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拐彎抹角幹嘛？她又不是穆四兒，寧昌伯府拿不拿第一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媽媽深深體會到自家夫人那句話，這四姑娘果然是越來越難對付了。

    “三夫人的意思是，二少爺如今也可以下場比賽，二少爺這段時間可是很努力的在練習，定能奪得第一名，四姑娘也知道，第一名是有機會麵聖的，到時候讓二少爺在皇上麵前給大少爺求個請”

    張婆子說的循序誘進，意思明了，這是要救大少爺的意思。

    葉八打量麵前的張婆子，當她傻嗎？去年帝後才來，今年八九不離十不會去，麵聖，麵鬼哦。

    話說這三夫人有那麽好心？會為了穆四兒那個廢物哥哥上心？

    況且皇上不可能讓穆四兒的廢物哥哥回來的，她爹還在前線打仗呢，哪有讓廢物回來享福的道理。

    “張媽媽原來是來傳達好消息的，那我可要提前恭賀二弟了。”

    “四姑娘不希望大少爺回來？”張婆子覺得這四姑娘變傻了，居然沒有聽出她話裏的意思。

    “張媽媽不是說二弟會給大哥求情嗎？黛兒如今腳傷又幫不上什麽忙，一切就麻煩二弟了，幸苦他了。”

    “”張婆子急了，但她貫會說話，“四姑娘，二少爺原本是很有希望奪下第一的，誰知”

    “哦？難不成二弟的腳也傷了？”葉八笑盈盈開口。

    張婆子對上她笑靨如花的臉，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了，感覺目的被人拆穿一樣有些無處遁形。

    最後一咬牙，“二少爺很努力練習，真的能奪下第一名，隻是前日，二少爺的冰鞋壞了，這雙冰鞋是匠心閣特製的，花了整整三千兩銀子，眼看著沒幾日就要比賽了，這個時候去趕製冰鞋，起碼要翻一倍的價格。三夫人的意思是，四姑娘出一半，她再出一半，到時候二少爺贏了比賽替大少爺求情。四姑娘以為如何？”

    之前還在猜測這老奴來的目的，三夫人不可能會好心讓那廢物回來，巴不得他回不來才好，這樣自己的兒子就是寧昌伯府獨苗。

    結果猜來猜去也沒猜到銀子上去，她倒是高估了這位三夫人，區區三千兩銀子都能讓她繞這麽大一個彎。

    葉八對著碧玉勾了勾手指，待碧玉走近，她才指著自己的臉開口，“這張臉長的是不是長得很傻缺？”

    “姑娘貌美如花傻、那兩個字是形容葉八的。”雖然以前姑娘氣急了也會罵葉八兩句，可從來沒有見過姑娘指著自己罵的啊。

    “”把這丫頭賣了吧，還能賣幾兩銀子，實在不行就送人，倒貼都行。

    張婆子卻不高興了，她直覺這四姑娘沒以前好拿捏了，她也不肯就此放棄，出來時她可是給三夫人拍胸脯保證了的。

    “四姑娘這話是何意？三夫人還能欺騙姑娘不曾，若是四姑娘不想救大少爺，老奴這就回了三夫人，我家夫人一心為了姑娘少爺著想，卻被人這般曲解。”

    “”彎彎道道這麽多，累不？

    葉八還偏不吃這套，你若是好好說話不繞彎子，她心情好說不定還就應了要求，若是非要跟她繞，那就看誰繞的過誰了。

    不過跟一個老婦人玩，倒是無趣了。

    張婆子原本以為，她把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四姑娘是聰明人就應該有所動作，可一抬眼就見對方優雅的吃著糖炒栗子，完全沒把她當一回事。

    “四姑娘你”

    “碧玉，給我講話本子。”眼皮一抬，“張媽媽你怎麽還跪著？快起來，碧玉你也真是的，也不說把張媽媽扶起來。”

    “……”姑娘越發任性了，剛剛誰讓這張婆子跪下的。

    葉八坐在桌邊，而話本子就在軟榻上，距離張婆子不過兩手寬的距離，她之前沒注意到，結果一抬眼發現攤開的書頁上畫了一幅畫。

    也不知她哪兒來的力氣，當即撲過去將話本子拿在手中，仔細一看，畫上的是一男子吹簫，女子撫琴圖。

    “四姑娘你，你怎麽可以看這些東西？你可是大家閨秀。”

    葉八眉角上挑，她還偷看過春、宮、圖呢，這話本子規規矩矩一點不露，怎麽就不能看了？

    碧玉心裏咯噔一聲，知道壞了，要是張婆子告到老夫人麵前，她這個把話本子帶進府的人，下場肯定不止被發賣，而且話本子是前朝流傳之物，如今眾人要看卻都是偷偷的看，被逮個現行可就慘了。

    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碧玉撲過去就要搶張婆子手中的話本子。

    張婆子是三夫人的人，怎麽能容許一個丫鬟騎到她頭上撒野，而且剛被葉八懟了，也想給碧玉點教訓，兩人當場扭打了起來。

    呦嗬，有戲！

    葉八一邊吃著糖炒栗子喝著茶水，一邊時不時指點碧玉一兩句，讓兩人不至於那麽快打完。

    雪盞聽見動靜和嚴媽媽一塊兒進來，看見扭打的兩人，急忙將她們分開。

    “你這小蹄子做什麽？”嚴媽媽將兩人分開之後，瞪了眼碧玉說道。

    轉身對著張婆子一個勁兒的道歉，“小丫頭不懂事，張媽媽別和她一般計較。”

    張婆子雖然不是三夫人身邊最得寵的媽媽，但也是三夫人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張婆子甩開嚴媽媽的手，捂著臉，卻是看著葉八開口，“四姑娘真是教了個好丫鬟。”

    葉八拍掉手上的點心渣滓，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張媽媽，你偷拿我翰香苑的東西，被碧玉看見了，碧玉自然要拚死搶回來了，這麽好的丫鬟我當然知道，這點張媽媽不說我也明白。”

    “……”張婆子一口老血噴出，指著葉八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四姑娘是越發難對付了，難怪夫人一再囑咐她，也是她輕敵了，瞧瞧這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

    “張媽媽你怎麽這般欺負人，奴婢好歹也是四姑娘身邊的大丫鬟，你卻對女婢又打又罵，還是當著四姑娘的麵，你眼中還有四姑娘這個主子嗎？”

    碧玉收到葉八給的眼色，立刻哭了起來，簡直是聲淚俱下，一邊哭一邊不忘在張媽媽膝蓋上踹一腳。

    張婆子氣的不行，自從進了這寧昌伯府，她何時受過這些氣，抬手就去掐碧玉，“我掐死你這個滿嘴胡說的小賤人，反了你了。”

    跟著張婆子來的小丫鬟直到此時才進來，進門就看見張婆子雙手掐在碧玉脖子上，碧玉的頭發散了，簪子也掉了，兩邊臉頰還有巴掌印，一看就是被欺負的那個。

    她們不知道，經過葉八的指點，碧玉打在張媽媽身上的傷，都在暗處，不會立刻顯現出來，卻會疼好久。

    雪盞和嚴媽媽一看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又去將兩人分開，跟著張婆子來的兩個小丫鬟也加入了其中，廢了好大一番勁才將她們兩人再次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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