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落花時節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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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二十四小時,1440分鍾,86400秒。

    然而對於厲辰恩來說,卻是短暫的。順眼望去,陽光已收回她的熱情,慢慢地落下。此時的櫻花,隨著風瑟瑟的抖動著花瓣,似在不舍,似在挽留……籠罩在光暈下,散發著獨特的魅力,令人流連忘返。厲辰恩則是其中的一個。

    “呼呼……”夏夕歎了口氣,伸了個懶腰,“終於畫完了。真不錯,越來越天才了。”說完,轉過身看向身邊的好友:“恩恩,你畫的怎麽樣了?”

    “畫完了,不過還想再畫一幅。這櫻花太美了。”厲辰恩邊畫邊回答好友,手上的筆卻在不停地工作著。

    夏夕點點頭,的確,今年的櫻花開得尤其美。

    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針已靜悄悄地指向六。

    “已經六點了,要不咱明天再來吧。”夏夕建議道,畢竟西山這邊比較偏,天黑了回家多少有些不安全。

    “你先回吧。我再待一會,就一會。”厲辰恩的執拗勁又出來了……

    “好吧……我陪你……”夏夕妥協。她和厲辰恩初一開始認識,對於厲辰恩,她還是非常了解的。如果哪一天有人告訴她,厲辰恩因為一些事,一些人,特別瘋狂。那她肯定雙手雙腳加上一起點頭相信。

    “不用,不用。你先回吧。這離的也不遠,我沒事的。”厲辰恩擔心夏夕害怕。

    “好了啦。我等你,留你一個人我會不放心的。”夏夕收拾好畫板,拿出相機拍攝。“你畫你的,我拍我的。”

    “真不用你陪,從這走回家也隻不過一個小時,況且還有車呢。”厲辰恩停下手中的筆看向夏夕,正好被夏夕的相機拍下。“對了,你不是還得去接你弟弟麽?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呀!你不說我都把這給忘了,這次再沒接到,老媽能劈了我。”夏夕把急忙把相機放好,“恩恩,那我先走了。你畫完一幅就回家哦。別讓我擔心,我可不想看見穆璟澤那張木驢臉。”夏夕一想到穆璟澤,雞皮疙瘩都起了。

    “嗬嗬,知道啦……真不明白你怎麽這麽怕他。”厲辰恩笑著說。腦海裏出現夏夕和穆璟澤遇到的畫麵,各種糾結別扭。

    “知道我怕他你就快點回去!”夏夕做了個鬼臉,好像再說,這一切還不多怪你。還記得那次她拉著厲辰恩參加徒步大賽,她不知道厲辰恩那一段時間,腿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結果害得厲辰恩走到一小半的時候,痛的暈過去,結果留院觀察了兩天。事後,每次見麵,就見穆璟澤黑著一張臉,比包公還黑。現在想想,背後還一陣發涼。

    “知道知道,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厲辰恩和夏夕揮手作別。

    夏夕走後,厲辰恩專注的畫著。在她的筆下,櫻花的俏皮與柔美一一表露,似精靈飛舞。那時的她看著那幅畫笑了,是她的得意之作。那時她也不知道,很多年後,會在畫展上展出,還是非賣品。

    收拾好畫板,厲辰恩背起包往園外走去,她走的很慢很慢,她想把這些櫻花的美牢牢地記在腦子裏。然而天公不作美,此時竟飄灑下幾棵雨滴。

    雨滴落在厲辰恩的臉上,厲辰恩的眼裏寫滿興奮。隻見她喜露眉間,歡快地和它們說道:“是不是你們也不想我離開?是在挽留我嗎?”

    回應她的是櫻花的瑟瑟聲……

    “嗬嗬……我聽見了哦!嘿嘿,那我就陪你們在玩一會吧。”說完厲辰恩把包放在隱蔽的地方,自己往櫻花叢裏一竄,奔跑……

    她玩的忘我,似乎忘記時間,忘記所有,此時的她隻想與櫻花作伴……當然也沒聽見遠處的叫喊。

    另一邊的穆璟澤,此時手裏拿著傘,快速地行走的同時,眼睛也掃視這周圍,看周邊是否有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

    “厲辰恩!”穆璟澤再一次叫喊。他的眉毛皺在一起,心裏的溫度不斷上身。

    “厲辰恩!”他走完一條小道,依舊沒找到。雨水打濕了他的臉和衣。

    “厲……”還沒叫出口,穆璟澤看見了那一抹身影。蹲在地上,慢慢的拾著櫻花。穆璟澤生氣地往那個方向走去,心裏少了份擔心。

    “自己不是林黛玉,學什麽葬花。”穆璟澤淡淡的聲音從厲辰恩的身後想起。當然,他也沒停住手中的動作,把傘撐開。

    乍聽聲音的她,回頭:“你怎麽來了?”再抬頭看傘:“我媽又讓你給我送雨傘了吧。”

    “知道還問?”穆璟澤看著她的臉,濕濕的。再看衣服,也濕濕的。聲音冷冽起來,“你沒有腦子嗎?下雨不知道找地方躲雨嗎?”

