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驚訝的看著來人，他倒是神態自若，一如既往。

    “你怎麽來了？”我想確保我的聲音夠低，能夠不被我爸媽聽到。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解釋來人。

    可是已經晚了，媽媽那麽敏感的就過來了：“涵涵，怎麽了，誰啊？”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人的身份的時候，他已經先開口了：“伯母您好，又見麵了。”

    又？

    我疑惑且驚訝的望著媽媽。

    “是你啊，”媽媽的語氣冷淡，可還是能夠聽出媽媽在保持著客氣的語調：“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隻是想來看看子涵。”古越沒有看我，隻是看著媽媽認真的說。

    “既然沒什麽事，見也見過了，現在就請你回去吧。”客氣疏遠的語氣，平靜的語調。

    “阿姨，我能進來坐會兒嗎？”古越直接說完，仿佛沒有聽到媽媽剛剛說的話。

    媽媽也有些無奈，但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麵子，媽媽一直都是為別人著想的人，輕歎了一口氣，最後說道：“好吧，進來吧，不過沒什麽招待的。”

    古越跟著媽媽進了客廳，很熟稔的樣子，仿佛他才是媽媽的兒子，是那個犯了錯後歸來的孩子。我默默的坐在了媽媽的身邊。

    一時間，客廳裏的氣氛更加尷尬了。我們幾個人就這麽坐著，誰都沒有說話來打破這個尷尬的沉默。

    最尷尬的人還是我。

    小天終於坐不住了，對著媽媽說道：“阿姨，你們聊著，我去超市買晚上的吃的啊……”

    “恩，好，你去吧。”媽媽也看出了小天的尷尬，笑著點點頭。

    “我也去。”我急忙的說道，隻想著早點逃離這個尷尬的氛圍。

    “子涵，等一下，我希望你也在。”古越一把抓住我的手。他坐在我媽媽的另一邊，他就在我媽媽的麵前抓住了我，我扭頭看了媽媽一眼，看到媽媽輕輕的點點頭。我還是順從的坐了下來。

    “那我走了。”小天迅速的弄清楚了情況，拿起包果斷的走了。

    現在客廳裏就剩下我們四個人了。

    “你來這兒，有什麽事嗎？”爸爸首先打破了沉默，還是和媽媽一樣的問題。

    “我隻是想來看看子涵，但是沒想到叔叔阿姨也在這裏。”

    “如果你有什麽話想單獨對子涵說的話，我們可以回避一下。”媽媽大度的說，可是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對我的不放心。

    “不必，有些事，我也想對叔叔阿姨說。”古越的語氣沉穩依舊。

    爸媽相互看了一眼，沒說話，默默地等著古越的下文。

    “對不起，我知道，那個小孩，不隻是我和子涵的小孩，更是你們的外孫。是我沒有照顧好子涵。對不起。我希望從現在開始，能夠和子涵好好的相處下去。我想和子涵結婚。”

    我不知道爸爸媽媽聽到這句話的反應，因為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中了。

    ……

    “逝去之事不可追，過去的事就過去吧。那件事大概的情形我們也知道了，說實話也不能完全怪你。這件事對子涵的影響最大，至於你說的結婚這件事，這應該是子涵的決定，我們不會幹涉她，和誰結婚，什麽時候結婚。她能不能接受你，也是她的事了。我們老了，這麽跑一次也真的挺累的，過兩天我們也就要回去了。你們的事情，自己好好處理吧，我們也幫不了你們。隻是一件事，不管你們最後怎麽樣，都希望你能好好對子涵。”平時都很沉默的爸爸，今天卻語重心長的說了這麽多話。

    “我會的。”古越盯著爸爸的眼睛，仿佛隻是和爸爸兩個人的承諾。

    “叔叔阿姨，可以把子涵借我一下嗎？我想和她單獨說會兒話。”古越說著，人已經站到了我的麵前，我能感受到來自他的高大的壓迫。

    “去吧。”媽媽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我拿起我的外套，默默的跟著古越走出去。剛進電梯，古越就不由分說的握住了我的手，任憑我怎樣掙脫都沒用。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雖然他的脾氣冷漠而古怪，可是他的手卻總是那麽的寬大而溫暖。從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我心裏是怕他的，可是隻要我和他單獨在一起，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牽著他的手，就像有什麽魔法一樣，就是喜歡被他雙手緊握的感覺，隻有在那個時候，我才會有久違的安全感。

    可是我們卻常常不能在一起。

    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都湧進了我的腦海。他不愛抽煙，可是事務繁重的時候他便會點上一支，偶爾吸一兩口，更多的時候，隻是等著它默默的燃盡。他抽煙隻是為了讓真個屋子充滿煙霧，然後去感受開窗時候一瞬間的清醒。

    開窗的那個人通常都是我。

    他的身上會有淡淡的煙草的氣味，不了解的人會以為他常年抽煙，其實那些都隻是空氣中飄蕩的二手煙，他的壓力越大，身上的煙草味也越重。

    現在，他的身上就是沉重的煙味。

    “你最近很累嗎？”大腦還沒有同意，這句話就從我的嘴邊溜了出來。

    他仿佛有些愣神，可能是沒想到我會問這麽關心他的問題吧，沉默一下，他淡淡說道：“還好。”

    “恩，那就好。”我隨口的回答了一下。

    “但也不是太好。”

    “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我這個說話不經大腦的毛病真的是要改了。

    雖然沒有看他的臉，但我都能感覺到他臉上的笑意。

    “公司的事還好，可是我不太好。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總是會想起以前的事，現在的人。”

    “現在的人？”雖然我大概能夠猜到他的身邊不缺人，我離開之前都還有個司月在，可是理智上雖然都明白，可是情感上，我卻十分不理智的生氣了，嫉妒了。我又開始默默的想把手給抽出來了。

    可是他的手卻越握越緊。

    “沒錯，現在的人，現在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在努力的掙脫他的雙手，可是聽完後，我花了好幾秒才想明白他說的就是我。我木然的看著她，他也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我還想起以前的事，從前有個人每天為我做飯，卻告訴我是某個不知道地址的小店的外賣；從前有個人知道我的胃不好，就為我準備胃藥；從前有個人睡在我身邊，乖巧安靜；從前有個人喜歡開窗透氣，喜歡站在窗邊看窗外的風景；從前有個人對我那麽好，可是我卻辜負了她。對不起，子涵。”他看著我的眼，一字一頓的說完了這番話。

    最近是不是有迎風眼，不然的話，我怎麽變得這麽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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