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小姐？”孟莫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朝窗外看了看，“現在是時辰了？”

    “現在是半夜呢，二小姐。”如雪回答道。

    “半夜？”孟莫莫一愣，一下子就清醒了，“李三小姐半夜來找我做什麽？莫非他們靖安伯府也被抄家了？”

    “那怎麽可能。”如雪道，“二小姐，靖安伯府是太後的娘家，怎麽可能被抄家。”

    那倒也是，孟莫莫問道：“李三小姐來找我做什麽？”

    如雪搖頭道：“我不知道，隻是剛才有人在後門口遞話進來，說李三小姐來了，要見您。”

    自從那天從山上的尼姑庵回來，羅氏就派了人守後門，以免賊人來了，而李慧語不讓人從大門傳話，而是從後門口遞話進來，肯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孟莫莫心裏很清楚，分析得也很透徹，但還是按捺不住去見李慧語的心，命如雪服侍她穿衣梳妝，偷偷地去了後門口。

    孟府後門外，停著一輛裝飾低調，但一看就不是尋常人所有的馬車。

    而等在後門外的丫鬟，的確是靖安伯府的，孟莫莫放下心來，問道：“李三小姐呢？”

    那丫鬟指了指馬車，道：“李三小姐在車裏等您呢。”

    孟莫莫不疑有他，跟著丫鬟去了車裏。

    她鑽進馬車，叫道：“李三小姐！”

    回答她的，卻是個男人的聲音：“孟二小姐。”

    怎麽有男人？！孟莫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要朝後退，卻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她驚悚著朝前看去，隻見一張年輕男人的臉出現在眼前，看起來還頗為英俊。

    “葉二公子？！”孟莫莫瞪大了眼睛。

    葉二公子稍一用力，把孟莫莫拉到了自己跟前：“孟二小姐，令尊下獄，貴府被抄，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妙啊。”

    孟莫莫靠得離他極近，幾乎能聞到他身上香囊的味道，那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一種香料，聞起來味道淡淡的，但價值千金，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就這麽一味香料，便完全地彰顯出了葉二公子的身份。

    以前孟府還沒落魄的時候，孟莫莫的最高理想，就是嫁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相公，最好還強過孟萋萋，如今孟府落魄，她能遇到葉二公子這樣的男人垂青，更是讓她又驚又喜，竟嬌羞著垂下頭去，沒有及時掙開。

    葉二公子這時終於相信了李慧語的話，孟莫莫真的是心有天高，命比紙薄，根本不需要人引領，她自己就想攀高枝。

    這麽好得手的女人，葉二公子還沒上手，就先失去了興趣，很想就此把孟莫莫推開算了，但大半夜地他都大老遠地費力氣跑來了，如果就此放過，太可惜了，於是便將孟莫莫摟進懷裏，低聲地道：“孟二小姐難道不想給自己尋個歸宿？”

    她要是不想給自己尋個好歸宿，會任由葉二公子輕薄？孟莫莫依偎在葉二公子懷裏，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猛地把他推開了：“葉二公子，你是有未婚妻子的人！”

    “你說於芳苓？”葉二公子嗤笑了一聲，“我早就不想要她了。”

    這個孟莫莫相信，他如果但凡想給於芳苓一點麵子，就不會偷偷在外養外室了。但是，名分就是名分，哪怕他再厭惡於芳苓，她將來也是他的正室夫人。孟莫莫想著，直起了身來，正色道：“葉二公子請自重，我們孟家就算再落魄，也絕不會任由我去給人做妾的。”

    “你的意思是，你寧肯去給泥腿子做妻，也不肯給我做妾？”葉二公子見她拒絕，也不生氣，低沉的聲音裏，像是藏著無盡的蠱惑，“你如果嫁去鄉裏，將來還能有什麽前途？你再想想，你的姐姐孟萋萋，可是會嫁給齊湛的人，齊湛是狀元郎，官宦之後，而且等丁憂一過，就會重回翰林院，翰林院是什麽地方？那是出閣老的清貴之地，將來你和你姐姐的差別，可是天差地別了。”

    他的話，句句戳進了孟莫莫的心裏，但她仍道：“那我也不能給人做妾。”她嫁給表哥，乃是權宜之計，等孟府東山再起，她就會恢複自由身，怕什麽。

    葉二公子像是看穿了一切，對她道：“萬一孟府沒辦法再起複，怎麽辦？就算孟府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到時你是和離過一次的人了，還能嫁個什麽好人家？你還不如跟了我，將來雖然隻是個妾，但於芳苓的娘家，又不比你家強，你還怕她不成？等再過幾年，我尋個借口把她休了，將你扶正，你就是堂堂正正的葉夫人了。”

    孟莫莫聽得頗為心動，雖然葉二公子的提議，聽起來很不靠譜，但有一點她覺得是對的，那就是，於芳苓現在跟她一樣，家族落魄，無依無靠，她甚至還不如她，她至少還有個親娘，還有一個必定會嫁得好的親姐姐，將來擠走於芳苓，搶來正室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羅家的表哥，此時早被孟莫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鄉下的農夫，如何能和葉二公子比！鄉下農夫的妻子，跟葉二公子的妾室更是比不得，她做了葉二公子的妾室，照樣有人服侍，錦衣玉食，如果做了農夫的妻子，就隻能天天扛鋤頭了。

    天哪，那樣的生活，想想就可怕！孟莫莫很快做了決定，對葉二公子道：“既然公子有意跟我在一起，那就等我明天稟明母親，再來給你回話。”

    葉二公子卻攥緊她的手，不許她走：“既然是要給我做妾，又何必拘泥這些？你我現在就將生米煮成熟飯，豈不更好？”

    “葉二公子何必著急？”孟莫莫到底是大家閨秀，並不願意現在就和他成就好事。

    然而葉二公子卻道：“你母親已經為你和你的表哥定親了，是不是？如果你不跟我把生米煮成熟飯，你表哥如何會同意退親？”

    這倒也是，再說反正是做妾，婚前失身也沒什麽，孟莫莫想著，就任由葉二公子把手伸進了她的衣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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