。”

    作為嫡長子,徐知訓率先發言道:“就在不久前,大唐皇帝終於禪位給朱溫了,其實,這早就在世人的意料之中了,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唐帝國最終壽終正寢了,著實令人唏噓不已啊……想當初,太宗皇帝曾經被世人稱為天可汗,那時候的大唐是何等威風啊,現如今也改朝換代了。不過,朱溫雖然是一代梟雄,但他割據一方尚可,要想一統天下,他還不夠格,依我看,爹爹早晚能夠取而代之!”

    聽了徐知訓的話,徐溫不無得意地笑了笑,他對自己的嫡長子還是寄予厚望的,為了培養徐知訓,他煞費苦心,特意請淮南軍之中的大將朱瑾教授徐知訓兵法,雖然徐知訓好色了一些,但這也是有情可原,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就連孔聖人都說過“食色性也”,孟夫子也說過“知好色則慕少艾”,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徐知詢一直與徐知訓一唱一和,這時也附和道:“就是,朱溫成不了大氣候。”

    徐溫微笑著捋了捋胡須,這兩個年齡大些的兒子彼此很親密,這讓他很欣慰。

    既然徐知訓和徐知詢都說了自己的看法,徐知誥當然也不甘寂寞,道:“徐溫此獠心腸歹毒,他將皇帝貶為濟陰王,遷到了曹州今山東省菏澤市軟禁起來,派了許多甲士在那裏嚴密看守,這樣一來,這個落寞的皇帝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更令人氣憤的是,朱溫居然還封吳越王錢鏐為吳王,以前,吳王可是楊行密啊,這讓楊渥那小子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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