    “幹嘛那麽凶嘛?看這櫻花多好看。”厲辰恩心情很好,不和他一般見識。隻見她起身,把手裏的櫻花伸向他的眼前。

    “好看頂用?有沒有一點常識?小學老師沒告訴你下雨天不能待樹下嗎?”穆璟澤吼道,“什麽時候能懂點事?能不能別天天這麽麻煩。”

    穆璟澤吼她的時候是生氣,生氣她不會照顧自己,生氣他沒有好好照顧她。

    “穆璟澤,你不願意送雨傘就別送,沒人讓你送。有必要發火嗎?破壞我心情。”厲辰恩把一切歸功於他不願意送傘。她生氣的時候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

    “回家。”穆璟澤轉身。

    “你回你的,我不回!”厲辰恩生氣,走出傘的範圍。

    “厲……辰……恩!”穆璟澤回頭冷聲叫道。

    “幹……嘛?我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厲辰恩直視著他的眼。

    “回……家。”說完拉住厲辰恩的胳膊,把她往傘裏拉。

    厲辰恩象征性的掙紮幾下,最終還是回到傘下。走了一小半,“呀!”厲辰恩忽地叫起來。

    “又怎麽了?”穆璟澤皺眉。

    “我的包。”說完便往外衝。

    “什麽包?”穆璟澤拉住她。

    厲辰恩掙紮著,“你先放開我。我去拿我的畫板。”

    順著厲辰恩指的方向,穆璟澤看見了一個紫色包。“你待著別動,我去拿。”說完便跑了出去。看著他跑向雨中,厲辰恩笑了,嘴撇了撇,哼,剛剛還發我火。怪人,怪人,大怪人!

    “你嘀咕什麽呢?”穆璟澤回到傘下,看見她的嘴在動。知道她又在罵自己了。

    “沒呀!沒嘀咕呢!我的包!”厲辰恩用包掩飾。

    看著她的樣子,穆璟澤挑了挑眼,似在詢問:真的嗎?我可不信。

    “哎呀,回家啦!”厲辰恩打斷。“對了,你不是送傘麽?怎麽就一把傘。”

    “哦,來時看見夏夕阿婆了,把傘給她了。”穆璟澤撐著傘。

    “哦,那阿婆肯定又誇你了。”厲辰恩知道夏夕阿婆最喜歡他,天天對著夏夕說你看人家小澤……

    “嗯。”

    “你說這櫻花好看不?”厲辰恩看著一路的櫻花問。

    “嗯。”

    “哎呀,你別一直嗯啦。”厲辰恩瞪了他一眼。

    “嗯”穆璟澤一如既往的“嗯”。

    “哎……璟澤哥哥你說我剛剛像不像林黛玉?”厲辰恩妥協地問。

    “不像。”

    “煩人,你怎麽不嗯了?”厲辰恩噘著小嘴表示不滿。

    “因為林黛玉比你美。”其實穆璟澤想說的是,你比她美。她憂鬱,而你卻是快樂的。

    “我有自知之明。”厲辰恩說。

    “嗯。”

    “璟澤哥哥,以後你叫我‘沫沫’吧。”厲辰恩忽然說了一句。

    “為什麽?”穆璟澤不明白。

    “沒有為什麽。”厲辰恩堅定地說。知道以後也沒告訴他原因,她不能告訴他,她是因為一本。裏,女主人公有海藻般的長發,同樣喜歡櫻花。

    “那不叫。”穆璟澤看著遠方說。

    “你就叫嘛,叫嘛。”厲辰恩拉著他的胳膊撒嬌地說。

    “為什麽?”穆璟澤故意逗弄著,其實不管她說不說原因,他都會叫的。因為隻要是她說的。

    “沒有為什麽,真的。這是我的小名,不過爸爸媽媽都不叫了,現在沒人叫了。我喜歡這個名字。”厲辰恩撒了個小謊,說完,在心裏道:主阿,原諒我。不得已的,要懲罰就懲罰穆璟澤吧,是他逼我撒謊的。

    “好。”穆璟澤答應,她讓他一個人叫,他很高興。

    “真的?”厲辰恩以為自己聽錯了。“那你叫聲我聽聽。”厲辰恩激動極了。

    “沫沫。”

    “嗬嗬,再叫一次。”厲辰恩笑開了,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第一次她發現穆璟澤真好。

    “沫沫。”穆璟澤看她高興又叫了一次。

    “真好聽。”厲辰恩咀嚼這兩個字,“再叫一遍唄。”厲辰恩開始耍賴。

    “最後一次。”穆璟澤看著厲辰恩,隻見厲辰恩點點頭。

    “沫沫。”

    “嗯。”厲辰恩答應著,然後又把期望的眼神投向他。

    穆璟澤選擇忽視。

    “穆璟澤,穆帥哥,穆大帥哥,穆大大帥哥……”厲辰恩哀求著,“再叫一次,就一次!”

    回應她的依舊是沉默。

    來來回回,厲辰恩想盡辦法,還是沒有讓他開口。

    “喂!”厲辰恩停下腳步叫道。

    很有用的,穆璟澤停住了腳步,看著他。

    “你就再叫我一聲吧,求求你!”厲辰恩雙十合十,做求狀。

    “噗。”穆璟澤不禁笑出聲來。

    “看,你都笑了,就叫聲吧。”厲辰恩抓住一切機會。

    “沫沫。”穆璟澤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叫。

    “嗯。”看著穆璟澤如此認真樣,厲辰恩別扭起來,於是說:“回家啦。”然而卻在心裏腹黑:臭穆璟澤,壞穆璟澤,幹嘛做什麽事都那麽認真。

    於是兩人往前走著……

    兩人一高一矮,一起走著。以櫻花為背景,慢慢地走著,時不時聽見女孩的笑聲……

    ……

    那時誰也沒想到,多年後的他們形同陌路。誰也沒想到,多年後那時的一切隻能在回憶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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