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冬舔著唇間的鮮血，突然笑了起來，抬眼看向張初九：“仙師大人，其實有一事，我挺想不明白的。”

    張初九一直笑眯眯的，聽到白玄冬的話，拿起小九新泡的茶，抿了一口後，才慢條斯理地接了話：“說來聽聽！”

    白玄冬調整了一下坐姿，還伸手拎了拎膝蓋上那不夠服帖的袍子前襟，然後也學著張初九一般，慢條斯理地說道：“以仙師的實力，對付我，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今日這般的心思真是有些浪費了！”

    張初九聽後，哈哈一笑，道：“浪費倒也談不上！畢竟這也是淵兒那小子的一番心思，我作為他的師父，怎麽能去打擊他的信心呢！”

    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劉淵與他並不是一道。不過，此事究竟如何，此時已經意義不大。白玄冬很快就把這些思緒都拋到了一邊，又問張初九：“仙師到底看中了我什麽？”

    張初九似乎覺得白玄冬已是砧板上的肉逃不掉了，所以毫不隱瞞地說道：“你體質特殊，最適合做我這一味長生丹的藥引。有你的鮮血為引，那我這長生丹的藥力，必然可以再增強兩成！甚至更多！”

    白玄冬盡管對長生丹一事早已有所耳聞，可此時聽到，還是渾身一冷。再看向張初九時，誰能想到那麵帶微笑的謙和麵龐背後，裝得卻是這般冷酷的心腸！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心寒不已！

    “你也不用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運氣不好，恰巧這個時候撞上了我！你若是晚出現幾天，我這爐長生丹說不定就差不多了，也就用不著你了！”張初九又說道。

    白玄冬厭惡地看著他，道：“這麽說，坊間傳的那些孩子失蹤的那些事，都是你幹的？”

    張初九聽後，卻是否認道：“我雖然不是什麽大善人，但這等惡事卻是不會做的。”

    “不是你，又是誰？難不成這九歌城內，還有第二個人要煉這長生丹？”白玄冬怒聲反駁道。

    張初九聽到白玄冬的質問，愣了愣，旋即很快地說道：“誰告訴你煉長生丹需要這些孩子？我要的，隻是你一個人罷了！”

    白玄冬這下怔住了。他這才意識到，那淩老七嘴裏的東西，也未必都是真的。

    隻是，若不是他，那又是誰幹的那些事呢？

    他總覺得，這些事都跟皇宮有些關係。可若與張初九無關的話，那又是誰在操縱這些事呢？

    這時，張初九背後的小九突然俯身湊到張初九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張初九聽後，神情就嚴肅起來，看了白玄冬一眼後，就低聲吩咐小九：“你把他看好，我去去就來！”

    小九點頭。

    張初九起身，往外走。路過白玄冬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向白玄冬，道：“你剛才說的孩子的事情，是淩老七那個老鬼告訴你的吧？”

    白玄冬早已不稀奇這些人好像都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的事了，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張初九見狀，冷笑了一聲，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麽會被關在那個地牢嗎？”

    “為什麽？”白玄冬抬頭看著他。

    “因為，那些孩子都是他抓的！”張初九說完，冷哼一聲，就扭頭出去了。

    白玄冬怔在那裏，心中說不出到底是震驚，還是憤怒，還是悲涼！

    張初九走後，小九也跟著出去，接著，石門轟隆隆一聲，又合上了。這簡陋的石室中，就剩下了白玄冬一人。長案上，那一盞油燈，時不時地發出一聲燈芯爆裂的聲音，燭光搖曳中，白玄冬僵硬的身體，投影在石壁上，很是淒涼和落寞。

    許久，白玄冬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冷靜下來的他，對張初九剛才的話，並沒有全信，但，對於淩老七，肯定也已經在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淩老七此人神秘，白玄冬對他的印象，一直都覺得有些不是那麽踏實，若不是淩老七幫了他兩回，他也不會這般容易地相信他。

    不過，相對於張初九，他目前還是傾向於淩老七的。

    隻是，這件事，似乎也沒機會，再找他求證了。

    白玄冬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石室在地底深處，除非白玄冬有那鑽地的本領，否則根本逃不出去！

    對於沒有絲毫機會的事情，白玄冬不想去浪費精力。但就這麽認命了，又不太甘心！

    正在他皺著眉頭苦思冥想接下去該做什麽的時候，小九又回來了。

    他站在石門處，並未進來，而是陰沉著臉，招呼白玄冬出去。

    白玄冬跟了出去，他便帶路，便說道：“公子不是心狠之人，你待會要是老實點，好好配合，性命應該無礙！但若是你不配合，不用等公子發話，我就先結果了你，免得你壞了公子的大事！”

    白玄冬一聽，好像不是非得要死，頓時心中多了一絲希望。眼珠子一轉，就接過小九的話，問：“小九叔叔……”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藥引一事，你即便喊我爺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且，此事過後，你即便保住了性命，你我也必定會是仇人！所以，你我還是疏遠點好，你喊我張九就行！”小九頭也不回地說道。

    張九，張初九，就差一個字！

    白玄冬喊他小九叔叔，心裏多少也有些想套近乎的心思。被他這麽一說，難免有些尷尬。再想想自己，明明是被他們強迫來的，如今卻又搞得好像自己求他們一樣，頓時又有些恥於自己的沒骨氣！

    他暗自哼了一聲，然後朝著張九的背影說道：“之前你家公子說，孩子都是淩老七抓的。這話，可有證據？”

    張九哼了一聲，道：“我家公子說的話，難不成還有假話？你若是不信，回頭你若是能活著離開這裏，找那淩老七對質一下，不是就清楚了嗎！”

    白玄冬還是想問：“那他抓這些小孩幹什麽？”

    “幹什麽？”張九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眼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曾經有人說，如果可以每天醒來喝一碗心頭血，那麽就可以永葆青春！”

    白玄冬渾身一寒，看著張九，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景陽殿看到的那個青武帝劉青武。那張臉的樣子，與他之前聽到的關於青武帝的描述，毫不相符。

    他想問一問張九，他腦子裏想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張九明顯不想多說了，沉著臉命令道：“脫衣服！”

    白玄冬一愣，一低頭才瞧見，張九的背後放著一個大木桶，半人多高，裏麵倒滿了一種棕黑色的液體，還在冒著熱氣！

    “這是什麽？”白玄冬問。

    張九道：“讓你脫衣服就趕緊脫！不該你問的，別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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