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霆輝心中一痛，果如他所想，另一個世界的女子同墨國的女子是不同的，她們重精神而不重外在的物質及附屬品，看來他終究還是留不住月牙兒。

    “朕又怎會不明白呢？隻是朕是君王，亦是父親，更是後宮眾妃的丈夫，臣即不能做個無道的昏君，亦不能做個失職的父親，更不能做個不負再作的丈夫。”墨霆輝黯淡道。

    如果早在他未成親前就認識小豬或是月牙兒，或許今天就會不一樣。墨霆輝再次想起三弟墨爍，他可以瀟灑的做到，為愛拋棄一切，但是他卻不能亦做不到。

    “皇上，臣妾明白皇上肩上的責任，請皇上恕臣妾無禮，後宮眾位女子能接受皇上妃嬪成群，或許是她們不夠愛皇上，也或許是受禮教束縛，臣妾不需要皇上任何承諾，臣妾也無法學會後宮女子的豁達與忍讓，不管臣妾是否能康複，臣妾都希望皇上能放臣妾離開。”飛小月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渴望。

    墨霆輝沉默，月牙兒說的他做不到，他亦無法做到，在感情上他對後宮寵幸過的女子有一份責任，他不可能將眾女子送出宮外，隻留月牙兒一人。他更給不了她承諾，雖然他對月牙兒有感情，但小豬始終在他心底占據一個角落。

    “如果朕放不開呢？”墨霆輝看著水中翻騰的氣泡，糾結道。

    “皇上放不放得開，臣妾都會離開的，臣妾那個時代的女子，沒有人會受得了後宮這座巨大的金絲籠，因為我們不是金絲雀。”飛小月搖頭歎道。

    “月牙兒，你難道對朕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你就不能為朕做些改變嗎？”墨霆輝狀似懊惱的低吼道。

    “這一個月來，臣妾也反複問自己這兩個問題，第一個答案是肯定的，人非草木，同皇上相處這麽久，而且有了最親密的關係，說沒有感覺那是騙我自己的，但是改變，雖然相愛的兩個人需要相互磨合，但是臣妾與皇上之間的隔閡是永遠無法消除的，不知皇上在希望臣妾改變的同時，有沒有想過改變自己呢？”飛小月注視上墨霆輝累問道。

    墨霆輝無語，飛小月說的都有道理，既然感情是雙方麵的，為什麽他隻要求月牙兒改變，卻不改變自身呢？

    “皇上，你我皆是自私之人，隻是你可以用責任與道義掩飾自己的自私，臣妾卻直白的表現出來，試問兩個自私之人又怎麽可能相處的好呢？”飛小月凝重道。

    自從回到這個身體後，她想了很多，也計劃了很多，但最終仍然隻有離開一途。那才是她最想的，她對墨霆輝是有些感情，但是沒到那種生離死別，生死相許的地步，趁著可以放開之際，早點放手才是明智之舉。

    墨霆輝未再說話，緩緩的由桶邊站起，好久才道：“要朕放開你，朕做不到。朕雖然無法做到專一，但是朕發誓，你將會是最特別的一個。”

    飛小月未語，隻是將頭縮入水中，她不要特別，也不要唯一，她隻要自由。

    自那天之後，墨霆輝已有多日未來祥和宮，飛小月有些失落，她明白墨霆輝沒有降罪於她，已是天大的恩惠，但她要的不是恩惠，更不是施舍，她要的是一顆真心。

    飛小月看著兩條近似殘廢的腿，直有種將基鋸掉的衝動，若不是這雙廢腿，今日她就不會再留在這裏讓大家都這麽尷尬了。

    “娘娘，臣要下針了。”李非朝失神的飛小月道。

    “嗯。”飛小月輕應道。下不下針都沒多大區別，同最初一樣，隻是有些許的感覺，雖然泡了十多天，就連紮針都紮了一個月了，若不是李非天天來的勤快，飛小月都已經放棄了。

    “喲。”飛小月本能的喲了聲。

    “娘娘，是痛了嗎？”李非聞得飛小月的喲聲心喜道。

    “啊。”飛小月看李非興奮的神情，這才意識到剛才好似真的有點痛，但是她剛才想事情呢，並未太在意，難道真的腿痛嗎？“李大人，你再紮一針試試。”

    李非聞言，忙在方才的位置又下了一針。

    飛小月未出聲，但由她怔忡的表情可以看出，似乎真有反應了，“李大人，你再紮一針。”飛小月眼裏難以喜悅，真的在痛，她真的感覺到了疼痛，這種久違的疼痛感，讓她難以自抑。

