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想賺錢,做ji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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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的負麵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我如同決堤大壩的眼淚也漸漸停了下來,隻是哭得太凶,變成了“嗝嗝”不停的打嗝聲。

    在我結結巴巴中,嘉仇總算是明白了我那個荒唐的夢,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揚著眉,有些調侃。

    我又變回了膽小的自己,頭頂火熱得都要冒氣,“不,嗝,不要笑話我……”

    說完之後,我還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幹脆將臉埋在了掌中,不肯抬頭。

    “小東西,現在想起來不好意思了,剛才是誰哭得震天響?”嘉仇繼續逗我,笑容不斷地在俊朗的麵容上擴散。笑聲朗朗,還帶著絲狡黠,讓我的心也隨之顫動。

    強勢地將我的臉從掌心裏挖出來,嘉仇在我耳邊嘀咕了兩句,我頓時忍不住,一下子破涕為笑。

    他雙眼裏的笑意愈發濃重,伸手戳著我兩頰的小酒窩。我捂住左邊,他又趁機去戳右邊,我隻得蓋住兩邊,眼神幽怨地控訴他對我的欺負。

    噗嗤一笑,他彎下腰,一下子湊得極近,“小不點,我很高興。”

    我不懂,傻傻地看著他。

    他嘴角翹起,認真和我解釋,“那個夢,我很高興。但是你以後也要相信我,無論是賈代嫻還是其他人,我都不會和他們在一起。”

    習慣性地揉著我的腦袋,他的眼神落在我脖間的痕跡上,表情漸漸淡了下去。

    “扇子,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絕不!”

    他向我這樣承諾著,並且也是這樣做的,在日後的歲月裏,付出了他的全部,踐行著這句諾言。

    照片事件之後,我的生活並沒有什麽很大的變化。有些人會圍著我說兩句難聽的話,或者是在路上堵住我,可見我就和個木頭一樣一聲不吭,幾次之後他們也就不再感興趣了。

    很快的,大家又被學校的其他話題吸引過去,隻留給了我一個“公車”的名號,便再沒有其他。

    當然,對於看我不順眼的賈代嫻來說,無疑又給她增加一個可以攻擊我的砝碼。原本隻是因為嘉仇而針對我,現在連帶著將賈宗榮的那份也記在了我頭上。

    常常被她從背後盯著我,我都感覺處在冰寒的湖水裏,每一個毛孔都被凍得生疼。我不敢正麵去抵抗她,幾乎幾米開外就會繞路跑開。

    郭曉佳常常說我膽小如鼠,如果像當個縮頭老鼠就能安穩活著,那我求之不得。

    到了放學,收拾好課本,我小跑著往校門口去。

    不知道嘉仇用了什麽辦法,總算是解除了門禁,上學放學也不會再被全程監督。他聽我說,想在初二考進重點班之後,就提出每周給我抽空補課。

    想起第一次檢查完我的作業和筆記,嘉仇沉默了許久,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我好幾遍,然後敲了敲我的額頭,問我是不是沒有帶腦子出門來。

    玩笑歸玩笑,見我情緒無比失落,嘉仇這才用力揉了揉我的腦袋,告訴我包在他身上。

    嘉仇非常聰明,他從來不用我這種死記硬背的方法學習,而是總能找出些又快又好的竅門。隻要他寥寥幾句,我的思路瞬間就豁然開朗。

    所以,我越來越期待補習的時間,仿佛變成了一塊海綿,孜孜不倦地汲取著知識。

    等我跑到校門口,卻沒有看到嘉仇的身影。倒是他身邊的同學認出了我,說嘉仇被人喊去了小巷子裏。

    等我跑過去一看,卻見到這樣一幕:哭得梨花帶雨的賈代嫻,死死拽著嘉仇的衣角,嘉仇隻是皺著眉,一句話也沒說。

    我心中如有擂鼓,跳得咚咚作響,耳朵裏傳來賈代嫻一陣哭音。

    “嘉仇學長,你就這麽不喜歡我嗎?”

    嘉仇的語氣很淡,似乎不願意糾纏,“你知道就好。”

    賈代嫻的眼淚不停往下掉,我見猶憐,卻喚不起麵前這人的一絲疼惜,“我就那麽比不上蘇扇嗎?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什麽都肯為你做的!”

    一邊說著,她一邊往嘉仇懷裏撲,兩隻手臂往嘉仇臂彎裏鑽,想要黏上去。

    “你做什麽!”毫不留情地撕開她,嘉仇用力甩開她的手,臉色很不好看,“我已經和你說過無數次,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難道聽不懂人話?”

    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就連我聽起來也覺得很難受,難以想象被嘉仇這樣冰冷隔絕的賈代嫻,心裏該有多麽難過。

    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嘉仇和躲瘟疫一樣躲著她,頓時蹲在地上,失聲痛哭,“我不甘心,我為什麽會輸給那個醜八怪!”

    這三個字,我聽起來已經習以為常,可是嘉仇的表情很明顯地變了變。

    他環抱著胳膊,靠在背後的青牆上,依稀昏黃的陽光撒落在他側臉上,“我問你,你看上我什麽了?”

