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機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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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銘自然知道斷劍峰的那個老頭收了這白玄冬為徒,隻不過這事,他們幾人都沒當回事。那黃老已經去了禁地,多半是沒命再出來了。即使能出來,也不過是一個真元散盡的老頭,根本不足為懼。所以白玄冬這個黃老徒弟的身份都沒人放在心上。可他沒想到的是,白玄冬竟然成了斷劍峰峰主,而且徐景陽還當著這麽多人說了出來。
朱銘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以下犯上,這個罪名在大青山可是大罪名,僅排在判宗之後,犯此罪者,重則廢去修為,流放深淵之地。深淵之地,乃是大青山內堪比後山禁地的一個地方。此地內,危機重重,即便是合一境強者進去,也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而廢去修為的普通人進去,那就是死刑。也就是說,徐景陽要讓這趙東明死。底下,趙東明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而讓朱銘臉色頓變的並不是這個,趙東明對於正德峰來說,雖然比較重要,但也並不是不能舍棄。可白玄冬成為斷劍峰峰主一事,卻是非同小可,根本不是趙東明一條小命能比的。
朱銘目光在白玄冬身上一掃,而後看著徐景陽,臉色凝重地說道:“你說他是斷劍峰峰主,可有憑證?”
徐景陽冷笑了一聲,而後伸手在冬子身上一模,很快就找到他想找的東西,然後一甩手就朝朱銘扔了過去。
朱銘接過後,並沒有馬上察看。而是一揮手,在兩人周圍下了一個禁製,將周圍的目光和聲音都隔絕在外,然後才打量起徐景陽扔過來的這東西。
這是一塊玉牌。這玉牌,是當初在斷劍峰上,徐景陽給冬子的那個錦囊裏的。
冬子一直帶在身上。
朱銘一看到這玉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師弟可還有疑慮?”徐景陽看著他,淡淡地問道。
朱銘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從手中這塊玉牌上移開了。抬頭看向徐景陽時,眼底的那些驚訝,疑惑,還有一絲怨毒,都悄無聲息地藏進了眼底。
“沒想到時隔多年,斷劍峰終於再次有主,此乃喜事,不知道掌門知道了沒有?”朱銘說道。可話是如此,但他拿著玉牌的手卻暗暗將那塊玉牌攥緊了,似乎不打算歸還一般。
“此事,是黃師叔去禁地之前就定下的,你說呢!”說著,徐景陽目光落到了朱銘的手上:“師弟,東西你也看過了,還給我吧!”
朱銘眼底有一抹不甘心一掠而過,而後哈哈一笑,就將玉牌扔了回去。徐景陽一把抓到手中後,又放回了冬子身上。
“那我就先走了。玄冬受了傷,我得帶他回去療傷。”徐景陽說完,不等朱銘撤去這周圍禁製,就直接一抬手,往那禁製上一按。手掌與禁製接觸處一抹白光閃過,這禁製頓時如冰雪一般消融,一瞬間就破了。
徐景陽如來時一般,一步邁出,就消失在空中了。隻留下了朱銘在半空,神色變化,難看至極。
剛才徐景陽的那一手,再次讓朱銘感覺到了徐景陽的恐怖實力。而這,和剛才徐景陽將正德廣場打出一個大坑的那一擊一樣,都是故意的。
徐景陽這是在展示他的實力,震懾他,亦或者是在震懾上陽峰的那位!
朱銘想到此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徐景陽剛才那兩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在朱銘看來,已經超過了化神境大圓滿,隱隱已經有了破天境的實力。
注明忽然想起,兩年多前,徐景陽將他的大弟子白如實從地廬帶回來後,曾外出過一段時間,回來時竟受了重傷。那段日子,去了哪裏,沒人知曉。上陽峰的那位,曾讓他派人去調查過,可一直都沒查到什麽線索。如今想來,莫非就是那時候,這徐景陽有了什麽機遇,讓他有了突破?
若真是如此,若這徐景陽真有了破天境的實力,那大青山這天,看來是真要變了!
