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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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自己當時曾借用過桑家子弟的名號,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梅宜軒想到這兒,腳步輕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地擠進了人群,很輕易地就進了醫館。
此時,醫館裏亂成一團,大堂裏正胡亂打在一起,一對三十多歲、像是夫妻的男女,女的懷裏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正一頭紮在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男子,應該就是桑大夫懷裏,大叫大嚷著“和你拚了”,“我不活啦”等話,絲毫不顧及懷裏的小孩子臉已經憋紫了,眼看著就出不來氣了,隻顧著撒潑大鬧。
那個男的,正一手揪著桑大夫的頭發,一手揮舞著拳頭,毫不留情的揍得那男子鼻青臉腫,流了一臉的鼻血,看著非常恐怖,駭人。
醫館其他的大夫、學徒、雜工們,見桑大夫吃了虧,也全都上前幫忙。可是,周圍有幾個像是看熱鬧的閑漢,有意無意的偏拉一把,將學徒、雜工們擠到一邊,讓他們幫不到挨打的桑大夫。
梅宜軒一見,急忙運起功力靈巧的穿過人群,到了鬧事的中心,三下兩下就把已經癱瘓在地上的桑大夫解救出來,並大喝一聲:“夠了!不要再打啦!”
混亂的人群被她這一嗓子給震得靜了一靜,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著站在中間衣衫絲毫不亂、俊秀絕倫、氣勢逼人的小公子,搞不懂這人是什麽身份,什麽時候來的,要幹什麽。
不管怎麽說,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大家驟然被梅宜軒的氣勢所懾,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間包括孩子的父母以及那幾個幫閑,誰也沒有貿然開口,也沒有誰再出手。
梅宜軒沒有理會其他人,首先查看了被打的桑大夫,見他雖說鼻青臉腫,鼻子也出了血,但都是皮外傷,沒什麽危險,就鬆了口氣。
抬頭見那名婦人還是緊緊的摟著孩子,那孩子的臉色已經憋得發紫了,都翻白眼了,就冷冷的喝道:“還不快鬆了孩子?你是他的親娘嗎?孩子快被你勒死啦!”
說著話,迅速上前奪過孩子,輕輕地將他放到地上,讓他側躺著,並趁人不注意迅速喂了點兒空間水,那孩子才喘過一口氣來,臉色不那麽紫漲了。
可是這麽大動靜,這個孩子連哭都沒哭一聲,還是緊閉著眼睛昏迷著。隻是在身子剛落地時,無意識的輕微的呻吟了一聲。
此時,眾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了孩子身上,見他昏迷不醒,呼吸困難、口唇發紫,雙側鼻翼一張一張的,不時的閉著眼睛咳嗽著,眼見著就快活不成了。
聯想到剛才他們夫婦抱著孩子大鬧,卻絲毫不顧孩子的死活。尤其是那當娘的,竟然用胳膊勒著孩子的脖頸,差一點兒就把孩子勒死啦,大部分人臉上都對孩子的父母露出了鄙夷和譴責。之後,收起了看熱鬧的心,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查看孩子狀況的梅宜軒身上。
孩子的父母知道眼下不宜再鬧,那些個幫閑見勢頭不對,也各自使個眼色,悄悄地溜走了。
百草堂的大夫、學徒、雜工們,見梅宜軒救了他們的師傅,都不再鬧了,急忙想將師傅送到一旁包紮,卻被桑大夫拒絕了,隻用塊手帕擦了擦鼻血,目光卻緊盯著梅宜軒。
他們也隻能陪著師傅留在大堂,再加上心裏也著實感激梅宜軒剛才的及時出手。因此,醫館大堂此時靜悄悄的,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梅宜軒身上。
其實,剛才孩子一上手,梅宜軒就知道這個孩子在發高燒,最起碼在三十九度以上。出於職業本能,她下意識的給孩子把了把脈,又仔細聽了聽孩子的呼吸,知道這孩子有可能是得了急性小兒肺炎。
隻是,自己到底是外人,又在別家的醫館裏,她不方便出手醫治,便扭頭看著鼻青臉腫、頗為狼狽的桑大夫,恭敬地問道:“桑大夫,晚輩冒昧問一句,您認為這孩子得的是什麽病?”
桑大夫踉蹌著站了起來,走到梅宜軒和孩子身邊,認真的說:“這孩子是老朽昨天診治的,當時病患高熱無汗、咳嗽氣喘、痰聲如鋸,喉間滿布白點白塊,四肢麵目浮腫,小便短少,舌苔白黃,指紋紫紅,老朽診斷為肺癆。就投以麻杏甘石湯:炙麻黃三克、苦杏仁十克、生石膏十五克,三碗水熬製一碗食之,應該能有所緩和,再吃幾劑應該就能痊愈。可是·······這對父母也不知是怎麽搞的,竟然沒有給孩子服用藥劑,卻來醫館找我的麻煩,實在是·······不可理喻,老朽這麽大年紀,真沒看見過這麽狠心的父母!”
桑大夫說完,吩咐醫館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學徒:“桑晨,把孩子放到床上去。”
“是,師傅!”桑晨過來彎腰小心的抱起孩子,放到了靠東牆的一張鋪著草床墊的木板床上。
梅宜軒扭頭看著這對夫婦,故意的說:“晚輩粗通醫術,覺得前輩的方子很好,隻是為什麽不給孩子喝藥呢?早喝藥的話,說不定這會兒孩子病已經好了,現在病情加重了,可要多花錢了!”
那對夫婦一聽,臉色大變,兩人神色都有些慌亂,眼睛四處亂瞟著,想走又沒法走,兩人誰都沒有看還在昏迷的孩子一眼。
周圍的人見此,全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不時的竊竊私語著。
“這倆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別是人販子吧?”
“可不是,咋看也不像為人父母的。”
“我看也是,要不,咱去衙門找人來看看?”
那兩夫婦一聽,再也呆不下去了,那披頭散發的婦人,討好的看著大家笑笑,說:“那啥,我們······我們手裏······手裏銀錢不夠,再去找找,借借。”
說完,兩人擠出人群,一溜煙的跑了。
這時,人群裏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這孩子是個小乞丐,以前跟著一個老乞丐乞討為生,好像不是蕉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