    賈代嫻抬起頭,眼中淚光瑩瑩,“你哪兒都好,我全都喜歡!”

    如果說這是一道簡答題,這一定是完美的答案。誰也不會拒絕一個全身心接納你、崇拜你的人吧。

    可惜,在嘉仇這個嚴苛的判題老師手下,這個完美答案隻換來了一聲輕嗤。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徹徹底底的鄙夷,一種似乎連嘲笑都吝嗇附贈的嫌惡。

    賈代嫻懵了,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嘉仇,撕開了學霸校草的外衣之後,包藏著這樣自私自我的模樣。

    “你以為你算是了解我了,我老實告訴你,我根本和你想得不一樣。”

    他慢慢直起身,注視著少女的雙眼,薄唇裏每一句話都成了鋒利的刀片,不留情麵地飛出。

    “我是個乞丐,蘇扇能陪我千裏萬裏去撿破爛;我對她沒有好臉色,她卻從來不從我身邊離開,一臉血一身傷,都還跟在身後。換做你,賈代嫻,你能比得上她萬分之一嗎?”

    賈代嫻怔住了,支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嘉仇咄咄逼人,“說啊,說你願意陪我住貧民窟,陪我撿破爛,一天隻吃鹹菜白飯,陪我被老乞丐追出去幾條街,你說啊!”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胸膛起伏,整個人看上去那麽歇斯底裏。

    “你你嚇到我了!”賈代嫻不停躲閃,眼裏滿是害怕,連眼淚都凍在了眼眶裏。

    深深吸了口氣,等嘉仇再抬起頭,神色已經平靜了很多,“你走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找蘇扇的麻煩。”

    眼看著賈代嫻失魂落魄地離開,嘉仇獨自失神了一會兒,而後才從巷子裏往外走。

    不知道為什麽,我不想被他發現,快他一步跑走了。

    第一次聽到嘉仇的心裏話,我才恍然,原來他心裏藏著這樣多的不容易,原來在他心裏,是這樣看待我的。

    怔忪之間,一隻大掌蓋在了我的腦袋上,一抬頭,迎麵的是他那雙笑眼彎彎的眸子。

    “走,哥帶你吃好的去。”

    “……好。”

    之後,賈代嫻果然沒有再來找我麻煩,甚至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完全無視了我。她開始常常和她哥哥賈宗榮混在一起,發型衣服也越來越暴露,到了期中考試的時候一看,成績直接從十幾名下滑到了倒數。

    有一次,我還看到她和那個雞冠頭摟在一起,嘴對嘴地抽一根煙,笑得肆意囂張。

    “真是活該。”郭曉佳冷笑著說。

    我微微皺了皺眉,沒有接話。

    她古怪地看著我,“扇子,你不會心軟了吧?”

    “她不再欺負我就好,說不上什麽心軟不心軟的。”

    輕嗬一聲,郭曉佳繼續在紙上畫畫,最近她的畫越發詭異起來,不是骷髏頭就是鮮血淋漓的屍體,看得人發麻。

    “你想清楚,變成現在這樣是誰一手造成的?如果你想繼續當公交車,那當我沒說。”

    驀地,我想起批鬥會上,賈代嫻和劉霞一唱一和的樣子,忍不住握緊了筆杆。可是現在,我沒去憎恨的權利,我不想打破這兩個月來之不易的平衡。

    哐!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循聲望去,陳妙踹開後門,緩緩走了進來。

    對了,最近變得奇怪的不僅僅是賈代嫻,還有陳妙。

    從開始的遲到早退,到後來直接就是曠課不來,陳妙來上課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見到她,我都會被她臉上增多的傷口驚到。

    好像每出現一次,她都在枯萎,都在憔悴,渾身包裹在一團黑暗之中,屬於光明的地方一口口被蠶食。

    環視了眾人一圈,陳妙看了一眼,朝著賈代嫻走了過去。

    賈代嫻今天穿著黑色皮衣外套,細細的鉛筆褲,踩著雙鬆糕鞋,指甲上染得五顏六色。

    她瞥了陳妙一眼,好整以暇地等待她說話。

    “這兩個月的錢,給我。”陳妙朝她伸手。

    故作恍然地哦了一聲,賈代嫻笑眯眯地說,“忘了,到了該給你發工資的時候了。”

    掏出錢包,她在裏麵翻來找去,掏出一枚一元硬幣,放到了陳妙掌心裏,“拿去吧。”

    垂眼看著掌心閃閃發光的硬幣,陳妙緩緩收緊拳頭,嗓子發冷,“你這是什麽意思?”

    賈代嫻說,“你說呢?”

    壓下身子,陳妙傾身迫近,泛白的嘴唇上下開合,像個餓了好久的人渴求著食物,“我要錢!”

    賈代嫻眯眼看她,突然一伸手,扯開了陳妙的領口。頓時,白淨的鎖骨周圍,暴露出了一排排牙印,有的還在滲血。更有些曖昧痕跡,一路沒入更深處的弧線裏。

    “陳妙,那麽想賺錢,就好好當ji啊。”隨手扔掉手裏的布料,賈代嫻的語氣分外刻薄,“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窮鬼,一毛錢都不會給你的!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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