    李非臉上亦是一片喜色，看來那藥起效果了，娘娘的腿真的有救了。

    “李大人，玲兒，我真的感覺到了痛了，真的痛了……”飛小月喜極而泣道。

    “真的嗎？娘娘真的知道痛了嗎？”玲兒與小環激動的握手跳起。

    “恭喜娘娘，終於有起色了。”李非喜道。

    “李大人，謝謝您，這都是您的功勞，我終於不用再做殘廢了，玲兒，快扶我起來。”飛小月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地。

    “且慢，娘娘，你現在隻是有感覺，下地行走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千萬不可操之過急。”李非聞言忙製止道。

    “啊……對不起，我是太高興了。”飛小月聞言有刻的錯愕，但很快即明白李白的意思，心喜的向李非道歉。

    “皇上，皇上，娘娘有感覺了，娘娘知道痛了……”從小環口中得知飛小月有疼痛感的小喜子，一入乾元殿即誇張的喊道。

    墨霆輝聞聲愣了會，爾後心喜的由龍椅上站起，急問道：“真的？”

    “真的……皇上……是……是小環……親口告訴奴才的。”小喜子喘道。

    墨霆輝多日來陰霾的麵容終於雲開日出了，墨霆輝大步往外。

    “皇上擺駕祥和宮。”小喜子興奮的大喊道。

    墨霆輝好久未聽到自己“咚咚”狂跳的心，他有些控製不住，終於有起色了，月牙兒終於可以不用再坐在輪椅上了。

    “皇上駕到。”小喜子小跑著趕在墨霆輝跨進祥和宮之前朝內喊道。

    “小姐，皇上，皇上來了。”玲兒驚喜道。

    自從上次之後，皇上多日未來，雖然小姐未說，但是她從小姐那憂心忡忡的眼神看出，小姐同皇上之間又鬧別扭了。今天皇上終於來了，隻要小姐康複，獨寵後宮是可以肯定的。

    “奴婢叩見皇上。”玲兒同眾宮女跪地齊聲道。

    “月牙兒，真的有感覺了嗎？”墨霆輝甚至未注意到一旁的宮女，心急的奔至床前，還是小喜子讓玲兒等人起身，要不然，墨霆輝真不知何時才能想起跪在外麵的宮女。

    “嗯，但是太醫說暫時還不能下地行走，要慢慢鍛煉。”飛小月看墨霆輝心喜的表情，心中一動。

    墨霆輝此時留流出的真情才是她想要的，隻可惜這種神情也隻有這個時候才看得到，不過能看到飛小月已經很知足了，至少她離開後還可以有這樣美好的回憶。

    “哦，太醫呢？”墨霆輝左右搜尋太醫的身影。

    “嗬嗬，李大人說是上次泡的藥起效了，又回太醫院配藥去了。”飛小月失笑，太醫也不能二十四小時守在她這呀。

    “好，隻要有效就好，月牙兒，太醫有說多久才能康複嗎？”墨霆輝心急道。

    “皇上，您怎麽比臣妾還急。”飛小月失笑道。

    飛小月好笑的看著墨霆輝，雖然她問過了，但是李非說至少得一年左右，雖然她覺得有些長，但是可以理解的，隻是怕這樣的說法墨霆輝受不了，所以飛小月索性就裝作不知道了。

    “月牙兒，待你痊愈後，朕帶你出宮外走走可好？”墨霆輝看著飛小月認真道。

    這可是墨霆輝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他覺得女人都需要哄，月牙兒當然也不例外，當然，他這次出遊的想法也不是那麽單純。

    “真的嗎？可以出宮了？”飛小月有些難以置信，墨霆輝真的要帶她出宮嗎？她終於可以飛出這金絲籠到外麵透透氣了嗎？

    “當然是真的，朕稍候問問太醫還需要多久康複，朕好做安排。”墨霆輝溫柔道。

    飛小月聞言臉一黯，一年啊，要等腿完全康複那得一年後，可以想見這一年的日子將有多麽難熬。

    “唉，皇上不用問了，臣妾問過了，太醫說至少得一年。”飛小月苦著臉道。

    一年啊，漫長又痛苦的三百六十天啊，飛小月幾乎可以想見這一年的痛苦等待。

    “一年？”墨霆輝也有些傻了，要這麽久嗎？不過反念一想，一年也好，這樣他同月牙兒在一起的時間就會更多些，或許在未出宮前，月牙兒對他的感情就會更深一層。

    墨霆輝的出遊本來是有三個目的。第一，當然是為了討得月牙兒的歡心。第二，自然是為了培養兩人的感情，最好出遊回來後，月牙兒就絕口不提離開的事。第三，近年來他將自己繃的太緊了，確實有些累了，需要放鬆一下，調節一下，這個三全其美的方法，他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

    “是啊，不過為了能早日出宮，我決定了。”飛小月拉著墨霆輝的手從床上坐起，興奮的宣布道：“從明天開始，我要開始做複健。”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