這幾千年下來,九州的靈氣濃鬱程度已經大不如前。隨著靈氣的稀薄,修行一事也就變得越來越艱難。以前,這修行境界其實有十層,而不是如現在一般,隻有九層。隻不過這幾千年下來,隨著天地間靈氣的減少,從來都沒有人突破到第十層,漸漸的,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隨著時間流逝,到了如今,大多門派關於第十層的功法也都已經湮滅在曆史當中了。大青山宗便是如此,如今大青山宗的修行心法,都隻有九層,沒有十層。
而如今,即便是這第九層,也是很難觸及。
世間功法,第四層以前,差異不大。第四層以後,每一層境界的差異,都是天差地別的差距,越往後越是如此。
朱銘在前幾年,有幸得到一些機遇,勉強突破到了第八層化神境的境界,可從他踏入化神境的門檻之後,就再也沒有絲毫進步。甚至,因為之前突破時,用了一些比較極端的方法,他的修為還在這幾年,隱隱後退,有種要退回第七層的感覺。
也正因為如此,他更清楚,這化神境到破天境,是多麽的困難。而越是困難,就越是說明,這破天境與化神境之間,必是雲泥之別。
而這徐景陽壓抑了這麽多年,再加上白如實那事,現在突然開始反抗,他必然不會輕易罷休。如今那白玄冬又成了斷劍峰的峰主。斷劍峰上雖然已經沒有那三個老頭了,但斷劍峰本身就是一柄不容讓人忽視的利器。
一個破天境的徐景陽,再加上一個斷劍峰,還有一個跟徐景陽穿一條褲子的穀青雲……這實力,已經足以威脅到上陽峰了。
朱銘想著這些,心神內是隆隆震動,震驚之餘,也同時意識到,此事他得趕緊通知上陽峰的那位。
於是,他也顧不上處理這邊的情況,趕緊離開了此處,直奔上陽峰。
一個時辰後,景陽峰上,徐景陽的屋內。
床上,已經昏迷了一個時辰的冬子,忽然緊閉的眼睛顫抖了兩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裏,還殘留著一絲瘋狂。可很快,這一絲瘋狂,就變成了茫然,緊接著,他就皺起了眉頭。
“醒了啊!”徐景陽的聲音忽然響起,讓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的冬子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而後趕緊坐了起來。轉頭一看,徐景陽正坐在那窗邊長案旁,在看一本紙頁泛黃,透著古樸之意的書籍。
他根本沒抬頭。
我怎麽在這裏?冬子的腦子還沒從之前的昏迷中徹底清醒過來。正在他疑惑的時候,徐景陽抬了頭,看了過來,淡淡的目光中,蘊含了一絲怒意。
“你小小年紀,便如此狠辣心性!”他的聲音比平時少了幾分和藹,多了幾分冰冷。
冬子下意識地就有些慌。可一想到大牛,他的慌張,就又變成了怒火,還有仇恨!
“要說狠辣,我哪比得上正德峰的那些人!我隻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冬子開口反駁道。
“混賬!還嘴硬!”徐景陽難得地對他怒斥了起來。他發火的時候,兩眼一瞪,一股威嚴瞬間從他身上散開,頓時整個人如利劍出鞘一般,瞬間變得鋒利起來,他身周的空間,似都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扭曲起來,仿佛這空間已經沒辦法承載他這把利劍。
而冬子,也在此刻感覺到眼睛猛地刺痛,下意識地就低下頭,不敢再看。頓時,心裏不由一陣駭然,即便是之前那個正德峰峰主看他一眼時,他也隻覺得那人的眼神陰厲,讓人不敢直視。可此刻,這個徐景陽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他多看一眼,便會被他這柄利劍給刺透一般。顯然,這徐景陽的實力要比那正德峰峰主更為厲害!
冬子低著頭,不敢再多言。
徐景陽見他如此,就把氣勢收了幾分。可他也知道,眼前這小子性格頑劣,要是自己一直和顏悅色的對待,怕是沒辦法壓住他。適當的唱唱黑臉,看來還是需要的。所以,他還是板著臉,道:“試劍大會你不要再參加了,這幾日,你好好反省一下,哪裏都別去了!”
冬子一聽,徐景陽不讓他繼續參加試劍大會,頓時有些不甘心,抬頭就想反駁。可剛抬頭,就見徐景陽一眼瞪來,嗬斥道:“這一次,幸好流雲傳信於我,我才及時趕到,救下了你。要不然,你這條小命,早就死在那正德峰長老的一掌之下了!你當初從斷劍峰上下來的時候,我怎麽跟你說的?你若是繼續如此,那我也就隻好把你送回斷劍峰上去,等你什麽時候把你這性子壓下來了,我再接你下山!”
斷劍峰上,如今隻有滿山猴子了,徐景陽要真是一狠心,把他送回斷劍峰上扔著,雖然問題不大,但整日除了猴子就是自己的日子,難免孤寂難熬。再加上,冬子此刻也想起來昏迷之前的事情了,那正德峰長老的那一掌帶給他的危機感,前所未有的強烈,真的是生死一線,正如徐景陽所說,幸好他來得快,否則自己這小命就真的沒了。想到這裏,冬子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再提試劍大會的事情。
徐景陽見他終於老實下來,微微鬆了口氣。剛才他說把他扔回斷劍峰,也是嚇唬一下他的。這斷劍峰如今沒了黃老主持,雖然峰碑給了冬子,但他畢竟還小,還不了解這峰碑的運用,貿然讓他一個人長時間留在斷劍峰,必然是不安全的。這孩子是黃老的徒弟,又是斷劍峰的傳承之人,還對白如實的蘇醒有著關鍵作用,徐景陽又怎麽放心讓他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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